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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本王一定见过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遇见过?”
临渊第一次露出如此茫然无措的神情,仿佛梦呓一般的喃喃自语,他有些失神的死捏着管九娘尖尖的下颌,眼神迷离如黎明破晓时的雾霭。
透过管九娘娇艳如花的容颜,他恍惚的好似走进了一座广阔无边的迷城。进坎位,入干。退阵,进离,他明明按照破阵之法一路走来,却怎么都找不到出路。
该死!那个混蛋为什么要抹去了他的记忆?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张脸,他就会觉得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心头处突然袭来一阵巨痛,犹如万箭穿心,几乎让他疼得站不住脚,猝然软下身来,临渊仅凭着长剑的支撑,才没有彻底的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
到底是忍不下心来,管九娘惊慌失措的扶住临渊即将倒下的身体,将他身上全部的重量都移到自己的肩膀,左右望了望,见不远处犹存着一棵完好的月桂树,管九娘遂将临渊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单手搂着他的窄腰,将他扶到了树下。
望见他因干涸而裂开的薄唇,以及苍白的有些吓人的脸色,管九娘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眶,她必须要死死的扣紧自己的掌心,才能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
“你到底是怎么了?”
忍了又忍,管九娘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她很想问他伤在了哪里?伤得重不重?伤得疼不疼?让她看看好不好?
可惜她不能问,她有什么资格问这些呢?说到底,她于他,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这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临渊心知这疼痛的源头,只是顺着管九娘的力道坐到了树荫下,他不自觉的蹙紧眉峰,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管九娘一时气结,竟是有些又好气来又好笑,这个男人怎么这般小孩儿的脾气,她不过就是刚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这厢便要以相同的方式回报给她吗?
到底是拗不过临渊的倔脾气,管九娘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的回道:
“其实你我并不相识,你看我面善,许是见我像极了你曾经的哪个故人罢了。”
“这不可能!”
临渊本能的反驳,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那个人的反应,而且一个人真的去关心另一个人的焦急是装不出来的,单凭管九娘刚刚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焦虑,他就可以断定,这个女人绝对与他有着莫大的牵连。
而这个世上与他有牵连的活人实在又不多,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临渊有些错愕的猛然抬起头来,他死死的盯住管九娘,心中顿时波涛翻涌如潮涨潮落,难不成竟会是她吗?
“你是管默言的娘亲?”
当临渊问出这句话时,其实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管默言虽然跟管九娘只有五分相像,且神韵又各不相同,但唯有这双眼睛却是极其相像的。
同样是媚眼如丝,同样是寂若沉潭,同样是雾蒙蒙的让人只要稍不留意,便再难以自拔,同样是明眸善睐,却又总隐含着一缕淡淡的哀思。
拥有这样一双眼眸的女人,往往长相于她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永远记住她的眼,即使惊鸿一瞥,也会刻骨铭心。
难怪临渊总觉得她莫名的熟悉,就是因为这样一双明媚如春花的剪水秋眸。
管九娘不自觉的皱起了秀眉,虽然她没有正面回答,但临渊已经不需要她的答案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与自己有过肌肤相亲,并且生下子嗣的女人吗?莫名的,临渊的心中竟然隐隐的升起一种不知名的欢喜来,如果注定要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的话,那么还好是她。
“跟本王走。”
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临渊此刻只想离开,六道三界并不是他该来的地方,找到了想要找的人,他也该回该回的地方去了。
“不。”管九娘想也不想的断言拒绝,就算明知道自己微薄的能力根本不足以与临渊对抗,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言儿至今还深陷不明的危险之中,让她如何能安心离开,即便明知自己是以卵击石,管九娘也是要试上一试的。
“你是本王的女人!由不得你说不!”
临渊有无数种方法让管九娘乖乖的跟着自己离开,可是他并不想强迫她,这是第一次,他竟会突然生出如此奇怪的念头。
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走,他想这或许不止是他的想法,也是他的心愿吧!
“可是你已经完全忘记我了不是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一定要带个陌生人在身边?”
事到如今,管九娘也不再隐瞒,临渊是什么人物,她在他的面前,从来都只有认输的份。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带她离开呢?临渊自己也想不明白,其实他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的,而且那条路似乎更一劳永逸些,那就是直接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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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本王走,或者是死,你选一个。”
临渊半敛着狭长的窄眸,居高临下的抱着手臂,冷冷的睨视着管九娘瞬间苍白的脸,有时候施加压力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他相信在死亡面前,没有人不选择乖乖的臣服。
“为什么一定要带我走,给我个理由好吗?”
从来没人敢问临渊要理由,但管九娘竟然要了,临渊从没给过任何人理由,但是面对着这个于他而言仅仅是初次相逢的小妖,他竟然就真的给了。
“本王的女人,死也要死在本王的身边。”
这显然是个烂到了极点的理由,可惜临渊从来不懂什么叫甜言蜜语,更编不出多么动听的言语,他肯给她一个算不得理由的理由,已经是莫大的面子了。
管九娘不觉露出一抹极淡极浅的苦笑,她还在期待些什么呢?明明就是不可能的答案啊!
第三章爱别离(一百二十八)男人之间的战争
“好吧!我跟你走。”
见管九娘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跟自己走,临渊反而有些出乎意料的讶异,他自认阅人无数,管九娘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虽不能说一眼便看透,却也看出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绝不可能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子。
那么她这么做,到底是真的迫于形势委曲求全,还是所谓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个女人貌似有点意思,难怪那个死丫头如此狡诈,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过这样也好,看来他以后的日子,至少不会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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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执念,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把血羽怎么样了?”
