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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尼姑似是知悉金老板是什么人,当下大开庵门道:“施主请迸……”她举手指指佛堂,接着道:“施主且稍候片刻,贫尼去把净觉叫来。”
无名氏自个儿往佛堂中踱进去,目光到处,只见佛像前有个女尼俯身膜拜。
他也没有在意,慢慢走到左壁,观看壁上图画。
顷刻间,步声传人,他转头望时,只见一位年轻女尼进来,见到他之后,为之一怔。
那女尼接着走过来,道:“你是叔叔派来的?”
无名氏颔首,把手中的木匣递过去。他怕那个尚在佛前膜拜的女尼听见,因此压低声音,道:“这个匣子暂时存在你处,还有一封信……”
女尼把信看完之后,便点头道:“好,你回去见到家叔,请你代我请安。”
无名氏不便告诉她说再不返见金老板,含笑道:“在下一定转达此念。”
刚刚说了这一句,突然感到有异,迅速转眼一瞥。原来那个深深跪伏膜拜的女尼听到他的话声,陡然挺起身躯,向他瞧看。
无名氏目光移射过去时,那女尼已急速地别开脸庞,因此他只看到一点侧面。
这一瞥虽然急速模糊,可是无名氏虎躯大震,面色变的甚是苍白。
那女尼很快起身,急急向偏门走去。
无名氏双目射出奇异光芒,呼吸急促,突然叫道:“玉华……”
他叫出这个名字之后,脑中轰的一声,似乎所有失去的记忆完全恢复。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那百世难复的劫难恶梦又一遍呈现心上。
他记起三年以前,自己原是世家子弟,世世代代居住在江南富饶的平原上。
他本身姓俞,名昭,家资万贯,父母早亡。他与美丽的妻子卫玉华住在祖传的大宅中,日子平静和快乐的有如梦境。
然后,有一天,他那年轻美丽的妻子,离他而去,神色冷静决绝。
他没有挽留,也没有斥骂,但足以使人疯狂的愤怒和无底的痛苦却在他心中翻腾汹涌。
他再次感到那阵愤怒和痛苦,生似要炸裂他的胸膛,他宁愿立刻疯狂或者心碎而死,也不愿意回忆起她的话,以及她的神色声调。
净觉女尼惊道:“你……你怎么啦?”惊叫声中,连连后退。
无名氏面上阵阵痉孪,眼中射出骇人凶光,大踏步向那道偏门冲去。
左弯右转,走人一座更加幽静的禅院内。在台阶上,两个尼姑对面站着,其中之一正是早先瞥见半面的女尼,此时仍然只能见到侧面。
只见她长得肤色白皙如玉,鼻梁挺秀,眉飞人鬓,大大的眼睛此时隐隐有一层薄雾。
她正向对面一位眉毛霜白的老尼说着话。
无名氏一冲入院中,一声不响身形纵起,带起强烈破空之声,直向那女尼扑去。
那老尼姑右手身抬,大袖无风自动,飘动一下。
无名氏微形冲到一丈之内,突然撞在一堵元形的墙壁之上。
如果换了别人,这一下撞上了,势必掉落地上。但无名氏此刻武功之高,已达超凡人圣。想也不想,自然而然的提口真气,稳住下落之势,接着运集功力,一掌向前面这堵无形墙壁击去。
“膨”地一声,那位老尼第一次惊讶地转身瞧看。
无名氏一掌击出,忽觉那堵无形墙壁反震之力强绝无伦,顿时被一阵力量反压上身,胸臆之间,疼痛欲裂,连哼声也发不出来,只觉一阵极为难受的气闷之感,袭上心头,顿时跌落地上,昏厥过去。
如果是在平时,他纵然无法震开对方以元上功力布成的无形墙壁,却也不至于被反震昏倒。目下却因他一则心神散乱昏督,二则他根本没有丝毫准备,适才猛劈一掌,也只是一种本能而已。
无名氏昏倒地上之后,那位霜眉童颜的老尼微微叹口气,道:“善哉,善哉……”
那个长相清秀美丽的女尼急急奔到无名氏身边,双膝跪倒,眼中珠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直掉下来。
她暗哑无声地哭了一会儿,便伏在无名氏的胸膛上,继续抽咽。
老尼自己凝眸寻思,没有过去劝慰或者把她拉起来。
眨眼间那净觉女尼已奔人来,见到这情形,怔了一怔,连忙走到老尼面前,把经过情形详细禀告,同时把木匣双手呈上。
