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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蛊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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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看着阿妹,声音有些低缓地说道:“蒲小姐,除了那种方法外,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救我了吗?”

阿妹转身嫣然一笑,“我爷爷早就对我说过,你的身体内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你和常人不同。要是普通人中了那种蛊毒,也熬不到那个时候。许道长说除了用那个办法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你。”

苗君儒仍心存愧疚,“可是我……”

阿妹说道:“我是自愿的,苗教授,你无需自责!再说,你是我叫来的,我当然要对你负责。”

苗君儒由衷感叹道:“当年你爷爷救了我一命,现在,你也救了我一命,两次救命之恩,要我怎么报答呢?”

阿妹扑哧一笑,说道:“你若是真想报答的话,就帮我查出这件事的经过,我不想我阿爸死得不明不白。”

苗君儒说道:“这件事确实很离奇,我也想弄明白。”

阿妹伸手到路边的花丛中,摘了一朵粉红色的野花插在鬓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深情地望着苗君儒:“苗教授,漂亮吗?”

苗君儒望着阿妹那曼妙的身材和俏丽的脸蛋,他不敢奢望,他已经是三十好几的男人,而阿妹只是20岁的姑娘,他“嗯”了一声,不敢多说话。

阿妹面向着他,一步步地后退着走,低声说道:“苗教授,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独身,怎么没想过娶个妻子呢?”

苗君儒想起了远在北平的廖清,这辈子,他就认定她了,可是由于诸多的原因,使他们这对有情人难成眷属,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为自己当年的过错独身一辈子。

见苗君儒不说话,阿妹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她转过身,放开清亮的喉咙,大声唱起了苗族情歌:……山路弯弯野花香,小溪流水哗哗响,小阿妹心里乱如麻,情哥哥哟,你可知阿妹的心……唱了一阵,阿妹扭头望着苗君儒的时候,眼中分明有泪花闪动,那眼神,竟也有几分哀怨。

苗君儒何曾又看不出来呢?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廖清,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他讷讷地说道:“阿妹,你听我说……”

阿妹打断了苗君儒的话,将话题岔开,避免两个人都尴尬,她笑道:“苗教授,我想等这件事查出来后,就去考北大,跟你学考古,你看怎么样?”

苗君儒说道:“你学医不是学得好好的吗?再说考古可不像别的学科……”

阿妹微笑道:“我知道考古有时候很危险,可是我不怕。你放心,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呢!”

山道上留下阿妹那纯情的笑声。两人边走边说着话,谈的都是一些古代和现代考古方面的话题,尽量不去触到两人之间的情感。

太阳已经渐渐落山,还是没有一丝风,山道上铺着的石板开始散发出残留的热气来,连空气都似乎变得干热无比。

两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抹着汗,转过两个山脚,沿着一条山道爬上山梁,终于感受到了一阵迎面吹来的凉风,精神顿时一爽。

下了这道山梁,就是那条通往贡溪去的路,只要顺着那条路往南走上几天,就可以到松桃了。而山梁上,还有一条山路,是顺着山脊往前,方向是通向新寨那边,可能是由于走的人少,山路上杂草丛生。两人相互望了一下,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路,而是相对站着。

天色暗下来了,周围的山林显得有些压抑,只有零星的萤火虫在丛林暗处发出微弱的光,一些叫不上名的小虫子,也似乎忍受不了闷热的天气而发出诅咒般的鸣叫。

过了一会儿,阿妹说道:“你并不想去松桃,对不对?”

苗君儒说道:“也许那个村子真的并不存在,我就算去了松桃,也不见得找得到。”

阿妹望着远处的那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山峦,低声问道:“你现在想怎么查?”

苗君儒说道:“你在这边待了好几个月,应该比我熟,我想去找一个人,就是我在新寨的时候,从活尸手下救出来的虎爷。”

阿妹惊道:“你怎么想到要去找他?像他那样的土匪,是居无定所的,怎么找呀?要不我们回去请许道长帮忙?他一定有办法的。”

苗君儒说道:“既然出来了,就没有必要回去,我想去新寨找姚万泉。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铃铛是谁给你的?”

