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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眉就看着她,又见大太太也没有掏银子出来的打算,知道她的“公中”就是她的私帐了,索性也不戳穿,笑道:“母亲养了六姑娘一场不易,母亲安排就是。”
大太太见叶眉难得温顺,满意的点了点头。
叶眉刚和大太太商量完六姑娘的嫁妆,回到紫云阁,就见大奶奶来了。大奶奶难得出现,既然来,必有要事,果然刚坐下,就开口问:“四弟妹,嫂子来和你商量下给六姑娘添妆的事。”
叶眉点头心想:“是哦,这和给大学同学送结婚红包似的,大家得口径统一,不然送出冤家来了。”
叶眉就笑着问:“嫂子是什么个意思,我就按着嫂子的意思来就是。”
大奶奶手中没银子,无论是她的嫁妆,还是世子的遗物,还是分家得的家产,都捏在大太太手里。越是没银子,就越是看重,大奶奶自然是不舍得多给的。所以见叶眉说愿意按她的意思来,大奶奶就松了口气,道:“过去的几个姑娘嫁的时候,我都是送的一套金头面,十匹料子。只不过当时,世子还在呢。”
叶眉自然是听出了大奶奶的口气,就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嫂孤儿寡母的,自然不能按照旧例来了。”
大奶奶第一次觉得叶眉还挺可爱的,当下又奉承了叶眉几句,方起身走了。
叶眉让李嬷嬷去查了旧例,发现府里几个庶出姑娘嫁的时候,几个奶奶的添妆都在二百两银子上下。叶眉也就心里有数了。
等胡维祯回来时,就和胡维祯商量,要送六姑娘多少添妆。
胡维祯对自己六七两个庶出妹妹没有多少情感,六七两个出生的时候,他早就在嘉峪关了,一年也就回来一趟。事实上,府里的兄弟姐妹对他而言都很生疏。祖父和父亲还在的时候,胡维祯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原本应该是父亲跟着祖父在嘉峪关的,但祖父带他去嘉峪关之后,父亲就在京中任了官,他每次回府,又总是被祖母接到宁泊堂住。每年在家里的时间本就不多,与父亲见面的时间更少,父亲待他不像对大哥那么严肃,也不像待二哥那样亲切,他很少考校他的功课,也很少教他武艺,每次他去请安,父亲看着他的目光总是有些复杂,像是骄傲,又像是没落。
他记得祖父去世后的第一年冬天,他从嘉峪关回来过年,父亲坐在暖隔里,对着一个残局发呆。他进来时,父亲很亲切的说:“来了,陪我下盘棋吧。”胡维祯很惊讶父亲突然对他用如此随和的语气,当他坐在父亲对面,他看到父亲抬头时眼睛里一刹那的惊讶,才知道那亲切的语气不是对他说的,该是二哥或者三哥吧。
那年他大概十五岁吧,正是年少傲气的时候,看到父亲眼睛中的惊讶就又是难过,又是负气,索性不走。陪父亲下了一盘棋。
那是他和父亲下的唯一一盘棋。他先是情绪不稳,有些没有章法,但后来就渐入佳境了,他的棋是祖父教的,祖父说观棋知天下。那天他和父亲厮杀了一下午,他的棋路很凶,多少带着些怨气和不满,对这些年,父母对他的生疏和冷淡。最后算子的时候,他和父亲算是势均力敌,父亲赢了半子。
他有些懊丧,抬头时却看到父亲眼中满满的骄傲和欣喜,像是想说什么,但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半响,父亲才说:“你还小,不可年少轻狂。领三军者,冷静沉稳最是要紧。”胡维祯起身应了。他看父亲似乎想和他商量什么事,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后来,胡维祯总是在想,也许父亲是想要和他商量,要不要去赌那从龙之功,后来父亲去赌了,赌输了。他想起来总觉得很后悔,如果当时,他主动开口问一问就好了,如果他问一问,也去就能阻止父亲走上覆灭之路。父亲太在意祖父的光芒了,他太想要做一件惊天大事了。
叶眉看胡维祯一直神游,就想不过是问要送那么多添妆,有什么纠结吗?看着胡维祯半天,就拿手在胡维祯眼前晃了晃。胡维祯回神,就笑着抓住了她的手,道:“你看着办就是。”又想着六妹是伤了叶眉的心了,怕万一叶眉小气劲上来,送点没用的东西也不太好看,就又添了一句道:“如今不比往年,你既然已是夫人了,自然不用和其他妯娌一样,多送点就是。”
叶眉点头,既然财主说多点,那就送五百两银子吧。到时候一箱子银子送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又看胡维祯表情有些没落,就忍不住想做回贤妻,问道:“侯爷这是在想什么?”
