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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尔娜——”
声音在黑暗中传开,远远的传来了回音。她站在那里没有动,远远看着那人摸索了雨布,执起了一根火把,在黑暗中寻找着。
“芙尔娜——”
“出声啊——”
“在吗——”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怎样都好,你现在身体有伤,先把身体养好我们再好好聊聊行不?”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出来啊!”
“……无论如何,先养好你的伤,你还在发烧,先回来!”
“……对不起,我是真心道歉的,假如生我的气,就冲着我来,别拿自己开玩笑。”
“……你这样算是怎么回事!虐待你自己就好了吗?你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内疚吗?”
“……出来啊!我数三声,再不出来我真的生气了!”
“……出来!不就是上了你一次吗!值得你用伤害自己来报复我?要是让我逮到你,我就再强奸……我、唉,抱歉……”
“……真的,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抽……你……”
那闪亮的火把在黑暗中来回奔跑,努力地寻找着,呼喊由大声渐渐转小,到最后,便变成了自己自言自语般的低喃。她就那样地望着那道身影,慌张、焦急……原来,对于自己,他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态吗……火把摇晃的声音愈加响亮,终于,当手执火把的人发出颇为狠心的诅咒之后,那团火光掠过自己了身前,片刻后又折了回来,照亮了那张苍白的脸庞。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呼吸急促的少年,微躬着身体,他擦去头上的汗珠,举着火把打量自己。
“……呼……果然在这,我……你摔跤了?为什么……”
似乎突然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关系,他的脸上闪出一丝苦笑:“呵……里面很黑,要走动的话,带上火把吧……”
调整了一下呼吸,少年直起身来,望着对面的女子,苍白而憔悴的脸色,两只眼睛却直直地望定了他,随后,只见她微微张了张口:“你……要打我吗……”
那声音带着沙哑,却有着如同玻璃碎裂般的晶莹质感。唐忆望着她,呆了一呆,随后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轻轻地走过去,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伸入她的腿弯,将那具柔弱无力的身躯轻轻抱了起来。
“没错……我会打你……”
吊起树叶锅、烧水、清洗、上药、包扎,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如同昨日赤身裸身时一般蜷缩在他的身边,任由对方在她的额头上扎起厚厚的白色绷带,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那张对于男子来说有些过于柔弱的脸,静静的听他说话。
“……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树叶烧水的,一共用了一年多的样子,要控制好火势,又要控制好水,其实很不方便,但当时能做的也只有这样……”
“……森林里其实有很多好东西,只是人们一般很少去用而已。假如有得选择,我或者会希望自己从小便生活在这里,因为只有那样,或者我才能真正的理解这里,就像小雪一样……”注视了她一阵,发现她的眼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方才从带来的瓦罐中用小碗盛出米粥,一勺一勺地喂进她的嘴里。
“……接触了太多外界的东西之后,或者人们便失去了本身的灵性。森林有时候很美,但更多的时候,其实只能令我感觉到压迫和恐惧。像是高墙般包围着你的巨树,无所不在的危险,几乎凝固的黑暗,稀少的同类……人为什么会需要朋友,需要伴侣,需要空间,需要房屋,我想那只是因为我们需要可以呼吸的空间,将更多的东西同化,获得局部的自由,否则,我们必将被恐惧和黑暗所吞噬。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想让小雪有丝毫的不开心,不会再试图与外界交流,当然也不会遇上你们,也伤害了你……”
说到这里,他感觉芙尔娜环抱住自己腰间的手微微一紧,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其实我并不像你们猜想的那样,来自某个有教养的贵族家庭。当然我原本的家比之现在的贵族也未有逊色,但其实我一直都没在乎过钱。我的父母都是很出色的人,或者太出色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各自也有着各自的家庭,而为他们所共有的我,似乎因为难以归类,反而被忽略了过去……呵,总之,我感到受到了伤害,所以离开了家,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来到了这里……”
“……我们身上有着类似的东西,所以当索菲亚夫人请求我试图解开你的心结时,我答应了下来,然而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努力……相对来说,我曾经有一位朋友与你更为类似一些,我曾经试图向她伸出手来,但是同样失败了。我决定离开家的前两个月,她因为一场意外而去世,然而我并不清楚她的心中是否一直都在期待着这场意外,是否一直在期待着离开那个世界,但是你现在的精神状况,与她真的很相似……”他不无凄凉地搂紧了她,“……我很害怕,你知道吗?”
