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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也不是各个都没脑子,剑拔弩张之际,却有一大汉排众而出,满脸的络腮胡子,声音洪亮,看上去很是威武,出来之后一挥手,让众人安静些个,这才一抱拳朗声道:“在下雄武军指挥使府上副都头李新,敢问来的哪一位?”
此时赵石已经来到近前,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在门前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淡淡道:“原来是李将军府上的人,都说李将军治军严整,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
头一句便如此不客气,还辱及家主,那边的一群人立即便有人鼓噪了起来,但其中有那么几个犹疑的仔细瞧了赵石几眼,却是脸sè大变,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里面就有李新一个,赵石到李府有那么两三趟了,名声又响,这群人都是李府家将,李新又是领头的,自然见过赵石,只是身份所限,离的都tǐng远,开始时有些认不出而已,但等赵石来到近前,再要不认得这位在李家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姑爷,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李新心里咯噔一声,额头冒汗,背后也凉飕飕的,暗道,真是猪油门g了心了,这里偏僻的紧,小姐交通往来的人又不多,见到这些人,怎么就没想到是这位来了呢?
不过也不怪他,他哪里会想到,过几日,就是他们小姐过门的日子,但准姑爷却偏偏离经叛道的在这个时候带人前来sī?
一想到少爷带自己等人来这里的目的,李新更是心头大跳,感到大势有些不妙,李家没人不知道,这位姑爷和老爷闹的很僵,偏偏老爷却拿人家没有半点法子,一家子从上到下都对这位既妒且恨,说起来没一句是好话,奈何人家势大,也只痛快痛快嘴罢了,却动不了人家半根毫máo。
出门撞了鬼,这下可是完了,想到自家少爷还在宅子里面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他这里更是汗流浃背,双tuǐ一软,已是跪倒在地,颤声道:“小人……小人不知……不知是伯爷驾到,还请……伯爷恕罪……”
见李新跪倒在地,又是伯爷两个字出口,他身后的一群豪奴家将都是瞠目结舌,哪里还会不明白来人是谁?有那胆子小的,好似烫手一般,将手里的家伙扔在一旁,跟着就跪倒在了那里。
胆子大些的,回身就想去宅子里报信,但瞅见紧紧关着的大门,也只有无奈的回身跪倒。
不怪他们骨头不硬,虽是知道李家和这位不睦,但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李敢当现在在赵石面前,也只有先行礼的份儿,就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小人物了,人家伸出一根指头来就能碾死你,还不带眨一眨眼睛的,那可是在蜀中杀的尸山血海的准大将军,自己在人家面前亮刀子,只这一条,就够要命的了。
霎时间,门前就跪倒了一地,越是这些豪门奴仆,才越知道权势的厉害之处,这个时候逞英雄?省省吧,没有人脑子是有那么不够数。
赵石冷哼了一声,翻身下马,“我问你,尔等来这里是干什么来了?”
李新硬着头皮回道,“回伯爷……小人们是……是陪着大公子出外游猎的……大公子说……说顺便探望一下小姐,所以……所以小人们就跟着来了……”
探望,还顺便?李家人这教子无方是遗传的吗?李敢当啊李敢当,我看在你侄女儿的份上不想跟你计较那么,你偏偏就还管不住你这些败家的狗东西,让他们时不时蹦出来恶心人,真当你这个雄武军指挥使很了不起吗?
李家的事情总是能戳在他逆鳞之上,让他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
“赵幽燕。”
“在。”赵幽燕在后面冒了出来。
“你带两个人守在这里,让他们都滚远些,要有人再敢大声说上一句,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末将知道。”
吩咐完了,赵石再不理这些李家的下人,径自来到门前,让人上前叩门。
直过了半晌,大门里面才传出声音,“我家小姐说,叫你们等在外面,谁再敲门,就斩了他的爪子。”
闻言,赵石嘴角微翘,自己这媳fù虽然时常心软,但说话做事,却还比旁人有谱的多的。
“劳烦去跟你家小姐通禀,就说得胜伯到访。”
里面静了静,就听有人惊呼了一声,门却依旧未开,急促的脚步声迅速离去,人竟就这么跑了……
两进的宅子,不大不小,宅子修缮的不错,但整体看上去,还是有些老旧。
前宅正厅当中,此时正有人在说话。
“八妹,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不管怎么说,你也都是李家的人不是?你如今这般做,迎娶之日,你让父亲的脸往哪儿搁?听大哥一句劝,回家待嫁,陪嫁什么的一样都少不了你的,总好过这么冷冷清清的嫁过去吧?”