老尼缓缓道:“这位施主年纪虽轻,但功力奇高,适才一掌使出帝疆四绝中凌波父的十二散手,甚至连内功也是凌波父的家数。他一定就是近日江湖上大出风头,忘记了过去出身的无名氏,为师且看看匣中之物,便可以确定这一猜是否有误……”
那木匣上本来单单贴住封条,老尼轻轻吹了一口气,封条却像没有轴住似地飞开。
老尼慎重地把木匣匣盖打开,只见匣内摆着一具精钢钢管,四周用棉花垫住。
她重重地“哦”了一声,仰面寻思。
净觉女尼看了之后,却不知道这根钢管有何用处,但直觉地感到此物必定大有来历,所以才惹得这位得道神尼恁地重视。
老尼忖想一下,把木匣盖好,递给净觉,道:“回头把封条贴上,好生收看。”
净觉女尼恭身而应,手接过木匣,便转身自去。
老尼移步到无名氏身边,先察看无名氏的面色,然后微微俯身,伸手抚摩那美貌女尼的后背,动作十分轻柔。
那女尼逐渐停止抽咽,略略抬起身子,但双目仍然凝视着无名氏,似是舍不得离开。
她美眸中蕴藏着如水柔情以及无限凄惨,任何人一望而知,她此刻已是肝肠寸断,却又满腔情爱,交织于胸臆中……。
老尼轻轻叹息一声,道:“净缘,他就是你的丈夫俞昭了,对么?”
那位美貌女尼痴迷地点点头。
老尼接着又道:“他就是最近名震天下武林的无名氏……”
她再次俯身,在无名氏身上轻轻点了一下,这样,无名氏暂时不会醒转。
那美貌女尼茫然抬眼望住老尼,道:“师父,为什么他改名为无名氏?”
老尼道:“你还记得前几日,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来找为师么?那位老人就是字内威名赫赫的长胜将军吕飞,他把近日发生的事,以及据他调查后关于无名氏的事迹,通通告诉了为师,所以为师才晓得最近武林中异才迭起,形势大变……”
她微微停顿一下,接着道:“你先搜一搜他身上,看看有没有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那本是为师秘藏的达摩图解真传,多年前借与痴人旧友群中的陆凡,现下已辗转落在无名氏手上。”
美貌女尼立即搜查无名氏的腰羹,果然找到那本秘籍,她每一触及无名氏的身躯,就忍不住娇躯发颤,如同触电一般。
老尼霜眉轻轻一皱道:“这本册子就是了,听说他居然参悟其中好几招,却不曾迷失其中,以致心神耗尽而死,真是异数奇才,百世罕见!”
那个美丽的净缘女尼,突然眉笼愁意,道:“师父曾经说过这本达摩秘复的利害,假使有一天他忽然被迷住,如何是好?”
老尼破颜微笑,道:“那么你就把秘复交给为师,我自有妙法……”
净缘女尼把小册子交给老尼。老尼道:“净缘,想你已经投身佛门,行过三师七证之体,永远不能还俗,再与你丈夫团聚厮守。”
净缘女尼涌出两行珠泪,挂在玉颊上,垂头道:“师父可是为着徒儿不能自制的态度,所以要把徒儿逐出门墙么?”
老尼肃然道:“为师虽无此意,但你却必须猛省回头……”
净缘女尼说道:“师父啊!你要徒儿如何自处呢?”
老尼道:“等事情一了,你就得闭关面壁,期以一年……”
净缘女尼微微打个冷颤,道:“徒儿谨领师父法旨!”
老尼道:“为师且把你丈夫近日事迹告诉你一点,他是被一位身世神秘的女郎所发现,其时他漠视世上一切,甚至他自己的生命,后来却被这个名叫凌玉姬的女郎激起生命之火,修习凌家秘传武功,今日他已经是当世有限的几位高手之一了。”
老尼接着把肝知道有关无名氏的往事详细告诉净缘,最后道:“那位用白丝中遮面的凌玉姬,为师猜想一定就是帝疆四绝中的凌波父的女儿,但她为何要遮住半面的原故,为师也猜测不透,据那些封爵高手传出的消息说,她的声音以及眉眼都极似美艳夫人,单是半截面孔,就足以今天下的男人神魂颠倒。为师因想当年帝疆四绝之中,只有凌波父为人心黑手辣,动辄杀人。名列爵榜上的高手几乎大部份死在他手底。这还是武林太史居介州作封爵金榜以前之事,而居介州因不知那些人业已被杀,所以还把已死的人列入爵榜之内……”
净缘女尼怔了好久,幽幽道:“他果真和凌玉姬结为夫妇了么?”
