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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被我刚才的表现吓坏了!”傅真真也没有想到,她此时竟然有闲心猜测她恨不得一脚将之踢到爷爷面前,让爷爷亲手杀了他解气的废物的感受。
傅真真扬了扬眉头,站了起来,脑子却嗡地一声,一阵昏眩,双手连忙抓住办公桌边沿,才稳住身子。傅真真当然知道,这是急怒攻心,真气紊乱的先兆。
傅真真不敢乱动,就这么站着调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双眼。
管仲平也算是傅抱一的记名弟子,他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看到傅真真渡过了这一关,才敢靠上来开口:“小姐,你没事吧?”
傅真真没有理他,转过身子,看着玻璃窗外的曙色发起了呆。
良久,良久,管仲平听到傅真真几近蚊吟的轻叹:“爷爷,我的道行还是不够啊!不过,请您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
管仲平还在咀嚼这话里的意思,傅真真突然转过身来,脸上的酡红、额上的汗珠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了。如果说傅真真以前像一支冰锥,那么现在,她整个人就像一支出鞘的宝剑,阴寒、冷厉的气势扑面而来,无人敢樱其锋。
“至刚易折!小姐,即使你的修炼又精进一步,可你的道只怕还是悟错了……”这种话,即使是以前,管仲平也不会多嘴,以今时今日的待罪之身,他当然更不会说了。
傅真真眼风轻轻一扫,管仲平受不了那目光中的冷鄙和严厉,慌忙低下头。
“你留在这里等消息,我到研究所去一趟。”从昨晚下飞机,傅真真就再也没有叫过管仲平“大叔”,一直“你你”的呼来喝去。
管仲平的腰弯得更厉害了,木木地应了一声:“是,小姐。”
坐着分公司的车赶到研究所,傅真真没有往宿舍走,直接朝实验室奔去。她已经想通了,李载沅敢打那一通电话,就再也不会让她找到。唯一的希望,就是他没有撒谎,那种延缓人体细胞的药物真的研究出来了。
在这种时候,她更加迫切地想保住爷爷的健康和生命。
所以,当实验室的保安问也没有问她,一挥手就放她进去后,傅真真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她主动脱下外套、鞋子,在消毒池洗净双手,又进入光波杀菌室……一丝不苟地按照墙壁上写着的程序做完,才穿上干净的鞋套和白大褂进入实验室。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实验失败。
至于那两个的对工作敷衍塞责的保安,傅真真心知肚明,那多半是飞扬生物研究所留下来的下层员工,她一个电话就可以解雇他们,现在犯不着和他们斗气。
挨个楼层找上去,傅真真惊讶地发现,今天研究所里竟空无一人,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所有房间的大门还锁着。
直找到四楼的细胞培养室,傅真真才发现唯一一扇没有上锁的大门。傅真真走到陈嘉生和上官玉兰身后,陈嘉生和上官玉兰才有所察觉。
“真真?”上官玉兰是真的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地能看到傅真真。
傅真真费了好大的劲,才在脸上挤牙膏似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玉兰,陈教授,怎么实验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其它人呢?”
一进入工作状态,陈嘉生的气也消了。实验进行得相当顺利,他心情大好,抢着道:“傅小姐,是我让他们放假的。因为我们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那种延缓人体细胞衰老的药物,最快明天就可以提取成功。那混账小子……呃,李助理说得不错,这种惊世骇俗的研究暂时不方便让更多的人知道。”
听到“李助理”三字,傅真真脸上的杀机一次而过,以上官玉兰大大咧咧的性格,本来不会注意到。可她现在是有心之人,立刻就发现了傅真真的脸色变化。
“他已经与真真摊牌,他走了……”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一旦得到证实,上官玉兰仍有几分茫然若失。
陈嘉生哪里了解两个女人的心思,很快就将不快丢到脑后,兴奋地说道:“傅小姐,以我的估计,明天我就可以和玉兰萃取、分离培养液里的活性分子,如无意外,我们可以得到8到10人份的药量。”
陈嘉生咧开大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呵呵,返老还童,长生不死,想想都叫人震惊啊!这种只会出现在神话传说中的仙丹,竟然由我陈嘉生最后合成,呵呵呵……”
傅真真愣了一下,也突然捂着嘴“格格格”地笑了起来。也只有上官玉兰才分辨得出,傅真真目光之中,除了几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浓浓的杀机!