大厅当中,一个中年男子稳稳坐在正中,说话慢悠悠的,却显得分外厚重,正是一派官场中人的风范,不过配着一身劲装打扮,就有些不相配了,此时中年人正在苦口婆心的相劝。
李金huā坐在下首,神sè平静,不时抿着香茶,任中年人怎么说她也不言语,中年人瞅了半天,也不知这个堂妹在想什么,心中不由有些懊恼,暗自咒骂,这个贱人,若没有李家,哪里有她现在的风光,现在翅膀硬了,竟然找了姘夫来挤兑自家人,忘恩负义的东西。
和其他兄弟比起来,他对这个堂妹更是无视的厉害,不过等到李金huā风生水起,先是作了显锋军统兵都尉,再到东征回来,成了将军,别说李敢当这一枝,就算李家的几枝加起来,年轻一辈里也就数李金huā风头最劲了,这要是个男子,那就不说什么了,偏偏却是寄养在家中十多年的丫头,身为嫡长子,他这份嫉妒和不忿就不用提了。
当然,心里再是不舒服,往日里,最多不过是避而不见罢了,但今天却不得不亲自上门来,为的还是李家的颜面,还不能让几个斗jī眼一般的兄弟知道,真真是……
想到那几个鼠目寸光的兄弟,他这心里却只剩下了不屑,让这贱人赶紧嫁出去是不错,但毕竟是李家的女人,怎么嫁出去却事关李家的声名颜面,一个不对,损的还不是李家的名声?
尤其是李成义那个偏房生的小咋种,仗着父亲的宠爱,专耍些小聪明,出京一次,不但得罪了那赵石,还得罪了香侯府的女人,nòng的李家颜面全失,不然的话,这次出嫁,何至于nòng到这个田地?
那赵石现在就已晋身伯位,将来还能了得?父亲也是,那赵石年轻气盛,狂妄跋扈,跟他计较个什么……
想到这个,李成显还是耐下了性子,“八妹,父亲这些年待你不薄,不说这养育之恩,就说这间老宅,要不是父亲,五叔那里能容你留到现在?”
“你想学武,他老人家就亲自教你武艺,你想从军,他老人家立即给你在军中铺路,庆阳府时,若非他老人家派给你数百精锐……府中这些年闲话那么多,还不是因为他老人家对你宠爱太过,引得旁人眼红吗?八妹难道真是铁石心肠……”
说的口干舌燥,也不见李金huā接话,李成显终是怒从心起,加重了口气道:“以前你与那赵石纠缠不清,京中流言蜚语说的有多难听你知道吗?现在又是这般,丢是可是李家的颜面,将来就算你嫁到人家府上,没有娘家人在,你就能过的快活?人心易变,人家现在上心,一年两年下来,还能日日如此?没有李家,你又算得了什么?”
