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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孩子在呼唤。
水手伸手抓住了孩子的臂膀。
“坐下来。”他对女孩说。
海伦的身影正要消逝之前,连头也不回地吩咐孩子道:“艾诺拉——照他的吩咐做。”
那人“乓”的一声关上了舱房的门,这声音像根箭似地射穿了他的脑袋。他站在甲板上,两手捣着脸孔,旁边是那大惑不解的孩子。
在拥挤的舱房里,海伦面对着大胡子浪荡客。
“不要自己脱衣服.”他朝她的衣衫呶呶嘴,向她逼近。“由于我所付的代价。我要自己动手剥下它……”
她向后退。“不必动粗,我不会反抗,只要你……”
“闭嘴。”他露出一口又黄又绿的牙齿,像是些令人作呕的海草。“谅你也知道,我还打算要了那个小的……”
她屏住呼吸,唯恐自己发出尖叫。
舱房门”砰”的一声给推开了,三桅船的船长和一道阳光一块儿冲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却眼神狂傲。
“生意结束了。”他说。
那人转过身去,几乎是咆哮着对水手说:“你说什么?为什么?”
“我变卦了。”
她很快地绕过那野蛮人的身旁。跑到本来不像是她救星的人的身后。
“我没听错吧?”那人眯着一对眼睛,眼神极尽冷酷,他的脸孔都皱在一起了。
“听见了吗?生意结束了。”
“你不能这么做…”
她心目中的冠军把那珍贵的瓶子抛回给大胡子,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是这么做了。”
那个人把瓶子推到一边,手里亮出一柄明晃晃的刀子。
“那么就抱歉了。”那家伙说:“但我有我的需要,我不可以被人拒绝。”
“出去。”他对海伦说。
“是啊,”那家伙跟着说:“走啊!但别走远了……这不会需要太久就解决了……”
她一溜烟的跑掉了,还听到身后那人在说:“对一个什么都有的人而言,你也未免太小器了吧?”
然后舱房的门被关上了。海伦跑到艾诺拉身边,紧紧搂着这不停地发抖的孩子。甲板下面发出激战的声响,摇撼着船身,像一场狂风暴雨似的——包括了尖叫声以及物体落地,人和人扭打在一起的声音……
她搜遍了甲板.发现那双管鱼枪。太好了。她转身走向舱房,门打开了……
……那浪荡客爬了出来。
如果他是胜利者,那么这一场战斗想必灾情惨重。因为他浑身是血,身上插着自己的刀子。而今他仅存的一丝人性,尽现于他那哀哀求饶的眼神中。他可怜兮兮地看着面前他原本意图染指的女人。
”带……带我回……回我的船上去。”
他脚步蹒跚地走向她,她退回主桅那儿,用鱼枪瞄准了他。
“带我……”
他又靠近了一些,但她不再害怕了,射出了鱼枪。
“拜托……”
他的眼珠子一翻,倒在甲板上毙命了。
他的尸体好像又往前移动了些,这次只不过是她的主人为了从舱房出来。将沉重的尸体撞开的缘故。
她简直不相信她感受到偌大的喜悦!看见了他,艾诺拉也和她一样展开了笑靥。
他用力把那家伙的尸首从船舷踢落海水中,她们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这么做。然后他转过来面对她们。发出了喝斥。
“过来!”他说:“给我帮忙!“
“帮什么忙?”
“我们三个一起到他的船上去。”他说:“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杂种的东西搜括干净!”
第十七章
在那家伙的船上洗劫之余,三桅船的船长确实得到了不少他所需要的东西,至少可稍作补偿了。但那家伙倒是没有说谎:他船上真的没有食物。
他们的船随着低吟的西南西风悠然前行,海伦坐在双腿交叠、爱做白日梦的艾诺拉身畔,正在修理一个坏掉的钓鱼竿卷线轴,这是她在那人的船上找到的。她仰视她的主人,他在装配船帆。她不想向他求助,以免暴露自己的软弱,而事实上她又很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忽然间他从上面向她伸出手来,夺走了那个线轴,他很快地检查了一下,就把它往船上一摔,发出很大的响声。
这声音使艾诺拉从神游中回到了现实。她皱着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海伦碰了碰她的手膀。说:“艾诺拉……请不要管他。”
他又重新去弄他的船帆。他向下瞥了瞥他的两个乘客,一脸漠然。
“请听我说,”海伦开口道:“我们真的很感激你为我们所做的……”
他没有反应,背过身子。走向驾驶台。
“他为什么表现出这副样子?”艾诺拉问:“他明明很喜欢我们。”
“他是可怜我们,”海伦说:“那并不意味着他喜欢我们。”
“他喜欢我们。”孩子坚持她的说法,“我希望知道他的名字。”
“我不认为他有名字。”
微风吹得孩子一头卷发飘动着。“我给他想了一个名字。”
“是什么?”
