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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我敢说七叔肯定没碰过她们,疯丫头们都说唐宓总跟着七叔,早就是内定的主母了,所以有人抢她的位子,七叔一定会把那些女人除掉!”
“可是……”性子温和的唐宁皱眉了,“可是长老们不会允许七叔公娶那个女人的,她不过是个家奴。”
唐苇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除非你指望后头的那个别死这么快,不然我们俩还要出门帮七叔娶他的媳妇儿。”唐苇想不通,不禁讽刺地笑着,“乱七八糟的什么事情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俩娶媳妇呢,七叔自己晃在外头,对这事一无所知,长老们是想先斩后奏?”
“十一叔,你说七叔公回来看到房里多了个媳妇儿,他会是什么反应?”
“大不了不喜欢这女人,休了。我们再把她送回来——”
“十一叔……你太乌鸦嘴了。”
“唐门死气沉沉的,我正愁没借口出门玩呢!”
“……”
我坐在轿子里,把他们叔侄俩的话都听全了,事情大致是个怎样的脉络也多半清楚了。
此生初见,花轿之外(2)
唐苇和唐宁两人年纪差不了多少,唐苇比唐宁长一辈,而那个唐染,比唐苇还长一辈。所以唐宁喊他七叔公?唐染在唐门那一辈里排老七,年轻有为还做了唐门当家的……那家伙果然有一套。
唐苇他们的言下之意,唐染还在江湖上忙着?
上次离开殷家寨没有马上回唐门,他又去了其他什么地方吗?到现在还没回来?
该不会又去苗疆哪里找小毒女娶了做妻子吧?
我坐着无聊,悄悄掀开了轿子旁的帘子看外头的风景,我的红盖头摆在膝盖上,盖在我的锦盒上——外面的山清水秀,我看到了前面乌鸦嘴小子骑的马。
好你个唐苇,你希望我被唐染娶了不洞房立马休掉是吗?好啊,在我离开唐门的时候,我一定把你整回来!
山间的风很凉很清……时不时地吹来,拂动我鬓角的发丝,我抬手一捋,再一抬眼,和某人的目光恰好撞上了!
深灰色短套,白衫里衬,他拉着马缰坐在马鞍上,正傻愣愣地盯着我瞧,稚气的一张脸,年纪估摸着才十六、十七岁,比我大不了多少。
他在惊讶轿中的新娘子会有此举:自己摘了红盖头,趴在轿子里看着周边的风景,毫不避讳。
我看到了他的傻样,冲着他甜甜的一笑。
他脚下的马镫子一脱……险些在慌乱中摔下马背……
“唐宁,你走在后面干吗呢?给我上来!”
“呃……好……十一叔……”他答应着,也回我腼腆的一笑,策马走去了前面和唐苇说话,我冒出头仔细看了看,只看到唐苇的一个背影,也是个帅哥的模子,束冠的长发,背脊厚实穿着和唐宁差不多的衣装,若是不知内情,还以为他们俩是兄弟呢。
唐苇说着一些家常话,比如唐门里谁犯了错,进了刑堂,打了多少板子出来,或者直接被砍去了一条胳膊——那些残忍的事情到了他嘴里,都是稀疏平常的。
此生初见,花轿之外(3)
唐宁没心思听,嘴上应着,眼角时不时地往后面瞟……
唐苇看着他的怪异,一把抓上了他的肩,把唐宁的怪异逮了个正着:“小子,你看什么?”
“没……没有啊……”
“没有?!”
唐苇猛一回头,后面只不过是几个轿夫抬着的大红喜轿,没有什么特别怪异的。
“加紧走吧,这里回唐门,还要七天的路程呢。像昨晚一样——我要在上好客栈住宿!我要吃好的用好的!”
“嗯,好,十一叔。”
傍晚,行了半天的轿子停住了。
有人在外头叫:“喂,女人,到了,出来吧!”——是唐苇的声音。
唐宁还在那边抚他的爱骑,一听十一叔这么叫嚣,他急忙跑了过来——
“十一叔,她是七叔公的新娘子。”
“我管她是不是天上的王母娘娘——她还在回唐家的路上,还没有和七叔拜堂呢,暂时不算我的七婶。喂,听见没有——女人,快点出来!”
