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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已成魔,请带我一同坠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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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两人拼了命的往管默言的身边赶来时,管默言也已然是到了几欲山穷水尽之地,体内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争持不下,缠斗冲撞的结果便是管默言痛不可抑的吐血数升。
身体上一波强似一波的剧痛,倒是多少唤回了管默言些许的清明,且越是感觉疼痛难当,她便越是清醒异常,痛得连喘息都有些费力之时,管默言竟不禁讽刺的想,若再这般疼下去,她不疯也要逼疯了吧!
也难得她在痛不欲生之际,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所谓苦中作乐的极致,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突然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一时间仿佛有千百把刀子在她的腹中乱搅一般,痛得管默言直接跌倒在地,全身抽搐得眼前阵阵发黑。
明明身体的承受力早已经到了极限,但管默言却硬是撑着一口气的死扛着,半昏半醒之间,她似乎又看见了花执念那张可恶至极的笑脸。
可恶啊!将她骗到了这个鬼地方,她还没有找他算清旧账呢,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他!
意识终于慢慢模糊,渐渐管默言竟只觉得,似乎就连抬起眼皮都要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黑暗彻底来袭之前,管默言喃喃自语得细如蚊鸣,却又异乎寻常的清晰可辨。
——若我已成魔,请一定替我杀了我,若是伤了我爱的人,只会让我比死去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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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觉原本还起伏不定的魔性突然静止不动了,花执念的心中顿生一阵不祥之感,此时他便是连抵御魔性入体的法力也系数卸了去,只拼尽了全力的向着管默言冲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只是她那曾经的乌黑水眸,如今已然是赤红如血,那向来都微微上翘着的唇角,此刻正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事到如今,他仍没有半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从与管三郎一同逼着管默言回妖界之时,他便已然打定了这个主意。
与其任凭那把尖刀高悬在头顶,时时担心它何时会落下,倒不如抓住这仅有的机会去放手一搏,他搏的便是管默言能够冲破心魔的禁锢,将体内的魔性收放自如。
这本来就是一场以命相搏的豪赌,若是赢了,自是皆大欢喜,倘若输了,也无甚关系,不过就是输了罢了。
他们早已约好了福祸与共,生死相随,纵使没有来世又如何?有这一世的抵死缠绵便已然足够。
——若你已成魔,我亦会相随,听说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会格外的疼痛难当,我怎么忍心让你独自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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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鼎此刻已经彻底被黑雾所笼罩,腾腾上升的瘴气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而身陷网中的无论是妖还是魔,皆已然是在劫难逃。
耳畔间那呼啸凛冽的风声此时却猛的戛然而止,原本还山呼海啸般的月华鼎霎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而刚刚还蜷缩在地上的人儿,此时竟慢慢的站起身来。
头上的发髻已然被狂风肆虐得全然披散开来,素白的衫裙也俨然呈现出灰白之色,就连水袖和裙摆亦被风暴残忍的撕裂成了片片缕缕的犹如碎布。
明明已是一身的狼狈,却仍掩不住绝代风华。
管默言静静的站在原地,双瞳赤红如血,神色漠然如霜,只见她苍白的手指慢慢扬起,血色尽失的唇瓣一张一阖不停的蠕动着,似是在吟唱着什么古老的颂歌。
第三章爱别离(一百四十三)只要在一起
“夫人——”
“小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如同两把利刃霎时划破乌蒙蒙的天幕,须臾之间,两道身影风驰电掣般随声而至。
飞身,上前,不顾一切的拥在怀中。
花执念从身后紧紧拥住管默言纤细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捏碎一般,他将鼻尖深深埋入她浓密的青丝之间,如饥似渴般的吸允着她身上特有的清新香气。
成魔之后便会七情皆忘,六欲尽失,但他却一定要记住这专属于她的味道,哪怕最后真的忘记了一切,他也要让将这味道深深刻入骨髓,这样他便永远都不会伤到她了。
九儿从身前狠狠的拥住管默言不盈一握的腰身,他从未尝试过如此没有一丝间隙的靠近过她,当他将面颊紧贴在她冰冷的脖颈时,口中竟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只要最后能与她在一起,那么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你的陪伴,黄泉路上也会开满绚烂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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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已是累极了,管默言疲惫的合上眼睫,安然坠入黑甜的世界。
她真的好累好累,疼痛好似已经耗尽了她的最后一丝心力,好想就此便永久的沉睡下去,这样她就再也不会那么疼那么累了!
是谁躲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一直一直不停的哭泣,明明耳边并没有任何声音响起,但她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哭声中隐含的难以言喻的无尽悲伤。
是谁在不停不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这扰人好眠的手掌好不心烦,可那掌心的温度却仿佛可以直达她的心间,烫得她险些落泪。
又是谁在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的眉心,那温柔的触碰。就如同心头被细丝萦绕,然后再一圈圈的勒紧,竟让她没由来的一阵心痛如绞。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似是有亮光丝丝缕缕的透入,耳边不断传来一个女子急切的呼喊声,若细细听来,竟恍然觉得那声音与自己的声音别无二致。
——快醒来啊,快快醒来啊,若是再不醒来,你就要亲手杀死自己最深爱的人了。
她最深爱的人?那是谁?为何她竟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混沌的脑海中只残留一片模糊的影像。那里似乎住着一个很爱笑的男子,他媚眼如丝,手指纤长。他总喜欢甜腻腻的唤着她夫人,这熟悉的称呼让她的心莫名的被揪紧,然后就是一下下的抽痛。
莫名的心疼,莫名的想哭,她烦躁的想要捂住耳朵。阻止那恼人的声音进入,可四肢麻木的竟连勾动手指都不能,而那个与自己相似的声音却又接连不断的响起,只是这一次似乎更加亟不可待起来。
——赶快给我醒来,你这个笨蛋,马上给老娘醒来。不然老娘让你好看!
