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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儋兮忘归;……”
我不由想起初见花砾的样子,哀王墓中,城楼之上,那个一个飘忽的身影。只一个背影,墨发白衣,跪坐在城堞上,一盏瑶琴搁在身前。弹着这一首东君,等一曲终了,他从城楼上缓步走来,眼眸嘴角都含着笑意:“璃光,三年不见了。”
我越想越惊疑,为什么花砾在见面之初就弹着这首曲子,又为什么只教我这一首?
——他好像早就预见了我会遭遇现在的情况。
我心中一惊,有很多答案已经在发生之前就揭晓了。因为不专心,手指勾了一个破音,琴弦割破小指。但是饮酒中的那两个人并没有留心到这些。
他君臣二人在内殿饮酒作乐,孙昊还谈论着今晚谁前谁后,如何共享璃光的身体。我听了心里毛毛的,特别恶心!他还真是敢说啊。
凛时雨温吞水般地说了句:“怎么样都好,我都可以。”
我只当作没有听见。继续弹琴,我所能依靠的只有手中一把琴:“
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我心中将他二人祖上问候了个遍。3P!我求求你们还是讨论一下谁攻谁受吧,瞧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清白的!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敝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我终于不甚流畅地一首曲子弹完。
然后,我马上就会如愿看到了一场活生香的BL床戏。
在我制造的这个幻境里,琼花飘摇了满殿。我能掌控的幻术还很低,我只能依靠一些真实存在的事情,比如窗外的琼花。
孙昊抱起凛时雨,脚步不稳地往内殿走。衣衫半褪间的凛时雨风情万种,长发打散下来,柔和起来的他,这个样子,非常像花砾。
我原本收了琴就想走,深藏功与名。可是看到孙昊伏在他身上亲吻他,看着他那张像花砾的脸,我迟疑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从外推开了,女子的像是吃惊了不小,掩面惊呼:“王兄,你们……”
我想这下可糟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来找过我的清河公主。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眼神呆呆的:“我刚听到了一首好听的歌,王兄,琼花真漂亮。”她伸开手,去接那并不存在的花瓣。然后径直走向那对翻云覆雨的人,一边脱着身上的外衣,落在脚边。
她并没有看到我,她也已经在幻境中。
不管怎么样,四国公主们,四国的变态藩王就靠你们解决了。
我收了琴就走,抬头一看却愣住了。
凛时雨推开孙昊坐了起来,神色淡淡的,慢慢地穿着衣服。
他居然是醒着的!沉沦在欲望中的,只有那对兄妹。
他眼神清冷,朝我看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朝着他虚弱地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凛同学被吃了豆腐是什么感觉啊,以后还敢欺负女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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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千寻扔了一颗地雷。感谢投雷,破费了。
☆、城独家发表
第三十四章
凛时雨修长的手指一边扣着领口的扣子;一伸手把龙床上的帘帐放了下来。孙昊和清河的身影就变得模糊不清;只溢出一些让人面红心跳的、腐靡的声音。清河这个死兄控;明天醒来肯定要高兴坏了吧。
然后;凛时雨缓步走了过来;脚步声响起在空荡的宫殿中。他每走一步;我就往后退一步;一直退到主殿门槛出,差点被绊倒。我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至于怕成这样吗?
我是坑了他没错;但是他对我也见死不救啊。大家都是一样不厚道,谁也没有对不起谁;我心虚个什么劲儿。想到这里,我看向凛时雨的目光也淡然了不少。还朝着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你醒了啊……”
凛时雨没有理我,冷漠在我面前站定,视线扫过我包在手中的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眼神非常的阴狠。连我这样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压抑着的怒气。这愤怒不是因为我坑他被孙昊吃豆腐,而是因为我手中的这把琴。
他忽然地低笑起来,不同于他往日的任何笑,非常的寂寥,说不出的感觉。在这深宫之中,显得非常诡异。
然而,我预计之中他的愤怒、阴狠和报复都没有发生,他最后只是特别平静地说了一句:“这琴要是由昭来弹,我估计就醒不过来了。”
“昭……”我一下子醒悟了,真是太大意了。凛时雨也是南诏的人,凛昭的哥哥,幻术虽然不及凛昭,但又岂是我这种三脚猫功夫的初学者所能迷惑的,要不是花砾这把琴本身就带有一些致幻的成分,我肯定早就玩脱了。难怪花砾不让我不要来,有凛时雨在这里,我的琴术幻术对他而言简直虐菜。
“他对你,倒是真的很好。”凛时雨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很轻很轻,好像不是在对我说话。
我也就没在意。
话一说完,他就快步往殿外走去,不再多做停留。
我望了一眼内殿,匆匆跟上他。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既然凛时雨醒了,总好过我一个人在宫里瞎转悠,他没跟我撕破脸,我们现在还算是盟友吧。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没错吧。
“跟我走。”凛时雨伸手来扶我,神色有些凝重,嘱咐说,“一会儿不要离开我左右。”
你会那么好心?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我差点冷笑出声,但还是乖乖地握着他的手,听话地点了点头,一步不离地跟着他身侧。
走出大殿之后,我就笑不出来了。殿外外面黑压压的,不知道围了多少人,没有点火把,也没有人说话,隐约看到一排弓弩手,暗夜中弓箭泛着幽暗的冷光,他们就这样蛰伏着,以至于我以为殿外没有人。
要是我刚才一个人冒然地跑出来,现在说不定就乱箭穿心了吧。
“禁军的人都换下来吗?”凛时雨问。
暗黑中,有个影卫回答他,声音好像是战:“都换下来了。”
“水军没惊动吧?”
