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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里,曾经看过从地面上涌出那种又黑又臭的东西,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
阿驹的话里,有件事让澪的心中一动。
「黑血,阿驹姐,一个人会从口里吐出黑血,那会是得了什么病呀?」
「哎呀,澪小姐,那个搞不好是肺痨病哟?」
「肺痨」
澪不是不知道肺痨的恐怖,只是还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她催促的看著阿驹,希望 阿驹再多说一点。
「是呀,是胸口的毛病,染上肺痨,身体会越来越瘦,皮肤也会白的好像透明一样, 让人觉得好美,所以呀,在知道这毛病的可怕之前,很多女人都还想得到这种病呢! 可是,这病长期患下来,会吐血,最后还会死掉呢。」
一瞬间,澪受到好大的冲击,几乎要站不住脚,她不自觉的伸出手让阿驹扶住。
「该不会是澪小姐您的哪位家人是不是呀?」
感觉到澪的狼狈慌乱并不是闹著玩的阿驹,直觉就怀疑起会不会就是吉野屋一直卧 病在床的静。
「不,不是,我母亲是心脏不好」
要是被人知道吉野屋的夫人染患上肺痨,那可就不妙了,于是澪急忙辩解澄清,阿 驹做了如斯的解释:
「别担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肺痨只要多吃有营养的食物,好好休养,一定很快 就会好起来的,更何况凭著吉野屋,要请大夫还不都是一流的嘛」
阿驹一副设身处地为澪著想似的继续说。
「哎呀,又听到哨音了,讨厌,搞不好就在附近呢。澪夫人,我去跟我那口子说一 声,这就送您回去吧。来,先请进。」
不知不觉间居然已来到若狭堂门口,阿驹亲切的邀请她进入。
「小姐!」此时,阿万的声音意想不到的响起。
「哎呀,太好啦!老爷要我来接您,幸好赶上了。」
要是进入若狭堂,那可就要与阿万擦身错过了。
「阿驹姐,找个时间到我那儿来走走吧?」临走时,澪这样说道。
「好、好呀,乐意之至,能受到吉野屋的邀请,那可真求之不得呢。我给您带些什 么书去好呢?」
阿局是三句不离本行,澪也就顺口回道:「这样吧,我很想读读藤十郎的‘蛇性之 淫’那本书。」
「事实,我知道啦,‘蛇性之淫’是吗?——‘爱使人坚强,却不能持之永恒,恨 则不同。心中如果有恨,将纠缠一生一世,所以我要化爱为恨,死缠著他一辈子。’ ——我也大约读过两次呢,每次胸口,都会有紧揪著发痛的感觉呢!」
阿驹将这章节背的滚瓜烂熟的卖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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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的澪又再次唤来已退下去的阿万。
「哪,阿万。你明天帮我跑一趟念佛寺好吗?」她试著问。
「咦?喔!」
一听见又要去念佛寺,就不怎么觉得舒服的阿万,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没办法呀,我明天得陪著大爷的双亲去赏花看戏嘛」
澪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
她也学著下人们唤太吉做「大爷」,但那绝不是因为她看得起太吉,而是因为对太 吉没有丝毫的感情,又不知道唤他什么好,才会在父亲宗左卫门要下人们尊称太吉 为大爷时,澪也跟著这么叫。
太吉出生的家庭,原是做兑换银两的钱庄「舟前屋」。
儿子给油行批发商招赘了去,为了记牢工作上的每一项细节,太吉也只得象个小长 工一样的被宗左卫门呼来喝去,做些劳动的工作,看在父母的眼里,自然是心疼极 了,于是才想到以舟前屋的招待为名目,把年轻夫妇俩带去赏花看戏,好让太吉和 澪有机会独处。