芙尔娜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静静地望着他,缓缓地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脸颊,似乎在确认眼前的景象是否真实,唐忆轻握住她的手,两人之间弥漫起沉默的气氛。由于芙尔娜几乎紧贴着他的下半身蜷缩成一团,方才怀着内疚说话时还不觉得什么,此时唐忆才发现两人姿势的暧昧。粉红色果实的药性已经过去,自己也休息得够了,望着她柔弱无力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应又升了上来。
芙尔娜看来继续抱着他一天一夜不换姿势也无所谓,但唐忆却感到越来越难受,不动声色地拉过那树叶锅,探了探剩余的水温,当下拧了一块毛巾为她擦干净了脸颊和双手,随后说道:“呃……你身上还有些伤处很痛吧?自己敷一下好么?我保证不看……”
这样一说,他顿时觉得更为暧昧了,对方身上此刻伤势最严重需要热敷的地方,不正是被自己摧残得厉害的似处么?昨天纵然敷了一阵,但淤血却未散去,想来此刻仍旧肿着。这样一想,他不敢再多说,将芙尔娜的身体移到干草甸上,起身欲走,却忽然觉察出不对。
芙尔娜此刻躺在草甸上,却没有丝毫要动的样子,只是两只手依旧无力地抓住自己的裤腿,目光哀伤凄楚,注视着她此刻抓住的地方。方才自己放下她时,将她的双手解开,然而她立刻握住了自己的衣襟,随着自己的站立,那两只手能抓的地方也愈加往下,此刻的她是如此的脆弱,想来自己若是举步要走,她的手便会立刻失去抓握的东西了吧。就这样保持了举步的姿势好一阵,他轻声一叹,又蹲坐了回去,将她重抱进怀里。脸一贴近他的胸口,芙尔娜的手又环抱住了他的腰。
没有说话,望着她此时的神情,唐忆也不知道心中是怎样的想法。默默地拉过了原本给芙尔娜盖的那张干雨布,他将两人的身体裹了起来。待到雨布中的温度渐渐升高,他伸出手来,开始解掉芙尔娜衣服上的扣子。
一层、两层、三层……待到为她脱去衣服,他如同对待孩子一般将她抱了起来,接着脱去她下身的长裤,一直到那具晶莹曼妙的身体变得一丝不挂……
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芙尔娜只是静静地缩在他的怀抱之中,任由他用毛巾为她擦拭了身体的每一处……
“你要……打我吗……”
如同呓语一般,当唐忆用毛巾为他热敷着双腿间的伤处时,她轻轻地又说出了这句话……
第二卷
第九章两难
依稀记得以前在学习的时候,那位老师曾经提到过一些有关心理学的片断,不过说起来,当时没能听懂,后来也无法理解。因为那些话语说是教导倒不如说是自辩,那位老师为他们解释爱情的哲理,但最后总会模糊地绕到爱情不分性别这个主题上去。到来后来,大家自然明白了他会那样说的理由,但究竟具体说了些什么,却是谁都无法记得了。
人的心理的确是最为奇妙的东西。这句话他记得,老师试图以它来引起话题,然后含糊地告诉大家,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无法理解,并不代表不会发生,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世界上没有一件事不存在理由,只要找到线索,抽丝拨茧,最后总会找出那最初的线头……话是这样说,然而芙尔娜的症状到底有何因由,唐忆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通。
“你想……打我吗……”
被伤害之后,她似乎失去了所有属于成人的自觉,一切的表现都与婴孩无异,而最常说的话,便是那这一句。打她?莫非她小时候被人打过以至于心灵造成了阴影吗?自己当然是不会打她的,但是无论如何辩白,她却都有些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蜷缩在自己怀里,偶尔会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而每当自己要离开,她面上的凄然神情更是能令天下最铁石心肠的人感到内疚,无奈之下,自己只能在每次哄她入睡之后才能从这里回去。
