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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悠悠再看了一眼,只道:“给我包起来吧。这簪子是值这个价钱的。”
陈老板忙应着,笑道:“少夫人是识货之人,这簪子给少夫人买了去,也算是有了识得它的伯乐了。”
买完了东西,季悠悠抬眸一看,也觉天色不早,便是携着绿央一同回了去。
叶均山比季悠悠早一步到了叶家,见季悠悠回来,这才问道:“你买了什么东西作贺礼?”
季悠悠只微微一笑,他这一问,便是让她想起来叶均山给自己买了玉佩的事儿,不觉暗自抿唇一笑,只道:“我买了一个玉簪,觉得和晚霜的气质相衬,也应该不会失礼。”
叶均山这才颔首,只是他面色微微沉重。
见他如此,她的心底未免起了几分狐疑之色。只问道:“你怎么了?瞧着你倒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叶均山顿了顿,这才缓缓启唇道:“白鹤书院那场火,并不是意外。”
季悠悠忙问道:“怎么说?”
他紧拧着眉心,再是抬眸望着季悠悠:“我今天去了衙门,询问了进展,调查得知。这场火是有人蓄意为之的。现场疑点诸多。”
季悠悠咬了咬牙:“是谁存了这样的狼子野心,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情,那些书生寒窗苦读,不过想要一朝高中,竟然就这样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叶均山深锁了眉头,并未接过话语。顿了顿,才安慰道:“这件事我会去跟进的。你别忧心。如今最要紧的是准备后天欢欢喜喜去参加晚霜的婚宴。”
说到这里,季悠悠不觉道:“那后天,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叶均山望着季悠悠,宠溺地点了点头。
季悠悠抬眸一笑,这会子的叶均山似乎都没有那么讨厌了。
※
一大早,绿央便是叩开了季悠悠与叶均山的房门。只唤道:“小姐……”
季悠悠早就起床,并且收拾妥帖,见绿央叩门。忙起身去开了。
当当当!!!
“绿央,我们已经收拾完毕,你去弄点吃的来就是。”
绿央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往日自家小姐都是睡到日上三杆,要三催四请才能够叫得动的,如今竟然这么快就乖乖地起床了?
今儿个她就是怕她又睡懒觉耽误了大事,这才来唤,谁知道她已经收拾妥帖。
叶均山咳嗽了一句,见绿央疑惑,这才道:“因为今天要去晚霜那边,她大半夜地就没睡着过……”
噗,按着自己小姐的性子,这样的事情倒真的是她的风范。
绿央忙福了一福下去,只待去准备早点。
叶家的厨房就在后院那头,走过去还有些路。绿央忙加快了脚步。
此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小儿唱着儿歌:“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绿央不觉有些怔住,耳边伴随的依旧是那熟悉的童谣:“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
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这首童谣那么熟悉,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她怔怔地随着童谣的声音,推开了后面,却见一个黄毛小子忽地窜了出来,那孩提不过六七岁大,却是老生老气的样子。
绿央顿了顿,只问道:“这首童谣是谁教你的?”
那小子忙蹦蹦跳跳跑了过来,只道:“哥哥说,你要跟我走,我才能告诉你。”
哥哥?绿央不解。
黄毛小子见她不走,继续道:“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编成卷入我行囊,伴我从此去远航……”
绿央忙问道:“是什么哥哥?”
黄毛小子还是不回答,只歪着脑袋:“你走不走?”
绿央顿了顿,也不知怎的,就神差鬼使地跟了上去。
芦苇高,芦苇长,
芦苇笛声多悠扬。
牧童相和在远方,
令人牵挂爹和娘。
……
多么熟悉的童谣,绿央还记得这首童谣是自己小时候日安哥哥常常念叨的,她不识字,他就告诉她,那是一首“芦苇调”……两人最爱的就是在芦苇那边躲进去,将好吃的东西塞给她,那个时候,是她童年最快乐的时光。
虽然是寒冬,那河边的芦苇却依旧长得茂茂盛盛。
来人负手而立,独自吹着迎面的冷风。
而那个黄毛小子也不知为何不知所踪了。
绿央怔怔地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不觉有些恍然。
周日安这才转身,低低唤了一句:“小怜妹妹。”
是他,真的是他。
绿央闻言怔住,不知如何接过话来,只是呆呆望着他,顿了顿,才缓缓启唇:“你,你记得我?”