“是许道长,”阿妹说道:“我们想找一个外乡人来和姚万泉接触,那样也许能看到他的反应,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但是我怕他对你不利,许道长就把那个铃铛给我,说姚万泉看到这个铃铛,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苗君儒正要说话,突然从山下的道路上传来一声枪响,那枪声在山间久久回荡着,显得凄厉而绵长。阿妹一惊,情不自禁地抓住苗君儒的胳膊。

湘西这边经常有土匪劫道,开枪杀人是见惯不惯的事,但土匪杀人一般都在白天,极少有晚上杀人的。若是普通山民听到枪声,会赶紧避开或关门闭户,唯恐惹祸上身。

苗君儒朝那边看了看,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正要下山,却见远处的山脊上出现两支火把,那火把慢慢地移动,渐渐往这边来了,隐约可见是两个人。苗君儒也点燃了一支火把,牵着阿妹的手,向那两支火把来的方向迎了上去。奇怪的是,他们刚走了没多远,那两支火把居然不见了。

如果是走夜路的山民,绝对不会把手中的火把熄灭,因为像这样的天气,白天躲在草丛或洞里的蛇,都喜欢爬出来纳凉,若没有火把照着路,一旦踩上蛇就麻烦了。

阿妹低声问道:“苗教授,我们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不用怕,跟着我走就是!”

两人顺着高低不平的山道,走到看见两支火把的地方。

阿妹低声道:“他们人呢?”

山风徐徐,山脊上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明明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山脊两旁都是半人多高的灌木丛,若是往里面一躲,不要说是晚上,就是大白天也很难被人发现。

苗君儒继续往前走,当他们走出一两百米的时候,身后又出现了两支火把,正渐渐离他们远去。

“他们不想见到生人,”苗君儒说道:“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我们跟上去。”

他熄灭了火把,和阿妹转身朝来路走了回去,他的脚步跨得很细,几乎是前趾贴后跟,若是地上有蛇的话,首先会被他踩到,而不会伤到身后的阿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阿妹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当年他第一眼见到廖清的时候一样。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刚走了不到两百米,前面的人好像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似的,两支火把竟同时熄灭了。

阿妹低声问:“他们不让我们跟,怎么办?”

苗君儒没有说话,他们和那两支火把相隔一里多路,那两个人显然知道背后有人跟踪,所以才把火把灭了,让跟踪的人失去目标。此刻就算他俩追上去,也不一定追得上,说不定那两个人已经从其他山路走掉了。

站了一会儿,苗君儒重新点燃火把,说道:“他们不让我们跟,我们就不跟了。”

两个人转了身,照着原来的路往前走,尽管有火把照着路,可脚下的路不平,走得很吃力。他们沿着山脊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座凉亭前,这凉亭也不知建于何时,更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早已经破败不堪,亭子上面只剩下几根木架,上面连一点遮阳的茅草都没有,更别说瓦片了,倒是两边那石头砌成的墙壁并未坍塌。

湘西这边的山道上,有很多这样的凉亭,那都是以前的人修建的,山民们来往走的全是山路,没有一个地方歇脚可不行。随着山下大路的开拓,山顶上山路日益荒废,凉亭也就失去了原来的作用,任凭风雨侵蚀。

他们正要走进去,“嗖”的一声从里面蹿出一条黑影,钻进了旁边的树丛中。一阵风吹来,苗君儒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忙举着火把进了凉亭。当他看清凉亭内的情形时,大吃一惊。

第八章恐怖事件

当阿妹也看清凉亭内的情形时,吓得尖叫一声,抓着苗君儒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闭着眼睛不敢再看。

凉亭的中间竖着一根半人高的木桩,木桩上放着一颗刚砍下来没有多久的人头,人头的眼睛被挖去,只剩下两个还淌着血的黑洞。那黑洞直愣愣地望着他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带着一抹残忍而恐怖的笑意。人头的头发枯黄,被扎成一束垂到脑后,从断头处渗出的血,沿着木桩流到了地上。

一定是那两个人干的。苗君儒牵着阿妹的手,绕过那木桩,他在凉亭的周围找了一圈,并未见死者的尸体。

奇怪,头被砍下来了,尸体呢?

