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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寻他。是想要再续前缘吗?”
“不是这样的!”
管默言向来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动机,可是她却根本见不得花执念那深藏在冷颜之下。黯然神伤的脸。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真的入了她的心,难怪他对自己越来越放肆,他那么狡猾,怕是早就看出自己对他毫无原则的纵容了吧?
罢了,谁让自己愿意呢!自己的男人,纵使宠坏了又何妨?
“我根本对这个人毫无感觉,即使你们对我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我也完全就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我找他是另有重要的事要与他商量。”
“哦?什么事?”
花执念神色稍霁,脸上原本不阴不阳的笑容,也缓和了不少,说着他慢吞吞的拂了拂袖口处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不疾不徐的等着管默言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管默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唉!喜欢吃醋的男人伤不起啊!而不幸摊上个喜欢吃醋的男人做夫君的女人更伤不起啊!
口干舌燥的将自己询问与重华那些过往的原因,解释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后,管默言才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顺手接过花执念递过来的清茶,仰头一饮而尽。
似是对管默言漠然的态度极为满意,花执念板了一早晨的僵尸脸终于起死回生了,看着他眉开眼笑的一脸小人得志之相,管默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个男人没治了,传说中那个横刀立马,威震四方的魔王神马的,都素浮云啊浮云!
“花执念,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何没有魂飞魄散,反而被封了神力和记忆转世投胎了吗?我始终想不通,饶是他重华再本事通天,也无能为力做成这般逆天的事来吧?”
身为神族却自毁真身,进而堕落成魔,本性全失,杀戮无数,血流成河,这般的逆天而行,必然要遭到天谴,三十二道天劫轰顶可不是开玩笑的,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管默言几乎想破了脑袋,这简直成了不解之谜!
“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个时候我等早已经被你下了封印打入轮回了。”
花执念凉凉的一句话,瞬间将管默言接下来的所有疑问,都堵了个严严实实,管默言面上神色一怔,略显心虚的嘿嘿讪笑了几声,赶忙转移话题道:
“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我现在找他还有别的用处。”
“不知夫人寻他,能有什么用处?”
花执念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吊着眉梢,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檀花木桌面,管默言用余光快速的扫了一眼他的动作后,全身神经顿时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
这家伙每次算计人时都会有这么个习惯动作,看来接下来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了。
尽最大努力的让自己的措辞更精准,言语更周密,力求没有一丝破绽之后,管默言才小心翼翼的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花执念听完之后,半天没有做出回应,只是半敛着眼眸,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管默言听着他规律的敲桌声,竟然有些恹恹的昏昏欲睡起来。
她之前并没有提及关于花执念刻意对自己隐瞒了的魔铘一族的事,但即使她什么都不说,相信花执念心下也必是十分了然的。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总是格外的简单,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大家都已经各自心知肚明,当前的形势瞬息万变,哪怕稍稍走错一步,都有可能引起不可挽回的变故。
“夫人!”
花执念柔柔的一声轻唤,竟引得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管默言打着激灵的瞬间清醒过来,她条件性的正襟危坐,急声问道:
“怎么了?”
花执念垂首似是在端详着自己的左掌心,右手却没有停止敲击的动作,从管默言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他漆黑的头颅,却完全看不见他脸上此刻的神情。
“夫人,若我帮了你这次,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管默言的神经瞬间绷到了极点,本能的她直觉花执念此刻提出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可以帮你找到重华,并助他重获战神之位,最终亦为你所用,但你必须答应我,永远都不许他留在你身边。”
花执念深知,管默言不可能离开白逸尘他们三人,这三个人于她而言,如兄长似手足,她对他们纵然有了情爱,也夹杂着七分的亲情,他们在她心中的地位永远不可能超过自己。
但重华却不一样,凤泯当年对他用情太深,那么刻骨铭心的痛,怎么可能真的忘记?