“水手。”
海伦皱眉道:“我听过这字眼:是在一首诗里出现的。老教皇时常在吟诵的……”
海伦还记得那首诗的片段。它其中的措辞用字都很古老,是从古早陆地时代流传下来的。
“这个字眼就是‘驾船的人’。”孩子说。
“我想还不只是这样。驾船的人还有回家的时候,但是,水手……他住在海上……大海就是他的家。”
孩子频频点头。“对他而言。这是个好名字。你也可以这么称呼他。”
打从这时候起,海伦的心中就把他当成这样的人了。
孩子的腹部发出了犹如转雷般的大声。海伦摸了摸她的脸庞。“你实在太饿了,是吗?”
艾诺拉耸了耸肩膀。她不是个爱诉苦的小孩。
海伦看着站在驾驶台那儿的水手;他一动也不动的站姿,活像泥塑木雕一般。
“希望你的看法是对的。”海伦对小女孩说。
“什么看法?“
“就是说他喜欢我们。”
说完,她站起身来,步履轻飘飘地走向他壤前。“请你……”
他没有正眼看她。
“……我们不想让你生气。不过,如果你能供应我一些捕鱼工具的话,我自已会动手抓鱼。”
“不可以在这附近抓鱼。”他说。
“你说什么?”
他把眼光挪开。
“就算你一直背对着我们,我们也不会消失的。”
他豁地转过身来,表情不像是生气。什么都不像。
“我们饿了,”她说:“孩子饿了。”
“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在这附近捕鱼的情形。”
艾诺拉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犹如清脆的银铃。“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抓鱼。”
他嫌恶地插摇头,很生气地走开了,跳下舱房去。
海伦还认为他只是想逃避她们,把她们当做找麻烦的根源。不过稍后根据甲板下面发出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出来了,带了一个外观奇特的双头鱼枪,比她曾见过的还要大。到底他在下面藏了多少武器和宝贝?对于一艘曾遭火烟族和环礁居民洗劫过的船只而言,三桅船可说配备齐全,贮藏丰盛。它足智多谦的船长把所有东西都藏在秘密的地方了。
他打算做什么呢?
他两眼冒着怒火,脸上一片通红,把一卷生了锈的铁丝系在船尾的拖曳装置上。
艾诺拉问:”海伦,他在做什么?”
“我不清楚……”
此刻,他将铁丝的另一端缠在鱼枪的中间。
“我应该问他吗?”艾诺拉十分好奇。
“不要!”海伦说。
接着——好像这是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水手双手抓紧鱼枪,身体后翻,离开了缓缓进行中的船只的尾部,姿态优美地“噗通”下水了。
他紧握着鱼抢,好像是滑水板的把手,面都埋在海水表面形成的泡沫中,让自己被三桅船带着走。他的头部时浮时沉,不过大多数的时间里,他的面都没入水中。
只有在他的头部出水时。她们才听得见声音。但水手所发出的是一种奇怪的、像海豚般的嘎嘎叫。他随着三桅前进的水路踢水,动作娴熟之至。然后他突然在铁丝的末端那儿打起旋来了!
海伦皱眉沉思……这像是……像是……鱼类的求爱吗?
