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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源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愿意在这里多站一会儿,里面那些人烦透了,都是些无耻之徒,想起来便让人恶心。”耿云翔笑道:“做官的人都是这样的,只要能升官发财,满足自己的贪欲,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陆雪源冷笑道:“你也是一样,你当你是好人吗,为了自己所谓男人的自尊,面子,连老婆都杀,你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了,自私,虚伪,伪君子!”
她语调不高,但耿云翔听在耳里,句句都象重锤一样敲在自己的心中,不由的又是伤心,又是恼怒,一把扳过陆雪源的肩头,陆雪源背倚雕栏,不在乎的仰脸直视着他:“想打我啊,我揭你的短处,你不愿意听?”
耿云翔闻言心中一痛,垂手黯然道:“你说的对,我的确猪狗不如,当初师父告诫我不可近女色,一心一意钻研武学,光大天山一派,我答应了,但后来在潞州城里认识了菱儿这么一位好姑娘,就把师父的话忘的干干净净了,发誓要和你姐姐比翼双飞做同林鸟,但再后来我又背弃了誓言,令她伤心欲绝,宁愿死在我的刀下,我,我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啊,看来这一辈子上天注定要罚我孤单单的来去。”
陆雪源见他如此自责,倒有些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了,不安的道:“耿……耿大哥,我方才说的是气话,你不要当真,其实,我知道你这个人除了笨一点,别的还是很好的,你肯只身深入云雾峰救那个小公主,又冒着风险带我从秘道中逃出,避开官军追捕,的确是侠肝义胆,无人能及,只是,只是你太重情了,受到伤害时,反而变的无情,唉,菱儿姐姐死在你的刀下,这也怪不得你,当时的情景我是亲眼看到的,你的本意是要死在她的剑下,出刀毫无章法,偏生她与你想到了一处,阴差阳错,竟比你先行了一步,细细想来,谁也怪不得,只能说是老天安排让你们有缘无份罢了,耿大哥,你千万不要把我刚才的话往心里去,没人会真的责怪你的,就是菱儿姐姐地下有知,也一定会原谅你。”
耿云翔听她这般说,心中反而更觉内疚和悔恨,一时间无语,两人各倚一段栏杆,举头看那天上亮亮的大半丸冷月,默默无言,心中思绪万千。
正在这时,假山后忽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二人一惊,扭头看去,却是蕊宁公主从后闪出,蕊宁娇笑道:“好个情投意合的师兄妹,避开旁人,原来躲在这里说悄悄话呢。”陆雪源脸一红,啐道:“我当是那个没规矩的丫头在偷听别人说话,原来是恩威浩荡,威镇江湖的蕊宁大公主。”蕊宁公主抿嘴一笑,不好意思道:“羞死人,快别说了,这帮家伙,生怕我回去向皇兄告状,不能升官发财,才编了那么多高帽给我戴,是想让我给他们遮丑呢。”陆雪源想了一回也不由觉得好笑,蕊宁眼珠一转,又柔声道:“陆姑娘,明教已经完了,你今后打算去那里呢?”
陆雪源晶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略有些忧伤道:“我想回大漠,找我爹爹去。”见蕊宁与耿云翔都是面带疑问,便又道:“我早说过了,我不是明教的人,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燕姐姐的父母曾带她路过回疆大漠,结识了我爹娘,那时候我俩就很要好了,再后来他们一家三口遇到仇家围攻,她父母双亡,又是我爹赶去救援,杀散了敌人,救出燕姐姐,然后带上我,千里迢迢的将她送回云雾峰明教总坛,且住了一年多才走,菱儿姐姐那年便在云雾峰上与我结成了异姓姐妹,后来过了几年,大概是三年前吧,她为替父母报仇,带了几个朋友又回到了回疆,报了仇后,我们也是留她在大漠住了半年多,才恋恋不舍的分手,我一直很牵挂她,想不到这次我兴冲冲的赶来中原找她玩,却恰好遇到了官军攻打明教这么一档子事,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了,自然是要帮明教打官军,本来一切顺利,”陆雪源冲耿云翔一撇嘴道:“没想到出了他这么个大煞星,把事儿搅得乱七八糟,什么都完了,还把……哼,不说了,提起来我就心烦,我要走了,离开这里远远的,现在就走!”说着转身移步。
