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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佛摇首笑道:“不是不是。当日琼花会上说法,也是日当正午,被那日光照在额上,沁出汗珠闪光,三苗百姓说我辛苦,上天怜见,所以赐下天眼来;故此闪光。自此三苗百姓便呼出三眼佛祖之名来。”佛儿笑道:“你这厮没甚修为,如何当得三个佛名,却不折去许多阳寿?”伪佛道:“你们可知我这天眼有些好处?”倩倩道:“有什么好处?”伪佛当时照开天眼,嗖的一束光,就把三个尽皆收到天眼里面去了。
哈哈大笑道:“陶三郎,你今次逃得出我的天眼,便见你高!”说毕转入禅房清净。三郎被天眼收去,困在当中,叫苦不迭,道:“这厮原性不改,善化不得他,反被他装在此混沌光之中走不去了?”倩倩道:“再三败在他手,今后叫人笑话!”三郎道:“这厮不择手段,所以屡次遭败。”佛儿絮絮叨叨道:“在此等死也是枉然,不如去寻个出口,就围着三郎倩倩只管走。
三郎喝道:“你这佛儿,说寻出口,怎生围着我们行来行去?”佛儿道:“徒弟走的是前方,不知怎地围着师父转?”三郎道:“你被困在天眼中走不去,所以走来走去也在这里。”三个苦恼不已!且说伪佛将天眼收去三郎,自家坐在禅房三日也不行动,一应事宜都是弟子伏事。过得三日,伪佛自忖道:“我这天眼收得人来,如痴如醉,三日时光就死。三日已过,料来三郎已经死掉。我不放照开天眼来看;他死了也未?”
遂把天眼照见,却见三郎几个坐在当中安然无恙!大惊道:“我这光还化他不得,再过三日何妨。”就又等了三日,挪开天眼来看,三个依然坐在那里。惊奇道:“竟有此事,我这光中可化仙佛神魔,陶三郎他三个凡人之躯,怎生六日时光还化不去?”随念动咒语,刷的放出那束光来,只见三郎几个倒在地上不知人事。抚掌大笑曰:“陶三郎啊陶三郎,可怜你:一世英名今朝丧,何缘救母建大功?西方路上应无去,龙华会上也无名!可惜呀可惜!”
即时喝令弟子:“你等将他三个尸体埋去后院琼花树下。”弟子们答应一声,地上扯起三个去埋。须臾来至后院琼花园,几个大胆的弟子将铲子掘倒三棵琼花树,做出坑来。事毕;叫道:“你们将其扔下去。”就地上来抬,只见三个忽然跳起来,叫道:“你们到有趣,夜里来栽树?”几个和尚见三郎几个跳了起来,大惊道:“诈尸了,诈尸了!”吓得一哄而散。边跑边叫道:“佛祖,不好了,陶三郎诈尸了!陶三郎诈尸了!”
佛祖在禅房听见这声喊,急绰金刀在手奔出来问道:“诈在那里?”和尚们战兢兢的道:“在……在后面琼花园里。”伪佛道:“诈尸不可怕,我有法子!”引着弟子匆匆来至琼花园,只见三棵琼花树倒在地上,更无三郎踪影。和尚们惊道:“怪事,分明诈尸在此,如何不见了?”伪佛恨道:“我也不显得十分高作,既然杀死了他,就该亲自来埋葬,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交我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和尚们道:“他们该不会没死?”伪佛道:“从我天眼中出来者,能留个全尸已然万幸,如何不死?”伪佛疑惑多时,命弟子收拾一番休息不题。次日清早,寺庙钟声打得洪亮,大殿僧侣云集,齐齐听那佛祖说法,刚开口说不三句,寺门外大声叫道:“陈不凡,陶三郎在此!”伪佛听得大惊,率弟子迎出寺门道:“陶三郎,本座俗名岂是你叫的?”三郎道:“今日断不与你干休?”
伪佛道:“你不与我干休,我且问你,你是怎样逃脱我天眼神光不死?”三郎笑道:“这是俺师父的传授,专门破你这类邪法所用,对不住,不能告诉你。”伪佛道:“我的神通未尽,你来领教。”三郎道:“正有此意!”伪佛命弟子:“将金刀来!”弟子扛出来那把金刀,伪佛一把拽得在手,大喝一声:“劈死你这小畜生!”劈脑就砍三郎。三郎将铁杵接住道:“佛祖,你觉悟吧!”
