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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懒洋洋的仰躺在葡萄藤下的竹椅上,稍稍偏过头来时还颇为怨念的剜了太一一眼,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责怪他耽误了自己的行程。
太一抽了抽嘴角,到底忍住了将要吐出口的辩解之辞,与羲和争辩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输了,定要被骂个狗血喷头,二是赢了,那便只能等着挨打了。
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到底是顾忌着还有外人在场,羲和虽是面色不善,倒也没真的开口责怪太一什么,杜康虽成仙不久,倒也是个有眼力的,眼见着两人眼波流转间似有暗潮涌动,当下便借口还要去酒窖查看便悄然离开了。
太一望着杜康的背影渐渐走远,直至消失不见,脸上的神色亦渐渐凝重起来,他本能的不太喜欢杜康这个人,空长了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本人却比泥鳅还要滑溜几分,这样的人太难把握。
“杜康飞升之时,指引者是明虚真人。”
羲和背倚着身后小儿手臂粗的青绿藤蔓,眉目半掩着假寐,整个人慵懒懒得仿佛已然昏昏欲睡,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足矣令太一脊背发凉,身上汗毛直竖。
沉吟了半响,太一方才拧着眉头,道:
“明虚真人?那不是……”
明虚真人是常曦身边的人,这事虽然她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太一即为东皇,自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势力,别说是她常曦这个外来人,便是他哥哥昊天也并不知晓。
“羲和……”
许是心里存着事,太一竟下意识的没有唤羲和嫂嫂,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一声低喃中除了深深的担忧,还隐藏了多少复杂的情绪。
“无妨。既然她喜欢玩,我就陪陪她好了,不然岁月悠长,岂不是太乏味了?”
缓缓收敛起脸上恬淡的笑意,羲和撩着眼皮,淡淡的瞥了太一一眼,这意味深长的动作顿时引起了太一强烈的不满,原本唇红齿白的小脸蛋,霎时皱巴巴的不亚于古稀老人。
“胡闹,简直是胡闹!”
明知道事情有古怪。明知道对方是在刻意设计圈套,她竟然还自己配合着往里面钻,就算日子再无聊。也不用没事找死来玩吧?她这是要活活气死他才甘心吗?
“我们走。”
这种时候太一也顾不得什么叔嫂之别了,探身过来一把抓住羲和的手腕,扯着她便向外走。
“站住!”
羲和足下生根了似的一动不动,微微撇着的唇角表明了她的十足不赞同。
“我想留下来看看她这次到底还能耍出什么新花样来,争来争去的斗了这么多年。真的有点腻歪了,我想我们之间也是时候该有个了断了吧。”
太一闻言,不由得愣在了当场,他定定望着羲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她不在乎的,对于大哥的背叛。她表现得太过于平静,就仿佛古井无澜,长久以来。他从不知道她也会流露出如此哀伤的神情,到底是他太粗心,夫君移情她怎能不伤心。
心底突然说不出的柔软,任性便任性吧!只要她能开心就好,他宁愿她欺他骂他打他。也不要她再流露出这般哀伤的神色,他真的承受不起。
“既然你要留下也可以。只是你要答应我,不可以玩得太过火。”
“好。”
羲和脸上的哀绝消失得太快,以至于太一木然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又被骗了吗?
该死!他就知道不该对这女人心软,那样狠心冷血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哀伤的情绪,他真是蠢到家了才会相信她。
无视太一几乎黑得滴水的臭脸,羲和笑吟吟的拉着他坐回原位,好戏即将上演,他们怎能错过。
与羲和的好心情恰恰相反,太一紧抿着唇角,始终一副郁悒不开的模样,与其说他是在气羲和骗自己,倒不如说是在生自己的闷气,为何他可以对任何人冷下脸来,却始终学会不会拒绝羲和的请求。
开始他以为这只是因为愧疚,可是事到如今,他还能这样骗自己吗?
