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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哈哈一笑:“我孙子都被人差点埋到墓里,我再不来,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老头儿中气十足,笑声震的整个病室嗡嗡直响。
我这才看见,老钟推了一个餐车,带着满脸讨好的笑容,笑咪咪的站在我床边,尴尬的说:“娄老,娄老,您看您说得,这次纯属意外”
哈,老钟也能吃瘪,这种情况少见啊,看来老头儿是他的克星啊,我刚准备趁机告点黑状,诉说自己多么的委屈,门开了,一个白衣护士,很不满的对屋里的人说:“病人需要休息,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可以出去了?”
我一看那个护士,竟然哈得一下笑出声来了,那个护士看了我一眼,突然想起来什么,嘴里嘟哝了一句,脸一红,扭头又出去了。
等她一出门,我咧着大嘴笑得更欢了,被老头儿一巴掌打在头上,刚才还和蔼可亲的老头儿突然冷个脸:“谁叫你下地宫的?”
我委屈的揉着脑袋,刚想辩解,脑袋上又狠狠地挨了一下:“谁叫你乱跑的?我送你来是让你好好上学的,让你胡闹着玩了么?”
我一下懵懂了,四下里寻找救兵,眼见刚露了一头的宋旭东冲我打了一个手势之后就蹑手蹑脚的出门了,老钟在旁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老苗还是一副千古不变的僵尸脸,范清泉教授站在灯影里,看不清他的脸色,总之,我觉得气氛很诡异。
老钟的嘴角聂喏了半天,好像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娄老,这是我不对!”
老头子,又是一声长叹,打断了老钟头的解释:“人老了,不中用了,孙子都给人骗着当枪使了”老头儿这话一说,就连一直面不改色的老苗脸上也开始不好看了。
其实,我也觉得老头儿说得话有点重了,不过,再想想也是哈,从头至尾,老钟头都牵着我的鼻子走,好像不是欺骗就是诱惑,弄得我一肚子的气。本来还想替老钟说两句好话也不想说了。
老头儿刚准备继续说难听话,隐藏在影子里的范教授突然发声了:“娄老,既然小娄已经醒了,您也去休息一下,等您吃点东西之后,我们再把情况详细给您汇报一下”
老头儿等的就是这句话,小眯缝眼里精光一闪,马上脸上就带上了笑容:“好,好,好,不用吃什么饭了,咱们趁热合计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让小家伙们好好吃点东西,咱们去聊。”
老钟心里肯定怨死了范教授,我知道他想的什么:“唉,你没事招惹这个老魔王干吗啊?”
老头子临走的时候,狠狠地盯我一眼,语气仍十分的蛮横:“回来再跟你算帐!”然后就起身出去了。
老钟头和老苗随后也走到床前,面带笑容,语气温润:“好好休息,明天再给你作个全面检查,保证不耽误你后天正式上课”我这才想起来,恐怕,国际文化交流周马上就要结束了吧。
他们走后,范教授也慢慢的走近床前,用慈祥的像弥勒佛的笑容对我说:“有没有兴趣读一个历史专业的研究生啊?”
啊?猛听这话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范教授替我掖掖被子说:“好好休息,不急着答复我,有空多和小宋交流一下”然后带着笑容出去了。
我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来神,那个笑容,怎么,怎么那么像老钟头的笑容啊。
好容易他们都出去了,门一响,一个人进来了,我一看,就是刚才那个羞红了脸的笑护士,端了一个白色的瓷盘进来。
我一看她,立刻笑眯眯,她恶狠狠的瞪我一眼,命令到:“张嘴!”我刚想解释一下,还没等说出话,一根体温计就插进了嘴里,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呛得我差点吐出去,眼泪弥漫,还没等我说话,她一扭又出去了。
我无语了,刚把餐盘拉到自己面前,心里说自己还真不像一个昏倒了很长时间的人,这会竟然很有胃口,如果没有嘴里的温度计,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我头也不抬:“上次去拿那个啥可不是我故意的啊,我也是被老钟骗了的?”
