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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是,我跟着先生真是受益匪浅。”我真心地道,“谢谢先生今日的授课。”
庄秋水垂了垂眸子,半晌方淡淡道了句:“不客气。”
于是又沉默下来,只管毫无压力地在他身边坐着,良久忽听他开口道:“平日忌吃生冷之物,每顿饭量适中,莫要饥一顿饱一顿。”
“嗯,知道了。”我道,知道他这是在指我胃不好的事,实际上这几天我一直都没什么胃口,常穿的那条裤子都有些显肥了。
“含醋可去除口气。”庄秋水隔了半晌又道。
我笑起来,歪头看他:“我坐在这儿是不是熏着先生了?”
“不是。”他转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我暂时还是这样同先生说话好了,先生可听得清?”
庄秋水看着我,目光澄净,被这样的一双不沾尘埃的眼睛望住,什么私心杂念都不会有,什么情愁哀乐都化为了浮云掠影。
嗯……木星人难道都是人参娃娃么?好强大的治愈功能……
谁折磨谁
正这么对视着,却见房门开处楚龙吟迈进屋来,我和庄秋水便齐齐起身迎着,楚龙吟顿了顿脚,向庄秋水道:“庄先生跟娄大人去衙门一趟罢,将上午的验尸结果登入卷宗,以备后查。”
庄秋水应声出得门去,楚龙吟便将房门关了,径直进了里间。我仍在外间坐着,阳光下眯着眼睛打盹儿,一时听得有人敲门,上前开了,见是一名郭府下人,手里托着一张纸,向我道:“这是楚大人要的草图,烦劳小哥儿交给大人。”
我伸手接过,重新关好房门,然后转向里间,敲敲门,听楚龙吟道了声进来,便推门进去,见他负着手立在透窗的阳光下,背对着门口,身形显得愈发高大。我绕至他面前,低着头将那草图呈上,他却不接,只垂眸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图。”我答道。这一答才忽然发觉,我竟然已经好久没有同他有过对话了——说是好久,其实也不过才一天多,可这感觉竟然有些陌生起来。
“什么图?”他问。
“草图。”我答。
“什么草图?——你打算让老爷我不停地这么问下去?”他道。
我将手中草图展开来举给他看,却听他一声冷笑:“好——很好——你倒是惜字如金了!看来老爷我真是用不起你了呢!——你若是不喜欢伺候我,我就遂了你的愿,你说罢——你是想去伺候咱们楚二爷呢还是想给咱们庄先生当个小僮?老爷我成全你!”
“老爷你若真想成全我就让我自赎己身,从此后远远地消失于老爷眼前,老爷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我气得发颤,胸腔中一阵一阵地疼——庄秋水的治愈能力再强终究也敌不过楚龙吟这混蛋的“王八”之气!
“赎身?好啊,”楚龙吟笑,“拿十万两来,我让你走。”
“你——”我气得哆嗦,“你当初买了我才几两银?!你这是漫天要价!”
“你是我买的,我爱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楚龙吟笑得恶意。
“你——你是混蛋!”我气得站不稳,将那草图扔在他身上。
“老爷我从始至终一直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楚龙吟一把将草图揉了掼在地上,冷下眉眼来,“说罢——你想赎身还是想换个人伺候?”
我瞪着他,瞪着他,几日间的怨怒一股脑地涌上来,咬着牙狠狠地一头撞向他的胸腹,把他向后撞得一个踉跄,直气得声音嘶哑:“好——我换——我换!我去伺候你心爱的弟弟,我去做他的男宠,我去帮你让他开心幸福,你满意了?!”
楚龙吟面色铁青地伸手过来抓我,我拼命地捶他打他,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狠力推开他转身向外跑,不想在他面前如此脆弱,却被他几步追上从身后箍住,大力地扯着我往回走。我低头咬住他拽着我胳膊的手,他便用另一只手扳住我的头硬是拨开,我挥舞着双手去打他的胸膛打他的肩臂,他怒喝着一手一只地抓住我的手腕狠狠地扭到我的身后去,直疼得我冷汗一下子渗出额头。我挣扎着扭动着,他恼火着钳制着,我用唯一还能动的脑袋狠狠去撞他的下巴,他骂了一句偏脸避开,双臂把我狠狠箍住,我拼命扭动着身子,纠缠间他突然吻住了我的唇,重重的,狠狠的,用尽了全身力气的。我根本无法挣脱,甚至不能动弹分毫,只好任由他这么惩罚般地吻着,惩罚我的同时也在惩罚着他自己。
我的身体被他的双臂箍得几乎要断掉骨头,可他毫无所觉般地仍旧在用着力,似乎想要把我整个儿揉碎在他的怀里。我硬撑着一声不吭,直到他终于倾泄尽所有难控的情绪,这才移开了唇,用他的脸颊紧紧贴住我的脸颊,在耳畔又是咬牙又是叹地道:“臭小子,你真是个臭小子!你啊你……你快要折磨死我了!”
