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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叶明远是什么运气啊。先头被拐了差点卖掉不说,连进了一心巴结他亲爹的县令家后院,居然也会有人摸进来要暗害他!
那夜带着刀进来的,正是先前绑架他的歹人之一,那歹人不知怎么地就把自己的同伙给杀了,打伤狱卒逃了出来,窜进叶明远住的客房想要杀人。
至于为何开阳县的大牢防守这般懈怠么?
虽然县令在送他们出府的时候没有明说,但那跟着一起送到省城的一辆马车上,据说就载的是开阳县的赵县丞,赵县丞是叶明远现任母亲的远亲,这回正好跟着一同到省城去。不过呢赵县丞身子有恙,县令专门派了两个膀大腰圆的下人贴身伺候,轻易不能下车。
姬誉和罗姝娘两个人在问出了叶明远现任母亲是继母之后,便都瞬间明白了什么了。
罗姝娘心想,难怪有句老话说,宁跟着讨饭的娘,也不跟做官的爹呢,这后娘可真够狠毒的,一次不成还要两次。
倒是姬誉,看叶明远的眼神慈和了许多,这待遇,几乎就能跟自家的大妮儿相比了。
叶明远这颗小白菜呢,则认准了这一家子,他们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明明县令大人派来的官家马车更好更豪华,里头还配着两个老道的婆子好照看小公子,他就是死活不肯往里进,非要到姬家马车上来窝着。
于是那三辆官家马车,其中一辆就坐了两个伺候的婆子,另一辆是据说病了的赵县丞,还有一辆里头装满了县令送给府台大人的土仪。
这年头,当下官的也不容易啊。
罗姝娘倒是能理解这位县令的苦处。
想好好的照看上官家的公子吧,还差点把人给照看没了。
据说那两歹人在牢里原本呆得好好的,就是赵县丞去‘审’过他们之后不久就出了事,县令大人就是有心把这赵县丞抓起来好生审问,可又怕得罪了叶夫人,进而得罪叶府台,所以只好把人都原样打包地送到省城,由得叶府台自断去吧。
不过这赵县丞,应该是不会再回来当县丞了。叶府台想来就算不包庇他私放人犯之罪,也没那个脸面,把人再弄到开阳县城来祸害下属。
姬家一家人都不用亲自赶车,路上打尖住宿什么的自有县令派的下人们给包办了,这后头四天的路就格外轻松。
姬誉甚至都有余暇拿出蒙童书来每天教大妮儿一个时辰。
叶明远小朋友虽然看着白嫰斯文,跟姬家人熟悉了之后,说话做事也显得机灵聪明,不过却是个不爱学习的,看到姬誉教大妮儿念书就装做困倦难当的样子躺在座位上睡大觉,生怕姬誉也把他拉过去一并教了。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
大妮儿的小身子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座位前的软垫上头,两手放在膝头,软软的童音。却是吐字清晰,把一段知乎者也的文给背得流畅自如,富有节律,好似歌咏一般。
马车里的几个听众里头。姬誉这个师傅自然不用说,靠窗而坐的罗姝娘神情含笑,眉目间很是为自家女儿越来越明显的长进感到自豪。
前一世里,自己每日忙于生计。虽也尽力教导,但一来罗姝娘自己的文化水平就不高,二来也是没有那个时间,所以大妮儿四岁时,也不过就会认得几个大字而已。
后来到了罗府,大妮儿跟着罗家的女孩子们一道去上女学,那些女孩们嫌弃大妮儿是乡下土妹子,明里暗里的排挤下绊子,有一回最严重时。自己的小侄女罗三娘。还叫身边的丫头去打大妮儿。要不是大妮儿人机灵,跑得飞快回来找自己,说不定就被下人给打了吃了大亏。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现如今的大妮儿。不单已是学过了寻常六七岁小儿的全部启蒙书,姬誉还挑了好些琅琅上口的诗文教给她。反正女儿家也不用科考,学那些枯燥的经史子集用处不大,倒不如学点优美的诗文陶冶性情。
那小嫩嗓念出来的诗句,听在罗姝娘耳中跟仙乐也不差什么了。
同时心头暗想,嘁,以我家大妮儿的程度,就是全罗府的小娘子都绑在一起,怕也比不过了哼!