每次能够在竹楼待的时间也是不多,主要目的是要拉着小雪在床上缠绵一番,作为一个身材曼妙的成熟美女,芙尔娜给人的诱惑是显而易见的,而由于这几天她都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孩,两人这几天的共处,就更加有些事情委实难以启齿。偏偏是这些事情,使得唐忆一再受到刺激,情绪亢奋。不过,强忍住不与芙尔娜再发生关系的后果是可怕的,因为往往与小雪缠绵到一半,请求怒加留在地宫附近作为监视的狼只便有示警的尖号传来。
这样的尖号声,几天来只代表着一个信息,芙尔娜起床了。而每当这声嚎叫远远传来,唐忆就得迅速发泄出去,然后骑着怒加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地宫,并且在地宫外的倾盆大雨之中找到正摇摇晃晃走动的芙尔娜。
“回去。”
除了第一次的意外,第二次的愤怒,后来的几次,他都是阴沉着脸直接将芙尔娜抱回去。每当他消失,芙尔娜总会习惯性的乱走,而且是哪里难受往哪去,她淋了雨之后,唐忆便只能再烧了热水,为她擦洗身体。
其实或者也有某些黑暗的心理在作祟,我们无法定义主角是个高洁伟大,完全坐怀不乱的君子,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确实只能维持现在这种情况。他无法将芙尔娜带回竹楼,无法将小雪带来这里,他也同样无法不回竹楼而一直待在地宫,当芙尔娜淋湿了全身,他也无法不脱掉她的衣服,在巨大的诱惑下为她擦身,其中有诱惑,也有必须。
这样下去,迟早得成快枪手……
他郁闷地想着。
顶着暴雨回到小楼,时间已是午后,放下了雨布,小雪从房中冲了出来,扑入他的怀里。
“阿忆,你回来了。”
“恩,回来了。”轻搂住那娇小的身体,走进房里,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做了好吃的?”
“我想着你会回来,等你一块吃的。阿忆在那边吃过了吗?”小小的脸上满是期盼的神色。
带着歉意抱了抱她,唐忆摇摇头:“喂她吃了些粥,等着她睡下后我便赶回来了,昨天她精神好得出奇,所以一晚上都回不来,抱歉。”
坐到桌子旁边,揭开盖碗的树叶,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小雪为他端来一碗米饭,接着便被抱进了怀里,坐到唐忆的大腿上。
“想我吗?”
“好想……”将脸颊贴在唐忆的脸上,那张光滑的小脸轻轻地摩擦着,“好想哦,阿忆,好想好想你……”
呢喃的低语使得唐忆心中一阵温暖,双手抱紧了她,吃饭倒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只听得小雪说道:“阿忆,那个芙……芙、芙……”
“芙尔娜……”
“是哦,阿忆,那个芙尔娜姐姐好些了吗?”小雪仰起脸来问他。
“没什么起色……”叹了口气,“抱歉,为了这件事,让你受委屈……”
“不委屈的,阿忆你以前不就跟我说过她是你的朋友吗,而且……而且你又跟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就不能再伤害她了。虽然她那次抓了我,可是那也是误会啊,我那个时候只是听说过她,却没有见过,她连听都没听过我啊……”那张脸上亮起明媚的神色,随后却又黯然下来,“虽然……虽然见不到阿忆真的很难受,好难受哦……”
微微苦笑,唐忆静静地抱住她。狼的感情是最清楚的,一匹狼的一生只会有一位配偶,如若配偶死去,便成为孤狼,终身都不会再找伴侣,而从小随着狼群长大的小雪自然也有着这样的思想,只是,狼或者并没有吃下春药上错了母狼的苦恼……
“阿忆……既然像对我一样的对她了,便不能再伤害她哦,既然阿忆你不能伤害她,我也不要报仇了……”
“阿忆……妈妈说,那个女人好像是迷路了,身上有伤,三天都没吃东西,现在还在淋雨,快要死掉了啦……阿忆,你不去救她我就去了哦……”
假如没有雪儿的话,自己即便内疚,恐怕也不会刻意去了解芙尔娜当时的状况,由那时的情形来判断,如果自己不去,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