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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这婆子说的,“你见我家娘子有什么事,先说来听听,若是我家娘子愿意见你,你再进来不迟。”
孙月娇自恃身份不同,怎肯跟个婆子说话。
便瞪了身边的梅香一眼,梅香会意地嚷嚷。
“你这婆子好不懂礼,我家娘子是什么身份,你也配和我家娘子说话?还不快叫你家娘子出来。”
姚婆子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你们是哪儿来的外三路,也不通报名姓上来就要寻男主人,好不害臊,你想和我说,我现下还不稀罕听了呢!”
说着就要去关门,那主仆两个赶紧去拦,正吵嚷间,就见堂屋里出来了个瘦瘦的妇人,三十来岁,眼神却很是犀利。
“哟,这不是齐家太太么?怎么跑到姬家门口来啦?你们两家,可没什么亲戚关联罢?”
正文 、137 千里寻亲
孙月娇嫁到齐家,没几年,那齐老爷就没了。
齐大爷拿住了孙月娇的短处,请来齐家族里长辈,做主把孙月娇给休出齐家。
孙月娇只拿到手五百两的银子,并少许齐老爷在时给她的首饰私房等物。
云洲城就那么点大,虽说齐家并未宣传,但知道的人也还真不少。
孙月娇本是心怀鬼胎而来,此时听到这个齐太太的称呼,便不由得涨红了脸,啐道,“你算是哪根葱,我寻的是姬家人,你个黄脸婆出来做什么?”
这出来的正是田嫂子,她对罗姝娘心存感激,自然有心要帮她一把,把这个不知羞上门找男人的孙月娇给撵走。
“呸,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有那脸见姬家人,姬家人还嫌你恶心咧!大家伙儿可都出来瞅瞅,可这云洲城,有这样不知羞的没有?当年瞧不上姬大郎,要死要活地退亲,嫌贫爱富,另嫁了大户,如今把那齐老爷熬死了,倒又眼红姬大郎变成举人老爷啦!想上门来勾引姬举人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田嫂子自己出了姬家大门,站在当街上,提高了嗓门,指着孙月娇好一番奚落,她占着地利之便,左邻右舍都认得她的声音,几乎是瞬间,各家院门齐开,都探出了脑袋来瞧热闹。
大家伙本就是以八卦为娱乐,最喜欢的就是这桃色八卦了。
更何况这孙月娇,打扮得跟个小妖精一般,名声也不佳,如今上门来找男人,可不正是众多老太太口水讨伐的对象!
“哎呀呀,看那双绣了并蒂出水莲的大红绸面鞋,她男人才死半年吧?这就穿上啦?”
“这算啥,听说她男人才刚咽气,那头就涂脂抹粉。插花带朵的,闹着要再嫁呐……”
“那也不能上门来找男人啊……现在的妇人啊!想当年,咱们那会儿,可少有这样不知廉耻的。那天才上门来个王婆的侄女,今天又来个孙月娇,这大戏呀,看的是一出一出的!”
“这些都是不长眼的,没瞧见王婆上门来吵闹,没几天就充军啦?那是举人老爷呀,天上星宿下凡的,是她们能惹得起的么?”
“当然了,姬娘子说起来,身份是低了些。姬举人就是再纳个小,那也是该当的……”这句话却是压得极低,生怕被还没有出院子的姬家人听了去。
“哼,你这老婆子可真是,在姬家吃了那么多的好点心都没堵了你的嘴!谁不知道你那点歪心思。不就是想把娘家的丫头说给姬大郎做小么?也不怕叫姬娘子知道了,再不让你上他们家的门!”
“唉,我不就是那么一说,想着姬举人家还没有个后,想做好事么。”
这句辩解就有点讪讪的。
而那头正吵着嘴的孙月娇和田嫂子之间已是分出胜负。
孙月娇被骂得狗血淋头,面目无光。
心想今天有这个泼妇在,怕是也无法进去勾得姬大郎动了旧情。更无法说服罗氏点头同意自己进门了。
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真倒霉!