一种蓝色的巨型生物跃入了眼帘,海面水花四溅。船身在前进中所划出了一道水痕,相形之下,不过小巫见大巫罢了。这条鲸鱼少说也有三十尺长,像船舵般的鱼鳍数也数不清。它跳跃的姿态优雅如海豚,却多了海豚所没有的巨颚,以及齿尖犹如利刃般的牙齿。
艾诺拉紧紧地环腰抱住海伦,两个人都目瞪口呆了。当她们看见这海上巨兽一张口,咬住了拖曳的铁丝,将水手吞入时。眼睛都发直了……
“不!”孩子失声尖叫。
既害怕又迷惑的海伦,摩挲着孩子的头发抚慰她。
海上巨兽并没有没入水中,浮在海面上。似乎有所想望。也或许正在细细回味它食物的滋味,不然就是正在进行消化了。
一声撕裂的巨响从那海上怪兽的体内发出,一根鱼枪也跟着从它奇形怪状的头侧伸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声巨响,第二根鱼枪也随着这次响声。从如今已死掉的怪兽的丑陋头都的另一侧戳出来。很快地,一柄刀的刀锋划破了鲸鱼齿颚旁边多肉的部分,冒出它体外,水手借此行动为自己开拓了一条出路。
“噢,我的天!”海伦说。
她真的不知道在此处的水域中,是用这种方法捕鱼的……
下午将近黄昏时。海伦遵守自己的诺言。煮东西给他们吃。大块的鱼排在一个小型牛排架上冒着“滋、滋”的声音。这个烤牛排的架子还是从那死掉的大胡子的船上弄来的。海伦没有别的工具,只好用两只手去翻转鱼排。并用她主人供应的盐和香料为鱼排调味。水手已将那大鲸鱼的身体切割好了。他们估计这么多的鱼肉,足足可以让他们吃个好几天了。他耐心坐在一旁等候,鱼肉的诱人香味阵阵飘散了出来。
孩子柔柔的歌声随风飘荡。“有一个女孩,住在风中,”地轻轻唱着,一手把持着主桅的杆子。“住在风中,住在风中。有一个……”
水手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女孩。
她停止不唱了:“你不喜欢我唱的歌吗?”
他什么也没说。
“海伦说你不喜欢听我唱歌,”孩子说:“因为你也会唱。”
“艾诺拉!”海伦喝止她。
水手对女孩说:“你有没有光听不说的时候?”
艾诺拉好像有点儿搞糊涂了:“听什么呀?”
“听水世界的音乐。“
孩子歪着头,像是想听什么;然而她又摇了摇头,说:“我什么也没听见。”
“那就是因为你太聒噪了,”他说:“你不是坐立不安。就是拼命一直讲话。你应该试着静坐。”
她皱着眉,噘着嘴。海伦倒是看过她这种表情。
水手谅必也发现了。因为他用行动来表示和平。他走到方才他切割好的一大堆鱼排附近,切了一些东西下来,然后回来向她伸出手掌。“你可以得到一个……”
他手上有两个大眼球,原本属于鲸鱼身上的。
孩子的脸上流露出惊惧状。他耸了耸肩。拿一个眼球。用力挤压,将汁液滴入自己口中。
“你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多好的机会。”他说。
海伦也无法忍受。于是他再重复了一次同样的过程,把残留物随手抛入海中。
海伦试探性地伸手出来。“好了……我们能不能……”
“爱喝多少尽管喝,”他说:“今天晚上会下雨。”
艾诺拉瞪着他的一双脚;海伦看到他的蹼趾时,也稍感栗动。她的主人——就像他方才宰杀的鲸鱼一样。毕竟是个变种。
孩子倒不害怕。只是很好奇,很受吸引。
“我希望我的脚和你一样。”她说。
“艾诺拉!”海伦说。
水手只是看了看孩子。
“这样或许我就可以游泳了。”艾诺拉说。
吃了晚餐以后,心满意足的海伦本打算小睡一会儿;然而她很快地就沉沉入睡了。打从灾难折磨开始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填饱了肚子。其实就算在这之前,环礁城里食物的供应向来就很缺乏。
一种不是很清晰的声音惊扰了她的好梦。在半醒半睡之中,她用手肘撑起了身体。血红的太阳落在海面上,把大海染成了金红交杂的一片光亮。她又倒回甲板,昏昏欲睡。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她听出来了。
一种尖叫声。
她坐了起来,眼睛像片光似的迅速扫视甲板,却没看见艾诺拉或水手。又是一声尖叫——孩子的尖叫,是艾诺拉!海伦一骨碌爬了起来。
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