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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个新年被洪胜日老爷子弄成了忆苦思甜大会。洪禹在这一场大会之中爱恨交织着。“忆苦”的时候,被拿来批判的最多的当然是洪禹,“思甜”的时候,被拿来做表扬最多的,当然也是他。
洪申洪寅等人,渐渐也放开了,把本主儿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数落出来,这里面很多还都是洪胜日不知道的,他们这些下人暗中帮忙处置了。
洪禹哭笑不得,这才知道自己接收了本主儿的记忆,其实并不完全,很多荒唐事情他压根想不起来了。
家宴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把时间留给祖孙三人。大嫂雷媛媛的脸色一直不好看,估计除夕之夜的事情,已经有些风声传到了她的耳中。
洪禹煮了从齐郡带回来的好茶,四个人围着一只小炉子,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这个时候洪溪忽然快步进来,神色有些古怪道:“少爷,有人找你。”
洪禹一瞪眼:“有人找就有人找,你挤眉弄眼干什么?”
洪溪捂着嘴笑:“少爷,是个女的。”
洪胜日就要发作,洪禹赶紧解释:“我也不知道是谁!”
然后狠狠一瞪洪溪:“还不赶紧带路。”
洪溪急忙领着二少爷出去,屋子里就剩下洪胜日和洪烈两口,大嫂显然另有所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二弟越来越出息了,就是这桃花运也原来越多,美人恩重,就怕难以消受啊,哼。”
说完看了自己老公一眼,洪烈低着头有些愧疚,满脸通红。
洪胜日龘本来就心烦这事情,雷媛媛还要指桑骂槐,老爷子一声怒斥:“有事说事,没事回去睡觉,阴阳怪气说什么呢?”
“是。”老大夫妻俩一躬身退出去了。
洪禹在路上琢磨,大过年的谁来找自己?梅千舞肯定不可能,现在必定在宫里陪着老皇帝。云思雁?方琉云?都不太可能啊,难道是百鲤阁的梅影?
一顿胡思乱想,已经到了自己小院。远远看见院子之中,站着一个窈窕身影,一身素白衣衫,披着狐裘领子的大氅,转过身来,朝他微微一笑:“我今天是做了恶客了……”
顿时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百花盛开也比不上这等绝美佳人倾国倾城一笑!
洪禹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殿下,您怎么来了。”
他已经知道了刀轻月的身份,自然不好直呼其名。
刀轻月身边只陪着两名老仆,气机内敛,洪禹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两人到底是什么境界,只感觉渊深似海,只有面对爷爷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
刀轻月那双湛蓝的眼眸好像会说话一般,带着一丝浅笑,看着他道:“这个节日,一个人呆着有些孤单,可是思来想去,这偌大的武都城中,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聊聊天的人。千舞那丫头估计正在陪着她的父皇,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了,你该不会怪我来的不是时候吧。”
以她的身份,不管什么时候,造访任何人,对方都要受宠若惊。洪禹却只是因为人家刚刚帮了自己和梅千舞,还没有道谢呢,连忙笑着将她请进去:“殿下说哪儿的话,你就算不来,明天我也要去拜访,向你道谢。”
刀轻月眼眸流转,捉弄道:“我还没有恭喜你呢,驸马爷?”
洪禹哭笑不得:“殿下,这跟我印象之中的你不一样啊,你不是这么不龘厚道的人啊。”
刀轻月掩口一笑,然后居然一本正经的跟他说:“其实千舞那丫头对你观感不错,你倒是可以乘胜追击,弄假成真,也是一段佳话。”
洪禹一个哆嗦:“殿下千万别开这种玩笑,那丫头性子太野,我可消受不起。”
刀轻月盯着他看,似乎想要弄明白他说的是真是假,洪禹当然一脸坦荡。刀轻月摇摇头,神情又有些黯然:“其实说起来,你可把我给害苦了。”
洪禹一愣:“为什么?我怎么会害殿下?”