「要办的事很简单,只要帮我送个东西就好。你出了门可以顺便玩玩再回来,我会 给你钱,让你买些你爱吃的东西,好啦,就这样而已嘛!」
一听到可以买自己爱吃的,阿万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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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有很多卖小吃的店家,就连住在破落户里的穷人,也经常的去买来吃。一方面 是因为家里的老婆都尽量减少做菜时间纷纷投入家庭代工,另外也因为女性人口较 少的关系,没有家室的男人也就自然依赖这些店家。
从开著点面的饭馆、摊贩,到一肩扛著天平、肩挑著各类小吃的叮内走动叫卖的摇 鼓小贩,数量多不胜数,一大早就有卖纳豆、蚬子的,遑论主食的米饭,更是应有 尽有。
澪要阿万去买来煎蛋卷、蒲烧鳗、扬料,还有酒,在厨房内热过饭菜后,装进木盒 准备好。
「听好了,如果是那个海坊主一样的巨汉出来,你就把这酒交给他,这木盒内的东 西是要给弁天的,懂了没有?阿万。」
「咦?那儿有供奉弁财天神啊?那间寺庙」
阿万吃了一惊,说出叫人喷贩的话来。
「笨蛋,寺庙怎可能会供奉弁财天,是有个让人这样称呼的人。听著,你不懂的事 就别去多想,也不可一对人说起这件事,知不知道?」
澪生气的时候,新画的眉形就会斜斜挑起,有股难以形容的威严,阿万只得慌忙的 点头应是。
「是,我会的」
说完,立刻就踏出门的阿万,与正巧从后边木门进来的阿驹擦身而过。
「哎呀,澪小姐,我这就择期不如撞日的来打扰了,您正要出门吗?」
阿驹响亮的声音,大声的传入正要入内的澪耳朵里。
「阿驹姐,你来的真巧,再迟一会儿我就出门去了,来来,请上来,你是给我带书 来的吧?」
第一次踏进吉野屋,虽说是后院,这般格式不同的气派还是让阿驹看得目瞪口呆。
「我真的可以进去吗?」
见她一脸的不安,澪朝她招了招手,阿驹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半边屁股坐落在走廊的 木板上,并从带来的四方布中拿出了几本书册。
「昨天,我找了一下,就先将这些书带过来了,您拿去看看,有看到中意的再算账 就行了。」
澪从排展开的书册中,挑了一本「女娲」拿在手上翻阅。
一边不著痕迹的观察新客人究竟对哪样的事物感兴趣?阿驹扬声赞道:「好漂亮的 庭院阿,哎呀,瞧那棵樱花树上的蕾苞,再过一两天就要开了吧」
看来阿驹是打算和她套住长远的关系,澪打断了阿驹的谈话,随便指著阿驹带来的 书,说道:
「这本、和这本给我留下吧。」
把澪选好的书挑出,阿驹笑容可掬的包好,顺口接了一句:
「好的好的,谢谢您的惠顾,明天我会到书商那去,一定可以再带回一些有趣的玩 意的,到时就请您多照顾了。」
澪才不想听这些商人们的客套话,她急切的想下逐客令:「我呆会儿就要出去看戏」
阿驹自然明白主人的意图,她点点头,说:「喔,所以才带食盒吗?」
「哎呀,你怎么知道是食盒?」
听到澪这样一回问,阿驹边笑著答道:「都闻到鳗鱼味了。」
「是呀,走卖的蚬子、鳗鱼还是有分好吃不好吃的地方,说到好吃,鳗鱼就属横町 的最鲜美了。对了,听说武士之前是不吃鳗鱼的,因为鳗鱼跟蛇长的一个模样叫人 讨厌,还有就是,鳗鱼要切开肚腹来吃,这又让人联想到切腹,是个不吉利的表征,所 以武士才这么讨厌吃鳗鱼。不过,不管怎么说,鳗鱼实在是太好吃了、营养又充足, 所以后来武士家吃的鳗鱼都是从背部切剖的呢。」
「哎呀,有这样的事啊?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见澪吃了一惊,阿驹更加卖力的说:
「而且啊,在京阪一带所谓的剖腹,就是商人所说推心置腹的嘛,所以那儿的鳗鱼 都是由腹部剖开的。听说京阪一带的鳗鱼较鲜美哟,这是因为水质不同的关系。所 以说男人也会因为生长土地、家事不同,而有不同的味道。」
阿驹看这样的话题引起澪的兴致,她也就更滔滔不绝的继续说下去。
女人饶舌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一直到太吉来唤澪要外出时才结束了话题。