周日安闻言不觉苦笑,只道:“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忘记了吗?”
这话一说出口,绿央的眼角不觉泛着泪水,怔怔地望着他,许久才重重问道:“可是你明明说过……你已经不记得了。”
周日安这才大步走近,望着绿央,只缓缓道:“山水有相逢,我不知你竟是这个时候出现?”
绿央这才扯了扯嘴角,后退了两步:“还没来得急恭喜日安哥哥高中。”
周日安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又如何能够轻易忘却前尘往事?那是年少,不过是两个孩子的友谊,可是日日夜夜寒窗苦读,心中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这个看着胆小的、怯生生的女孩子。
“十年寒窗,才盼到这一日,只是依旧身不由己。”
绿央不知周日安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只问道:“你是有苦衷?”
周日安顿了顿,只道:“虽然一朝扬眉吐气,但是我一无家世,二无后台,如何能够官场立足,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小怜,原谅我不能认你。我……我要成亲了。”
绿央心中蓦然一紧,却也是道:“我知道,是朱家的小姐。”
周日安只道:“朱嫣然小心小性,若是他知道你,定会来为难了你,所以我不能认你。我只想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你,就满足了。只希望你不要忘记了我。”
绿央微微惊愕,他竟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表示这些年,并不是自己一人痴心托付?
她也是一滞,才缓缓道:“前尘往事,已是过眼云烟,如今我是绿央,不再是小怜。希望日安哥哥一切安好。能这样和你说上几句话,绿央已是高兴。也希望你与朱家小姐婚后伉俪情深。”
这样说来,并非言不由衷,而是字字恳切。
周日安于自己而言,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她,早已经梦醒。
周日安闻言,有些痴怔,顿了顿,才缓缓道:“我答应你。”
绿央顿了顿,莞尔一笑,却也是有些不解,只问道:“日安哥哥,你如何能够找到了我?”
周日安这才解释:“那日叶家少夫人拦下我的轿子,我便知道有你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你究竟在哪里。而后我便着人去查,知道你曾经被卖到了沈家,细细一想,便知道了几分。小怜,这些年,不知你生活的怎么样?”
绿央这才恍然,只道:“小姐待我极好,我生活一切安好。
周日安听了,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你过的好,我也就安心了。”
这话说出口,不觉心酸怅然,绿央不解,人前神气的进士公,为何竟然是这样的神态?忙开口道:“日安哥哥怎么了?是生活得不合心意吗?”
周日安听了,这才缓缓道:“幼年家贫,只得奋起读书,奈何书院之中的人皆是嫌贫爱富,看不起我,只得听之任之,受尽了屈辱,只求一朝高中,为周家争气。如今虽然夙愿得偿,却依旧过的行尸走肉,官场又是尔虞我诈,纷纷扰扰,着实让人心中郁结。”
绿央听他这样说来,心里也颇为觉得酸楚,顿了顿,才缓缓启唇道:“人生本就艰难,但是脚踏实地,终究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一日。”
周日安怔怔地望着绿央,此刻的她已经长成了 大姑娘,不似幼年那般懵懂可怜,更添了楚楚之姿。羽睫落下,更显灵动可爱。情不知所起,只抓住了她的手:“小怜妹妹。”
绿央被他突然的一声轻唤不觉脚步微沉,忙挣脱了他的手,只道:“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日安哥哥即将迎娶朱家的小姐,实在不该……”
正文 072 喜事
周日安听了这才敛回了思绪,连连道歉:“是我唐突了,小怜妹妹,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莽撞。”
绿央微微咬了咬唇,只觉得日安此举有些轻浮,让自己颇为不自在,顿了顿,才报之一笑,摇头道:“恩,我这样贸然出来,小姐找不到我会着急的。我要先回去了。”
“恩。”周日安点点头。见绿央转身离去,终究忍不住再唤了一句:“小怜。”
绿央不知如何,只转身再启唇问道:“哥哥可还有事?”