老尼道:“他们都曾自认如此,尤其是凌玉姬乃是女儿家,如果不是事实,当然不肯随便承认…”
净缘接着问道:“徒儿自从有幸投身师父门墙之下,日夕勤修武功,并且仰仗师父恩赐灵药,脱胎换骨,近来自觉颇有进境,只不知在武林中比起其他的高手,大约如何?”
老尼面上掠过一丝奇异的神色,显然这位年逾古稀的得道神尼。忽然心中大感波动,才会见诸神色。
她徐徐应道:“你原本也是武术名家之女,眼界颇宽,不似寻常女子,关于这一点,你也应该明白。为师今日可以但白告诉你,那就是为师虽然不是武林高手,人人仰慕的帝疆四绝之一,可是为师身份地位,在帝疆四绝之中,却深得他们敬畏,当世之间,除了帝疆四绝之外,大概只有那几位痴人;日友和有限数人,如美艳夫人,直隶颜家的主脑等人,才知道为师何许人物
净缘女尼睁大双眼,讶道:“师父竟比帝疆四绝他们还要高明么?”
老尼道:“如果单论武功,为师修习的佛门降魔大法,具有元上广大妙用,任凭帝疆四绝如何刻苦自励,永远无法胜得为师……”
老尼接着又道:“是故得知底蕴之人,都尊推为师是当世武功最强的人,连帝疆四绝那么高做的人,见到为师,也要客气地称一声枷因大师……”
她那霜眉童颜上,泛现出蔼蔼之光,慈悲之中,又有一种不可仰止的绝俗风度。
净缘看得呆了,几乎连自家的事也忘怀了。她相随伽因大师已有数年之久,从来未听师父提起过自身之事,更未曾见过她这种令人崇拜敬爱的神采法相,是以特别人神着迷。
伽因大师接着道:“自你人我门下,因见你根骨禀赋,都是上乘之材,所以用为师秘藏多年的灵药,为你脱胎换骨,再授以本门上乘内功心法,这几年下来,由于你经历过人生中至惨至痛的劫难,情枯心死,外魔难以侵扰,所以进境特速。若论你目下的身手功力,踏人武林之内,也可列入当世前数名高手之列了!尤其是本门最具奥妙的莲池化身大法,去来无踪,即使是造诣相等的高手,若是被你跟踪的话,绝难发觉!”
净缘女尼目光移到无名氏面上,突然又叹口气,轻轻咬一咬银牙,好似心中有所决定。
伽因大师沉默了一阵,道:“近年来为师静中又参悟了不少达摩秘复上的奇奥武功。待为师立即把这本秘复改一下,并将一些令人误人歧途的架式图解删去,如此无名氏虽然把秘复带在身上,永远也不会入迷丧命。再说以他的内功修为,如若及时再参透秘发中的绝招,那时武林中纵想从他手中把秘发夺走,也不容易……”
净缘女尼面泛感激之容,向老尼拜倒。伽因大师转身人房,马上动手删改添补那本达摩秘发。
大约过一顿工夫,伽因大师步出禅房,命净缘女尼把秘复放回无名氏囊中,接着又命她抬起无名氏,走出庵外。
净缘女尼测不透师父作何安排,也不敢询问,出得庵外,伽因大师指住右侧一棵大树之下的石头,道:“放在石上,使他坐起,身躯靠着树身。…
净缘女尼照着做了,如果不是无名氏头颅侧在一边,谁也瞧不出有异。
枷因大师道:“现在为师先与你退回庵内。”
净缘尼应一声“遵命”,恋恋不舍地向无名氏再看一眼,美眸中忍不住又涌出泪水。
她心中好像听到有人曼声哀唱:“悲莫悲兮生离别,登山临水送将归……”自古以来,生离死别之事,已不知赚了多少有情人的热泪。
无名氏靠在树上,双目深闭,宛如睡熟。但那俊美丰神,仍然足以震撼净缘女尼的心弦。
伽因大师带领着她回到庵内,就在关掩庵门之际,伽内大师手指轻弹,一粒细砂疾飞电射,遥遥击中在无名氏身上。
她们关起庵门,一齐站在门后向外窥视。
无名氏突然长长呼口气,欠伸而起。双目一睁,忽然流露出讶异之色。
他很快就记起自己何故来到这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