她当然知道,傅真真在在憎恨什么。
李载沅,傅真真眼中的“外星人”,无情地抛弃了了她!
上官玉兰怪异至极地想到,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好朋友,如果知道她是“李载沅”的同伙,会不会立刻动手杀了她呢?
第六集 第九章 合作(上)
回到燕都,张扬直奔七里井。
并不是张扬不想联系吴芸,不想马上见到父母,而是他不知道傅玉山和傅家能够给他多少时间。他必须在身份彻底暴光之前,做出一番成绩,最大限度地加重对抗傅家的砝码。
至于暂时不与邓泽和吴民联系,不将管仲平的笔记本交出去,也是张扬深思熟虑的结果。没有足够的把握对抗无极集团之前,邓泽拿到这份名单也不敢对这些官员动手。而且,张扬还怀疑,笔记本上记载的被傅家腐蚀的只是冰山一角。
至少,张扬就没有在笔记本中找到宋子同的名字,与宋子同略低一个级别,类似吴民这样,可以直接参与政府决策的高官也一个没有。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张扬不想与邓泽合作。因为说不定邓泽和吴民身边就有被收买的官员,被傅家知道中华政府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对付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至于新公司的启动资金,张扬早就想好了投资人:沪都帮的老大,鳝鱼善家仁!
张扬没有去找九妹,迎着清晨的朝阳,昂首走进沪都茶楼。
茶楼还是一个月的老样子,大堂零乱地摆放着矮几和竹椅,坐满了喝茶、打牌的老人。一杯清茶,2元钱,阔绰的再要上一两个干果碟子,就可以与老哥几个混上一天,倒也其乐融融。
张扬微笑着看着这些心满意足,惬意地享受生活的老人,此时才发觉,善家仁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善家仁再不济,也是一帮之主,随便把这个堂子装修一下,茶钱也不可能收这么低。只怕他是故意这样,让这些操劳了一生的老人有个聚会之所吧。
张扬知道善家仁每天都要来喝早茶,也不在大堂停留,直奔二楼。
二楼的装修略微好一点,也只不过放了几盆花花草草,矮几、竹椅换成了正规的方桌、藤椅,隔了四个房间出来做包房。张扬看了一下,善家仁从世纪大厦的工程上发财后,还真投了一点资。两台崭新的空调显然是最近购置的,锈迹斑斑的铁窗也换成了明亮的铝合金玻璃窗。
大堂里的客人明显要比上次来的时候多,除了穿着西装、挽着裤腿的小老板,甚至还有几个留着长发,着装怪异的落魄“艺术家”。
张扬暗笑一声,直接走到善家仁专用的包房面前,推开了门。
善家仁仍然穿着那件似乎永远也洗不干净的雪绸唐衫,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劣质雪茄在手指间冒出一股股毒烟,弄得包房里乌烟瘴气。看那样子,正在训斥两个跟班兼保镖。
听到门响,两个跟班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起转过头来。两人最近才被调到老大身边,并不认识张扬,一看进来的人面生,刚才还谦卑恭顺的表情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争着向老大表忠心。
“小子,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禁区,非请莫入吗?”
“小子,快给我滚出去,不然让你好看!”
善家仁抽了一口雪茄,毫不在意地从两个跟班之间扫了一眼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扑”,善家仁被吞进喉咙里的烟呛得眼泪直流,好像屁股被人踢了一脚,突然跳了起来:“阿扬?”