某个装睡的小屁孩,脸虽然朝着马车壁,背向着大妮儿,眼睛还是闭着,睫毛却眨个不停,心道这小丫头念的还怪好听的,而且那么长一段之乎者也,她只不过听姬叔念了一遍,又讲了遍意思就能背下来了。
这个,好象背书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难么?
那为什么自己在家里,背那四句经,背上一整天,连四句也记不得咧?
正深思着,就听姬叔微笑道,“嗯,大妮儿背得不错,意思也都记下来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大妮儿糯糯软软地应了一声,“那,爹爹,你能不能陪我玩会儿飞行棋?叶哥哥睡着了呢。”
叶明远听得分明,假意动了动身子,先伸了伸胳膊,翻身坐了起来,“霓儿妹妹,我好象听到你叫我,可有什么事么?”
他原本就精神着,偏要装出一副才睡醒的惺松模样来,大约除了大妮儿,其他两位都心里清楚这小家伙在装样子,只都在肚子里暗笑罢了。
“叶哥哥,你醒啦?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大妮儿已是轻车熟路地把自己的玩具给寻了出来。
这套飞行棋,是因为在路上无聊,姬誉寻了材料,亲手画了棋盘,打磨了小动物的棋子,罗姝娘友情提供绣艺和绣布,把棋盘绣在了数尺的一块厚布上头,想要玩的时候只需铺在座位上就行。
玩法也很是新鲜,玩的人掷骰子算点数,得了几点就把自己的棋子向前走几步,不过有时也并非点数越大越好,有时运气差走到了沼泽,或是跌进了陷阱之类的,就有可能要倒退回去或是原地停留几个回合……
有时还要玩家们回答一些问题才能继续向前,着实是困难重重,步步惊心。
不单是两个孩子喜欢,就是罗姝娘,有一回趁着孩子们睡着了,跟姬誉下了一回之后,也觉得很有意思。
据姬誉说,这套飞行棋的玩法,是他们家一个远亲的老祖宗想出来,流传下来的。不单是这些玩具,那位老祖宗还有不少花样众多的点子,有些流传下来了,有些则就失传了。
“你家那位老祖宗竟然还会做胭脂香粉这些东西,难道不怕人家笑话他一个大男人弄这些有失男子气慨么?”
罗姝娘翻遍了前世今生所听过的各种八卦轶事,也没能把任何一个跟姬誉所说的老祖宗对上号,不由得更为好奇。
“咳,我说的那位老祖宗,是位女子,一位很了不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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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粉丝榜上的各位亲们就很开心,有熟悉的id;也有新认识的,谢谢你们支持某月啊。。。
小剧场之天天向上:
大妮儿:我喜欢认字念书。
小叶子:。。。
大妮儿:我也喜欢练武。
小叶子:!!!
大妮儿:做饭绣花也挺好玩的。
小叶子:跟小学霸一起玩真的很伤自尊啊!!!
正文 、84 人莫可夺
提起自家那位远亲老祖宗,姬誉没一会儿就后悔了。
因为罗姝娘很是感兴趣,对这位老祖宗的事几乎是刨根问底了。
‘什么叫远亲老祖宗啊?她是你们家的姑祖一辈么?‘
‘哦,是你们家的直系祖先有一位是她的儿子?那,那不应该叫远亲啊?应该是正经的祖宗啊?‘
‘是因为姓氏不同?那你家的老祖宗也再嫁过?‘
好奇怪啊,有这样牛气冲天的女子,怎么本朝的正史野史里居然没有记载?
姬誉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声,额滴冷汗,只道年代久远,自己也是知之不详。
为了防止罗姝娘再问,只好也坐到窗边,指着风景与她看,扯些旁的话盖过去。
幸好罗姝娘见他不欲多说,便也顺着他的意聊些别的,二人守着窗边,马车微微摇晃,窗外数步换景,倒也别有意味。
“哎呀,叶哥哥背错了,这一步得退回去!”
“没错!你看这上面不是写着‘从死来月香,不斩世上英’么?”
“不对,叶哥哥,这个不是这样念的!”
