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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李承乾嘛,别看旁人都说乃圣上恩宠备至的人物,但这才具上也就和李严蓄差相仿佛,有没李家的底子撑着,还不是得作枢密院的点头虫?
说起来和户部有些像,都说户部乃六部之。历代太子皆是要先执掌户部的,所以户部看上去风光无两,但实际上从尚书到侍郎,都得听太子的,还要时常规谏,比御史台还累的差事,如今户部更是失了圣宠,找一个憨直的李圃从上到下一顿严查,毛病自然是越查越多,别看都是废太子李玄持在时犯下地过错。但皇上那里可以问兄弟的罪,下面的人却是不能没了君臣之义,这些过错还不得落在户部几个主官的身上?若不是如今潼关告急,大批的粮草军械调拨还得户部措手,就这一番整治下来,不定得有多少人掉脑袋呢。
想到这些,成峦肚子里一阵冷笑,六部之?入阁拜相?没影儿的事儿,李承乾以前的稳重都到哪儿去了,还是说高兴的忘了自己是谁?就这么将这些没边的好话照收了?这传到杨相等人的耳朵里。一个狂妄他就得担着,心里如此想着,面团团地脸上却挂出些温和的笑意来,旁人见了,还到这位大人也在想着什么好词来拍拍李尚书的马屁呢。
他旁边的兵部右丞段德却又是另一番做派,听在座的官员们越说越来劲,立马皱了皱眉头。开口言道:“大人,昨天调羽林左卫副将杜山虎入右卫,任职羽林右卫代指挥使地文书已经到了兵部,您看是不是命令下去?”
他这一句话却好像给众人头上浇了一盆冷水,枢密院地堪令文书,大摇大摆到兵部,而且还是羽林军指挥使这样重要的职务,事前李承乾竟不知道,来找他商议一下都没有地,这无疑让李承乾感到些难堪。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但景王执掌兵部之后,枢密院办个什么事情也就变得有商有量的,但到了他这里。
所以他便将这堪令压了下来,一来他要在兵部树立一下权威,让枢密院知道,兵部地事情如今是他李承乾在做主,二来还有些小心思,那个赵石如今已经官居四品,更是深得帝宠。如果再进一步是不是就该进兵部了?这也是他现在最担心的地方,赵石出身景王府,乃当今圣上第一心腹之人,论起才干来,他自认不是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孩子能比得了的。但若论起情分。他又不如的多了,只看那晚变乱迭生。自己只能跟在景王身边去西山,一点功劳也没得到就能看清一二的,如今再让赵石的心腹当了右卫代指挥使,从容安插亲信,结交朝臣,不多时,估计进兵部也是水到渠成地事情了,到了那时,他这个尚书可就有些不尴不尬的了。
既然虑及了这些,他心里已然打定主意的了。
不过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提这码事情,还是让他很是不悦,斜眼看了段德一眼,李严蓄不在了,但他在尚书的位子上坐稳还得一段时间,就眼前这两个左右丞他便有些压不住,不过到也不急在这一时。
就如方才那人所说,皇上用兵之意已显,到时兵部自然水涨船高,来日方长,慢慢梳理便是了……
“这个嘛先不急,左右卫都乃御前亲军,驻守的又是京师重地,兹事体大,本官是有话要到圣上面前陈说的。
先不说这个,潼关军情紧急,皇上那里已经下话来,不能有任何差错,军械粮草已经开始在调拨,援军虽然还没有商定,但调西军精锐前往潼关应援是一定的了,这个担子可是不轻,大家都要仔细了,若有任何怠慢,误了军情,不说本官饶不了你,天也饶不得你……
第二天,李承乾便入宫面圣。
站在乾元殿外等了许久,里面一个小太监笑着出来给他搬来张椅子,“圣上正与门下几位大人议事,叫尚书大人在外面等等,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太短,您先坐着,可别累着了。”
李承乾矜持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并没有跟一个太监答话的闲情,不过心中却在羡慕,听说赵石可是有宫中带刀行走的权力,还有个乾元殿值守地职衔在身上,进宫随到随见,可谓是恩宠备至了,这要是老臣宿将也就罢了,但却还是个孩子,真真是个异数,自己也将近五十的年纪了,什么时候才能入阁?望着内殿的大门,他这里却是浮想联翩了起来。