诡异的沉默让人呼吸不畅,正此时,一道温柔的女声自竹舍后徐徐传来,香风暗送,环佩叮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如冬日暖阳,似晨露初凝,融融的暖意,沁入心扉。
太一眸光冷冽,稍一晃神,手中的葡萄便已碾成了浆汁,这个时候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嫂嫂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吃相还是这般难看。”
羲和眼含揶揄的扯了娟帕塞在太一手中,手指相碰时,才似极不经意的捏了捏太一的手腕,太一身子微僵,愣了半响,终于火烧火燎得缩回了手去。
后土随着杜康来到后院时,正看到太一恶狠狠的用羲和的手帕试手,见着后土来了,羲和并没有起身,只是冲着后土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同坐。
转身将手中两条肥硕的锦鳞交给杜康,又细心的交代了他几句,后土这才笑意绵绵的向羲和走过来。
“早听闻天妃出行,东皇比随其左右,今日一见,果然是叔嫂情深,令人艳羡。”
太一听闻此言,眸色不禁一凛,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仿佛凝结了万年的冰霜,他微抬着下颌,冷冷的注视着后土的脸。
场面霎时有些冷僵,后土抽了抽脸皮子,差一点就维持不住自己脸上完美的微笑,好个冷艳无双的少年郎,羲和这丫头倒是个艳福不浅的,不过只是个玩笑罢了,小家伙也太不禁逗了吧?
“后土妹子,这么放肆的话你都说得出口,怎么对付起你家那个毒蛇男就没了这般的气魄呢?真真是令人好生失望呀。”
羲和神色如常,反而似笑非笑的回望着后土霎时灰败如土的脸。
“姐姐可饶了妹妹吧!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姐姐就不依不饶得专挑着人家的痛处戳,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羲和不置可否,斜睨着才将第一回合就灰溜溜败下阵来的后土,神色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抬手拍了拍太一僵直的肩膀,笑道:
“你可别被她这张良善可亲的笑脸给骗了,这丫头一肚子坏水,狡猾成呢。”
正文(一百六十七)故人具鸡黍(下)
羲和不置可否,斜睨着才将第一回合就灰溜溜得败下阵来的后土,神色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抬手拍了拍太一仍僵如磐石的肩膀,不甚在意的笑道:
“你可别被她这张良善可亲的笑脸给骗了,这丫头一肚子坏水,狡猾成呢。”
“姐姐可莫要再羞辱妹妹了,若要说到狡猾,妹妹怎么够看?姐姐这般说,真是羞煞妹妹我了。”
嘴上说着要羞煞的人,脸上可不见半点羞意,后土姿容妍丽,若夏荷初绽,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虽说巫妖两界向来盛产美人儿,可这后土仍属拔尖之人,就这样袅袅娜娜的一路行来,竟也是飘飘欲仙,美不胜收。
行到太一面前时,后土微微屈膝,福了福身,道:
“见过东皇大人。”
太一皱了皱眉头,冷冷的撇过头去,假装压根没听见,后土也不觉尴尬,不等太一发话,自己便已然起身,微微笑着凑到羲和的身边。
“姐姐今日来晚了,妹妹可要多罚姐姐几杯。”
“就依你,姐姐什么时候怯过酒。”
太一暗暗握了握拳头,实在不耐烦听两个同样难搞的女人闲磕牙,果然是物以类聚,他还纳闷羲和这么难缠的女人怎么会有朋友,原来竟是一路货色。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聊得不甚热闹,太一兴趣缺缺的托着腮,神情恹恹的很是提不起兴致,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羲和乐得做个袖手掌柜的,自己却是没有那么好命的。
乘着两人不备,太一弹指射出一缕青光,那光芒只在指尖轻轻一闪。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就在太一打第五个哈欠时,杜康终于领着几个小妖匆匆赶了过来,那几个小妖有兔有狸,皆是半化形的模样,看着也不过百年道行,想必是杜康平时收来帮着打理生活起居的。
小妖跟在杜康身后,有的抱着酒坛,有的端着酒菜,一路摇摇晃晃的,很是喜感。羲和见之,不禁笑道:
“杜康老儿好享受呀!这几个小妖虽道行尚浅,却也是乖巧可人。甚是讨喜呢。”
“天妃谬赞,不过是些粗野小妖,怎入得天妃的眼。”
杜康说着,忙令小妖摆上酒菜,又令为首的兔妖留下伺候。其余通通打发了下去。
有羲和与太一在,杜康自然不敢入座,羲和也不强求,只与后土吃酒说笑,嘻嘻哈哈得也不知喝下了多少坛酒。
人间酒水毕竟染了烟火气,较之天家陈酿虽少了几分醇厚。却也多了几分别样滋味,三人推杯换盏,转眼间竟已是月上中天。
随手抛开空空如也的酒坛子。羲和醉眼朦胧,摇摇晃晃得站起身来。
“还是人间的酒喝起来有人味,罢了罢了,且归去吧!”
