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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苦涩涌上心头,看来,这次进阶大境界成功和在修罗秘境之中没有进阶成功完全是两码事,进阶失败,只要躲过雷劫也就保住了性命,进阶成功,这雷劫却是逃也逃不掉。
典籍中记载的一点都没错,除非一直不去吸纳大量的天地原气重塑法体,否则的话,雷劫随时就会从天而降,越往后拖,天雷之力就越是强大。
做为一名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即使你舍去了进阶之后重塑法体的机缘,又怎能保证在修炼或者是对敌之时不动用天地原气?
顾不得联络范穰,也不敢再去继续吸纳天地原气巩固境界,收起法盘,心随意动,一股强大的灵压从体内喷薄而出,围绕在身周的五色光团瞬间溃散,冲着山巅之上扑来的天地原气纷纷倒卷而回,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一团团浓雾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浩浩荡荡地向着远处飞散而来。
万丈高空中的乌云却没有散开的打算,反而越聚越多,越来越浓,又是一声沉闷的雷声传来,乌云之上,电光闪烁。
缓缓站起身来,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还是趁着雷劫方起及时离开为妙!
天罡剑、混元镯被苍松上人夺去,黑砖被狂暴的雷电给击到了地底深处,无论接下来要去哪里,这几件本命法宝自然要先收回。
沉吟了片刻,脚步一抬,一步跨出,身影已到了千丈之外,十几个闪动过后,已是远远离开了山峰。
仿佛察觉到了水生再次逃离,九霄云外霹雳声大作,一道碗口般粗细的银色闪电当先一步劈了下来。
右手一抬,看也不看地冲着空中一拳击去。
破空声大作,一枚金灿灿的拳影眨眼间飞出千丈之外,化作水缸般大小,霹雳声再起,看似威不可挡的拳影,竟然被电光瞬间击得粉碎。
心中暗自一紧,法力一催。一阵骨骼的爆鸣声响起,背后光影闪烁。生出一对两丈来长的白骨翅翼,双翼用力一扇。狂风大作,遁速顿时快了许多。
一道道惊雷从天而降,却仅有不到一成的雷电击打在水生身上,自然是难以阻止水生再次逃遁离开。
刚刚遁出几十里远近,背后却是猛地响起一声刺耳的剑啸,刺目乌光中,碎星断剑疾驰而来,离着水生数千丈远近,这才颤动着越变越小。最后化作寸许长短,一闪,没入水生右臂之中不见。
水生顿时楞住,这断剑,竟然铁定了要跟着自己。
心神一动,就要把断剑重新逐出体外,没想到,断剑却如同生了根一样,牢牢地扎在右臂之中纹丝不动。
突然间就想起了当年被武极魔尊夺舍之时。这断剑同样是不离不弃,即便是斩断这条右臂,只怕也是无用。
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轻叹一声。不再做无用之功。
也许,这枚断剑将来会为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眼下。却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否则的话。方才昏迷之时,什么事情做不了?
随着水生的离开。乌云密布的天空渐渐变得晴朗开来,一道道惊雷再次消失不见。
三千里的距离,对如今的水生来说,只是半个时辰的路程。
天空之中,雷光早已散去,那株小山般粗细的参天巨松也已经化为一堆堆尘埃,放开神识扫过狼藉一片的地面,伸手向着几处所在遥遥一招,一道道光影先后从地底深处冲出,静静地悬浮在水生面前。
黑砖四周一道道青雷闪烁不定,仿佛吃撑了一般,化作一道乌光没入水生手背之后,依然迸发出一道道纤细的电弧。
除了黑砖,这地底深处竟然还埋藏着其它五件法宝:一杆古朴无华的土黄色长矛,一枚寒光四射的青色利刃,一只烈焰环绕的紫金葫芦,一枚银光闪烁的长剑,一套金色战甲,四颗颜色各不相同的须弥珠。
这杆长矛,水生再也熟悉不过,而那套金色战甲,和荆重身上的战甲一模一样,正是冥王殿巡殿使者的专属战甲,至于这葫芦、利刃和长剑,水生却并没有见到过,难道说,在自己昏迷之时,苍松上人还和其它修士进行过激战?
丘龙子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其中就有一名金甲男子,莫不成是这三人?可是他们又为何会和苍松上人激战?自已的昏迷和这三人有没有关系?
