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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炎炎,熊熊如炽,跳跃的火舌撒星般纷纷坠落,而那原本来势汹汹的冰雹还不待触及便已化作飞烟,金色的焰火不断向外蔓延,不多时,在他的身周便俨然形成了一道赤金色的天然屏障。
太一此举无疑震彻底的慑住了在场的其他人,都道他擅使一柄玄青色的长刀,谓之曰惊天斩,另有两先天至宝。分别为东皇钟与招妖幡,却独独忘了他既生为三足金乌,操纵火元力的本事自该是与生俱来得天独厚。
刑天与句芒远远望着半空中那脚踏流火。犹如浴火重生的太一,面上的神情皆是惊疑不定,这厢两人心中虽是百转千回,而其实也不过只是瞬息之间罢了。
相互对视一眼,句芒毛发冲冠。红瞳胜血,竟是首先发难,彼时他缓缓上前一步,手中虚虚握着一柄半透明的长弓,单膝跪地,仰面苍穹。双臂缓慢拉满虚空的弓弦,他口中念念有词,脸上那虔诚肃穆的神情。仿佛是在吟唱着最古老的战歌。
这歌声悠长而高亢,乍闻之下,竟犹如金戈铁马自眼前飞驰而过,可再细细品来,便又觉得好似有战鼓铮铮。由远及近,一声声的激昂鼓响直撼动至五脏六腑以内。澎湃的战意随着血液的奔腾流遍全身。
太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周遭的炁场正在发生剧烈的震荡,在这幻境迷阵之中,他的功力只能发挥七层不到,而布阵者却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是以他才会如此备受掣肘。
而就在这时,句芒的身周已然聚集出约方圆五丈的青绿色光圈,圈内辅以九宫八卦的符文篆刻,大量的灵力如河水涓涓汇聚,最终汇入句芒体内。
猛烈的气爆声在太一脑中轰然炸响,明知这只是灵气骤涨爆裂于脑中的回响,并非真实存在,太一仍为这强大的炁场所折服,用他刚从人间学来的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土豪乡绅果然有依仗啊。
正兀自胡思乱想着,却见句芒突然右手持弓,左手猛的将空置的弓弦拉至极致,而当他的手指怵然松开时,一夕间,竟好似有万箭齐发,气势如虹的朝着太一的方向射去。
那箭矢虽是凭空凝滞,却因混合了句芒的青木乙元力而杀伤力倍增,其形细如牛毛,其势密集如织,暴风骤雨般倾覆而下。
这般声势惊人的箭阵,却只换来太一不甚在意的轻轻一哼,只见他暮然张开双翅,浑身黑羽剧烈震荡,立时便有一股浩瀚如渊的深沉法力自他周身遽然荡出。
原本尚呈赤金色的火焰此时却越加的浓重起来,仿佛被施以浓墨重彩的水墨画,层层晕染开来,终于渐渐凝成纯然的黑色焰火。
与先前光彩夺目的赤金色火焰比起来,这纯黑色的火焰便显得势弱了许多,然而就是这不足尺余宽的墨色火墙,竟将那看似极其强悍的箭阵彻底的隔绝于墙外。
就在箭阵声势浩大的猛攻向太一时,刑天亦在暗暗的积蓄力量,眼见着句芒的箭阵根本近不得太一的身,刑天突然一声暴喝,摇摆着巨大的身躯自斜刺里直直的冲杀过来。
此时的刑天已然进入疯魔状态,只见他双手红光大胜,整个人陡然暴涨了数倍,随着躯体的变化,刑天手中的战斧亦随之变得巨大无比,与之相比下,身周的丘陵沙包仿佛皆成了挡路的石子。
庞然大物般的身躯,每向太一靠近一步,大地便会随之颤抖不已,刑天的脚步仍是出奇的缓慢,然而每一步都足有数十丈远,虽看似只三两步,竟已经近在太一眼前。
徐徐扬起手中战斧,刑天竟兴奋得呜咽怪叫起来,此时他的神智只保留了不到十分之一,除了疯狂的杀死与毁灭,他几乎全无所知。
当战斧携裹着劈山裂海之力猛然挥下时,太一只觉的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死死的压在自己头顶,沉重得就连抬头都显得无比费力。
初时固若金汤的墨色火墙,此时也隐隐起了熄灭之势,正当刑天咧开血盆大口桀桀怪笑时,太一突然一声暴喝,身周的炁场再次疯狂的震荡起来。
难以置信的瞪大布满血丝的赤红双眼,刑天脸上的表情委实怪异得紧,剧烈震荡的炁场此时却骤然静息,时间亦仿佛随之停止了流逝。
正文(一百六十一)九重天劫
而下一刻,太一身周的黑色火墙竟猛然剧烈膨胀直至轰然炸开,那原本僵持吸附在火墙上的战斧亦被这巨大的震力猛地弹开,推力不减,不断倾覆,居然生生将小山一般的刑天撞飞了出去。
“该死!怎么会这样?”