当天的戏码,真是无聊到了极点。
和太吉的双亲以及兄长夫妇看过戏后,他们又以宽荣寺的樱花差不多要开了为由, 邀约澪与太吉一同前往宽荣寺观赏。
才到宽荣寺,就见到摊贩和江湖艺人已排成了一条条的长龙,就等著樱花开放而已, 而有些等不及开花的江湖人已经开始欢宴了。
就连宽荣寺后边的大池旁,也密密麻麻的围满了小吃店、茶房,再往里头走去,还 有许多供男女幽会的茶室。
这里自然就聚集了许多出卖肉体的女人。
在这些赏花的人群之中,有许多由老爷或是富商老板们带来的艺妓或情妇,一个个打 扮的花枝招展的。
与太吉两人参拜过后的澪,意外的看见了沙门小次郎。
一瞬间,感觉心脏象要被揪出来似的疼痛,澪愣在原地。
沙门手臂上挂著一个女人。
是个肤色白皙,还满脸稚气的女人,她身上穿的小袖和服,是经过多次熏染,色彩 雅致的昂贵绢衣。
澪曾经见过弁天穿著那件和服。
——沙门背叛了弁天。
正当弁天卧病在床,吐著黑血饱受痛苦折磨的时候,沙门竟然抱著别的女人。
虽然那个女人很美,身材也不错,但与弁天的丽质比较起来,却是万万不能及其百 分之一的女人。
竟和这种女人
这样的想法直冲上澪的脑门,她觉得身体一下子烧热了起来。
沙门应该也发现站著不动瞪视著自己的澪,他却毫不在意的径自走过。
「你怎么了?澪澪,你怎么了?」
若不是太吉的声音将他硬声声扯回,女人的忌妒心可能早已令澪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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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顺应著太吉的求欢,澪张开白细的身子躺在被褥上,脑袋里却清醒的回想著白 天的事。
——从念佛寺回来后,阿万的情绪一直很激动。
带到里头细细盘问起,才知道原来阿万目睹了铁在屋内强奸一个女人。
比澪虚长了7岁的阿万,因为个儿太高,加上长的丑陋,一直就引不起男人的兴趣, 所以,就算他知晓男女之间的情事,但是实际用自己的眼睛当场目睹恐怕这还是第 一次把?
可能是吓坏了,说道末了,这个年纪不小的粗壮女人竟大声哭嚷著,说她绝对不肯 再踏进念佛寺一步。
澪只得先安抚激动的阿万,佯称那两人是夫妇,澪开始后悔为什么不自己去了?
趴在澪身上的太吉发出呻吟也似的一声,草草结束了情事。
身上的重量一消失,她立刻起身走向年轻夫妻专用的浴室,用剩余的热水清洁身体。
再回到寝室,太吉已经酣声大作,澪悄悄拉过枕被盖住自己。
躺在被褥之中,澪一直没法子入睡,就算好不容易有点困倦了,却立刻又被恶梦魇 住,惊醒了起来。
隐约的好像又听见吹哨的声音。
澪索性起身,走出房门,一直走到后院的木门边,侧耳细细凝听。
果然,真是有吹哨断断续续的声音。
「又在捕拿犯人了」
澪不自觉的自言自语起来,一阵夜风吹来,感到有些微寒,澪便转身走进卧房。
困意再次袭来,入睡了的澪这一次梦见沙门。
那实在是一场可怕的梦魇。
澪知道沙门和铁同样都是拿人金钱受托杀人的职业凶手,在梦中,澪目睹沙门因为 失手而反被杀死,躺在血泊之中,任由澪喊破了喉咙,沙门仍一动也不动的,放大 了的瞳孔中全无往日的神采。
被自己的声音惊醒过来,澪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涔涔的冷汗浸的湿透。
纸门外透进蒙蒙的天光,睡在身旁的太吉已起身走了,澪转过头去,看著被太吉睡乱 了的被褥。
听说早上的梦是所谓的正梦。
梦中所受到的冲击,还余悸未消的撞击著澪的心灵,痛的她几乎掉下泪来,澪确信 自己还深爱著沙门小次郎。
那个深深占据了自己心灵、可恨的人
为了这个原因,澪独自踏上了往念佛寺的小径。
巷弄边一是春色满溢的景色在庙门外被硬生生切断,不吉的寺庙里还没有缀染上樱 色。
澪抱著食盒快步走在荒废的参道上。
「怎么啦?昨天那个高大的女人不来啦?」走进虽然荒废,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