一个个疑问接连浮上心头,却没有任何线索可寻。
伸手捉起一颗须弥珠,探出一缕神识扫过,随后,又捉过第二颗。。。。。。四颗须弥珠之中的物事一一看过,眉头却是皱成了一团,这四颗须弥珠中,竟然没有天罡剑和混元镯的影子。
收起几件法宝,沉吟了片刻,突然间把神识全部外放,一寸一寸地向着四周搜索过去,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过后,这才把目光落在了数千丈外一处泥土焦黑的深坑之中,伸手一招,一只看起来残破不堪的土黄色小鼎从地底深处飞出,滴溜溜旋转着落在了掌心之中。
这只貌不惊人的三足小鼎,竟然没有一丝法力外放,若不是水生如今神识倍增,只怕还难以轻易从地底找出。
探出一缕神识细细扫过鼎腹,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天罡剑、混元镯各自封印着几张符篆,静静躺在鼎中。
范穰既然没死,冥王殿修士也许并不会把自己列为追杀的第一目标,而这随时会从天而降的雷劫反倒成了迫在眉睫的大麻烦。
这银色雷光比起修罗秘境之中的煞雷,似乎还要强上几分,而自己已经连续两次逃离,第三次的雷劫,威能只会比前两次更强,想要安然渡劫,弱水渊无疑是最佳之地,只可惜,此处离着弱水渊实在是太远,想要通过冥王殿传送法阵去往鸣鹤州,更是如同飞蛾扑火。
伸手取出传讯法盘,犹豫着要不要先联络一下范穰,心头却是突然间灵光一闪——玄冥圣山不就是一处不错的渡劫之地吗?
吞天老祖那间炼器密室,深处山腹之中,以玄冥石之坚硬,足以抵挡一大部分雷电之力,密室中的重重禁制,又能抵御一部分,剩下的雷电之力,即使是全部落在自己身上,也能轻松应对。
最妙的是,冥王殿修士绝对想不到自己有胆返回那间密室。
虽说禁制令牌在范穰手中,可那间密室外的禁制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
想到此处,再次收起了传讯法盘,袍袖一抖,一道乌光从袖中飞出,嗡嗡作响着化作一艘五六丈长的漆黑飞舟,脚步一抬,飞身落在舟头,一道法决击出,飞舟顿时冲着玄冥圣山所在方向划空而去。
。。。。。。
远在酆都山,一间深藏在山腹之中禁制森严的石殿内,一名身着紫袍头带金冠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正在闭目打坐,每隔一段时间,男子的神情就会变得痛苦不堪,浑身上下一阵阵剧烈颤抖,面容肌肤之上,不时飞起一片片闪烁着碧绿色光华的诡异符文。
仔细看去,这名男子的双手双脚以及颈部各自被一根乌光闪烁的纤细铁链紧紧锁起,铁链的另一端,却连在身后的石壁之中,石壁之上,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禁制灵光流转不息。
相邻的一间大殿中,则放着一具白玉雕琢的高大玉棺。
棺盖半掩,露出一名男子的上半截身影,白袍玉冠,相貌俊美,双目紧闭,眉心之间一点金光闪烁不定,也不知道是睡熟了,还是一具尸体,看不出有任何动静。
那间通往酆都城的传送秘地中,突然间热闹了许多,不时有相貌各异的修士从一间间传送大殿中走出,目标,几乎都是冲着酆都山而去。
玄冥圣山之中,吞天老祖的那间炼器密室之内,一名肥头大耳的和尚倒背双手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目光闪烁,面色难看,时不时地盯着那张宽大的石案看上两眼,石案之上,一只墨绿色的长颈玉瓶之上,横七竖八地封印着十几张符篆,另一只白玉葫芦之上,同样封印着几张银灿灿的符篆。
离着一葫一瓶不远,并排放着三枚颜色式样各不相同的传讯法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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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二百一十三章和尚、乌鸦
石案旁边,放着几张宽大的石椅,其中一张石椅的靠背之上,蹲着一只一尺多长的小小乌鸦,一对淡金色的双目半睁半闭,昏昏欲睡。
每隔一段时间,和尚都会走到玉案之旁,犹豫不决地拿起一枚银灿灿的传讯法盘看上几眼,沉吟许久,却又转身离开。
突然,和尚从乌鸦身边大步走过,又一次站在了石案之前,乌鸦仿佛吃了一惊,猛地睁开了双眼,翅膀晃动了几下,看清和尚的动作,目光中不由闪过一丝拟人般的讥笑。
如有察觉一般,和尚突然转过头来,双眼一瞪,怒道:“该死的畜牲,有什么好笑的?”