从始至终都沉默寡言的句芒,此时终忍不住的震惊着开口,他一直知道他们之间有差距,却不想竟是如此天差地别,根本无法匹敌,想到阵中他亦只能发挥七层实力,句芒更是无可奈何的只能苦笑,难道这便是半神之体的神之威仪吗?
火墙炸开后,太一随即旋身引颈高飞,直冲云霄,而被他强力破除疯魔状态的刑天,此刻也恢复了最初的形态,只是他神态萎靡不堪,全身的灵力都几乎被耗损一空。
呆愣愣的望着太一傲然高飞的身影,刑天久久不能成言,少顷,他方才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咳嗽着喃喃自语道: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太一轰开身周的火墙后,浑身黑羽便瞬时燃起了冲天的火焰,虽然同样还是相同颜色的火种,然而此时却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仿佛山火燎原,离火森森,太一整个人都陷入熊熊火海之中,九尺多高的火苗子噌噌的往四下乱窜,好似要连同他一并燃烧殆尽一般。
正当两人齐齐目瞪口呆之时,天空中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隆隆雷电声,随着电闪雷鸣渐渐拉近,天空仿佛亦被生生撕扯开了一道大口子。
太一悬身于半空中冷冷观望,却见那破口处似是越来越大,形状倒是与先前入阵的那道裂隙有些相似,只是他在的裂隙之间隐约见到有红光浮动,好似血光乍起。无端的凶煞莫名。
如同狰狞猛兽遽然张开血盆大口,当那道裂隙扩大到丈余宽时,一片暗红色的乌云便缓缓飘入阵内,那云层压得极低,如同一抹干涸了的血迹,蜿蜒曲折的闪电间或泻出,翻滚狂暴的雷意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惊胆战。
竟是劫云!!
且还是九重雷动,九九归一的天劫雷罚!!
入阵至今,太一的神色终于有了前所未有的凝重,饶是他再如何法力无边。也终抵不过天劫雷罚的威压与克制,只是他终有些想不通,何人有本事招来这九九天劫?
此时。句芒与刑天早已不堪劫雷的威压,瑟缩着匍匐在地,便是连抬头的力气也颓然失去,太一强顶着巨大的威压,凝神望着仿佛拖着千丝万缕金色电尾的暗红色劫云。眼中渐渐蓄起幽深暗沉的风暴。
就在太一心中疑虑重重之际,第一道劫雷已经裂空而来,太一瞳仁猛的缩紧,暮然抖开庞大的双翅,一道玄墨色的火墙便凭空而生,悍然不惧的格挡在他的头顶。
因为生为半神之体。太一前期进阶并没有收到雷罚的惩戒,便是准圣初期的雷罚也不过是三重雷罚而已,大有放水的嫌疑。此番经受九重天劫,他心中虽不惊惧,却也抱定了拼死一搏的念头。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第一道天雷并没有劈到太一的身上,而是直直的劈向了虚空之中。正当太一疑惑不解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暮然显现在半空中。
炼心邪魔!!??
传闻三界之内突然生出一个极其厉害的邪魔。因为他素以食心进补,且专门挖取炼化修者的丹心,以汲取其法力助自身修行,是以被称为炼心邪魔。
修行艰难,这等逆天的功法自然天理不容,然而想不到他竟然跑到这幻境中来,且还引来了九重天劫,个中缘由实在令太一百思不得其解。
定睛瞧去,只见那邪魔身披黑袍,肋生双翼,一路飞来且躲且藏,满头撒乱长发飘在空中恣意飞扬,可是,当太一终于看清邪魔的脸时,竟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在了当场。
————烛九阴!!
竟然是烛九阴?!难怪三界合力清剿仍屡屡失利,有巫族这样庞大的保护伞,自然可以将他护得周全,可是太一仍心存不解,他本已位列巫族十二巫祖,如不出什么大意外,其定能成就神位,为何他还要铤而走险,去练就如此逆天而行的邪魔功法呢?