着急气恼之下,终是多少说出了些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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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征途万里会豪雄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一十二章不欢
啪的一声,却是李金huā将茶杯顿在了几上,顿时惊的李成显身子一颤,再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堂妹脸sèyīn沉了下来,略显粗重的眉máo微微扬起,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过来,锐利的让人不敢鄙视,李成显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此时才猛然想起,这个在自家不受待见的堂妹如今可也是朝廷四品将军,前些时更是因功有了爵位,比起自己父亲来,好似也不遑多让了,更别说这些兄弟们了。
不过想到这个,心头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心道,不管你官当的多大,说出天来,却还是李家的人,我是长枝嫡长子,官虽没你大,但也是朝廷命官,在我面前耍威风,做梦去吧……
一边给自己打着气,眼珠子却也瞪了起来,毫不退让的对视回去。
但那边李金huā却板着面孔终于开了。,“说到流言蜚语,金huā想问大哥一句,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语是谁传出去的,旁人不知道,难道大哥也不知晓?”,李成显微微一窒,那些零零碎碎的流言是谁传出去的,他再清楚不过,即便是那一房的妻妾奴仆估计也没少在外面说了闲话。
开始时还只是些酸溜溜的小话儿,见没人管没人理的,有些人胆子就大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反正自小那位堂小姐在府中就没人寿的顺眼,私下里说上两句,说不定还能讨主上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一些话越说越是离谱传到外间,有些人再添油加醋一番,也就变得更是不堪了。
这种坏人名节的传言本就有些恶毒,更何况还是自家人传出去的,哪里能摆到台面上来说?不想今日李金huā头一句说的就是这个,强硬的让他始料未及。
也是李金huā自小在府中便不哼不哈的,即便受了气也不去李敢当那里搬nòng是非所以也让这些兄弟姐妹生出一个软弱的印象,即便是有了现在的地位,但在这些兄弟姐妹的心里,却还难改旧观,反而不如对赵石一个外人来的那般忌惮。
典型的窝里反心理,正常的很。
被硬顶了一句,让李成显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还是强自辩了一句“外间传言纷纷,我又哪要知道出自何人之。?说的又是真是是假?若是……你能慎重些,还能让人说嘴?就拿现在这事来说……”,李金huā这时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既然大哥不知来龙去脉又不知是真是假,那也就不提了。”,一句话刺的李成显满脸涨红,他心里也是暗悔,看来今日是来错了,这贱人现在水涨船高,威风也抖起来了又有那人在背后撑腰,看来是丝毫不想念及当年恩情的了,不过来日方长你一个老姑娘,脸上还带着疤就这么嫁过去,到要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但李金huā的话还没完,接着便道:,“小妹自小父母双亡,多亏大伯照看,这等养育大恩,小妹不敢或忘,大哥的来意,小妹更是清楚,无非是想让小妹回指挥使府待嫁,本也无可厚非,有长辈在堂,也是小妹的福分……”,那边李成显本已生出去意,但听李金huā这么一说,眼睛一亮,心道,算你还知道个好歹,遂勉强笑道:“八妹深明大义,正该如此。”其实不知觉间,话语的主动权早就已经交到旁人手上,说到底,李金huā在外历练了这些年,多数时候又都是主官实职,说话行事已然非是这些终日呆在长安的李家子弟可比,说话间占得上风也是平常。
听李成显说了这么一句,李金huā抿了抿嘴,在府中时,总听人说大伯长子稳重厚实,将来必成大器云云,但她从小也没见这位堂兄几面,即便具了,也没什么话说,不过今日一见,却连点弦外之音也听不出来,举止间又颇多造作,谦逊为表,实则骄横,什么成大器之说,恐怕多是自家人夸自家人的言语了。
东征西讨这些年,这眼力见识,甚或是胆识上面,已然非同凡响,只这半天功夫,就已将这位堂兄看的通透。
那边李成显还不知道他这个到了现在也没怎么瞧得起的堂妹对他竟是下了这样的断语,还用略带着希翼的目光瞅着这边呢。
却不想李金huā话锋一转,问了一句,“大哥此来,恐是未经大伯授意吧?”,李成显有些发愣,李金huā心里一松,却也暗自摇头,大伯何等英雄,可惜却后继无人,家业交到他们手上,也不知能过得几时?
想到大伯,心里不由软了,语气也便不那么冷硬,不用李成显开口,便接着道!i,大哥泣次的来意,小妹是清楚的,小妹回府待嫁原无不可,但大哥存的心思恐怕不只这些吧?”,“小妹孤苦之人,受些委屈也就罢了,但……但得胜伯身份贵重,性情刚烈,当日若有什么难堪,闹将起来,小妹……将来没了大伯庇护,大哥自信能得善终?家破人亡之际,今日这点恩怨看起来宁不可笑?”,“大伯英雄一世,这点关节能瞧不清楚?大哥私自来小妹这里相劝,存心又是不正,可还有半点兄妹之情?其他兄弟姊妹,十数年冷眼相看,又有多少情分……”
说到此处十数年冷暖辛酸好像尽数涌上心头,心里憋屈的厉害,也不看脸sè阵青阵白的李成显,眼眶微红,低垂下眼帘,挥手间,好似要斩断什么一般,一字一句的道:“大哥请回吧,回去转告大伯……只要大伯在一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