胡维祯搂了叶眉道:“想起了我父亲。”
第119章 叶芙归来
叶眉知道胡维祯极度缺爱;所以就低头玩胡维祯的手指,也不多言。
胡维祯道:“我小时候常怨父亲,待我不及二哥三哥亲切;我常年在嘉峪关;偶尔回家一趟也从未挽留,最后父亲获罪之前,还特特像我瞒了消息,不让我回家。现在想起来;父亲在最后放手一搏时;写信要我呆在嘉峪关不要回来,也是为我想的深远。”
叶眉听胡维祯说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知道他对自己父母有心结;索性道:“我都不记得我父母长什么样子了。”叶眉和王莉莉,都是父母双亡的。
胡维祯闻言,心里一疼,低头看叶眉眼睛清亮,倒不像是难过哀怨的样子。就摇头笑自己伤春悲秋,倒不如一个女子豁达。自愧不如的后果是,当下按着叶眉振了一回夫纲。叶眉被振的迷糊,*散时就侧身朝里睡了,胡维祯却枕着头,看着眼前的山峦起伏,有些睡不着。皇上在女色上无度,这段时间多有病痛,几个皇子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皇长子、四皇子、八皇子愤愤向他递出了意思,他是不是会被逼上父亲的老路?
六姑娘好事近了,喜帖早就发到了京中的各家权贵,权贵么与往年的避之不及不同,今年胡家的帖子可是一帖难求。不少人家拿到帖子之后,纷纷给自家女人添妆扮去了。定远侯夫人太低调了,有走夫人外交的机会不多啊。每一次机会都要好好把握不是?按例,叶眉得请了自己娘家人来喝喜酒,叶侍郎一家在绍兴,叶眉大伯在蜀地,二伯在福建都远的很,所以叶眉虽把帖子发了,倒也没想着他们会来。
谁知大伯母回信说:“大伯马上要调到京中做官,一家人正在往京里赶,怕是赶不上了,但大姐叶芙并大姐夫段舟这个月已经回京了,会请他们上门代表祝贺。”
直把叶眉惊的外焦里嫩。她对大姐叶芙可没什么印象,该不会露馅呗?
到了六姑娘嫁的那天,叶眉一早去六姑娘房里看,六姑娘被一群人围着梳妆,画的和阿福娃娃似的,但六姑娘的眼睛很亮,看得出,她对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很期待。六姑娘房里的东西都已经搬空了。明姐儿迫不及待的再规划要搬进来。叶眉看着周围的纷扰,她觉得很无力,当有些人奋不顾身的要去追求那必然是艰辛的生活的时候,她没有阻止的能力和意愿。
外头的酒席快开始了,大太太分给她的工作是陪客。上来道贺的人家中,有百分之三十要去抱老太太大腿,这种通常是老太太辈的太君,平嬷嬷站在外头,人一来就往宁泊堂领,有百分之十要见大太太,大太太是婚礼的主管,自然是抽不开身,大奶奶都把人领去了海棠居,剩下的都是求见叶眉的,秋水苑前几日已经装饰一新,只是还未搬进去,但待客已经是最好的了,所以秦桑和李嬷嬷早早的把人领到了秋水苑。
叶眉见亦柔来报,就最后看了一眼披着嫁衣的六姑娘,往秋水苑走去。
二房三房也回来帮忙了,二爷三爷在前头待客,二奶奶三奶奶自然是在后院帮忙。二奶奶此时正领着一个夫人模样的往秋水苑走,走在湖边的香径上,看着绿柳低垂,奇花异草盛开,有一种不知名的紫色的花朵,如同矮墙一般繁密的在路边开着,一路走去,倒像是在仙境。二奶奶都忘了,定远侯府其实可以那么美。旁边的夫人一路走,一路赞,她道:“京中人人都在说,这定远侯夫人啊,怕是天仙托生的呢,长了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思,这一花一木,一石一灯,都是她想出来的。如今定远侯府出个什么新鲜玩意,满京城的模仿,连宫里都有一二。真真是个伶俐人。”
二奶奶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叶眉刚来的那个老太太的生日,叶眉拿着一颗玲珑剔透的琥珀,淡笑着献给老太太,自那之后,叶眉的日子就越来越好了。定远侯府也越来越好了。这日子啊,果然是人过出来的。