两个小朋友玩着玩着,就争起来了,还越争嗓门越大。
姬誉和罗姝娘都转了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两只玩飞行棋,叶明远掷到了一个六点,大妮儿掷到一个一点。
叶明远原来比大妮儿要落后四步,这下可以超过,自然乐不可支。赶紧的走了六点。
结果六点的位置上却是一个念诗咒的魔门,必须把六句诗百步间给全背下来,才能通过,不能通过的。就只原地停下,等待下回。
叶明远瞧了那六句诗,本来以他的过往水平是背不下来的,可这回为了不在大妮儿面前认输。居然超水平发挥,只数到了六十,他就全背齐了!
可大妮儿却说他背错了,这让叶明远好不气愤。
这也就是姬家人,若是在叶府里陪他玩的小丫头子,他早就指着鼻子大骂让滚出去了。
当然了,在叶府里的小丫头,也没有人敢说叶明远的错,就是叶明远指着月亮说是方的。怕那些一心讨好的小丫头还要说这月亮果然是有四个角。
“才没错。就是从死来月香。不斩世上英么,你看看这上头写得很清楚!”
叶明远抓着手里的六句诗册子,振振有词。
“从死来月香。不斩世上英?”
罗姝娘愣了下,这句诗没听过呀?虽然她不是书香才女。可在前世百无聊赖的时候,也看了不少诗书,就算不能博闻强记,也不能半点印象都没有啊。
何况姬誉弄的这套飞棋,是用来娱乐的,自然不会弄那些诘屈聱牙的东西啊。
姬誉也觉得纳闷,伸手接过小册子,“我来瞧瞧?”
这一瞧不要紧,差点闷笑出声。
这句分明是‘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啊……
罗姝娘也接了过来,一看之下就笑得合不拢嘴,“呵呵,明远你念错了,是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心里不由得嘀咕,这叶府台据县衙里的人说,也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怎么他家的孩子,连这些简单的字都只认得半边?
大妮儿也咯咯地笑了起来,用小指头刮自己的脸羞他,“叶哥哥你念了白字,是半边字先生。”
她还记得娘亲给讲过的半边字先生认白字的故事呢。
没想到这个小哥哥也是啊!
叶明远身子一僵,原本白皙的小脸刷地红了,一把丢了手上握着的棋子,就站起身来。
罗姝娘还当他一气之下要跳出车外,正要阻拦,却叫叶明远往旁边的长座位上一扑一滚,就倒在了座位上,面朝车壁,还拉过了条毯子蒙在头脸上,只露给大家伙一个屁股。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却听得叶明远呼吸间带着哽咽,哎,这娃是伤自尊了。
大妮儿有点不知所措地投入到罗姝娘的怀里,小声地叫了声,“娘?”
小哥哥生气了,而且躲在毯子里哭,是不是以后都不理大妮儿了呀?
罗姝娘揉了揉大妮儿的包包头,心里轻叹了一声。
相处这些天,叶明远这个孩子倒是本质还算不错,并没有太过娇纵,然而大约是在家中被刻意地放纵娇宠,为所欲为,想学就学,不想学也没人管,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大约这世上又会多一个被后娘养废的纨绔罢?
从本心来说,罗姝娘很想提撕点醒一下叶明远,不过,想到叶明远的家世,又有点踌躇。
谁知道那个叶府台是个什么样的人?
万一因此得罪死了叶夫人,自己一家人可还打算在省城长住呢?
看着小小少年面壁垂泪的样子,真是又好笑又同情,罗姝娘试着劝慰了几句,不过都如泥牛入海,全无作用。
姬誉拉着罗姝娘,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让这个小家伙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何尝不是件好事?
倒是大妮儿,瞪着叶明远看了半晌,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就趴到罗姝娘耳边轻轻低语了两句,罗姝眉稍微挑,唇角轻抿出一点笑意,倒是从善如流地从马车的格子里寻出自带的点心来。
大妮儿取了块白糖糕,放在自己绣了小云彩的手帕上,小心翼翼地趴过去,哄道,“叶小哥哥,别哭了,我请你吃白糖糕好不好?”
叶明远头也不抬,好半天才闷闷地道,“我不吃。我才没哭……”
“这个白糖糕是我娘自己做的,里头还放了羊奶和杏仁,味道可好啦。小哥哥你真的不要尝尝么,就剩下最后两块啦?”
“……”
“小哥哥不吃,那我和爹娘分着吃掉啦?”
大妮儿说着话,一边弯起眉眼看着爹娘。嘴角多出两个小笑涡。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