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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不说话,见到他的神情,迦逻眼中泪光盈然,道:「你就不想活了,对不对?」
陆寄风道:「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要怎样是我的事,你管得着?」
迦逻放声哭了出来,道:「你全在骗我,你最好现在就去死!」
说着,他转身便跑,弄得陆寄风莫名其妙,叫道:「你要去哪里?别乱跑啊!」
迦逻根本不理他,没多久便跑得不见人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望着他气极的样子,陆寄风又是闷又是怒,想道:「我骗他什么了……这小鬼越来越任性,脾气越来越坏,有什么好哭的?」
想了一会儿,陆寄风本不欲管他,可是又怕他在剑仙崖上迷路,若是失足跌下谷里,可就糟了。陆寄风朝着迦逻离开的方向找,边找边叫道:
「喂!你别再闹别扭了,迦逻!是我不好,你出来吧!」
他绕着宅院周围找了一圈,完全没见到迦逻,只怕他真的跑远了,如果到从前眉间尺的弹琴之处,只怕真的会失足摔落。
陆寄风越想越是担心,正欲再找,突然见到院中的一株桂树下,蕊仙随手采着桂枝,嗅闻花香,面带着微笑,那柔美之态又令陆寄风怔了。
见到陆寄风,蕊仙轻笑道:「你瞧桂花开了,好香!」
陆寄风也一笑,道:「满树都是,越高的桂花越香,我帮你采。」
蕊仙笑道:「你师父已经帮我采了好大一篮,用不完啦!」
陆寄风道:「原来他……」
说着,更是感到莞尔,看来眉间尺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选错扮相,如果换个帅一点的造型,或许早就已经得到佳人好感了。
蕊仙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道:「陆寄风,你知道很多通明宫里的事吗?」
一听她这么问,陆寄风心生不祥之感,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蕊仙吞吞吐吐,脸泛红霞,道:「这样的话……」
陆寄风怕她问出自己不想说的事,便道:「夜深了,蕊仙姐姐,你回去安寝吧,我也要休息了。」
蕊仙连忙道:「等等,我有事要问你!」
陆寄风只好望着她,等着她问。蕊仙怕陆寄风不耐烦,只好鼓起勇气,怯生生地问道:「你还回过通明宫,可有见到道长们都好?」
陆寄风道:「都很好。」
蕊仙道:「你师父说真人为了传你功夫,自己耗尽了真气,可是却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可能真人失踪了,道长们拼命隐瞒住真相……」
听蕊仙这么说,陆寄风吓了一跳,原来眉间尺表面上轻佻随便,其实心思缜密,也推测出了司空无失踪之事。可是这种大事他居然不分轻重,顺口对蕊仙这个妇人家说,又实在教人怀疑他有没有大脑?有没有常识?
蕊仙续道:「……真人若出了事,通明宫怎么会安宁呢?只怕他们都有事罢……?」
陆寄风看她什么都知道了,只好说道:「你放心,通明宫还是平平安安的,有人指挥大局,跟真人还在时一样。」
蕊仙又道:「弱水道长和停云道长,一个正邪不辨,一个死了,只剩下惊雷和烈火道长,谁能指挥?」
眉间尺居然连这种事都跟蕊仙说!陆寄风大伤脑筋,将来有什么机密千万都不能告诉眉间尺,否则马上会所有的人都知道。
陆寄风道:「你不用烦恼,有青阳君在。通明宫出了大变,道长们公推青阳君暂代掌门,他稳重多智,真人从前便委交给他许多宫务,他足以承担重任。」
蕊仙道:「他当了代掌门?真的?」
陆寄风没再说什么,可是蕊仙却十分高兴,道:「青阳君是个好有本事的人,他总算完成心愿,能大大出头了。」
陆寄风道:「你很挂心青阳君?」
蕊仙俏脸飞红,道:「你那晚装成流浪汉,住在我家,不是什么都偷听去了?真是顽皮!」