“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这才惊异的抬起头,是宋旭东,一脸惊诧的看着我,我笑了起来,把前段时间在这里治疗九笑菇人乳稀释衔蛇角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难道刚才那个护士就是上次那个?”宋旭东的眉毛挑的很高,我忍住笑点头。
那个护士在我们俩强憋着的笑意里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恶狠狠的拔出温度计,瞄了一眼白我一眼,然后在监护记录上勾画了一下,依旧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在她出去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她的工作卡,上面是一个很特别的名字:“洛洛”
刚关上门,我们俩几乎是同时放声大笑,不觉之间,两人的关系拉近不少。
“他们在斜对面的会议室里呢,”宋旭东压低声音给我说。看着他神秘的表情我一愣,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老钟这回也被人耍了,事情闹大了,不仅是这次没有摸准那些盗墓贼的真正目标,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九宝龙玺盒被盗了,你们上次的战国墓之行,恐怕作为负责任的老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宋旭东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就闪了,临走的时候还冲斜对面亮着灯的小屋扬了扬下巴。
脑海里一遍遍的回荡他刚才的话:“九宝龙玺盒被盗了,九宝龙玺盒被盗了。”我打了一个寒颤,当时在下墓的时候,我就曾经设想过,万一我们偷偷下墓的事情被上面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而且,这个大墓更是被上面点名重点保护的单位。现在,我们不仅进去了,还造成了一定的破坏,最重要的是,九宝龙玺盒不见了,光想到这一点,我就一身的汗。
我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放的东西,是几块不显眼的黑色石头,那是我在秋稷寺地宫里面捡的,还有我的辟邪和少半壶鲛人油。
那是宋旭东刚刚给我送来的,据他说,当时我们全被老钟放倒了,然后很快被救回了地面。赵家兄弟,宋旭东,我,王魁,吕强,和那个神秘人,都中了张老娃的迷香,可是他们都很快醒了过来,只有我和那个神秘人一直沉睡。
后来才知道,那个神秘人在地宫时就中了蝉人卵,身上布满了蝉茧,是类似盅毒的东西,上到地面上以后,已经开始孵化,幸好被及时的抑制住。
但是,只有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且不断的说梦话,吓得老钟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从老家赶至新郑的老头子交待,在我醒的前一刻,老头子脸色都一直铁青,老钟一直小心翼翼的赔着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可怜起老钟来,他其实也不容易。我下了床,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出乎意料的是,走廊里竟是一片黑暗,看来诺大小楼,好像只有我这一间房子和另外一个房间是灯火通明的,那个房间就是老头子他们所在的地方。
我赤着脚轻轻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慢慢屏住呼吸,轻轻把耳朵贴在门框边上,一股烟味直冲鼻孔,里面大概是烟雾弥漫。
“老柳头现在是什么意见?”我爷爷的大嗓门不用很费力就能听见。
“柳老爷子不同意我们的计划,现在一直在家拒不见我们,这也是我们这次想借助您老的重要原因”是范教授的声音。
“哼,要是我,我也不同意,”老头儿的语气不是很好,
“我们现在不知道那三个小子到底有没有撒谎,黄龙府金库听倒是听过,可是谁也没有在相关记录上见过,只是这些人口口相传,我觉得我们应该慎重一点”依然是范教授稳稳的声音。
“我看倒有几分可信,毕竟娄老爷子刚才也确认了,那一份工物图的确是当年督军大墓里流出来的东西,在我们随后缴获的册子里,详细地记载了黄龙府金库的成因和用途,如果要是能够进一步找到督军大墓,找到更多的证据,我们就能确定黄龙府金库的真假”老钟声音里没有听出丝毫的怯意。好,是条汉子,九宝龙玺盒丢了,现在依然不急不躁,不亏是修炼成精的老怪物。我突然想到,秋稷寺地宫那么神秘,九宝龙玺盒又分外隐秘,万一姓宋的骗我呢?要是九宝龙玺盒没有丢呢?
黄龙府金库,督军大墓,这些富有冲击力的词汇再一次击打着我的耳膜,虽然断断续续听得不得要领,但是也隐隐约约有了一丝大概的脉络。不远处的窗台旁,也轻轻贴着一个人,看那架势也是在偷听,我一瞅他,乐了,那不是宋旭东么?他一看见我,脸色立刻变了,冲我悄悄的打着手势,我给他回了个手势,意思是知道了,我不会出声的。
这小子原来也没有资格参加会议啊,怪不得他会特意的告诉老钟他们在开会,感情,他料到我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会过来偷听,这小狐狸,难道也有自己的什么计划么?