直到等的他都有些坐不住了,殿门一开,几个人鱼贯而出,李承乾一见之下,立即站了起来,侧身为礼,当头的正是同门下平章事杨感,身后跟着的几人他也都认识,枢密副使汪道存,参知政事李圃……
这几个人都是脸色紧绷,有些凝重,看到李承乾,也都微微施礼,并不言语,经过他的身边,径自出了乾元殿。
只有杨感身形顿住,说了一句,“李大人,见过圣上之后来枢密院,我们在那里等你。”之后便转身离去。
李承乾愣了愣,立即便已感觉到了事情的紧急,微微思忖了一下,才在太监的传唤声中举步往内殿走了进去。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二百五十六章变起(二)
“陛下,臣有事启奏。”躬身于石阶之下,李承乾低着头禀奏道,脑门上微微浸汗,进来的时候,皇上一脸的肃然,有些神思不属,殿内的几把椅子都撤了下去,也没有叫他坐下的意思,心中不由微叹,这一站一坐,际野着实分明,他官居三品下,和朝中宰辅只差一级,但进了乾元殿,正常说来,没有皇上的允准,他就得站着回话,而宰辅们却可以从容坐下的,就不用说权力上的差异了。
李玄谨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漫步走下台阶,李承乾立即退后了几步,李玄谨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笑容,他如今很喜欢这种臣子有意无意中带给他的威严感觉,绷紧的情绪也舒缓了下来,李承乾来这里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本想先训诫上两句的,却转了口。
“说吧,有什么事非要到朕面前来说?可是为左右卫的事情?这事没必要跟朕说,到枢密院跟杨卿商量去,你压着杜山虎的调令也不是个办法,也不像是一个三品大员应该作的事情,旁人会怎么看兵部?怎么看枢密院?将领任免本来就是枢密院的事儿,有事可以明面上商议嘛,你若是觉得不行,上个条陈,你这样到朕面前来陈情,枢密重臣该怎么想?你现在是兵部尚书,不是以前的兵部侍郎了,这些事情应该虑的深些。”
他虽是心情好了些,但说起事情来措辞却越来越严厉,再一个便是调杜山虎为右卫代指挥使是他的意思,李承乾这个霉头触的可是有些冤枉了,不待李承乾辩解什么,又接着说道:“朕有多少事情要处置?若是臣下事事不如意了都到朕这里来讨个说法儿,那朕要你们这些臣下有什么用?
听说昨日兵部聚议。一群人围着你说好话,入阁拜相?进枢密院?你以前的谨慎劲儿都到哪里去了?你算是朕的旧人,多少人都看着你呢明不明白?”
说到这里,来到又走回去到桌案旁边,从一堆文牍里面抽出几张折子来,拿起来又放下,敲打了一下,“昨天的事儿,今日便已经有人参你了。想知道参你的是什么吗?”
李承乾现在已是冷汗淋漓,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李玄谨则重重哼了一声,脸上能挂着严霜,一把将折子扔在他面前,李承乾却看也没敢看,嗓子呜咽了一声,重重扣下头去,“皇上,臣地忠心您是知道的。臣是万不敢有什么胡言乱语说出口的。
李玄谨将脸色缓了缓,“哼,谄媚之言,说者无耻,听者狂悖,这就是折子里说的话,你到是没说什么。若你再不知道这点自重之道,朕就让枢密院立即免了你的尚书职衔,你是文臣出身,又见过战阵,朕清楚你的才干,所以才破格提拔,自先皇以上,两代皇朝,兵部尚书没一个是全始全终的,你要明白。军国大事,整个担子不但压在枢密院的头上,兵部也不会轻松了,若有半分懈怠,朕就换了你。
你知不知道,朕这里已经得了密报,金虏任西京都检点完颜烈为征西都元帅,副都检点完颜进赤为副都元帅,秘书副丞萧可晋为监军,起兵三十万直寇潼关。现如今潼关已是一夕数警,大军云集,估计潼关的加急军报也快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些什么?”