伪佛喝道:“我已成佛,何用觉悟?”将刀往背后一刷,喝道:“九龙之水提过来!”说不了,果见那滚滚洪涛汹涌而来。三郎跳上来,洪水便漫上去,看看漫至南天门上,慌得那庞刘苟毕、邓辛张陶,一路大力天丁叫道:“此是何方之水,漫上天门?”三郎只恐洪水进去南天门,遂将铁杵丢在波涛之上,喝道:“与我量一量这水尺寸。”原来那杵是个定子,能定四海之水。丢下去便收了渤海之水。
伪佛见铁杵破了九龙水,把刀一撇,化作金刀阵,自家跳去金刀阵中,盘膝坐下,喝道:“陶三郎,本座佛法无边,岂容你来亵du?”三郎道:“你这金刀为阵,意欲阻挡我耶?”伪佛道:“破得我的金刀,再说道理!”三郎轻轻跳起来,不上不下的立在半空,往下一看,却被那金刀映着太阳发光,刺着眼,分毫也看不明白。恰待要走,被那佛祖用手一指,阵中金刀四起,飞得近来。
三郎大惊道:“若不快走,片刻剁做肉泥!”纵着筋斗云,刹时来至海上蓬莱山。万把金刀一字背后赶来。三郎被赶得紧急,落在地上狂奔,却觌面撞见一个道君,但见那:
盈空万道霞光现,彩雾飘祆光不断。丹凤衔花也更鲜,青鸾飞舞声娇艳。
福如东海寿如山,貌似小童身体健。壶隐洞天不老丹,腰悬与日长生篆。
人间数次降祯祥,世上几番消厄愿。武帝曾宣加寿龄,瑶池每赴蟠桃宴。
教化众僧脱俗缘,指开大道明如电。也曾跨海祝千秋,常去灵山参佛面。
圣号东华大帝君,烟霞第一神仙眷。
三郎见了东华,一时间不认得。大叫道:“道者快走,慢些个,斩做肉泥!”帝君迎着飞刀只管行来,三郎道:“你自要讨死,怨不得我。”片刻过了帝君飞奔而去。飞刀渐渐逼近帝君,被他一把拽住当头一把金刀,背后金刀寂然不见!
三郎只管狂奔,看看过去一千里路,才回头;却不见一把金刀飞来。暗道:“莫不是将那道士做我砍死了,所以罢休?”即回头,见到帝东华拽住金刀在手,三郎方才醒悟道:“原来是他!”笑嘻嘻迎上来稽首道:“帝君,陶三郎有礼!”东华笑道:“无须多礼,你被这金刀赶得多远?”三郎道:“不知有多远,就是打了三个跟斗,我这一跟斗就去十万八千里。不是帝君法力,三郎枉做刀下鬼矣!”
东华笑道:“这刀从何而来?”三郎道:“海上三苗国中有个伪佛祖,弟子与他周旋甚久,多次败在他手,今日又将飞刀斩我,甚是可恶!”东华道:“既然这飞刀利害,贫道替你收了它,你再去与他周旋。”三郎道:“还要告求帝君方法,去拿伪佛。”东华道:“刀便是我收去,那佛祖你自去拿他,无方告求。”三郎道:“也罢,你唤你那徒弟与我前去也好?”东华听说,唤道:“徒儿可在?”
毕竟东华徒弟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四回:陶三郎三斗伪佛
东华喊了一声;半空里应一声:“师父!”却是东方朔现身出来。东华问道:“三郎要你前去助他拿伪佛,可去?”东方朔道:“不去!”三郎问:“你怎么不去?”东方朔道:“没有一些好处,就白白支使人。”三郎道:“小贼,我但要请人,没人敢问我要好处,你怎么敢要?”东方朔道:“别个不要,是他们蠢,我不愚蠢,所以要好处!”三郎苦笑道:“我一贫如洗,哪里有什么好处?”东方朔笑道:“我就是知道你没有好处,才很明白的告诉你;不去!”
三郎叹道:“罢了,你不像个修行之人,算我没开这口。”东方朔道:“你要救母,干别个甚事?东南西北乱找帮手,谁欠了你的?”三郎听说心中恼怒,忽然看见东方朔额上多了一道刀疤,啐道:“怨不得你挨一刀,活该!”东方朔听说;一把揪住三郎道:“这厮嘴臭,着我打两耳刮子消消气着!”举手就打三郎,却被东华喝道:“你也勾了,一边去!”将金刀把他道:“你将刀先走。”
东方朔忿怒不已,无奈拿着金刀一路絮絮叨叨的去了。东华笑道:“我这徒弟与别个不同,三郎莫怪。”三郎道:“不敢,就不知你这徒弟怎么这等恼我?”东华道:“你不该说那刀疤哩!”三郎道:“又不是我砍他的,怎么怪我?”东华道:“昔年三界仙佛捉拿业龙敖适,我与徒儿也前去擒拿,不想我这徒弟本事不济,被敖适当头斩了一剑,所以至今留着刀疤在彼。如今见着你,所以恼恨!”