第二十三章禹王神镯
正思索间,突然觉得身后一股凉风悄然而至,夹带着一股腥湿的气味,没错,正是熟悉无比,在地下里能嗅到的那种味道。
刚想回头看,一个湿嗒嗒的手已经搭上了肩膀,对面的宋旭东惊叫一声:“不要!”一个箭步冲了上来,飞起一脚踹向我身后的同时,一个肘击在我的肩膀上,我横着出去,而他好像重重的踢飞了什么东西。
声音惊动了开会的那些头儿,门敞开了,走廊里的灯亮了起来。
在灯光的照耀,一个浑身布满白毛的人躺在水磨石地面上,身上还挂满了各种腔管,整个脸型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而宋旭东也被他牢牢地按在地上。
这时候,从走廊深处上走出来几个人,一看,大惊,马上奔到一个房间里,不大的功夫就穿的跟宇航员似的窜了出来,死命的去扳开那个人的胳膊,我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人赤裸手臂上的白毛竟然在空气中自主的蠕动,好似有生命的物体。
只见他用力的振臂一挥,三四个大汉竟然被他一下给震飞了出去,那些穿着隔离服的大夫似乎也莫奈他何。
那个白毛怪物紧紧地压住身下的宋旭东,身上的白毛迅速蔓延至手掌,眼看就要传递到了宋旭东的身上。
老钟出手如电,用一根金色的小椎子一下就卡到了他的后颈处,这个人马上不动了,匆匆赶来的老大夫飞快地用手里的刷子刷着那人的手臂,不大会的功夫,那些白毛纷纷脱落,凋落在地上兀自蠕动,一些穿着隔离服的人迅速拿着一台类似吸尘器的东西很快把这些白毛给清扫干净。
等把这个人拖回隔离室,那个匆匆赶来的老大夫愠怒的看着那些穿着隔离服的人:“怎么回事?”一个大夫趴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老大夫脸色稍微好看了点,想了半天,似乎想说点什么,又咽回了肚子里。
很快,一群人把宋旭东也架到了隔离室,浑身衣服被扒光,赤裸裸接受检查,我站在玻璃窗外,心有余悸的看着两个躺在里面的人。那个浑身白毛的人已经安静了下来,老大夫已经用刷子蘸着一种液体刷在他身上,很快那些白毛纷纷掉落,我这才惊愕的发现,这个浑身长满白毛的家伙,就是在地宫里装死的人。
“你们在干吗?这个人怎么在外面?”老大夫愤怒的指着正在围观的我,我意识到不好,刚刚表示歉意准备退出去,谁知道老大夫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我昏倒在地:“他为什么没有接受检查,赶紧再腾一张检查床出来!”
我看着几个直奔我而来的“宇航员”转身要跑,但是想到了那人身上的白毛,那只曾搭在我身上的手,腿都软了。
被扒光了,他们有这个爱好,我知道的,我悲哀的想,每次都被他们扒光,上次还给剃光了,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我惊诧的看着隔壁玻璃房内的那个白毛人,只见他身上一层层的白毛,雨后春笋一般络绎不绝,离的近才发现,那不是白毛,而是一个个细如丝线的小虫子,拼了命的从毛细孔里钻出来,看起来整个身上像长满了白毛,还能无风自舞。就像一块长了白毛的奶酪,真恶心,令我不寒而栗。
只知道后来我被宣布没有事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赶紧穿上病号服,忙不迭的离开那个地方。
一出门,就看见宋旭东也站在门口换衣服,我冲他点点头,想说感激的话,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努力的表露出来一个感激地笑容:“大恩不言谢啊!”他冲我无所谓的一摆手,继续换衣服。
俺家老头子上下检查了一番,确认我没有少一个零件之后,恶狠狠的说:“马上给我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见任何人”说完快步走了。我冲宋一耸肩,这摆明了是不让任何人去见我。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与宋旭东擦肩而过,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后天我去学校找你,有重要的事商量”他嘴角似乎连动都没动,还是面带微笑,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找我商量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空旷的走廊里,流转的风竟然有了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