“是。”战简短有力的回答。
“那就好。”凛时雨勾着嘴角微微一笑,然后又问。“北汉那边有异动吗?”
“并没有,一切都正常。”
“正常也不能掉以轻心,继续严密监视。魏婴这只老狐狸,不会那么好糊弄。”凛时雨在回廊上快步走着,一边神色不善地下着命令。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些着急,好像在争取着时间,好像有一种快要来不及了的感觉。因为他的步子非常快,我几乎是一路跑着才能跟上他。
孙昊已经被他的人包围着了,他还有什么担心的。
“公子爷……”战迟疑了一下,没有把话说出来。
“有什么话直说。”凛时雨扫了他一眼。
“是。”战说,“王后那边,她说要见公子爷。”
“我没有这个闲工夫。”凛时雨的神色里透着轻蔑和不快,好像在生气战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属下也是这样跟王后说了。但是王后说,公子爷要是不去的话,一定会后悔的。‘地宫之钥’在她手里。”说到最后,战压低了声音。
凛时雨的眸光一暗,稍作沉吟,便折了方向。往王后宫中而去。
这地宫之钥是什么东西?从字面上来看,应该是打开东吴地宫的钥匙。在这一路上,我努力理清思路,还原着这个事情的真相:起因应该是孙昊找到了让璃光背后藏宝图显现的特殊试剂,然后将它放在了地宫之中。这个消息孙昊非但没有封锁,反而由着这消息被四国的藩王所知晓,这些被吸引而来的藩王们齐聚东吴。除了神秘莫测的西楚,北汉、南诏王都现身王都。这些被吸引而来的藩王,应该就是孙昊的目标。他并不是一个只会寻欢作乐的王,他故意走漏消息,一定是有目的的。孙昊真的很聪明,他不但吸引来了各路藩王,连我不也是照样伺机而来。
唯一讲不通的就是,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孙昊,现在怎么会被人设计睡在自己妹妹的身上。是我弹的琴没错,可是这也未免太容易了。如果我没有准备的话,凛时雨原本是怎么打算的?
“万一孙昊醒过来了,该怎么办?”我越想越心惊,小声地问他。对于孙昊,我一向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能不招惹就绝对不招惹他。可是问题是现在,我已经大大地惹恼他了。
“现在知道怕了?”凛时雨握着我的手,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拍了拍脸,平复了一下心情:“是有点怕。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招惹他。”
凛时雨笑了一声,他温和的样子,特别像花砾。他柔声说:“没事的,有清河在。”
我被他温柔的笑容迷惑了一会儿,呆呆地“哦”了一声:“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特别像,真的。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朋友吧,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说到这里我特别沮丧。
“嗯。”凛时雨应了一声,并没有多少吃惊。
“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难道你认识他吗?”我有时候特别聪明,有时候脑子又转不过弯来。
凛时雨脸上的笑容就慢慢褪去,声音也冷得没有温度:“不认识。只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是因为认错人了,你忘了吗?”
最后四个字轻的快听不见,消散在深宫的夜风中。我怕冷地打了一个寒战,初到金陵的事情,恍若隔世。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王后宫中。凛时雨的属下把守着这个宫殿。这个端庄的女子,即便是现在,依旧保持着原先精致的妆容,分毫不乱。之前的变乱中,她失了先机,乱了一步,接下来就步步都错了。但是,看样子,她并不死心,还想扳回一局。
“凛相,本宫想见你一面,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可真是贵人事多。”宫殿的主位上,王后讥笑地说。
凛时雨没有什么耐心,平淡地说:“地宫的钥匙给我,我不会为难王后。”
闻言,妆容精致的王后大声尖笑起来:“凛时雨,你以为钥匙真的会在本宫这里?哈哈哈,真是好笑,本宫不妨告诉你‘地宫之钥’并不是真的一把钥匙,除了王上,没有人能走入地宫。”
我不由为这王后捏了一把冷汗,啧啧,那你就是故意骗凛时雨来的了,他不弄死你就有鬼了。我对这王后印象不怎么坏,即便她想要用我来要挟凛时雨的时候,也没有真正伤害我一分。
当下不安地看着凛时雨,哪知道他只是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王后你也不知道钥匙了,而且你是是故意引我来此。”
王后得意起来,昂着头:“不错!本宫就是要你知道,这地宫你们去不了,藏宝图谁也别想拿到。”
“可惜啊可惜。”凛时雨轻蔑地笑了一声,佯装着摇了摇头,“我原本还以为,要是王后你知道的话,事情可能会好办一些,小王子也就不用死了。”
“你说什么?嫣儿他……”王后从主位上霍然站了身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凛时雨悠然地说着:“戌时,你让身边的亲信带孙嫣出宫,又让国舅代为照顾,我可有说错一个字。”
王后的脸上煞白。
“把人带上来。”凛时雨冷冷地说。
我就看到几个士兵押解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那孩子不断地哭闹着,眼泪流个不停,看到凛时雨之后,居然像见到救星一样:“凛叔叔,救救我。我的手臂好疼啊。”
“你哭什么!”王后斥道。
白团子似的小孩,被王后一训斥,确实是不敢哭了,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小脸早就哭花了,特别可怜见。
他就是孙嫣了,原来是这样可爱的一个孩子。孙昊的嫡子,未来东吴的王。
凛时雨蹲下来,让士兵松开了孙嫣,柔声说:“小嫣儿,你又惹母后不高兴了。”
白团子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在凛时雨的身上:“嫣儿没有,嫣儿很听话。”
主殿上的女子随时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