且重华又是极善隐忍之人,他的深爱如同隐于万年冰川之下的涡旋,因为隐藏得太过深沉,表面反而看不出一丝的波动,但若一旦浮出水面,定然会引来灭顶般的浊浪滔天。
所有的人都存有一种劣性根,越是伤其最深的人往往越是心底最难根除的人,重华伤凤泯至深,却也爱她至深,若到时管默言突然恢复了凤泯的记忆,两人干柴烈火,那岂不是没他什么事了?
管默言一听他竟然提出了这样的条件,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对那个重华却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即便想不起来过去的爱恨纠葛,她听也听懂了,她与那重华本就是段孽缘,既然忘了就忘了罢,她原本也没有旧情复燃的念头。
“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便击掌为誓吧!”
狡猾如花执念,竟也会难得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管默言哭笑不得的甚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频频摇头,叹息道:
“花执念,你少说也活了几万岁了,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好不好?”
第三章爱别离(八十八)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装清纯扮可爱的,尤其是那种即腹黑又狡诈的渣渣男,眼见着狡猾如狐的花执念,竟也眨巴着懵懂的大丹凤眼做无辜可怜的小鹿状,管默言只觉得一阵恶寒袭来,努力抖落身上接连冒起的鸡皮疙瘩,她稍嫌恶意的颤声道:
“花执念,就算你每多活一年,就要在山脚下种上一株花,现在也该红透漫山遍野了,拜托你就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事了好不好?”
如此直截了当的讽刺,显然刺激到了花执念脆弱的神经,只见他轻轻哼笑一声后,便骤然起身,扭着堪堪一折的水蛇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般行至管默言的面前。
他刚刚起身时不过只是随意的在身上披了件单衣,此时微微敞开的衣襟处,正露出凝白色健硕精瘦的胸膛,精致的锁骨平直伸展,引人无限遐思。
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
原来不止美人可以让人废寝忘食的不知今夕何夕,美男同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管默言本能的咽了咽口水,随后全身戒备的缩至墙角处,很是紧张的抱紧了怀中的被子。
她可没有忘记,就是这看似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刚刚是如何的将自己折磨得欲生欲死,欲罢不能,乃至于欲哭无泪。
“你——你要干什么??”
“夫人既然不喜欢击掌为誓,那么便盖个章吧,也好让为夫安心不是。”
花执念笑得那叫一个童受无欺牲畜无害,可惜看在管默言的眼里,却只觉得遍体生寒,两股战战。
“嘶~~嘶~~啦~~啦~~!”这是衣服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啊~~啊~~不要啊!”这是某人惨叫着抵死不从的抗议声音。
“嗯嗯~~呜呜呜~~花执念,你还敢来?再来,小心老娘休了你!”
垂死挣扎什么的。想来定是专门为管默言此等悲催之流所造的形容词,可怜的某人此时已被剥得如同去了壳的鸡蛋一般,纵然逼不得已只能振臂一呼高声反抗,气势上也弱了不止三两分。
“夫人可真会令为夫心寒,你若真狠心舍得休了为夫,为夫也无话可说,且先让为夫好好疼爱疼爱夫人,以免日后被夫人休了,再难解相思之苦!”
什么叫厚颜无耻?什么叫打蛇顺棍上?花执念就是最好的解释,魔之本性便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身为魔王,必将以身作则,方能为子民之典范啊。
“花执念!!你个混蛋——!!!”
管默言怒了。这个家伙摆明了就是吃定了自己舍不得伤他,他令堂的!她要是收拾不了他,日后岂不是注定一辈子被他踩在脚下了?
斗智斗勇神马的真的不适合在这种时刻摆上议程,至少管默言此时已经意乱神迷的魂飞九天外了,而至于日后谁上谁下的问题?那就是床幔之后。夫妻两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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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妖王血羽就是战神重华的转世?”
