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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门房的老赵头知道分寸,大爷尽管放心。”
颜嘉祯细细翻弄着资料,大体便对付家有了些了解。
付家老爷付信忠原本是寒门学子,两榜进士后出仕,现已归西约三年。生前的最后职位是正三品礼部侍郎。
因着大哥哥想查出付家的亲戚关系,何大人还很识趣儿地画了一支亲戚树状图。大哥哥用手指点着一个个找过去,仍旧没发现有同宫中妃嫔有关的任何资料。
颜嘉祯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对牛黄吩咐道:“备马,我要亲自去一趟付家。”
付家在付信忠走后便大不如前,虽然付大人学问好才气高,但子孙中却没有考中进士的。成绩最好的付大公子也不过如今还是个禀生,捐官之后有了个从八品的闲职。
付夫人看上去是个说一不二的主母形象,梳普通的圆髻,带翡翠的耳环,待客招呼也很是得宜。
大哥哥手上拨弄着茶盏坐在那里,直奔主题道:“夫人可是知道太医院王大人王灏?”
付夫人颔首道:“大抵是知道的,那孩子的父亲同我们老爷是同科,虽然后来发展并不如意,但我们两家一直交好。说起来,我们付家也是帮了那孩子不少忙,后来他进京也是在我们家中长住的,就连进太医院也是我们老爷找了院判吴大人举荐的呢。”
“这么说付家便是有大恩于王灏了?”
“是。妾身知道大人是大理寺卿又是皇亲国戚,大人纡尊降贵亲自前来寒舍,想来必然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妾身斗胆问一句起因缘何,大人可否告知一二?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颜嘉祯自然不会蠢到说明自己的来意,他口中不动声色道:“娴妃娘娘有孕在身,太医院那边大夫答复基本都先供着长乐宫,因此便指派了资历尚浅的王太医去服侍萧昭容。谁知有一日萧主子喝了王太医的进补汤药,整个人便昏迷在了翊坤宫,皇上震怒后便派微臣来查访此事,怕是被奸人所害。夫人家中可是什么人六宫的主子、小主有过关联?”
付夫人思索了一会儿,继而摇头道:“没有,这个真的没有。我们老爷是寒门出学子出身,同那些时代公侯的人家是不一样的,自打五年前先皇大选过后,我们家里再也没有人同妃嫔挂上钩,亲戚家也没有的。”
颜嘉祯看得付夫人面色真诚不似作伪,便叹口气道:“如此也无法了,嘉祯在此谢过夫人,先告辞了。”
付夫人敛衽一福:“大人客气了,若是有什么疑难之处尽数来问也使得。”
继付家被大哥哥骚扰之后,与付家交好的吏部尚书宁家也收到了预约函,只因大哥哥直觉这件事同付家有着莫大的关联。
而在某些方面较为自负的大哥哥比较相信自身第六感。
宁培看完帖子“呵呵”一笑:“颜大人要到家里来呢,夫人同我明儿去寺里上香吧。”
宁夫人用十分不解的目光注视了宁培一会儿:“老爷是糊涂了吧,这颜家国之股肱皇亲国戚的,您不好生招待大人,还跑出去上香?我不去,人家承明侯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
“真是愚昧无知的庸妇!”宁培恨铁不成钢道,“你脑子怎么就这么直线式的想问题呢?不能拐个弯儿啊!”
“省省吧,您这弯儿拐得太大了,简直到姥姥家去了,我可不负责把你拉回来。”
宁大人见自家老婆实在不开窍儿,继而解释道:“明儿你不在家我不在家,岚儿的两个哥哥又外放,自然也不在家,那么在家的就是岚儿了。”
“所以呀,我更不能出去。”宁夫人坚决道,“若是只把两个人放在府里,那坏了名声可怎么办呀?岚儿虽然已经及笄两年了,可连人家都还没定好呢,说了退、退了说的,不是你嫌就是她嫌的,你们爷俩可劲儿作,就等着长成老姑娘吧。”
说到这里,宁夫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你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爹爹,前几天康安伯隋家茶话会,大家都交流着自家女儿的亲事,换庚帖儿过小定的,偏生就咱们岚儿没有。你说说咱们岚儿这性情品貌的,怎么也不比邱家石家的姑娘差吧,你看看你,搞的咱们姑娘就像是嫁不出去似的。后日我可是要去姻缘阁走一遭,让那些个大媒婆帮我女儿看看人家,指着你呀,什么也要黄!”