耿云翔见状忙道:“陆姑娘,你别走,我,我还有话要问呢。”蕊宁见他有要追的意思,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娇声娇气的道:“耿大哥,你陪我待一会儿么,我也有话要问你呢。”耿云翔被她拽的迈不动步,又不愿发力伤了她。
陆雪源在前面听的清清楚楚,见耿云翔果真站住了,不禁没来由的心中恼怒,气的一顿足,走到宅墙边纵身跃了出去,只听墙外有人喝道:“什么人,唉哟。”接着劈啪,扑通几声,不知是那个倒霉的士卒在外守卫,撞见陆雪源,被她抬手扇了俩嘴巴,又点了哑穴,栽倒在地。
见陆雪源走的远了,蕊宁公主心中窃喜,拖着耿云翔的手臂笑逐颜开,心道这丫头还算知趣,省得我费心思赶她走了,耿云翔被她拽着甚感别扭,道:“请公主自重,咱们身份不同,你是一朝公主,孤男寡女的,让别人看见了不好。”蕊宁轻笑道:“这有什么,忘了你在白云洞中背过我了,我可是把你当亲哥哥一样看待,就你想法多,不知寻思到那里去了,羞不羞啊。”
这一来耿云翔若再说她,反而显得心里有鬼了,无奈只得默不作声让她搂着自己胳膊。蕊宁道:“我是来向你道谢的,谢谢你救了我。”耿云翔忙道:“不必客气,行侠仗义是我辈男儿的本份,不算什么。”
蕊宁看着他,嘴角露出笑意道:“是吗,如果被掳的不是我,而是公主府中任意一个歌伎,你也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吗?”耿云翔一怔,蕊宁又追问一句:“你会去救她吗?”耿云翔想了一下笑道:“怎么会呢,我是说,寻常一个歌伎,明教又怎么会去抓她呢。”蕊宁并不答话,只是笑眯眯的望着他,身子又贴近了些,耿云翔顿觉心跳加速,脸上发烧。
这时忽听得脚步声响,何厉峰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公主,你在那里?”耿云翔借机挣开她的手,退在一旁,何厉峰来到花园,见耿云翔与公主在一起,愣了下,既而长吁一口气道:“原来耿大侠陪着公主在这里,刚才侍女来报,说公主不见了,我还担心呢,生怕是魔教余党又来捣乱,莫要惊了公主。”
蕊宁兴致正好,满腹的柔情蜜意要和耿云翔说,却不料何厉峰赶来大煞风景,立时心中大怒,哼一声道:“强人来了又怎么样?你们能保护得了我吗?本公主已决定拜耿大侠为师,跟他上天山学武去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学了根本就不中用,还有脸来说保护我?快快给我从眼前消失!”
何厉峰稀里糊涂挨了一顿骂,忙不迭的逃开,他在大内当差有十几年,从来都是把这些公主皇哥儿当主子看待,所以被蕊宁骂了并不着恼,偏偏对站在一旁的耿云翔生了怨恨,心说今日当着你的面出丑,日后说不定还会被你抢了我的位子呢,真是气死人,这可如何是好?
耿云翔见何厉峰离去,也是告辞道:“天色甚晚,我该回客栈休息,请公主早回吧。”说罢转身就走,蕊宁喊了两声没喊住,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花丛枝间了,不由的恨恨的一甩长袖背过身去,伸手摘下一枝海棠,掐着粉嫩的花瓣,心中一阵委屈,又是一阵生气。
第十七章 武林大会
耿云翔没回客栈,他走到半路心中伤感,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促使他转身折向城门方向,片刻即到,正见欧阳平从城楼上下来,二人打了个照面,欧阳平奇道:“府宴散了吗,这么晚了,耿兄弟到那里去?”耿云翔心神恍惚,口里敷衍道:“心里闷,四下走走。”他辞了欧阳平,出城径往云雾峰去,心中寻思:菱儿不知怎么样了,我得回白云洞再看她一眼!