二奶奶就笑着接上话道:“可不是么,李夫人,我这个四弟妹啊,最最聪明不过的,她早几年的时候,还在府里教女孩子画画呢,她画的画,那可才是一绝,画的人啊,就像是活的一样,画的风景,就像能走进去似的。”
“真的?”李夫人闻言很是感兴趣,“我倒有耳闻,可惜没见过。”
二奶奶就笑:“我家里就有,还是我们搬家的时候,四弟妹送我做的贺仪呢。四弟妹的画通常不外传。李夫人若是有兴趣,我下次请了李夫人来家里喝茶。”
李夫人就打量了一下二奶奶,她知道二房是庶出的,原本不怎么想和她打交道,但看二奶奶说,她有侯夫人的画,那这两个妯娌关系应该不错,交往一下也没什么吃亏。就笑着携了二奶奶的手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改日必来叨扰。”
二奶奶目的达到,笑的更加灿烂,一路把人引到秋水苑。
叶芙坐着一架青顶骡车到的定远府,下了车,就有婆子引着上了一个二人抬的小轿,坐着轿晃了一会儿。旁边的婆子道:“段夫人,到了。”叶芙下了轿子,发现自己应该是进了府里的二门,又被一个丫头带着穿过二门,再走过一段游廊,绕过一块大石头做的屏障,眼前突然就开阔了。
一个很大很美的园林。
叶芙小时候曾被定远侯府的老太太请来做过客,她当时还小,只记得老太太屋里顶天立地的大柜子和气宇轩昂的大鼎,她当时记得坐在老太太下手,偷偷的往窗外看,看到一大片翠绿的竹林。母亲偷偷和她说,定远侯府的气派和华贵,是京中任何功勋人家所不及的。她记得当时自己的心,像小鹿般的噗噗的跳个不停,她知道,自己和定远府的祯四爷定了亲了。她以后能有机会好好的逛一逛这个园子。
如今,她站在这园子里,祯四爷却是她的妹夫。
第120章 嫉妒
叶芙进到秋水苑时;只觉得里面的一草一木都在说明,女主人是很受尊重和宠爱的。房子的风格最能说明一个人的地位,秋水苑里小桥流水;花木看着随意生长;却没有一处是普通的,进到屋里,里头的家具;清一色的紫檀,中间的如意桌上摆着一个大玉碗,看着就知是有年头的老物了;屋子尽头有一个屏风;上头画的仕女,看着却像是叶眉本人。叶芙粗粗的打量了下屋里的陈设;转头,就看到了坐在一群贵妇中间的,众星拱月般的叶眉。
叶眉似乎是说了什么,就见边上一群太太都或拿了帕子掩着嘴笑,或拿了扇子遮着半边脸笑,仿佛叶眉说了一个天下最好笑的大笑话。叶芙对这种场景很熟,她知道,不过是叶眉周围的人在奉承她罢了。叶眉似乎是没有注意道她。直到有个丫头在叶眉耳边耳语了几句,才见到叶眉抬头朝她看来。
然后她就见叶眉对她绽开了一个微笑,那个笑容如初夏的阳光般明媚,却让叶芙很陌生,她记忆中的六妹叶眉,从来不会那么恣意的笑。
她被丫头带到离叶眉不远的一个位置坐了。她一步步过去,都能感受到屋里的人朝她投来的打量的目光,她知道的,无论如何都有些人知道她和当今的定远侯的一段过往,她能感觉到那目光里的嘲弄,她仿佛听到大家在说:“你看,那个就是当年名满京中的叶家嫡长女叶芙,本来这一切都该是她的,可她如今,不过是一个七品文官的妻子罢了……”
那一整天,叶芙都有些食不知味,她甚至没有听到旁边的太太和她说了句什么话,许是久没有回应,那太太扭头和另一边的女客说话去了。她只是一直在打量叶眉。叶眉长开了,小时候,她就知道叶眉是个美人胚子,现在更是美的浓烈,一颦一笑,都带着风华绝代。她看到叶眉头上简简单单的带着一个步摇,可那不要一看就是最上层的羊脂玉做的,通体白净无杂色,在阳光下,竟有几分透明,步摇的顶端颤巍巍的挂着一串六个南珠,那珠子各个有拇指那么大,浑圆无瑕疵。这种南珠她也见过,母亲拿来镶过钗已是很珍贵了,可叶眉的南珠就这样随意的挂在步摇上,更绝的是,叶眉显然是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