“我就说你不开窍了!坏了名声?要是颜公子愿意,我哭着喊着求他坏了我们岚儿的名声。难道这京里还有比颜家更好的人家?门风清白、大富大贵,娴妃娘娘又是那般盛宠,肚子里怀着龙种。皇后娘娘没有嫡子,这说句不该说的,若是有个啥……那承明侯家就是下一任国舅爷!那颜大人据说同娴妃娘娘长得很像,你是不知道,上朝的时候,颜大人往那里一站,哎哟哟,当真就是潘安再世啊,我们这些男人看了都稀罕,跟别说姑娘了。”
“你以为我没动过颜大爷的心思?”宁夫人很鄙视丈夫瞧不起自己的智商,这等钻石王老五谁家不关注啊,“说句实在话,在这京里呀,每个未出阁女儿的娘亲心中最理想的女婿都是他,可人家眼光高着呢,多少去说亲的都没刀口无情地回绝了,岚儿是好,可是你就这么确定人颜家想要她?”
“所以咱们要走曲线救国的路线啊!”宁培道,“颜大人见的那些都是媒人,没应下一门亲事说明这样做不可取。我打算这次不走寻常路,让他直接见咱们岚儿一回,可若跟咱们岚儿看对了眼,哼哼,那就简单了。”
宁夫人一想到颜嘉祯要做自己女婿,浑身上下瞬间充满了斗志,她忙不迭地点头道:“老爷英明,那这事儿我都听老爷的。”
宁岚将做了一半的扇子套儿搁在桌上,对杏儿小声道:“你确定?”
“千真万确呢,老爷先是应下了颜大爷的帖子,然后又跟白龙寺方丈递了帖子,都是定的明日呢,看来是真真儿打算让小姐接待了。小姐若是不愿意,您要不也找个由头躲出去吧。”
“没有不愿意啊。”宁岚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心里有多愿意。”
“啊?”杏儿睁大了眼睛,“您平日里保守的很,这次怎么这般不矜持了?德兴侯世子爷对您那么好,平日里各种照顾的。不过在寿宴上拉扯了您的袖子一下,您说翻脸就翻脸,抬腿就离开。怎么这次就这样子反常了呢?”
宁岚不说话,只是将目光淡淡地投向了窗外。
颜嘉祯,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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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娴妃卷二(4)
颜嘉祯到府的那一日,果然宁家老爷夫人的早早儿出门上香了。
门房小厮一边挠着头皮一边不好意思道:“哎……今儿真是太不敢巧儿了;夫人昨晚做了一个古怪的梦;醒来后吵着喊着要老爷陪她去白龙寺解梦,真是的……太怠慢颜大人了。”
颜嘉祯点头:“世事无常;很多事情不似看起来这般简单也是有的,难为你家夫人和老爷了。”
那白龙寺是香火鼎盛的京内第一寺庙,你大早上的不去提前预约就能找着高僧了?这吏部尚书夫妻俩忽悠人也不看看对象是谁。
那小厮很明显没有听明白颜嘉祯这番话的意思,只是更加恭敬道:“大人说得是,这边请。”
宁岚坐在后花园的水榭里,四面窗户都大敞开来。她坐在那里煮茶;拿刚煮开的山泉水迅速滚过加有茶叶紫砂壶;而后高冲低泡一气呵成。合上壶盖,用沸水浇遍壶身。拿泡好的茶水三次涮洗杯子,以求茶香入杯。最后再斟七分满,回首间便看到了颜嘉祯。
对上眼神时的宁岚一个恍惚,手中珐琅彩缀石榴石小茶罐从指间脱落,却被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接住。
“姑娘小心。”
宁岚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毕竟朝思夜想多少年的人此刻真正出现在了眼前,她真的做不到谈笑自如。
“姑娘不必紧张。”颜嘉祯微微一笑,“不过是有些疑惑想咨询姑娘罢了。”
“我……没有。”宁岚拼命镇定地坐下来,“大人请问。”
“知道你们家一向与付家交好,只是想问他们家中可有人同宫里的主子、小主们可是有牵扯。”
“这个是真的没有。付大人寒门出身,嫡妻是当年恩师之女,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亲戚也都是名不见经传,真的想不出会有什么联系。”
意料中的答案。
大哥哥有些头痛,看来付家这条线果然是不管用,估计要从王灏伺候过的嫔妃那边下手了。
看到颜嘉祯有些失望的样子,宁岚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付大人似乎有外室。”
说罢,宁岚突然间自己摇了摇头,似乎在否定自己的唐突:“可是就算外室有女儿,自然同样不可以入宫选妃的,这事也是我白讲了。”
“外室吗?为什么不置办进来?可是付夫人不容人?”