“萧拦江自命风流,沧澜朝中,也以为有他来大夏,必定能把公主娶回去,完成两国的盟约。可是现在,我还得在大夏多呆一段时间了……”
她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都跟洪禹说了,洪禹这才恍然大悟,出人意料的,他心中竟然有一丝侥幸,刀轻月在大夏得多呆一段时间,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见到她?一想到这个,洪禹就一阵心虚,不敢多看刀轻月的双眼。
“这个,我也没想到原来内情是这样,实在对不住殿下。”他又动了一点小心思:“要是殿下在武都城内呆得闷了,随时来找我,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他把自己的小心思很拙劣的藏在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之下,说出来之后又有些忐忑不安,抬头偷偷去看刀轻月的反应,却没想到那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洪禹被抓个正着,触电一般赶紧转过头去。
刀轻月轻笑一下,洪禹顿时尴尬无比,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刀轻月缓缓道:“这件事情真的不怪你,你赶走了萧拦江和荣清河,避免千舞妹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我真的很高兴。”
她一个苦笑:“其实我就算是回去,也跟这里差不多。母上忙于政务根本没时间陪我,兄弟姐妹们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以前我的好姐妹就是庄寒,可是后来,唉……”
洪禹差点脱口问出为什么兄弟姐妹不愿意跟你在一起,还好明智的忍住了。像她这般的身份和美貌,谁跟她在一起都感觉压力巨大。
不过后面的话,洪禹算是明白了,原来人家来不是来看自己的。洪禹吩咐了一声,没一会儿庄寒进来。
两姐妹见面,好生欢喜,唧唧喳喳的聊起来,洪禹就被晾在了一边。好在刀轻月时不时的跟他搭话,倒也不显得他多余。
这一说,就忘了时间,直到刀轻月后面的一位老者不住咳嗽,她才恍然:“哦,太晚了,我先回去了,寒丫头我下回再来看你。”
第七章出征(上)
庄寒点点头,小鹿一样活泼:“我送你出去。少主,你就不用来了,外面天冷。”
洪禹只好又坐回去。
刀轻月向他轻轻一笑:“叨扰了,还好禹少大度,不跟我计较。”
洪禹笑道:“哪能呢。”
两女出来,走出了小院,刀轻月似笑非笑看着她:“寒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护食了?”
庄寒俏脸一红,啐道:“你是快要继承大统的人,怎么还这么口没遮拦。”
“咯咯”刀轻月娇笑,弄的庄寒脸上更红了。
“好了好了,我不捉弄你了,如果你觉得幸福,就好好把握吧。”刀轻月站定,双手握住庄寒的手,很认真的跟她说道。
庄寒神色一黯:“我这身份,哪有资格去想这些。”
她摆摆手:“不说了,走吧。”
刀轻月默然点点头,也为她难过。
洪禹坐在屋中,门口忽然“唧”一声娇笑,火云姬从门边伸出一个脑袋来:“少主,别等了,再等人家也不会回来的。”
洪禹佯装恼怒:“你瞎说什么。”
“哼,我可不是瞎说,姐妹们都看见了,你看人家殿下的眼神,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贴上去。”
洪禹摆摆手:“去去去,瞎说。爱美之人心皆有之,刀姑娘长得漂亮我多看两眼怎么不对了。倒是你,最近总是找机会捉弄少爷,是不是该责罚一下”
洪禹张牙舞爪的扑过去,火云姬当然不能让他捉住,叫嚣着好像云雀一般轻巧的躲开去:“少爷,你还是去抓寒姐吧。”
庄寒正好送了刀轻月回来,小脸冻得有些发红,更显娇柔,洪禹色心大动,正再给自己鼓劲,趁今天好日子,做点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庄寒呀一声惊叫,飞快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洪禹很郁闷,五品元定的身手就是好啊
第二天洪胜日不用出门,他等着别人来拜年,可是洪禹和洪烈却命苦了,一些故旧要一一走访,洪禹只坚持了半天,就把这差事丢给了大哥,自己躲回家里去了。
到了晚上,晚饭却并不复杂,吃饭的时候洪禹注意到爷爷和大哥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劲。吃完饭,洪胜日淡淡道:“随我来。”
洪禹不明就里,只好跟在大哥身后,老老实实到了爷爷的书房。
洪胜日坐在书桌后面,沉着脸,一言不发。大哥也老老实实坐着,神情肃穆。洪禹很纳闷,到底怎么回事?
好半天,洪胜日忽然一摆手:“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去吧。”
洪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爷爷,您不去吗?”
