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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文化描述的个性其实是人的社会性格,而非人内心本质的心理性格。要让偏内向的人喜欢自己,就要思考我们的文化定义给内向人带来的观念困境。如果社会把内向与外向等同起来看,并给不同性格的人相同的笑脸,那么内向的人可能更容易找到适合自己存在的方式。强迫内向的人按照文化导向的外向模式去生活会让他们产生很大的不适应。
人只有发展好内向的力量,让心灵成为快乐的源泉,外向的个性才能慢慢有根基,既能沉静得下来,也能放得开去。不喜欢自己,不接纳自己,你的灵魂会远离你,终身漂泊。自己爱自己,从内心世界去找到存在的意义,这样的快乐是随时可以自给自足的。
附:对《个性新说》的回应
我终于看到了我需要的结果,我最近要写的和要发的东西全是一些与主流文化、主流观念较劲的东西,目的不是别的,就是要扰动主流文化给我们思维带来的限制,让大家觉察到我们的心智其实一直深陷于文化给我们制造的陷阱(惯性思维与直线式逻辑)中。
其实,对文化的探索和解构在西方社会已经开始了很多年,在哲学、艺术、文学、影视方面的探讨尤其多。我经常在临床遇见许多因为自己性格比较内向而痛苦万分的人,我在思
考是什么样的想法让他们如此痛苦呢?是什么样的观念让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呢?为什么这个社会那么多的人际规则更符合偏外向的人呢?为什么内向的孩子要凭空受到那么多的打击和挫败呢?是什么在评价一个人性格的好坏呢?
民族文化促进会的秘书长王石老师曾给我绝妙的提醒:“我们不可能用一些惯常使用的语言、词汇和规则、定律来解释一个新思想。”于是我便要创新,要把内外向的区别在人性的内在层面作一种新的定义。我可能极端一些,甚至荒诞了一些,不过温情脉脉不可能起到真正的扰动功能。扰动的目的是让内向的人也能获得自我认同的力量,社会没有给他们太多,但自己总是可以给自己的。
一个理想的社会应该让所有性格的人都有适合自己成长的路径,哪怕是被社会认为病态的性格,理想的社会也不会用病态去标定某一类弱势人群。每种个性的人都是平等且重要的,社会资源和规则也主动给每个人提供他所需要的特定的生存和文化环境。
我一直追崇社会的多样化、文化多元主义和文化并存主义,不能跟文化定好坏、轻重、主次,我故意贬低外向的人是为了引发大家的思考。如果按照我的新解,显然内向的力量要比外向的力量更有用。原因是内向是自我肯定与满足,外向是对环境的依赖和索取。理想和谐的社会要求每个人都可以独善其身,快乐幸福地完成生命。如果我们不在一些自信、自卑、内向、外向、幸福感、满足与挫败上重新定义,又怎么可能引来多元文化观念并存的局面呢?
回答一些个别问题:我的确是偏内向的,没有太多朋友,不喜欢接触太多的人,对社会潮流也不太感兴趣。我害怕孤独同时又很满足这样的孤独,我自己觉得自己是内心孤独寂寞,乏味和没有什么情趣的人。我跟心理学界也没有太多的瓜葛,只是默默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对别人认同与不认同我都不太关心。当然,这样的语言与我现在的解释显然有些矛盾,不同的是在我的博客上,所有评语都来自来访的客人,回答是一种友好互动。
再谈谈对艺术的评价。要评价某个作品首先要分析你使用什么样的评价工具,如果认为只有你的评价工具是对的,那么你不可能做出什么好评价。正如我们用一个不准的尺子去量长度,你能准确吗?作者不可能对自己的作品作客观的评价,这些评价只是一种解释。好的作品应该本身具有生命力和自我更新的能力,它没有结论,无价值判断,也没有一个固化的结构,没有强势的观点,没有明显的导向,它是宽容的、人性的、多元主义的、充满人性关怀、怜悯、同情,易于让读者产生明显的共情和联想,这些联想与共情会因时代不同、人不同、环境不同而不同,由此获得整理自己的情绪、感受、生活经历、认知以及觉悟与升华。
在这样的前提下,我的这篇《个性新说》不算好作品,因为我通过对外向性格故意地贬抑来引发人们对性格观念的思考,在此致歉!