我敢肯定,唐苇这小子一定很看不起女人,大男子气焰太盛!
他越是张牙舞爪,我越是淡定。
“喂!我让你出来,你听见没有啊?”
“十一叔!别喊了——你进去订房吧,我喊她出来。”
“好,唐宁你把她喊出来,她要不出来就揪她的脑袋出来……真是的,什么东西嘛!”唐苇气哼哼地往客栈里去,他上了台阶,又吼他的家奴,“你想弄死小爷的马啊,轻着点牵!不然本少爷把你送刑堂问罪去!”
年轻人火气挺盛的——
等唐苇进去后,唐宁这才正脸面对鲜红色的轿帘子:“姑娘,到客栈了,你出来吧。”这孩子的话够和气的。
我反问他:“姑娘?谁是姑娘?”
“呃……这个……你还没和七叔公拜堂……名义上还不是唐家的人,所以……”
“谁说我到了唐门就一定会和唐染拜堂的?”
“……”
我那一句话,彻底把唐宁问懵了,他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生初见,花轿之外(4)
我反而催他:“既然要我下轿——你不能搭一把手吗?”
“哦……好。”少年掀开了帘子,他没有看到刚才少女的那张脸,这一回,又是蒙着红盖头的女子,他慢慢地伸手,抓上了我的衣袖,说,“姑娘……冒犯了。”
他扶着我起身,帮我挡着凤冠和轿顶的距离,免得我起身太冲会撞了头。
“姑娘莫要见怪,我十一叔就是那脾气,若是言语上有什么冒犯,请姑娘看在唐宁的面子上原谅十一叔,他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你的面子有能几分重?”
唐宁抿了抿唇,没想到他好心讨饶,我却在言语上占他便宜。
这孩子又不知所措了……抓着我衣袖的这手掌无意识地在收紧。
我一手自己掀起红盖头,近距离地对上唐宁稚气的少年脸蛋。
我笑道:“好啊,既然唐宁都这么说了,我不和那人计较便是。”
他紧绷的脸上继而一笑,有一句话,他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出来了:“你……好漂亮……”
“是吗?多谢恭维。”
“呵,你说话也好奇怪,不像寻常女子。”
“彼此彼此,你也不像唐门的人。”
听到这句半是讽刺的话,唐宁一手挠了挠脑袋:“大家都这么说……是不是唐门在你们看来……都是狠毒无常的人?”
“对,很多人都怕你们。”
“不,是很多人都怕我七叔公——”唐宁一口就接下了我的话,“七叔公在武林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武功高,年纪轻轻又统帅唐家堡,很多人都怕七叔公,别说是外人了,就连我和十一叔也怕他。”
“七叔公?你说唐染吗?”
唐宁点头,他又找我说情:“方才十一叔对姑娘你不敬,希望……姑娘你别和七叔公说起,唐苇最怕的就是七叔公了。”
“哦……”我狡猾的一笑,原来那个张扬跋扈的臭小子也有弱点呢。
有采花贼!夜住黑店(1)
“今夜委屈姑娘和我们在此歇脚,十一叔也说了,还要七天才能回唐家堡——”
“那个唐染没回来?”我打断他的话,问起这事。
唐宁点了点头,他用一种诧异外加震惊的目光盯着我……因为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连名带姓喊唐染的。
我又问:“唐染不知道娶我一事?”