就算被扔到树丛中,也应该有血迹才对,可是除了凉亭内的血迹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半点血迹。尸体没有了,单留下人头,这倒是邪门得很。

那两个人把什么人的头砍下来,放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凉亭内,又有什么用呢?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忙返回凉亭内,在木桩旁边的地上,果然找到了被掩饰过的痕迹,他找来一根干树枝,拨开那些浮土,见到一大摊和泥土混在一起的鲜血。

他估计的没有错,那两个人的手法和根娘一样,都会用同样的方法将尸体变成血水。根娘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根本不懂得那么做,在化掉那个叫老三的土匪尸体时,她的手法非常老练。

他回到木桩前,用手指掰开人头的嘴唇,见里面牙齿呈黄褐色,门牙很大,嘴巴内的牙齿数目不多,但每一颗牙齿比常人都要大一些。他仔细看了一下人头脑后的头发,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呀!”

阿妹问:“你说什么?”

苗君儒说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杀这个人,而且把头放在木桩上,将尸体化掉。从这个人的牙齿和头发看,好像是远古时代的人,和野人有些相似,虽然我听说武陵源那边有野人出没,可是武陵源距离这里……”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离开凉亭,和阿妹继续往前走。

阿妹问:“你发现了什么?”

苗君儒说道:“这个人应该来自一个野蛮而古老的部落。”

阿妹惊道:“你说那个人来自一个古老的部落?”

苗君儒十分肯定地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他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应该接触了现代的社会文明。我猜不透那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杀害他。”

在湘川云贵一带的大山中,经常有人看到野人模样的人出没,事实也证明这一带的山里,生活着一些与世隔绝的种族部落,一些部落还处于原始社会的状态。苗君儒曾经见过一个野人死后留下的颅骨,其牙齿与那个人头的牙齿有些不同,从进化的角度看,这个人具有接近现代文明人的特征,所以他认定是来自于某个部落。

将人杀死后割下头颅放在木桩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某些仪式的需要,另一种则是警告。

他比较认定后一种可能,那么那两个人究竟是要警告什么人呢?

阿妹说道:“我小时候听爷爷说,他进山采药的时候,遇到过一些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族的,反正说话谁都听不懂,那些人好像很好客,还给他吃喝呢!”

这云贵高原的茫茫大山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那样处于蛮荒时期的部落,阿妹的爷爷遇上的,也许是其中的一支。

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苗君儒思索了一下,只要找到有村子的地方,就找户人家求宿,明天一早赶路,先去新寨。他觉得在找到虎爷之前,有必要和姚万泉见一面。如果姚万泉将其当年做过什么事情全部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必要那么大费周折地去查了。

阿妹说道:“前面的山谷里有一座道观,一个月前,我和黎道士在那里住过。”

黎道士应该就是那个跟在许道长身边的人了,苗君儒没有说话,只顾注意着脚下的路。路中间的小草明显被人踩过,而且走过的不仅仅是一两个人。这条路虽说已经荒芜,但还是有人走的,而且走的人还不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的山腰上有一线灯光。

无论是寺庙还是道观,都讲究早睡早起,这种时候已经很晚了,道观内应该没有灯光才对。苗君儒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脚下加快了步伐。

来到这座道观前,果见大门开着,从里面透出的灯光,照见门槛上倒着的那具尸体。尸体身上穿的是道袍,头被砍掉,血流了一地。

若是土匪杀人,极少用这种残忍的手段,何况湘西这边对道士极为尊敬,就算是再心狠手辣、穷凶极恶之徒,也不敢轻易朝道士下手。

阿妹惊道:“怎么会这样?”

他们进了道观来到大殿内,木柱上的两盏桐油长明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在真武大帝神像前的供桌下,还躺着一具道士的尸体,道士的手里拿着一把剑,头颅同样被砍去。供桌上的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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