“善老大,我又回来了。欢迎吗?”张扬轻轻推开两个傻了眼的保镖,微笑着摘下太阳镜,风度翩翩地将手放到胸前,对善家仁鞠了一躬。
“哈……哈哈哈,阿扬,白老弟,我每天都在想你啊!欢迎,热烈欢迎,我怎么会不欢迎?”善家仁是真的高兴得有些失态了。没有张扬,沪都帮不可能打败老对头西北帮拿到世纪大厦的工程,即使拿到了工程,也不可能赚那么多钱。
沪都帮一跃成为七里井地区的霸主,可以说,全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功劳。为了张扬的失踪,善家仁郁闷了好久。看到张扬突然出现,善家仁颇有珍宝失而复得的感觉,焦黄的面皮都快笑烂了。
“你们两个混蛋,还不给我滚出去,马上给阿扬泡一杯好茶进来。”随着善家仁的喝斥,两个保镖屁股尿流地跑了出去,关上房门拍着胸口发呆:这小白脸是哪一路的大神啊?还从来没见老大对谁这样客气过。
包房里,两人寒暄之后,善家仁眼珠一转,热切地盯着张扬:“阿扬,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啊?还有,世纪大厦的工程还有十几天就要完工了,你放心,你剩下的佣金我一分也不会少你的。”就差直接开口说,“阿扬,加入沪都帮吧,过来帮我的忙”了。
张扬暗暗好笑,本来也没打算绕弯子,含笑道:“善老大,我这次回来,并不是来要佣金的,而是找到了几个合作伙伴,准备投资一点生意,想问问你有没有合作的兴趣。”
善家仁一愣,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的翅膀长硬了,不是想来沪都帮找口饭吃,而是谈生意来了。
善家仁早就看出来,张扬不是等闲之辈,可曾经是自己的手下,现在却平起平坐和他谈判,再加上他刚才自以为是,对张扬重新加入沪都帮抱了很大的期望。顿时,失望的表情在脸上一览无遗,颇有几分蕴怒之色。
这时,两个跟班一个端着一杯茶,一个端着一个水果盘进来了。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凑近善家仁耳边,低声道:“老大,刚才黑山大哥打电话过来,让我告诉你一声,世纪大厦工程指挥部已经把第三期工程款500万元划到了我们帐上。”
善家仁双眼一跳,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张扬。在此刻收到这个消息,顿时让他记起,这些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金钱,完全是眼前这个人努力而来。
善家仁无力地挥了挥:“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两个跟班看看了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凝重的房间,摸着脑袋不解地退了出去。
善家仁自失地笑了一声:“阿扬,是不是我老了?”
张扬也听到了那个保镖的话,却不知道善家仁为什么这么说,不解地看着他。
“听到你是来和我谈合作的时候,我竟然起了杀心。既然你这样的人才不能收为己用,我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呵呵,真是可笑啊,我竟然像那些自毁前程、没有眼光的老顽固一样,差点做出蠢事!”
张扬心中一惊,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不变,等着他的下文。
善家仁暗暗点头赞许,声音突然高了几度:“刚才他们告诉我,世纪大厦的第三期工程款已经转过来了。阿黑他们测算过,第一期的百分之三十工程款已经足以支付成本开支,第二期500万、第三期500万,加上十几天后的百分之三十尾数,750万,我老鳝鱼,以前穷得掉渣的沪都帮,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赚到了1700多万啊!真是可笑啊,我刚才竟然想把帮我赚到这些钱的人毁了!”
说到这里,善家仁猛地把雪茄摁在烟灰缸里,轻轻掸了掸落在胸前的烟灰,双眼精光暴闪,目不转睛地盯着仍然微笑不语的张扬:“老鳝鱼前半生潦倒流浪了大半个中华,后半生为了苦哈哈的兄弟们苦苦支撑沪都帮,如果不是你帮我一把,在我临死那天,只怕也是沪都帮解散之日。说吧,阿扬老弟,你想怎么合作?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沪都帮有的,你都可以拿去。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一定能让沪都帮赚大钱,让兄弟们的生活比以前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张扬现在就被善家仁深深感动了,只觉得眼眶一阵阵发涩。
在张扬眼中,此刻,矮小精瘦、弯腰驼背的善家仁的形象比他接触过的那些董事长、总裁、总经理和高官,所有彬彬有礼的所谓成功人士都要高大!
进入房间后,张扬第一次收起笑容,表情十分庄重严肃地道:“善老大,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不过,我也不想瞒你,其实这次合作,我拿不出一分钱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