孤独是人类的属性
因为人是一种社会性动物,所以孤独是人类的一种自然属性。就像动物要分群居和独居动物一样,群居动物必定会害怕孤独,而独居的动物喜欢孤独。我们可以把猫科动物与犬科动物作比较,猫科动物(狮子除外)差不多都是独居的动物,所以流浪的猫可以生存得很好,流浪的狗却死得很快。美国的自然科学电视节目,拍摄到深山的一只老虎(猫科),它独自生存着,自得其乐。镜头展现它吃饱睡足到一个池塘里沐浴,非常拟人化的行为,搔首弄姿,虽然不会笑,却眼带满足,你不得不认为那家伙过得很滋润。流浪的狗和孤独的狼一样
,是惊恐不安的,夹着尾巴的,它们可以忍饥挨饿,千里迢迢去寻找自己的族群,或者赶快投入新主人的怀抱。当然,文化把这种被孤独感驱使不得不依附一个人或群体的行为称为忠诚,而把像猫科那样独立、不依附什么的动物视为自私、狡猾、虚伪或自我中心。所有的灵长类和人是群居动物,看看动物世界,猴子们因为害怕被赶出群体,甘愿屈尊受辱。当一个猴王老了,新的猴王取代了它,对它最严厉的惩罚就是群起而攻之,把它赶出族群,猴王离开这个族群的时候,离死就不远了。即便满山遍野都是丰富的果实,它也不能独自存活下去。由此我们可以推论出,人之所以会去追求社会认同,甘愿放弃个性,遵循共性,正是由我们天生不能孤独的属性而非道德所决定的。
印度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认为,人们读书、娱乐、交友、恋爱、结婚、宗教、信仰、工作、活动、兴趣、爱好、权力与金钱欲望都是为了分心。分什么心?分孤独的心。怕自己无事可干而感觉到孤独,怕由孤独感引发莫名的焦虑、恐慌与不安。其实,连上帝也知道孤独是驱使人最好的手段。古版圣经里,人原本是一体,上帝嫉妒人类无忧无虑的生活,把人劈成两半,一半为男,一半为女,让他们一生下来就不得不面对孤独与不完整,只有努力寻找到另一半,才能摆脱孤寂的折磨。哲学把孤独、死亡、自由和意义列为人类需要深思、自省的四大课题。孤独感引发人两种基本的心理需求:一是人的归属感,二是存在的焦虑。归属感好理解:“我是谁的孩子?我的家在哪儿?我的团队是什么?”或者“我是谁?我被谁需要?我的信仰,主义,社会身份是什么?”等等。回答这些问题正是在满足人的归属感。婚姻也常受归属感的驱使,明明知道对方不适合自己,但失去家的孤独、恐惧使人屈从在不愉快的关系里。存在的焦虑与生俱来,正如我们对危险的恐惧,不能够被理性、逻辑解释。只要活着,由孤独引发的焦虑、彷徨、不可知、慌乱就无处不在。
其实,不管人们怎么努力逃避孤独,孤独感总在一生的每分每秒中陪伴着我们。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孤独就是灵魂的影子,越是光亮的地方,影子也越深。我们的文化如果积极认同人害怕孤独的属性,那么孤独感就会像饥、渴和性欲一样,可以自然地表露并得到合理的满足。因为,我们知道饥、渴、性欲正好是人类快乐的来源,认同它像认同人要穿衣吃饭一样,孤独感也能给人们带来人际社会无穷的愉悦和满足。从弗洛伊德开始,精神分析鼓励人从家庭(群体)分化出来实现个性独立,多少做了一些挑战孤独感的事。不过个性独立并不意味着人不再害怕孤独,只是把这种归属感从家庭转移到事业、社会、爱情。社交恐惧的人可能是一种群居本性的自然漂移,但文化不停地强迫他们回到群体中,心理痛苦因此油然而生。如果社会高度认同独处的人,那么这样的人群正好是富于创造的、沉静的、自给自足的人,那么,孤独症、自闭症或抑郁症就要算是一种对孤独“上瘾”的人,他们在孤独中才能感觉安全,情绪平和,适应。如果没有文化的干扰,在自然状态下,热衷于孤独体验也许是人独特的精神享受。但喜欢孤独对社会是一种否定,文化不想给人这样的权利。