周日安有些犹豫,顿了顿,才又是问道:“日后,如果我心中难受,想与你聊聊天,不知道你可能够答应?”
绿央羽睫轻轻扑闪了两下,顿了顿,才道:“日安哥哥即将娶亲,又是安乐镇的进士公,若是贸贸然与绿央私下相见,恐怕不妥当。”
周日安显得有些失望,终究是一笑:“对,是不妥当,还是你思虑得周全一些,是我欠考虑了。”
绿央浅浅一笑,再是道:“如今这样知道哥哥一切安好,还记得小怜,小怜已经很高兴了。虽然小怜现在是叶家的婢女,但是我生活一切安好,小姐待我如亲姐妹一般,我很珍惜这样的生活。”
这样的笑容落在周日安的眼中,不觉有些恍然。自己多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纯粹美好的微笑了?他有些痴怔,顿了顿,才道:“快回去吧,免得人担心你。只是……我怕我舍不得你。自从知道你在,我便是想着见你。”
绿央有些尴尬,收敛了眼中的笑意,顿了顿。才缓缓道:“造化弄人,缘分只能如此了吧。”
说着,这才缓缓转身,逐渐消失在周日安的视线之中。
她每迈一步,心中便觉得重重一沉。日安哥哥,他还是来了。他一直记得自己,和当初一样对自己好。可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她知道。
既然如此,再多纠缠无意。就像自己小姐说的,不后悔。
这样想着,她只得加快了脚步回去。刚才这样唐突跑出来,小姐见不到自己可是着急。
话表两头。
季悠悠等绿央拿来早餐的吃食。左等右等却是见不到人,不觉着急。索性自己起身去厨房看了,却不见绿央人影,十分着急。
她当然知道绿央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怎会突然不见,便是着急差人去寻,自己也全无兴致。好在有人看到绿央说她自己出去了。她才敢确定绿央不是出了意外,因着时间紧张,便只得和叶均山一同先去晚霜那里。托福平等着绿央,传去口信。
两人落轿,再是徒步入巷,往晚霜家中走去。
为了这份亲事,刘安特地在晚霜家的后院盖起了一间小屋子,作为两个人的居住之所,又新休憩了原来的土坯房,供莫家二老居住。
刘安是一条光棍儿,娶亲后便打算与莫家人一同居住,照看二老也方便。莫家无男丁,也十分乐意。
如今的莫家院子里张灯结彩,流露出浓浓的喜庆味道,门上窗子上都贴了大红的“喜”字, 里里外外不少邻里乡亲都在道贺,热热闹闹的。
刘家在银杏村的亲戚们也悉数到场了,大家对刘安和晚霜这一门亲事都很满意。
季悠悠和叶均山刚一走进,真正招待宾客的刘安见了,忙走近,只道:“叶少爷和少夫人来了,快里边请。”
季悠悠不好意思一笑,侧首望了叶均山一眼,他也是微微一笑。
只有季悠悠心里知道,叶均山的这个笑容有多勉强,因为今日为刘莫证婚的乃是冯子材!
冯子材见了叶均山,也是笑意满满迎接了上来,拍了拍叶均山的肩膀,只道:“叶兄,好久不见啦。”
叶均山微微点头示意,瞧见了季悠悠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压下来要拍死她的冲动,只颔首道:“冯兄别来无恙。”
冯子材这才又凑近了叶均山,只感慨道:“临近年关,衙门里事情多,许久时候没有和叶兄下棋吟诗,叶兄何时得空,能与冯某一聚?”
叶均山的表情微微拘禁,却也是客气道:“是是是,铺子里也是事务繁忙,日后定当谢罪。”
季悠悠嘴角一勾,只道:“相公,我去给晚霜送贺礼,你们先聊着。”
说着,脚底一抹油,便是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