见得羲和终于有了离去之意,太一忙不迭的起身扶住她乱舞的手臂。压低声音斥道:
“莫要闹了,还嫌不够丢人?”
羲和充耳不闻。挥手甩开太一的扶持,面上不掩愠恼之色,怒道:
“说谁丢人?嫌我丢人,何不抛下我自行离去?我却不记得几时留过你在我身边。”
即便只是酒话,也委实太伤人了些,太一小脸煞白,紧抿着嘴唇,眼角刀子似的冷睇着羲和烂醉如泥的狼狈模样。
许是四周温度骤降,寒气袭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后土竟也颤巍巍着爬将起来,此时什么仙姿玉容,什么气度娴雅,全都化作浮云飘散而去。
“姐姐所言极是,那帮人整日营营且且,虚伪至极,怎能酿出如此滋味的美酒来,尤其是帝江那小白脸,镇日里笑里藏刀,冷血无情,再惹得老娘不痛快,早晚撕了他那张面皮来下酒。”
太一闻言,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心道这后土心中怨念还真不是一般的深,都醉成这幅德行了还不忘大骂帝江的无情,倒也算是酒后吐真言了。
转念又想起羲和刚才说的话,不由得悲从中来,又是一阵唏嘘,懒得同杜康打招呼,太一扯起羲和来便欲离开,回头看着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的后土,犹豫了再三,终是招来法宝,施法将她一并拖到法宝上,腾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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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后的羲和最是闹腾得厉害,为防她不慎坠下云头,太一不得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饶是如此,还要时不时的被其踹上一脚,咬上一口,实在是苦不堪言。
倒是后土,酒品好得令人嫉妒,自打太一将她丢上法宝后,就一动不动得睡死了一般,相比之下,某人实在是不堪入目得紧。
太一现下清醒得很,羲和虽然胡闹,却也没有迫着他陪自己饮酒,除了最初躲不过饮了几杯外,他几乎再没碰过酒杯。
今日平安无事得太过诡异,这完全不像是常曦的惯常风格,直到三人过了东海,太一仍没有放松警惕,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扰得他心烦意乱。
正胡思乱想着,前方突然疾奔来一银甲侍卫,只见他衣饰散乱,血迹斑斑,乍然见到太一,不禁噗通一声跪倒太一身前,疾声道:
“东皇陛下,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遇袭,性命垂危,二殿下得令召集兵马赶去营救,却不想正中了敌人的圈套,最终寡不敌众身负重伤,殿下令属下三人突出重围前来求救,其他两人均已在突围时丧命,唯有属下一人逃了出来,还请东皇陛下速速随属下前去营救殿下。”
太一惊闻此言,不禁大惊失色,急忙问道:
“大殿下现在何处?可知是遭何人暗袭?”
“属下不知。”
银甲侍卫虽满脸血污,但模样却仍看得分明,确是二殿下的贴身侍卫不假,太一眯了眯眼,眸中杀气凛然,还以为常曦这次耍得什么手段,想不到竟是调虎离山。
羲和再不得宠,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妃,其子虽然顽劣,却仍是稳居太子之位,常曦心中有恨太一并不意外,可她竟动了谋害之心,却是大大的超出了太一的预料。
正文(一百六十八)异变陡生(上)
太一惊闻此等噩耗,不禁脸色大变,急忙问道:
“大殿下现在何处?可知是遭了何人暗袭?”
“太子殿下本来要去云绕山为天妃采摘万年一开的婆罗花,谁知半路竟遭了暗算,偷袭之人皆故意掩了模样气息,属下也不知到底是何人。”
银甲侍卫虽满脸尽是血污,但模样倒还看得分明,太一自然认得此人,确是大殿下的贴身侍卫不假。
还以为常曦此次耍得什么好手段,想不到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