“不知道……这都是长老拖了管家燕叔办的,燕叔说是女方是前御医赢清风的女儿赢红雪。因为七叔公还没回来,长老们就让十一叔和我来接姑娘回唐门。”
我点点头,放下了头上的盖头,抓进了唐宁的手臂,道:“走吧,慢着点哦,我看不见,怕摔了。”
“嗯,好——姑娘放心。”
少年不单外貌善良和亲,做事更是细致,我说我怕摔,唐宁还真的小心翼翼扶着我走近客栈,就连到了台阶,何时需要抬脚,他都会照顾到。
幸好唐苇在掌柜的那里点菜,没注意到唐宁对我的细心呵护,不然这火爆脾气的又该骂唐宁了。
我在客房里住下,是唐宁亲自把我送到床边的,扶着我坐在那里。
“姑娘需要茶吗?我去吩咐小二取些茶点来。”
我说:“不用了,我坐坐就好。”
“好,那我……”
“唐宁——唐宁!你去哪里了?过来喝酒——”楼下,唐苇催命似的喊着。
我揭开盖头,和他相视一笑:“去吧。”
“嗯,唐宁就在楼下,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初初相识,我们却像好朋友似的,可能都是相仿的年纪,没有悬殊的差距,少年更忘了和我之间存在的“辈分”问题。
唐宁走后,我独自坐着,穿着一身的嫁衣,掀开了红盖头,我摸了摸锦盒,不知道里面的红蛮藤“酿”得怎么样了。
唐宁最初看我,就直言我的姿色不错,那要用上红蛮藤恢复我原来的脸,他的眼球还不掉下来?
有采花贼!夜住黑店(2)
“姑娘,小的给你送茶来了……”门口传来了小二的声音。
他没叩门就进来了……
我坐在床边,冷蔑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是我以貌取人,而是这位实在是笑里藏刀、獐头鼠目,他一进门,一边端着茶水往桌边走,一边还把色迷迷的眼光往我身上瞟。
恶心至极。
放好了茶水,他又自说自话往床边来,到了我跟前搓着两手,讨好地问起:“姑娘想用点什么,小的这就下楼给你准备。”
“和楼下两位公子吃一样的。怎么?那位公子刚刚没和你说要点什么菜吗?”
“没有啊,几位公子只点了他们要的。”
“我要和他们一样的饭菜。”说完了,我调情地冲他笑笑,男人色迷迷的眼神更飘忽了。
看着小二屁颠屁颠地离开,我冷哼着:骗鬼呢,刚才我明天听见唐苇在那里点菜,连我的那份他都特别叮嘱了送来楼上的,这小二的居然还玩这一套?
我放下锦盒,坐到桌边,到了一杯水,并不是用来喝的,而是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味道很淡,不仔细还闻不出:这是春药的味道……淡淡的,只会在后劲儿上发作的猛烈。
我叹着摇摇头:“真是的……不知道楼下两位小兄弟的茶里有没有这样的料?”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几碟小菜又回来了,同样的尖嘴猴腮状,阿谀奉承,对着我笑着,把盘上的菜一碟一碟地放上了桌。
“姑娘慢用——姑娘慢用,小的就在外头候着,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喊小的。”
“知道了,出去吧。我没喊,可别进来。”我装出弱质女流的娇滴滴模样,勉强装一装害羞。
小二三两步就跑到了外头走廊上,回手掩上了门,门扉没有关进,他刻意半掩着。
我动筷子夹菜,这一次,是迷魂散的味道。
这帮匪类,真不知这是第一次还是早有前科,是不是经常干这勾当,在我之前有没有被他们作践的姑娘呢?
有采花贼!夜住黑店(3)
我只叹:今天遇上我,是他们的运气太不好了——
我从兜里取了一颗丹药含在嘴里,再回到床上躺好,没多久,房门开了,是那小二的声音:“姑娘?姑娘?姑娘用完晚膳了吗?姑娘?”
门扉开的那一时,我隐约听到楼下唐苇和唐宁喝酒聊天的声音,他们并不知道楼上客房里即将发生的“强暴”一幕。
男人到了我的床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有一个喘着粗气道:“好标志的女人,若是能永远绑在这里就好了——”
小二淫恶地笑着:“不怕不怕,等到明早楼下的那两个一看,黄花闺女变成破鞋,这样的新娘子谁家男人还敢要,没准就丢在这里,我们兄弟俩就可以夜夜和她销魂啦!”说罢,他迫不及待地搓起了手。
“可知这是谁家待嫁的姑娘?看楼下那两位主儿,好像来头不一般呐?”
“管他是谁的女人,先上了再说!”
“我先来——”
“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