这话一说,李承乾脑袋已经嗡地一声。脑子里只剩下三十万这个数字。大秦倾国之军不过三十万罢了,这还是如今大秦人口渐多。要是隔在宣武朝,有二十万正规军队就已经算是诸朝之冠了的。
“陛下,奏报上有没有说三十万大军正军有多少?民壮又有多少,粮队也算上了吗?还是说披坚执锐的正军就有三十万?”到底是经过战阵的老臣,虽是方才被心惊胆战的,一说到战事上面,却立马问到了点子上,他也明白,这密报一定是出自内衙了,便也不没存什么怀疑之心。
“这个还要看潼关军报……”李玄谨定了定心神,这是自金虏立国之后起兵最众的一次,看来那位金主被气的不轻啊,也不知在他那个什么上京是不是又要杀个尸山血海的,金主的暴虐可是给他很深的印象地。
三十万啊,大金虽称带甲百万,但国内还有个移勒窝,好像还称帝了,叫个什么天正帝的,声势很是浩大,如今又起兵攻秦,三十万人马应该是将西京大同府附近的壮年男子都抽光了吧?想来……他初一登基,便碰上这等大战,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恨不能亲往潼关视之的,心情自然烦躁,正碰上李承乾在场,所以前面说的话到多数都是泄自己的火气了。
“陛下,金虏军旅向来各族混杂,战力不一,臣见过金虏用兵,先驱汉军为先锋,各族征募之武士后继之,最后继以女真铁骑及各族精锐,往往不吝各族战士之伤亡,御其他各族军士如猪狗,手段残酷非常,却又锋锐难当,但也难得各族军士拼死效力之心,潼关守军虽少,但万众一心之下,又有坚城为基,应无大碍的,陛下情放宽心就是了。”
李玄谨长出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地烦闷,点了点头道:“潼关守军不过四万,各州府禁军一定要调配上去,应能凑足七万之数,又有……守住潼关并不是什么难事,朕与枢密院的几位大臣都商议过了,调西军往潼关听调……
说到这里见李承乾要开口说话,却是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延州镇太远了些,临洮也是,边寨的将士也不能动,所以调庆阳府,河中,凤翔,秦州等地镇军禁军前往增援。人数嘛,就定在五万上,殿前司在长安临近的守军先调拨开拔……
一应粮草军需兵部都不得怠慢,还有,西夏使臣已经到了延州,如今正日夜兼程往长安而来,兵部要派得力之人护送,不得有一点闪失。
你是朕的亲信之人,朕也不瞒你。这次大战不但要打,还要打胜,朕有意于太原……先挫其兵锋于坚城之下,趁势击之于平地,我大秦积聚数十年,为的就是今日一战,若有谁阻了朕的路,或是延误了军机大事,朕不但要抄其家,还要灭其族。没有半点情面可讲,你可明白?”
到了这个时候李承乾再不明白这位新帝的雄心就说不过去了,强自按捺住心中地震惊,知道大秦近百年来的太平就要过去了,皇上这是存了要征战四方,建不世之功业地念头,听这意思还要连结西夏。南边的镇军也在扩编当中,先帝还在的时候好像粮草军械就已经接连送到了南边和东边,在各处设立粮仓军寨,在这一年的时间之中,这位陛下竟是悄无声息之间做好了大战的准备,这位陛下的全盘布置在他脑海中隐隐浮现了出来,心中凛然之余,却也心安了许多,毕竟不是仓促的决定……剩下地便也唯有唯唯称是了,至于杜山虎的事情。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的。
当他带着沉沉地心思离开乾元殿的时候,隐隐间听见后面李玄谨的声音传来,“宣赵石入宫……嗯……不必了,再等……等等吧。”
“大人神勇……”一阵欢呼声轰然传出,一群身着羽林军服饰的军士围成一个大圈,圈内杜山虎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来,摇了摇有些晕眩地脑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酸痛难当,好像要散了架子一般,看人都好像是双影儿了。心中更是懊恼,以前就已经决定不再和旅帅过招地,今天被人一激,竟是忘了这茬儿,这苦头吃地未免有些大了。
圈外杨胜。折沐。郑逊,李博文几个哈哈大笑。张世杰以及那位陈常寿却只是矜持地站在那里,到是陈常寿的婆娘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场内的赵石呆,旁边的张锋聚虽然抓耳挠腮的,恨不得自己上去,但这时笑地却最是大声,显然是幸灾乐祸的意思居多了,便是女真大汉哒懒也咧开大嘴呵呵笑个不停。
这里是赵石的指挥使府后面的一处练武场,地方阔大的紧,在场的大多都是赵石的亲兵,还有从巩义县来的团练兵卒,这样的比斗在他们这里已经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