还是回去,再想法子等姬大郎出门的时候来个偶遇吧。
孙月娇冲着田嫂子啐了一口,叫了声梅香就要拔腿退走。
却瞧见巷子口又浩浩荡荡地走来一群人。
这一群人,有男有女,穿着打扮。都极是体面。
不仅四条巷这贫民聚集之地的人没法比,就是云洲城的那些富户也是颇有不及,
再瞧他们走路的姿态,扬头挺胸的架势,一看就不像是云洲本地的。
这群人立时把还在外头没有散去的围观群众的好奇心又给勾了起来。
只见三个身着光面绸夹袄头戴皮帽的两个汉子头前开道。
后头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穿着一模一样的兔毛镶边翠色比甲,生得白净,耳朵上垂着翠珠耳珰,更显得两个人如同双胞胎一般,很是齐整好看。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走在当中,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上插几样亮银首饰,枣红绵绸团纹褙子十分合体,挺胸背直,虽然是走在坑洼不平的石板地上有些眉头微皱,但脚下倒是稳当的很。
啊?这是来寻姬家的吧,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太太?
好大的气派!
果然这群人走了一小段路就打听姬家。
姬家院门口这热闹还没散呢。
那问到的人不过随手而指,这群人便一目了然。
看热闹的见又有了新动向,哪里肯散去,仍是围观的围观,趴门口的趴门口。
没一会儿,那群人就来到了姬家院门口。
当中那位气派妇人扫视了一圈儿,见孙月娇穿红着绿地,打扮上倒是比周围妇人们强了不少。
便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娘子,可是姬家的罗姝娘?”
孙月娇心里直冒酸水,妒忌得不行。
怎么这姓罗的泼妇倒是交了好运,还有这么位体面的太太来寻她?
那一句不是的话,就怎么也不想说同来。
旁边田嫂子笑了一声,“这位太太可是认错了,这只是个上门打秋风的,连门都没进去哩。”
孙月娇恼羞成怒,又知道自己今日是落不了好去,虎着脸抬脚便走,小丫头梅香赶紧跟在身后。
那位体面妇人倒是被田嫂子这句太太叫得很是得意,面上舒展开来,矜持地对田嫂子点了下头,道,“我们是来见罗姝娘的,请这位娘子给通报一声。”
田嫂子不知对方底细,但这份前呼后拥的架势却很把她震住了。
只诺诺应答,“诶,您稍等,我进去告诉姬娘子一声。”
等走进姬家院子,这才心生奇怪。
这位太太怎么张口闭口的都是罗姝娘?
要知道称呼成了亲的妇人,不管是大婶子还是小媳妇,都是要称夫家的姓的呀?
田嫂子进了姬家院里,却见三壮已是手里拿了根棍子,而那个住在自家的姬家保镖已是翻墙过来。两个人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奇怪,看着那位太太,虽然不算多和气,但也不像是来找碴的呀?
等进了堂屋。见罗姝娘悠哉地坐在床边,微笑地看着大妮儿和田二丫,大丫三个坐在床头玩耍。
姬家小院实在太小,院里院外但有些声音,这屋里便能听见。
田嫂子方才跟那位太太的对话,罗姝娘自然也是能听见的。
田嫂子说是来报个信,其实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姬娘子,那来的是位太太,好不排扬,身边还跟着个三个壮汉。两个小丫头呢,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瞧着不似咱们本地人。”
罗姝娘微微一笑,叫了姚婆子一声,“姚婶子,你去问问她们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若不说清楚,可不能把人放进来。”
那体面妇人原本昂首挺胸,微微带笑地站在姬家门口,耳边隐约能听见周边人的窃窃私语声,充满了艳羡的猜测令她不由得更是把胸挺了挺。
然而那寒酸小破院里出来不是个瘦弱可怜的年轻小媳妇,却是个身板结实的婆子。
那婆子说话更是可气。
还得先要通报自己等人的身份和来意?
什么时候这等寒酸人家里,也有这样可笑的讲究啦?
难道他们没看见自己身上随便哪一样都够这等人家吃用一个月嘛?
“这位大娘。您是罗姝娘的什么人?可是她婆母么?”
体面妇人眉眼略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姚婆子笑道,“老奴是姬家的粗使下人,这位太太可是看走眼了!”
话说姚婆子那也是历经过两家主家的,这察言观色什么的还是懂的,虽然说这妇人不像是来找碴的。但这态度却有些高傲了。
下人?
这般寒酸的小院里居然还有下人?