宁岚听到问话眨眨眼睛,八卦之火瞬间燃起。
“我跟你说哦,听说那人是付大人的堂嫂呢。当年付大人为堂哥奔丧,不知道怎么的就天雷勾动地火了。像付大人出身如此清流的男人,这等事情自然不敢让同僚知道啊,他们文人不是都喜欢标榜孔孟之后之后嘛。”
颜嘉祯无奈地扯扯嘴角:“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哦,付家大姑娘跟我吃饭的时候说漏了嘴,然后我就英明神武地把她的话给套出来了。不过呢,这也没什么用呀,付大人的堂哥家里更穷,就是个秀才嘛,自然不会跟宫里娘娘有什么关联啊!”
颜嘉祯沉思一下,继而问道:“那堂嫂姓什么?”
“好像是……姓周吧。”
宁岚望天状,说得特别没有底气,她真的不是记得多么清楚。
姓周。
颜嘉祯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
被萧昭容无心之失夺去生命的周菡……对王灏有重大知遇之恩的付信忠……王灏袖口那一直绣上的几瓣荷花。
菡萏,可不就是荷花的别称嘛!
如果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那么,这个王灏对周菡又是怎么个情况,是为了报恩还是另有隐情呢?
想到这里的颜嘉祯一刻也不想多待,起身就要出门,恍惚间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清脆如银铃般回荡在空气中。
颜嘉祯……颜嘉祯……
大哥哥回头,见得宁岚小跑着跟了上来,额上的刘海儿都被汗水打湿了点点,手中拿着一个鹅黄色的小布包,里面依稀勾勒着圆盒的形状。
宁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都有了哭腔:“我都喊你留步了,你一定要跑这么快啊?我又不是老虎……”
“姑娘可还有事?”
“这个,帮我给娴妃娘娘,是她自小最是爱吃的五月黄梅脯,有了孩子想必更喜欢吃了。”
大哥哥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你是?”
宁岚有些不好意思地扯着手绢儿:“我是米兔儿。”
“哦,原来是你呀,比小时候漂亮多了。”大哥哥接过包裹,“米兔儿保重,我替我妹子谢谢你。”
“那个——”
“什么?”
“你……你,以后,就是完了案子以后,还回来找我吗?”
“看心情。”
“……”
天牢的铁门厚重肃穆,开启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颜嘉祯走进牢房,见到王灏坐在那里双目微阖,整个人充斥着说不出的镇定,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雨熟视无睹。
一个狱卒殷勤地帮着颜嘉祯搬来一个干净的椅子,点头哈腰道:“颜大人有事好吩咐,小的在外面候着呢,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颜嘉祯点头,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横亘在他与王灏之间的桌上。
“王大人,我们聊聊吧。”
王灏很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儿的打开食盒,拿出那壶莲花清呷了一口:“许久没喝到这么甘醇的酒了,谢大人款待。”
“当年付大人临死之前将她托给了你,想必你和她之间并不只是照顾与被照顾这般简单吧。”
王灏不答话,只是拿着筷子夹那一小碟梅酱烧排骨,一口一口吃得很是享受。
“你明明说过要给她很好的生活,可是她却一意孤行挂在舅舅族谱进宫做宫女,恐怕想法不是那么简单吧?宫女升宫妃不是没有旧例,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勾上皇子,她当日大抵就是这个想法的。只可惜,成是成了,却还不如不成。你恨上萧昭容,怕也是因为她吧。”
说到这里,颜嘉祯拿出一个靛青色的瓷瓶搁在桌子上:“这事不宜声张,你知道怎么做,我也要出门向皇上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