“究竟……是谁在折磨谁?”我被他箍得喘不上气来,断断续续地道。
他略略放松了胳膊,仍将我拥在怀里,下巴抵住我的头顶,沉声叹道:“情儿,给我些时间,我需要时间……他是我的弟弟,都说兄弟连心,何况我们是双生子……你不知道,情儿,从小到大,我什么病都没有得过,可凤箫却把大大小小的病得全了,他的身子并不弱,可每次一得病都比别人厉害过一倍去,人都说是凤箫把我应受的罪全替我受了,好几次都险些丢了小命……情儿啊,他是我的弟弟,是我最亲的人,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入了苦海而不去想办法救他……你须体谅我……”
“我明白……我知道……我不急,我等着你,等你想出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来,”我紧紧依在他的怀里,原本堆积在胸口的那些委屈怨恼早被他的手足情深化了去,“二爷也是我最重视的朋友,我虽不能在情感上迁就他,但我也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只是,你可以慢慢地想办法,却不许再像此前那样故意冷淡我折磨我……我宁可你把我当成个女人一样在情感上脆弱不堪,也别认为我是个男人就具备和你一样的承受力去承担,好么?”
楚龙吟大掌兜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脸轻轻按在他的胸膛上,沉沉地道:“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太过心急——凤箫那小子怎么说也不肯回头,我是急火攻心,什么招也没有。还好……我没错过你留给我的最后一次道歉的机会——原谅我可好?”
“你——”我从他怀里抬起脸来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你昨晚——你居然装睡!”——还装得那么像?!
楚龙吟动了动唇角,自嘲地笑了一声:“你家老爷我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入睡了呢。”
满是心疼地轻轻抚了抚他略显苍白的脸颊:“难怪脾气这么差,睡不好的人最爱冲人发火,我还真是冤枉,做了你的头一等炮灰。”
他轻轻笑起,也捏了捏我的脸:“还敢说我?你这臭小子方才那一头险些把你家老爷我撞得连胃都吐出来!这是有多大的怨恨呢?!”
我也忍不住笑出来,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把:“谁教你那样对我!还说那些让人能气个半死的话!无缘无故地把庄先生扯上做什么!”
“哼!也不知道是谁在那里对着个死尸还同庄先生打情骂俏的!”他故意冒着酸气边揉胸口边道。
“哟,更不知道是谁昨晚喝酒时左一个美人儿右一个美人儿地抱在怀里!”我更加用力地捶了他一拳。
“嗬!所以你这臭小子就故意去同庄先生亲热来报复你家老爷我么?!”楚龙吟搂在我腰上的手向下一错,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然后就不动了。
“我才不像你!我只把庄先生当老师的。”我背过手去拍开他的手。
“那老爷我也只把那两个美人儿当枕头的。”楚龙吟无赖地道。
“噗——”我笑出来,“谁会抱着两个枕头喝酒!”