是谁?竟然如此粗鲁的要给她好看?
——管默言,再不醒来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赶快醒来啊!赶快醒来啊!
细听那声音。已是如泣如诉,竟如杜鹃啼血般含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这悲伤强烈如潮,凛冽似剑,汹涌强悍的席卷而来。
眼前的黑暗如同幕布被一缕缕一片片的撕裂开来。然后四散飘落,遗失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久违了的剧痛亦随之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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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管默言眼睛还未睁开便已经痛得呼出声来,是哪个混蛋明知道她已经痛到骨头都要散了,还要这样死命的抱着她?
“——混蛋,放手!”沙哑的声音,气若游丝,却也隐约可辨。
花执念震惊的瞪大双眼,眸中瞬时滑过一抹炙热的狂喜,只因为这狂喜来得太过强烈,却反而令他连抬起头来查看的勇气都没有。
“小默——!!”
九儿怵然一惊的猛然抬起头来,因为太过紧张,竟连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得厉害,胸臆间狂跳的心脏震颤得他胸腔都开始隐隐作痛,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九儿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字。
眼见着身上那让她痛不欲生的禁锢没有半点放松不说,且还似乎被箍得更紧,管默言嘶哑着嗓子,亦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该死的……还不放手!”这一次虽然声音依旧虚弱,但却字字清晰。
“夫人——”
“小默——”
“啊——”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所不同的就是,前两道饱含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激动,而后一道却是忍不住的痛呼出声,凄惨的叫声令人闻之心颤。
“你竟然醒了?你竟然醒了——!”
九儿几乎要喜极而泣,堂堂七尺之躯,那么威武雄壮的汉子,竟然孩子一般的抱着管默言泪流满面。
管默言疼得嘴角抽搐,眼前阵阵发黑,被他这么一抱,她竟然疼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底暗暗咒骂。
“你这莽汉快些放开,你弄疼她了。”
到底还是后知后觉的花执念最先反应过来,见管默言已然是疼得面目全都皱到了一起,忙一把拉开兀自又哭又笑的痴傻男子。
好容易摆脱疼痛的折磨,管默言刚准备松一口气,脸颊就被一双略显冰凉的手指捧在掌心,樱桃小口随即被紧紧的包裹住,柔软的唇畔,湿滑的濡舌,仿佛抵死缠绵,憋得她一口气没上来,险些直接昏过去。
幸好花执念还知道体谅她身子虚弱,很快便放开了她的小嘴,如蒙大赦的管默言立刻如饥似渴的大口呼吸着,在心里却早已将花执念这个色心不死的家伙痛骂了一万遍。
好半响,管默言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的生气,而当她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指着两人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混蛋,知不知道我浑身痛的如同被拆散了一般!竟然还抱着我不撒手,是想要活活痛死我吗?”
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管默言这边气得直跳脚,而被她痛骂的人竟还在痴痴的傻笑,仿佛在听着什么天籁之音,管默言气结得差点血液倒流,顿时再没有了骂人的兴致。
很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管默言算是认栽了,这两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得很,自己被折磨的这么惨兮兮的尚且还情有可原,怎么他们两个看起来竟比自己还狼狈?
“你们两个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弄得这一身血淋淋的吓唬人?是被人欺负了吗?”
其实管默言也就是随便问问,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花执念这样的恶人还有人敢欺负,那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不成。
令人大感意外的是,花执念竟难得的完全不计较管默言此刻戏谑的语气,不光没有睚眦必报的还以颜色,且还凤眼含情,笑意盈盈,直看得管默言浑身不自在,后脖颈子都冒凉风。
“花执念,你莫不是真的傻了吧?怎么问你话你也不知道回答一句,只知道一味的傻笑?就跟傻小子要娶媳妇似得?”
刻意忽略掉两人过分热切的眼神,管默言只能借以凶巴巴的粗言粗语,来掩饰自身的尴尬,任谁同时被两个俊俏男子这般盯着看,也会手足无措的吧?饶是厚脸皮如管默言,也有些招架不住的趋势。
“夫人,能再听到你生龙活虎的骂为夫,真好!”
花执念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才一张口,就是令管默言差点跌掉下巴的话。
这个男人果然是疯了,怎么还可能有人会喜欢别人骂自己?犯贱也不是这个样子吧?
她娘说的对:如果你不幸遇见了一个疯子,你必须要马上果断的与之保持距离,不然你们很可能会成为好朋友,一想到自己与他何止是朋友,管默言便没由来的一阵恶寒。
用怜悯的目光望了花执念一眼,管默言撇了撇嘴巴,毫不犹豫的转身,欲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当她转身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花长老时,终是瞬时煞白了脸,那些刚刚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一霎那涌入脑海。
她终究是险些成了魔,且还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若不是她在这一刻竟被花执念和九儿唤醒,是不是现在————
不敢再去想,也不愿再去想,前世那种熟悉的绝望感,如同深渊之中的一只手,将她一点点的拖下无底的绝境。
花执念与九儿急切的对望了一眼,心中皆是悔不当初的叫苦不迭,刚刚他们一心急着救人,谁还有时间去担忧这个,若是早知道会这样,他们绝对会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将花长老送去个管默言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真是怪哉了,花长老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躺在这里?九儿兄,你刚刚有看到他吗?”
花执念说着,便转过头来煞有介事的询问起身旁的九儿来,九儿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之中,被他突然这么一问,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花执念不失时机的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忙不迭连连摇头。
“夫人,你身子不适,还是即刻与为夫为魔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