他脚程甚快,两个更次便已赶到卧虎崖,到了崖上心中犹豫,不知是否应从庙后秘道口进去,如果这里进去了,能否找到往白云洞的路,又是难说,徘徊良久,已是快三更天了,终于决定还是直上云雾峰,到明教总坛中寻找秘道另一入口。
上了云雾峰,只见一轮冷月挂在天际,照着峰上的残橼断壁,说不出的凄凉景象,耿云翔感慨万分,不禁叹息了一声,紧接着听见身后也传来一声轻叹,这里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莫非是菱儿的魂魄来与我相会来了吗?耿云翔惊讶的回头,只见夜色中一个身材婀娜的女郎站在崖边松树下,耿云翔神情激荡之下失声唤道:“是菱儿?”待那女子走近,才看清竟然是陆雪源。不等他发问,陆雪源已开口道:“我还在想呢,你到底会不会来,如果到了明天早上你还没有出现,就证明你的确是个凉薄小人,勾搭上公主,就忘了尸骨未寒的姐姐了,若真如此,我一定会去潞州城放火烧了那丫头的宅子,再把蕊宁那小白身子斩做十七八段,为我姐姐出这口气的。”耿云翔苦笑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勾引她呢。”陆雪源认真的看着他反问道:“她若是勾引你呢,你怎么办?”耿云翔一怔,心说我遇见的这些女孩子怎么个个都爱向我提些怪问题,他不悦的看了陆雪源一眼,拂袖道:“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陆雪源脸一红,垂头不语,过一会开口道:“不和你说那么多没用的话,要想看菱儿姐姐,你就跟我走。”说罢转身走开,耿云翔知她在明教日久,熟悉山上布置,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不敢怠慢,忙跟了过去,二人走进一幢坍塌了半边的大房子中,陆雪源走到墙角,踢开一张木床,用手在墙边掀了两掀,只见墙边地板悄然滑开,现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二人钻了进去,陆雪源边走边轻声道:“这间房子原本是明教教主的居处,我查了半天,果真秘道入口就在这里。”二人辨别了向白云洞去的方向,七扭八拐走了一会儿,陆雪源停了下来,抬头双手向上方一撑,将头顶一块壁板推开,纵身跃了出去,耿云翔跟着跃上去一看,果然上面便是白云洞尽头的那间石室,不由道:“谢谢你啦,陆姑娘。”陆雪源站在那里不语,冷眼瞅他。耿云翔顾不上再说,急走几步出了石室,来到主洞中,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燕残菱的尸体就在身前,泪水顿时刷的顺着憔悴的面颊流淌下来,他慢慢跪下,一步步的爬行,生怕不慎踩坏了爱妻的手脚,终于,他摸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此时正是初冬天气,峰顶更是寒冷,尸体过了这大半夜,仍是完好。
耿云翔小心翼翼的俯在燕残菱的尸身上,双手抱着她腰,将两个人的脸庞紧紧贴在一起,不忍分离,尸体过了僵直期,此时被耿云翔抱着,已略显生硬,但女孩儿身子残余的淡淡熏香犹存,让他觉得宛如生人。耿云翔痴痴的和燕残菱抱在一起,泪如泉涌,心如刀割!这曾经是他最爱的女人,也将是他永远挚爱着的女人!他不敢相信,怀中的娇妻已经死去,就是在今晨,在这白云洞内,自己还刚刚和她吵过架,燕残菱还曾经跪在自己面前请求饶恕,不过是短短的一天而已,怎么这人就会不在人世了呢!
尽管洞中漆黑一片,但他却仿佛亲眼看见燕残菱星眸微闭,躺在自己怀中甜蜜的样子。她是睡了,只不过是睡上一觉而已,耿云翔轻抚着燕残菱的脸颊,口中喃喃自语。
他跪在地上,心中痛悔万分,暗想我既然决意要死在菱儿手中,那该死的一刀为什么还要直对着她呢,那怕是稍偏一偏,就算刺伤了她的四肢处,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我一刀刺偏,菱儿又举剑不杀我,再过一会两人的怨气消了,还是一对好夫妻,岂不是皆大欢喜,唉,一念之差,难道真如陆雪源所说,你我二人命中注定是有缘无份?不,不!你对我一往情深,以身相许,都怪我,没心没肝,竟残忍的用刀杀害了你,菱儿,我,我对不起你,我是个蠢才,活生生乖巧的菱儿你不要,等她死了,又虚情假意的忏悔痛哭,真是个虚伪的薄情小人,耿云翔啊耿云翔,你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上?死了去罢!
他越想越难过,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意犹未尽,又跪在地上四处乱摸,还真让他摸到了燕残菱抛下的那把剑,耿云翔长剑在手,顿觉心中畅快,这时一线微光从石门缝隙中透了进来,洞内隐约已可见物,原来他不知不觉竟在洞中待到了翌日早晨。耿云翔知道自己赎罪的时候到了,他垂头深情的又望了一眼妻子的尸体,凑过去在她安详姣好的脸庞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缓缓横过利剑,架在自己颈中,此时他丝毫也不害怕,只觉得浑身上下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用剑锋抵着自己喉颈,说不出的痛快!
正在这时,只听的一声冷笑,陆雪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