那句看走眼的话令体面妇人微皱了眉头。
“哦,原来如此,那就请这位大娘进去告诉罗娘子,就说我们是京城安乐侯府的人,十六年前走失了位小姐。特意来认的。”
这句话登时引得全场寂静。
京城!
安乐侯府!
天啊,这些四条巷的小老百姓可是做梦也想不到那么远的地方,那般高贵的人家啊……
看着这些穷酸措大们包括这个自称是姬家下人的婆子,都张大了嘴,一脸惊骇震撼之相,体面妇人不由得暗中撇了撇嘴,头扬得更高了些。
“啊?啊?哦,好好,我,老奴这就去通报……”
姚婆子一反应过来,便激动地有点结巴了,回转身就朝里头跑,还在门坎上绊了下,差点跌倒。
两个穿着兔毛边儿比甲的小丫环噗哧地笑出声来。
体面妇人矜持地看了她们一眼,二人赶紧又老实地站好。
站在院外,其实也是能听见里头的说话声的。
只听那婆子语无伦次地把话传完。
体面妇人心中洋洋得意地一笑。
这麻雀变凤凰的事儿,搁谁身上都得喜得疯了吧?
待会可不是要瞧见一个满面泪流的寒门小媳妇冲出门来,握着自己的手认亲么?
嗯,来时可是都定好了。
虽然已是成了亲,但那男人不过是个破落户,给上几两银子就打发了,那个小女娃呢,二娘子要是执意舍不得,也能带上,不过是多花几两银子的事罢了。
体面妇人心中正想得有条有理的,却听见那院里传出年轻女子不卑不亢的声音。
“哦,是来认亲的?既然是来认亲的,那就见见吧,不过,这见礼也分好几种,因人而宜,姚婶子,你再去问问,京城罗府上下几百号人,他们又是个什么身份?是主子大爷太太,还是一等管事妈妈,还是粗使婆子,身份不同,各有各的见法。”
正文 、138 三房意
里头那声音不急不慢,说得清清爽爽,似乎还带着一丝隐约的笑意。
在院外的众人都听得分明。
那自称是京城安乐侯府的体面妇人更是脸色登时一变,心中打了个突。
哎呀!
这个二小姐,倒是个难缠的啊!
这跟她听来的不符呀!
说好的那个可怜包乡下受气小媳妇呢?
从小当童养媳被打骂,做粗活,新婚夜死了男人,被婆婆转卖了一家,也不得后夫的喜欢,只生了个小丫头片子这种悲摧经历,就是连她这个生来就是奴籍的下人听了也觉得匪夷所思。
真是侯府的最下等丫头,怕是也没这等遭遇咧。
而且,一个千金小姐,出身再尊贵,模样再标致,这嫁过了人,还是嫁了个低等贫户,就算回到京城,有侯府看顾,那前程也是有限得紧,不管是在哪里,都要低头作人的。
怎么这位主儿,眼下还没被认回去呢,说话的风格,倒似了侯夫人那三分的嚣张?
不是应该欢天喜地,泪如雨下地扑过来问长问短么?
她不知道的是,罗姝娘这番话,把在她面前的姚婆子和田嫂子也给惊了下。
这不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儿么?
为何罗姝娘却表现得这般冷淡呢?
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虽然猛然听着有些拿架子,可细一思量,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这妇人衣着虽体面,可究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这身份不明,却让罗姝娘怎么接待她啊?
若罗姝娘真是罗家的二小姐,而这妇人却是个仆妇什么的,万一罗姝娘表现得热情过度,那可就不好了。
姚婆子得了吩咐,再转回去的时候就没那般激动了。
“这位太太。我家娘子说……”
那体面妇人抬了抬手,打断了姚婆子的话,面上表情淡淡的。
“我是安乐侯府三房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姓钱。这两个是跟着来的小丫头,这三个是府里的护卫,还有个赶车的在巷子口,这巷子太小进不来,马车和马就停在外头了。”
围观的好事婆子们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呀,这么大的气派,先还当是个太太或者夫人哩!”
“这三房夫人,莫非就是姬娘子的亲娘不成?哎哟,这姬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喜事连连啊!”
瞧着姚婆子复进去通报。钱妈妈抿住了嘴,心气有些不顺。
哼,不过是个落了架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