言下之意,是承认心之所属。陆寄风也就不再隐瞒,道:「你可知通明宫出家修道之人,不能娶妻室?青阳君现在地位重要,更是不能有一丝世情在身。」
蕊仙低下了头,咬着唇,脸色有点儿发白,但还是露出平和的微笑,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他也早就跟我这样说过了,我只是关心他,他来看我,也只是关心我而已,这样就够了。」
陆寄风道:「可是如今你们已经分得这样远,他以后不可能再来看你,你还是把他忘了吧!」
蕊仙道:「不,虽然他不能来看我,可是我眼睛闭上,就能看见他,也是一样的。」
陆寄风道:「这怎么一样?蕊仙姐姐,你总不能不为终生打算……」
蕊仙道:「我一个残废女子,命运这样已是太好,就算青阳君不是修道人,我也配不上他,他就算把我完全忘了,我也不怨。只要青阳君平平安安的,平步青云,那我就高兴了。」
陆寄风又不忍又不舍,道:「可是……可是……那你将来……」
蕊仙道:「你师父说,我可以一直住在剑仙崖,他真是好人!陆寄风,只要你不赶我下去,我便终生在这里服侍你们,难道不好吗?」
陆寄风本来还为蕊仙感到不值得,可是听她这么说,若长久生活在此,不再接触通明宫的种种,也许日子久了就会忘掉青阳君。看来她住在这里,确是最好的安排。
陆寄风笑了笑,道:「那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永远一块儿生活吧!」
蕊仙笑道:「我就知你与你师父都是好人。」
陆寄风正想趁机帮眉间尺说几句好话,蕊仙已然微笑道:「我这些心里话,都不知对谁说才好,你肯听我说,我心里真是舒坦。真的晚了,你去睡吧!」
陆寄风道:「我送你回房去。」
蕊仙点点头,让陆寄风送她回到房间,闭门灭灯就寝。
陆寄风转身要再找迦逻,便见到眉间尺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瞪着他。
陆寄风连忙道:「师父,你别误会,我只是送她回来而已……」
眉间尺「哼」了一声,道:「我误会什么?多谢你这个多事的人,让她说了一大堆的废话!」
陆寄风苦笑道:「原来你一直在偷听啊?」
眉间尺道:「我只是凑巧听见!为什么她要闷在心里,只跟你说?那些话我也会听啊!」
陆寄风道:「谁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讲这种心情?你还是安安分分的当个偷听者吧!」
眉间尺大是不服,正要开口,突然间整个地面巨震了一下,接着便是一阵轰隆哗啦之声,震耳欲聋,像是整片大地都在翻搅一般。
陆寄风和眉间尺都连忙稳住身形,才没被震倒,过了几秒,震动便停了,只有阵阵的大石崩落之声,还零星地自绝崖远方响起。
震动和声响方绝,蕊仙、千绿以及云拭松都被震得惊醒,纷纷逃出了房室,来到庭院,问道:
「怎么了?」
「好吓人的声响!」
眉间尺道:「是梅谷传出来的!陆寄风,我们去看看。」
陆寄风道:「你们在这里别乱走,我们下去看出了什么事。」
陆寄风与眉间尺以最快的轻功奔入解功室,钻进解功台内的通道,也不管冷袖的禁令了。
出了通道,两人奔出藏书室,便听见远方传来一阵震耳的叫骂:
「你有本事就压死了我,你会崩塌,就了不起吗?你再崩塌,再落石,只管来!」
眉间尺和陆寄风都奇怪地想着:「他在骂谁?」
一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赶去,只见冷袖立在一处凌乱的山壁前面对着土石破口大骂,陆寄风大吃一惊,这里本应是一片美丽的草地,再往前数十丈就是祖师爷长眠之处。可是置放祖师爷冰棺的山洞,不要说早就不见,就连那个山洞所依的石山,也已经垮了一半,变成一座乱石丘,整个梅谷可以说毁了一大半了。
而冷袖就立在那乱石之前,头发凌散,叫骂不休。他头脸上还沾着些土沙,头破血流,伤口的血披满了整脸,看起来十分可怕。不过那伤只像是被乱石打中,并不像是被人所伤。
而迦逻就昏倒在冷袖脚边,陆寄风连忙奔上前,冷袖马上发觉有人近身,不由分说地正欲一掌击去,连手都还来不及举起,陆寄风早就已经抱着迦逻退出掌风所及之处。