思忖间,第二道劫雷已然劈下,紧接着便是第三道,第四道……,劫雷一道狠似一道不留半点喘息余地的接踵而至。
只见得烛九阴初时还算轻松,自第三道起便有些勉力,第五道时已然祭出了本命法宝为自己挡劫,可惜才接了三道天雷,烛九阴的本命法宝便砰然碎裂,化作飞烟。
本命法宝被废,烛九阴顿时脸如金箔,口吐鲜血,整个人如同筛糠般瘫软在地,软趴趴的再无半点挣扎之力。
毫无疑问,当第九道天劫降下时,他绝对会死得连渣渣都不剩。
强敌命陨于眼前,这本该是大快人心的事,可是太一的脸色却愈加的又凝重了几分,眸若千尺深潭,黝黑暗沉让人看不分明。
接连劈下八道天雷,待到最后一道时,劫雷竟突然停止了动作,只是看着那雷意翻滚肆虐的暗红劫云,想也知道绝非雷罚欲心软放过烛九阴,而是在蓄势勃发,以劈下最后一道天雷。
太一屏息以待,就在此时,原本奄奄一息的烛九阴却突然抬起头来,冲着太一的方向遥遥露出一笑,这笑容诡异至极,仿佛毒蛇吐信,令人毛骨悚然。
心道不好,可不待太一做出反应,烛九阴已然用最后的力量化出真身,极速如风暴般飞至太一身前。
这个无耻小人,竟然还敢想着自己为他分担雷罚,实在是痴心妄想,太一冷哼一声,振翅便欲退身别处,谁知足下却是一僵,让他不由得惊悸无比。
低头看去,脚下竟然已被施以重重防护的布下了控影咒,而为了防止他逃脱,这咒法显然是耗费了布阵者的大量心血,按说这咒法并非绝妙,他亦不是挣脱不开,而是根本来不及。
幡然醒悟,原来刚刚二人消失后,一个去以身作饵,引来劫雷,一个便在此地守护者后土的助力下,乘其不备时,为他布下这最难察觉的八荒控影咒。
正文(一百六十二)挡劫
心知此劫已是避无可避,太一索性定下心来,暗自催动法力,游走全身,欲咬牙硬抗下这第九道天雷。
天罚又岂是那般好糊弄的?想他烛九阴即使是想要借着自己来替他分担劫雷的威力,可依着他现在的凄惨模样,别说是再接第九道劫雷,给他一拳头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打定了主意后,太一并没有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来为自己挡劫,毕竟法宝抗下的将是全部的雷罚,他岂能让那厮占了便宜,便是豁着身受重伤的危险,他也要烛九阴这无耻小人灰飞烟灭。
烛九阴显然受伤极重,脚步虚浮得每每让人以为他绝对挺不到下一步,然而他却又异常坚定,眨眼之间竟然已近在咫尺,瞪着他被雷电烧灼得五官毛发俱焦糊一片的脸,太一不自觉的皱起眉来。
而就在此时,那蓄势已久,早已凝结成血红色的劫云,终于颤巍巍的劈下了第九道天雷。
那样的威力不知该怎样形容,太一只觉得自己瞬间渺小如一粒微尘,面临泰山罩顶般的威压时,他竟也生了惧意。
可就在天雷劈下的那一刻,电光火石之间,烛九阴的身影竟然就这样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并非隐身藏匿之术,而是彻底的离开了阵内,太一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已经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应劫之人已经不在,按说劫雷这时决计不会再继续劈下,但让太一震惊的是,劫雷竟然依旧狠狠的劈向了自己,而此刻他即便是想要祭出法宝,也是根本就来不及的。
在那一霎那,太一眼角余光恰好扑捉到玄冥讳莫如深的笑脸。而直到现在太一才终于将前因后果彻底串联通畅,因为这件事从最一开始便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他们一步步引诱,一步步紧逼,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为得便是现在这一刻吧?由烛九阴引出九重天劫,再由玄冥伺机定住其形,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是由帝江将太一的原形隐匿,并幻化成烛九阴的模样。或许在外面无论多么高明的幻术也骗不过劫雷,但处于幻阵之中可就不一样了,在幻阵之中帝江就是只手遮天的神袛。他若是想骗,就是劫雷也难逃其法。
心下不禁有些想笑,自己聪明一时终究是糊涂一世,他早该发现异样,帝江身为十二巫祖之首。怎会轻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