虽然隐隐早有过这样的猜测,不过真的得到证实的时候,管默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重华再怎么说也曾是威震三界的战神,再怎么沦落也不至于同她一般的投胎做了妖吧?
虽然说人家起码比她强些,至少还做了妖界的王不是。只是再怎么看,妖王也没有战神的名号响亮不是?
“夫人心中既然已经有了计较,又何必再来问我呢?”
花执念衣衫不整的斜躺在床上。姿态妖娆得犹如贵妃醉酒,身前是管默言设下的镇魂结界,结界之内他可行动自如,唯一的遗憾是手脚无力得犹如魂魄被禁锢了一般,只能软绵绵的或躺或卧而已。
管默言几乎快被这淫荡的花狐狸榨干了骨血。现下只能出此下策的捆住他了,若再任他肆意妄为下去。她今日别想活着离开魔界了。
起身慢慢踱步到窗棂之前,管默言凭窗而立,负臂远眺,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灰茫茫的暗色,迷雾翻涌,忽明忽暗,暗影之中时不时的飘过几缕细弱的残魂,越往远处看去,越是一望无垠遥无边界的黯黑颓败。
天边的诡月陷在浓浓的雾霭之中,妍丽的颜色稍显黯然,连带着光芒也柔和了许多,硕大的圆月周围,圈着橘红色的淡淡光晕。
魔崀山巍峨肃穆,峰峦叠嶂,逶迤延绵,远远望去,却只能模糊的看到青山如黛,起伏不定,黝黑的山脉散发着一股股浓郁的死气。
尖唳的鸣叫声,凄厉而悠远,魔兽本就是弱肉强食,想必在那看不见的幽幽暗影中,又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血肉搏杀了。
其实在很久之前,管默言就想过,自己素来与妖王没有半点交情,为何他竟甘意为了救自己的小命而冒那么大的风险?
妖族与魔族相似,族人之情甚淡,若说他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管默言自己都不会相信,妖王向来不近女色,她自是素有耳闻,想来她还不至于美到令清心寡欲的妖王亦为之神魂颠倒的地步。
况且她也从未在血羽的眼中看到过半点贪婪之色,唯记得他似乎总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看着自己发呆,似是忧伤,似是歉疚,还有点晦暗不明的深沉。
管默言突然有些好奇,重华转世之后是否像她一样遗忘了所有的过往,若是他也一样忘记了,那么为何还总用那样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若是他压根就没有忘记过,管默言简直要对这样有自虐精神的男人竖然起敬了,该是有多变态,才敢对那些他刻意埋藏起来的曾经念念不忘?
“你真的会帮我?”
管默言暮然转过身来,轻挑着如黛的秀眉,半眯着凤眸似笑非笑的望向床上被困之人。
花执念素衣松垮垮的挂在肩上,仿佛稍一碰触就会顷刻间露出一览无余的赤裸上身,他屈起长指,慵懒懒的揉着眉间,笑容中夹杂着三分轻佻,七分诱惑,这般放肆的姿态,哪里有半点受缚的自觉。
“夫人想要的,就是为夫想要的,夫人想让为夫帮忙,为夫自然是莫敢不从了。”
管默言懒得理会他的花言巧语,反正只要他肯帮忙,事情绝对会简单得多,这个贱贱的花狐狸手段确实要比她高明得多。
“赶紧把衣服穿好,我们即刻出发。”
“夫人,为夫现在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不知夫人是准备亲自伺候为夫更衣,还是准备解开我身上的这个鬼东西?当然,为夫更希望夫人会选择前者!”
花执念坏笑着摊了摊手掌,俊美如斯的玉容上,倒是不显半点郁色,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看得管默言差点忍不住的将手掌直接招呼上他细嫩的脸蛋。
挥手解开花执念身上的禁制,管默言气恼的转过身去,负臂望向窗外,现在她真不敢再看花执念那可恶至极的笑脸了,不然她肯定会直接的将他剁吧剁吧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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