冷袖大怒,喝道:「你们来做什么?」
陆寄风一探迦逻的气脉,竟似断似续,很像被高强的内力震得心气散失,只差一步就可能活活被震死。陆寄风不禁又气又急,道:「前辈,您在骂谁?」
冷袖瞪大了眼,一会儿竟发出一连串大笑声:「哈哈哈……我在骂谁?我在骂天不是好天,地不是好地,山不是好山!」
陆寄风道:「你骂归骂,为何要杀迦逻?」
冷袖喝道:「我没有杀迦逻!」
「他心气都快被震散了,你还说没有!」
原本神貌疯狂的冷袖「咦」的一声,收敛起狂态,走了过来。陆寄风暗自提防他出手伤人,可是冷袖的神情已恢复平时的样子,伸手在迦逻心口一按,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就别胡说,他不是被震散了气,是受了惊吓。他魂魄本来就不全,比常人易散,受惊吓才会身体停顿,给他聚魄就好了。」
冷袖一摸就知道迦逻的体质,可见神智清醒得很。冷袖一把抱起迦逻,走回藏书室,将迦逻放在榻上,自己在瓶罐中搜找着。
冷袖找出一个玉瓶,倒出一丸药,递给陆寄风,道:「这是还魂丹,你也服过的,先给他服下。」
「是。」陆寄风撬开迦逻之口,将药丸塞入他喉间,一顺咽喉便已让他吞下了药。
冷袖道:「陆寄风,你来助他通任督二脉。」
陆寄风问道:「如何把药性聚到任督二脉?」
冷袖道:「你把他抱起,放在你怀里,让他面靠着你,你们上衣都解开,肌肤贴着,手按着他背中身柱穴,一手按着他腰背下方三寸的长强穴,好通他的督脉。而你胸口也要贴着他的檀中穴、开元穴,才能通任脉,两脉要同时并通,这样才能同时帮他把魂魄聚回,就可以固命了。这要功力足够之人与他呈紧抱之势才能通的,我不便动手。你办得到吧?」
陆寄风听这行气之法有点怪,且医者医人,和方不方便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再说这有什么不便的?或许是又得消耗内力救人,一般人不肯为之,冷袖才要他做,便也没说什么,道:「是。」
他抱起迦逻,将他紧紧地贴按在胸前,正要解衣,冷袖已对眉间尺道:「咱们出去,不要打扰陆寄风医人!」
陆寄风更感到奇怪,可是眉间尺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冷袖出去了。
陆寄风急着先救迦逻再说,便动手解开迦逻的衣领,一看之下,不禁呆愣住了。
陆寄风愣了一会儿,想道:「她……她怎么不告诉我她是个姑娘?」
本欲掩衣,可是此时迦逻命危,陆寄风只好硬着头皮将她上衣解开,依着冷袖之言,抱住迦逻,双掌抵着她的背心及腰臀之间,胸口紧贴着檀中,腹部紧贴着开元穴,专心一致地将真气传送到迦逻体内,推助药性。
昏昏昧昧的迦逻原本心神涣散,感觉似真似梦,但渐渐感到暖流阵阵地通过自己的身体,神智也逐渐清楚,慢慢地发现自己被陆寄风抱在怀里,源源不绝的真气自她的背后及胸腹传了进来,有如融融春气,遍身舒畅,精神也越来越振作。
陆寄风感觉到迦逻的体内重获生机,才收了气,掩上了迦逻的衣服,道:「你没事了吧?」
迦逻点了点头,又投身到陆寄风怀里,紧抱着他,笑而不语。
陆寄风自己反倒有些尴尬,道:「好了,你没事就好了。」一面拉着她的手臂欲推开她。
迦逻却道:「不,你再抱着我一会儿!」
陆寄风道:「衣服穿好,这样实在不雅!」
迦逻道:「有什么关系,你看也看过了!」
陆寄风道:「那是为了救你,情况不一样。」
手中真气略吐,便把橡皮糖似的缠在他身上的迦逻给拉开,并顺手穿上了上衣,道:「冷前辈,师父!你们可以进来了。」
迦逻连忙掩上衣服,过了半晌,冷袖才慢吞吞地走进来,眉间尺跟在身后,道:「这样就好了?不多说点儿话?」
陆寄风瞪他一眼,冷袖挥了一下手,道:「人医好了就出去,别待在这儿烦我!」
陆寄风本想问他为何对着落石大骂,但是看冷袖神色不善,只好欠身道:「多谢前辈相救。」
他拉着迦逻,和眉间尺重出通道,闭上解功石,陆寄风才问道:「迦逻,你跑到梅谷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