孤独感是不能战胜的,更不能潜抑,处理孤独感最好的办法是觉知它的存在,并愿意和它共存。觉知孤独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孤独刚刚冒头,人立即会去做一些事来“分心”,不让心智感觉到它的存在。真正可以与孤独共存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修士高僧,躲在深山,远离人类社会,清心寡欲,空乏肉身,直达开悟的境界。开悟正是突然悟出人的本性,不再为逃避孤独去做违心的事,这样的人是心灵的超越者。另一种就是《孤岛余生》中汤姆·汉克斯那样的人,一个人被迫在孤岛上,当孤独袭来恐惧万分却无路可逃,慢慢地接纳了孤独反倒变得无所不能起来。孤独是一种存在,不要逃避它,也不要妄言挑战它。人能做到的只能是平心静气地觉知并接纳它,接纳它与生命并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避免因为害怕孤独而违心地去讨好某些文化、观念、团体、权力、金钱与关系,真正活出自我。
安全感源于我们选定的文化
人类精神世界的发展有赖于两种内心深层的感觉:一是安全感;二是归属感。前者与恐惧(死亡、伤害、痛苦)有关;后者与孤独(依恋、隔离、无助)有关。为了安全感人类发明了秩序、规则、法律,以及派生的真理、道德意识、善恶观;为了归属感人类发明了婚姻、社会、国家,以及派生的哲学、价值体系、美感与爱情。
一般人觉察不到原始状态下的安全感,因为它只是一种内在驱动力,一种逼迫个体无意
识地对危险警觉的本能。在生物试验中,当危险来的时候,意识还没有运作,肌体已经自动出现应急反应。很简单的例子,眨眼反应:异物飞近眼睛的时候,眼睫的运动并不受意识控制。还有一个例子,你到高空准备蹦极,意识让自己跳下去,安全需求的本能让你的腿和肢体僵硬,你不得不反复说服身体蹦极很安全,不然你的身体会拒绝往下跳。
往往是这样,被我们意识到的安全感,或能被我们解释清楚的安全感已经不是本能,而是一种被我们的文化诠释过的安全感,两者不能等同。意识到的不安全是精神层面的紧张,是我们学习到的文化、价值观、内心解释造成的。意识不到的不安全是躯体的紧张,如突发的、预感似的恐惧,莫名其妙地慌乱和焦虑。当我们的精神在某种信仰、信念的支撑下过度支配生命能量的时候,抑郁或焦虑会爆发,逼迫人们躺倒在床上,精神不快乐的时候,躯体在休息。
我们只能来解读被文化定义下的安全感,本能中的安全需求是不能解释的,因为任何解释出来的东西都已经不是本身那个东西,而是被文化了的东西。那么,为什么人们的内心对安全感会有不同的需要?这取决于人的内心有三个什么样的基本假定,一是对世界,二是对人类,三是对自己。假定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珍惜的;人类是友善的,愿意分享、互助与亲近的;自己是可爱的,有价值的。那么,内心就比较平和,快乐乐观的情绪就多,对自我对他人的要求就比较宽松,也愿意体验不同的生活,欣赏不同的文化。如果你假定世界是充满危险的,人类是自私与好斗的,自己是无意义和脆弱的,你就会有高度的敏感,沮丧、紧张和害怕,你不得不谨小慎微。你会小心恪守某个价值体系,某种规则,不敢越雷池一步,过一种在被你选定的文化强迫下的生活,唯恐厄运临头,噩梦缠身。
不安全是被人们选择的文化(价值观,概念系统,道德感)建构出来的,很多时候这样的文化恰巧是主流文化。当你紧张害怕的时候,你的身体却不想搭理你,让你没效率,没快感,没激情。
要处理内心的不安全感,唯一要做的就是要检视我们对自我,对外部社会,对人类的基本评价,看看我们行为激发的焦虑和不安全感是我们的意识或内心冲突引发的,还是被我们的身体警觉所唤起的。如果是文化引发的不安全感,选择尝试新的文化与价值系统可能是唯一有效的方式。当一个人所选择的文化观念是多元的,合时宜的,有效的,并与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