管默言真的怒了,花执念这个该死的醋坛子,她可以纵容他各种无理取闹,各种借题发挥,却不能容忍他心狠手辣的去排除异己;况且是这种危急关头。
“夫人很在意他的死活?”
花执念冷着一张俊美无俦的小脸,桃花眼泛着阴森的寒光,整个人都跟掉进了冰窟窿似的。
向来喜形不于色的花执念只有一个死穴,那便是管默言,只要一涉及到与她有关的事,他那原本玲珑百窍的心思,就只能余下一个心眼了,而且还是最小的那一个。
他有多爱管默言,就有多恨血羽,对敌人手下留情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是情敌,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将他逼入死路,然后隔岸观火,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总之,他对血羽的痛恨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就这一点来说,不管是花执念还是白逸尘等人,都不谋而合的达成了共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管默言才会如此动怒,其实她对血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爱,自然也谈不上恨,所有的纠缠都出自别人之口,他们这样防贼一样的防着她,她实在是无辜的很。
察觉到花执念扑面而来的幽怨之情。管默言心知他定然又是误会她的意思了,无奈之下,只得耐下性子来。起身倒了一杯热茶,亲自递到花执念的手中。
“艶哥哥,别人不懂我,我无话可说,怎么连你也不懂我的心呢?”
管默言每次唤花执念艶哥哥的时候。不是做贼心虚,便是有事相求,总之肯定没好事就是了,可惜当事人偏偏还就是喜欢吃这套,并且还得意洋洋的乐在其中。
见花执念明显脸色渐缓,管默言这才放下心来。不免哀声叹气道:
“无论是前世的战神,还是今世的妖王,于我而言。不过皆是过客,能驻我心者,从来都只有一个。”
听话听音,管默言素来不喜欢绕着弯子说话,不过哄骗花执念的时候除外。这个男人出奇的喜欢她哄他,最好是绕了山路十八弯之后再点睛之笔一般的带到他的身上。果然是恶趣味啊。
“嗯!好茶!”
微涩而后甜,齿颊留香,回味无穷,花执念双手捧着玉骨瓷杯,凤眼凝笑,唇畔含情,刚刚还阴沉沉的俊脸,早就跟抹了蜜似得,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管默言有些怔然的盯着花执念风情万种的笑脸,竟突然忘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这个世上,因你快乐而快乐的人很多,因你悲伤而悲伤的人却很少,而所有的情绪,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全只为你一人而生,又是何其的难能可贵。
究竟要怎样的爱之如狂,才能做出如此犯傻的事?
管默言心底微微抽痛,直到花执念略显疑惑的向她瞟了一眼,她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整了整有些散乱的心绪,方才正色道:
“我想知道关于血羽的事,只是因为现在的他是我们成事最至关重要的一环,你们不能犯傻的意气用事啊!”
若说别的事,管默言绝对相信花执念会公私分明,但是他对血羽积怨已深,花执念又从来都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乘机报复这种事,他肯定干得出来。
花执念仿佛挣扎了很久的样子,才略显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
“放心吧!他好的很!”
“真的?”
管默言会信他的话才有鬼,花执念这样睚眦必报的主儿,被他抓到机会怎么可能放过血羽,不把他整个半死,估计他自己最先就能死不瞑目。
要说花执念还真对得起管默言,行事作风一点都没让管默言失望,果然,在管默言的软语呢哝再加上一再逼问下,他老人家终于吐口说出了实情。
管默言刚被莫铘抓走的那晚,花执念和血羽确实是乱了心神,可是回到魔界之后,花执念就慢慢冷静下来了。
西门豹等三人都与管默言有着血脉相承的契约,她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三个人绝对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而且依他对莫铘的了解,他绝对不会为难管默言。
扭头看见座上始终阴着脸一言不发的血羽,花执念突然乐了,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借着管默言被掳这一事,他突然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战神重生,竟然成了妖界之王,此事一出,仙界委实震动不小,尤其是以仯ш式椎囊桓晌浣从ψ钍乔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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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刻意被尘封的往事,就这样被血淋淋的摆在了众人的眼前。
人证,物证,一应俱全,血羽怎么都想不到,花执念居然能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天帝埋了几千年的事,他都能给挖出来。
离开魔界几千年,铩羽而归却依旧可以呼风唤雨,挥斥方遒,这点血羽可以接受,毕竟魔界原本就是他的天下。
但仙界是魔界的死对头,他居然也能如鱼得水的翻云覆雨,血羽不禁要怀疑,当年烬艶战败于天帝,到底是真的力不能敌,还是仅仅是上演了一场华丽的苦肉计?
烬艶是个疯子,这个事实早在他还是重华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为了得到凤泯的心,他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以命来赌,这个男人,真的是疯了。
突然想到管默言被掳的那一晚,她巧舌如簧的与自己辩驳,进退得宜,言笑有度,再多的恭敬也只不过是悲哀的证明了一件事,她已彻底的将他忘记,甚至再没有了半点爱意。
而当她乳燕投林一般的扑向花执念的怀中时,血羽瞬间就懂了。
花执念赌赢了,不对,应该说是烬艶赌赢了,他赌了一世的命,换回了管默言眼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他,早输的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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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月色如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