“既想偷腥,又怕被打,畜牲当然好笑了!”
乌鸦嘴巴一张,竟然口吐人言,声音像是一名女子,却又嘶哑难听。
和尚哪里听不出来乌鸦的反唇相讥,脸上的怒意更盛,伸手指着乌鸦说道:“别以为本佛爷不敢把你煮了来吃,给你面子,你要知道高低分寸?”
“面子,嘿嘿,畜牲还要什么面子?”
一声嗤笑从乌鸦口中传出。
“你。。。。。。找死!”
和尚怒不可遏,手指颤抖。
乌鸦一对豆粒般大小的双目直直地盯着和尚,没有一丝惧意,淡金色的嘴巴一张一合:“既然佛爷大人看本畜牲不顺眼,那边炼器室里不就是玄冥寒炎吗,直接丢进鼎炉之中,本畜牲岂不永远烦不到佛爷大人了?”
“哼。想死?门都没有,在你没有帮佛爷返回上界之前。佛爷走到哪里你就得跟到哪里?”
和尚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恶狠狠地说道。
“条条大道就摆在你面前。你胆子小不敢走而已,既然苍松老儿已经死翘翘了,你大可以冒充神荼的身份混入酆都山,只要你能把酆都山中的真冥之气给吞噬一空,还怕无法飞升仙界?”
乌鸦似乎已经习惯了和尚色厉内荏般的威胁,不屑地白了和尚一眼,又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假冒范穰,救出酆都大帝。这样的话,既为冥王殿立下了大功,又方便去往通天塔!”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本佛爷再是精擅变幻之道,只怕也瞒不过阴长生,再者说,这酆都山上的真冥之气若是那么容易吞噬,早已被冥王殿的一帮废物吞噬一空!”
“说的也是,没有先天真气相助,这真冥之气吞噬的多了。恐怕你就会原形毕露魔性大发,再也无法像现在这般人模人样,可惜呀,你胆小如鼠。不敢去找那姓周的,否则的话,先天真气岂不是唾手可得?”
听到乌鸦句句讥讽。和尚面色更加不善,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别激我。本佛爷这就抢成范穰的模样,去会会那姓周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三头六臂?”
“吹牛吧你,苍松老儿就是前车之鉴,别说是你一人,就是搭上万骨、楚江王、季东海那帮废材,我看也是白搭!”
乌鸦说罢,扭转头去,把屁股扭给和尚,目光中的讥讽之色却是更浓。
“该死的畜牲,佛爷我最恨你这眼神,你以为你什么都懂,洞察一切,那你去做呀,你他娘的有本事把你体内的封印先解除了再说,当初要不是佛爷我。。。。。。”
和尚暴跳如雷,毫无风度地指着乌鸦破口大骂。
“废物!”
乌鸦嘴里冷冷地嘣出两个字来,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再次闭上了一只眼睛,似乎又要闷头大睡。
“你他娘的才是废物,本佛爷这次还就真的找上他了?”
和尚满面胀红地怒喝道,伸手拿起桌上的传讯法盘,法力一催,一团赤焰从掌心飞出,没入法盘之中,法盘之上顿时飞起一团刺目银光。
数万里之外,天云飞舟之上,正在闭目打坐的水生突然间睁开了双眼,嘴角边浮出一丝欣喜之色,伸手在空间手镯上一拂,取出一只正在闪烁着一道道银色光华的六角形法盘。
“周道友,没想到你能从苍松老儿手中顺利逃脱,真是令人欣慰,对了,你如今身在何处?”
范穰洪亮的声音从传讯法盘之中传出。
听闻此语,水生嘴角边刚刚浮出的笑意却是瞬间消失,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沉吟了片刻,不紧不慢地说道:“多谢前辈挂念,若是没有前辈所赠的那几张‘天遁符’相助,周某早已死无葬身之地,至于现在的落脚之地,周某之前从未来过,却是不知道身在何处!”
“哦,那么苍松老儿呢?是不是被道友给杀了?”
“怎么可能?”
水生苦笑道:“晚辈能够从他手中逃脱已是大幸,哪里有击杀他的本事?敢问前辈如今在哪里?手中可还有疗伤的丹药?”
“丹药吗?老夫手中倒还有一些,这样吧,老夫正准备前往酆都山戳穿苍松老儿的真面目,不如你我联手如何?只要你我二人能救出帝尊师兄来,苍松老儿以及这帮魑魅魍魉也就活到头了,到了那时,老夫一定为道友讨来一个内殿长老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