“我啊,你家老爷,你男人,我。”他故态复萌地冲着我挤眉弄眼儿。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你还会这么干啰?”我乜斜着他。
“唔……”他故作犹豫地歪头想了一想,“某人若是以后不再拿自赎己身一类的狗屁话来气我,我就还是只抱着咱的粗布枕头,既舒服又贴心儿。”说着双臂一紧,用力地搂了搂我的腰。
嗳……原来这个家伙闹了这么大一场别扭并不单单只是为了纠结于自己弟弟同我的情感问题,竟也是在生着我要赎身的气、吃着莫名其妙的醋!他啊……真是可恨得令人牙痒,又可爱得教人心疼。
我不知道其他的情人之间是否也要经历争吵、冷战、相互折磨、相互心疼这样种种痛苦的过程后才能修成正果,我只知道我和他的路并不好走,一座亲情的大山挡在前面,无法移开,无法践踏,我们只能硬生生的去面对,究竟还能承受几多风雨,我不敢去猜测,我只能像这样紧紧地抱着他依着他,安定我的心,坚持我的意,直到有个结果。
两个人静静相拥了许久方才放开,他抻了抻衣衫,看了眼自己胸前被我挣扎时蹭上去的泪水和鼻涕,胡乱抹拉了两把,然后弯腰去捡被他揉成一团的那张草图,笑道:“你这小子算是把老爷我给拿住了!没了你在身边儿,老爷我办个案子都提不起精神来。”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倒了杯茶递给他,见他把那草图重新展开抹平放到桌上,仔细看了一阵,挠了挠头,道:“毁了,老爷我让你气得脑子都不好使了,这破玩意儿看得我眼花,来来,过来给老爷我指指看这上面都写的什么字。”
我依言走过去,俯下身才要细看,却被他一把搂住腰摁坐在大腿上,往我的脖领儿里呵着气地笑道:“好几天没好好儿同我的小情儿亲热了,今儿老爷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这么抱着你,可好?”
这家伙!我推他道:“先办正事……”
“好,办正事!”他抱着我起身就要往床边走。
“啊——你干什么!”我挣扎。
“办正事呀!你就是我的正事,我先办了你再说!”他把我丢上床去,人猿泰山般地压下来。
“你你——你快走开——”我吓得连忙推他,两个人正纠缠间忽听得外间门响,直吓得连忙分开,我慌地才从床上跳下地就看见楚凤箫从门口迈进屋来。
楚龙吟看见自个儿弟弟,那座无形的大山便又压在了心头,因而也未说话,只管回到桌旁去坐着,楚凤箫用狐疑的目光在我的脸上看了一阵,道:“情儿病了么?怎么脸那么红?”
“没有。”我不看他,低声道。
无忧无虑的时间总是短暂得可怜,当所有问题始终不变地呈于眼前时,我和楚龙吟都再难像方才般轻松,一时间都只好默不作声。
楚凤箫看了我一阵才转过身去坐到楚龙吟的对面,瞥了眼桌子上的草图,道:“谁把这图揉过了?皱成这副样子。”
楚龙吟道:“能看清图不就行了,你看看罢,看能发现什么线索不能。”
人见人恨
楚凤箫便将草图拿在手里看,楚龙吟则说道:“从今日上午对所有郭府之人问讯的口供来看,郭盛发的两个儿子、三个女婿,甚至连娄克宁在内都有杀害郭盛发的动机。郭府这座宅馆分为南北两大部分,南边这一部分算是外宅,包括正厅、偏厅、以及下人房。北边这一部分是内宅,全是主人房。内外宅之间有一墙相隔,由于上面连着屋顶,所以不存在从外宅越墙翻到内宅杀人的情况。”
“这道墙在东南角处开有一扇小门供人出入,每至夜间,当所有主子回到内宅之后就会由管家将门上了锁,除了留下四名值夜下人之外任何下人不得进入内宅,且上午时的问讯也可证明,昨夜并没有下人有机会进入内宅,所以本案凶嫌的范围就可以缩小到昨夜在内宅的人的身上了。另外,由于那四名值夜下人都是新采买进来不久的,且入府前彼此也不认识,所以可以排除共同作案这一情况,暂时列于嫌疑之外。”
“我们再来说说作案动机,”楚龙吟喝了口茶,看了我一眼,我冲他飞快地笑笑,低下头去,听他继续道,“我更倾向于家人作案这一情况,郭家两位少爷都不是什么孝子,只看郭盛发的为人便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个儿子一天到晚想的是如何独吞郭家偌大的家业,就郭大少爷来说,一旦郭盛发死了,他就可以尽快地继承庞大的遗产,二少爷虽也是嫡子,但所能继承的相当有限,然而又有这样一个情况——郭二少奶奶已经为郭盛发产下了一孙,而郭大少奶奶却接连生了两个女儿,长房无子可是对继承权有着莫大影响的状况,郭府中都在私传着郭盛发有意将遗产的一半分给郭二少爷的消息——当然,这完全是看在郭二少爷有儿子的份儿上,如此一来郭大少的利益便将面临巨大的损失。在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