洪胜日斩钉截铁:“不去”
“是。”
洪烈一躬身出来,洪禹跟在后面朝爷爷行礼,然后飞快跑出来。走出去十几步,他才纳闷问道:“大哥,去哪儿啊?”
洪烈诧异的看着他:“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难道你忘了?”
洪禹干笑一声,本主儿的记忆他接收的不是特别完整,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上一次重伤,有些事情不知怎么的就忘记了。”
洪烈奇怪的看看他,好在并没有多想,一边往前走一边叹息说道:“去看看父亲。”
洪禹脑袋中轰然一声:父亲本主儿居然还有父亲不是说洪家第二代全都死了吗…
洪烈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爷爷其实很想去,但是他那脾气,实在是……唉”
洪禹在后面跟着,仔细想了想,终于理顺了,似乎洪家人都不愿意提起父亲,却还真的没有明确的说过父亲是死去了。
洪烈很有信心,早就准备好了,从爷爷那里出来,下人就把两只食盒,一直提篮送上。洪烈跟弟弟分别拿了,出了洪府上了马车。
车子缓缓驶出去,往武都南门而去。此时城门已经关了,但是洪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值守的将士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放他们出去。
到了城门外,马车往偏西方向拐去,又走了几里路,前面出现一座冷清的道观。洪禹更纳闷了。
马车再到道观前面停了下来,洪烈拎着食盒下车:“走吧。”
洪禹拿着剩下的东西跟着大哥一起下去,下人们都站在马车边,只有兄弟二人上前,洪烈拍拍门,里面的人似乎知道他们会来,很快就有脚步声来开门。
嘎吱一声破旧的木门打开,洪烈有些激动:“爹”
洪禹被挡在后面看不清楚,他很想凑上去看看这个父亲到底是什么样子,里面的人用一种温和平静的声音说道:“来了,进来吧。”
洪烈走进去。洪禹这才跟上来,走近了去看,是一个衣着很朴素的中年人,青色的棉衣,头上挽着道髻,面容苍老,完全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道士,就像大夏无数道观之中的那些清修之人一样。如果说这人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神显得很平和,让人看一眼,就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那人对洪禹微微一笑,洪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他连忙躲开了那个笑容,低着头跟着大哥急忙走进去。
道观很小,主殿之中悳贡着三清道主,两侧各有一间小房子,没什么香火,显得十分冷清。那人就住在一侧的房间之中,让兄弟俩进去之后,坐下来亲自烧水煮茶。
洪烈赶忙上前接过来:“您坐。”他给洪禹使了个眼色,洪禹很木然的把食盒打开来,洪烈道:“这是老二新请的厨子,手艺很好,爹您尝尝。”
那人笑着点头,举起筷子来吃了两口,点头赞道:“真是不错。”虽然如此说,却只是每一种都浅尝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洪烈煮好了茶,给三人倒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爷爷让我们来看看您,您……今年还住在这里
“这里挺好。”
“可是……”洪烈似乎还想再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低低一声叹息。
洪禹在一旁冷眼旁观,那人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头来道:“小禹做得很好,我都听说了。”
洪禹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小的屋子内,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那人一点头,道:“好了,回去吧,我在这里挺好,让父亲不要担心。”
洪烈犹豫了一下,起身来:“是。”
兄弟俩一起躬身一礼,出门去了。那人将他们送出道观,洪烈站在门口眼圈有些发红:“爹”
那人摆摆手:“不用再说了,我在这里很好。”
洪烈咬咬牙走了,洪禹跟在后面。直到两人上了马车,那扇破旧的木门才关上。
车上,洪烈闭着眼睛,洪禹能看出来,大哥是不想哭出来。
洪禹自始至终都像是一个旁观者,他对这个“父亲”实在是太陌生了,从本主儿那里接收来的记忆,对于父亲更是一片空白。
他在另外一个世界,有自己的亲人。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接受爷爷和大哥小妹都费了很多周折。现在忽然又冒出来一个更加陌生的“父亲”,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古怪了。
车内,洪烈闭着眼睛不说话,洪禹其实一肚子好奇但是没办法开口问,安静了很久,只有车轴嘎吱嘎吱的声音。
“唉”洪烈一声长叹,睁开眼来:“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行。”
这一点洪禹道是也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