三郎道:“怪不得。”东华道:“你快去吧,贫道于这徒弟情深得很,恐他见怪;所以不能帮你,对不住!”三郎道:“我理解你,告辞!”遂一跟斗回墨斗山而来。再说伪佛祭起飞刀来斩三郎,望空等待回应,心道:“去了许久不曾回来,斩他也未?”念动咒语喝一声:“金刀回来!”你道金刀已被东方朔拽在手中如何归来?佛祖念了多遍没见个消息。心急如焚道:“不当小可的,刀无回应,必为他人之主也!”叫苦不迭。
吩咐弟子:“师父今日有难,要被三郎斩杀!内中可有忠心无二之徒,随我等三郎回来?”那些和尚们听说,道:“白白搭上小命,你道你真是佛祖啊?”说罢一哄而散。却只留有二个和尚在彼。佛祖问道:“你二个怎么不去?愿意陪师父入地狱?”二个道:“师父,我们这个月工钱没发,你都要死了!不如给了我们工资再走?”佛祖听说大笑道:“看来吾师辟支佛与三郎说的不错,俺今世不能成佛了!教的徒弟尚且如此,何况师父耶?”
两个和尚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佛祖听说;只是打着苦哈哈。二个徒弟见此慌道:“这厮疯了,我们快走!”飞也似的去了。一时间弟子走得一个不留!佛祖走进大殿,在金刀佛像跟前燃上一炷香,点亮两枝红烛,将那破了的墨斗摆在佛像之前。说道:“难道成佛有那么艰难吗?为什么三郎会说我不是佛祖,而是伪佛?”抬起头看着佛像,忽然发现金刀佛祖两眼中沁沁的流出血来!大骇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要死掉?三郎他不会饶恕我?不!佛祖怎么可能会死?……”
他一个人在那大殿中焦虑不已,此时只见门外叫道:“佛祖,我回来了!”佛祖转头一看;只见三郎提着铁杵走进来。佛祖泪眼汪汪,说道:“三郎,你怕不怕死?”三郎道:“人总是要死的,我不会怕!”佛祖道:“我以前也是这么想,可是现在我很害怕我会死!”三郎道:“为什么?”佛祖道:“我怕你会杀了我,所以害怕。”三郎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你怕什么?”
佛祖道:“我杀了辟支佛,纵容弟子害死百姓。你还会饶恕我?”三郎道:“你本来罪无可恕,但佛祖是真正慈悲的。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肯悔改,我可以饶恕你。”
佛祖道:“到了此时,我已彻底觉悟,多谢三郎如此宽宏大量!”三郎道:“你走吧!”佛祖道:“叫我去哪里?”三郎道:“世界很大,你想去哪就去哪。”佛祖道:“我若去了,没人认得我是佛祖。”三郎道:“如来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是佛祖,你又何必这等愚昧……”三郎在此苦苦地奉劝着。
张魁在海边等了几日,心中道:“师父到底叫我在此等什么?”忽然发现海上驶来一叶小舟,上面立着一个道者,披散着头发,背着一柄长剑。张魁见此摇手叫道:“道兄,这里来!”道士跳上来,稽首道:“仁兄何人?”张魁道:“我是张魁,陶三郎的弟子,不知道兄何人?”道士道:“我乃辟邪祖师,来此寻徒弟的。”张魁道:“那个是你徒弟?”辟邪道:“俗名陈不凡,小名墨斗。”
张魁惊道:“他是你的徒弟?”辟邪道:“正是,只因他偷了我的辟邪天书下山来许多年了,所以寻他讨要。”张魁道:“他在此仗邪术做了佛祖哩!”辟邪道:“可曾害人?”张魁道:“不可名状!”遂将佛祖种种事迹说了。辟邪听说怒道:“孽障,习本门之术不将此术去害人,这是本门规矩,他如何犯了禁忌?待我收他邪法去来。”遂与张魁往墨斗山上来。
三郎在此奉劝佛祖多时,佛祖道:“请贤弟先行,等为兄复辟了辟支佛金身道场再去他方修行。”三郎信以为真,道:“如此甚好!”转身出门,被那佛祖大笑三声,顿时将三郎笑死在地!佛儿倩倩听三郎吩咐,在大殿顶上观望,预防佛祖使坏。只见到佛祖打了三个哈哈,三郎就倒在地上不醒。两个大惊,双双跳下来喝道:“陈不凡,师父慈悲饶恕你,你如何恩将仇报,把师父害了?”佛祖道:“陶三郎不识时务,死有余辜!”
倩倩道:“你使什么邪法害了三郎?”佛祖道:“可怜,我这邪法变化多端,哭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