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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北方冻原的家
看着乌撒德狼吞虎咽的抱着兽肉啃,时不时地被噎到,席琳就失笑的递给他水。这是一个人类的女人?真不知道可敬的巴洛克萨满为什么会找一个人类做妻子?小兽人对席琳很警惕的看了看,然后才慢慢的接过木头水杯,咕嘟嘟喝光,继续啃兽肉。
仅仅交谈了一会儿,巴洛克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一切。他的身份轻易得到了小兽人的信任,乌撒德虽然只有十一岁,但也听说过太多萨满祭祀的传奇。他原来所在的部落最繁盛的时候也不过一百多个族人,别说萨满祭祀,就算是连一个会用草药治病的兽医(千真万确,兽人的医生就叫兽医,我不是在骂人)都没有。
当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巴洛克,而巴洛克仅仅微微一笑,就浑身散发出温暖的**白光芒的时候,乌撒德直接趴在了地上,用嘴去亲吻巴洛克脚下的尘土,虔诚的令人感动。
北方冻原的冬天,兽人的日子不好过啊!乌撒德和弟弟塔希尔并不是个例,仅仅在他们原来的那个小部落里,据乌撒德说,去年就有两个老兽人因为食物短缺被驱赶。然后他们再也没有见到那两个老人,或许早就冻死或者葬身野兽肚腹了!而在北方冻原,这样的小部落无数,每年冬天究竟发生了多少悲惨的事情,不敢想,令人不寒而栗!
“巴洛克萨满,您别赶我们走好吗?我和弟弟吃的很少。我们还可以帮您干活。如果……如果您不需要两个人的话,那么您就让塔希尔留下吧,我长大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乌撒德忽然停下撕咬兽肉,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看熟睡的弟弟。对巴洛克哀求道。
巴洛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出一件兽皮袍,在乌撒德身上比了比。有些太大了,或许改成两件衣服也足够。看了看席琳,在席琳有些尴尬脸红的嗔怒表情中,摇头失笑……算了,还是等老兽人齐亚德他们回来后,让他们来改吧!席琳出身贵族。只会穿衣服可不会做衣服。
用力揉了揉乌撒德那乱糟糟的头发,看着那张充满期冀哀求的脏脸,巴洛克笑骂道:“臭小子,想要留下来也可以,不过先把你自己洗干净了再说。还真是臭啊……!”
在乌撒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口更大的铁锅,架起来,点上大块的木柴,又递给他一个小木桶:“出去打水,等你弟弟醒了就给你们俩洗澡。记住了。苍狼部落可不要小脏鬼。”
乌撒德很聪明,他立刻知道巴洛克萨满同意他和弟弟留下了。高兴的跳起来,也没心情啃肉吃了。拿着木桶就跑出山洞。
打量一下这个山洞,巴洛克和席琳唏嘘不已。可怜的两个孩子,除了身上那块破烂的兽皮,他们一无所有,钻在枯树枝和干草堆里,根本抵御不了洞口不停刮进来的寒风。唯一的食物,半截马腿骨上仅存的几条肉块已经因为时间太长,变成了黑色,即便在冬天都散发着令人恶心的难闻气味。如果他们没有发现这两个孩子。那么小塔希尔刚才就已经死了。而乌撒德凭借这点骨头也坚持不了几天。
“这么小的孩子,还非常的懂事。他们的族长怎么这么狠心会把他们抛弃?”席琳看着熟睡的塔希尔,忍不住叹道。
“冻原上环境恶劣。生存艰难,再加上人类军团虎视眈眈,总会不定时的进入冻原袭击捕杀兽人。除非是活不下去,否则谁都不会忍心将部落未来的希望赶出去送死。”巴洛克却很能理解那位驱赶乌撒德兄弟俩的族长的心情。
兽人部落里,如果遭遇饥饿危机,最先被抛弃的应该是老弱兽人,孩子通常是不会赶走的。既然那位族长赶走了乌撒德和塔希尔,那就说明他的部落已经陷入了存亡的危机。无法养活小兽人,那么干脆让他们出去自生自灭。或许遇到势力强大的兽人部落,还能够有一条活路。
既是冻原恶劣环境的天灾,也有人类威逼过甚的**。席琳无言以对,她无法理解……人类那些众多的帝国王国,拥有大片荒无人烟,却肥沃丰美的领土,自己开发利用的土地不足十分之一,却为什么还要对已经在冻原苦苦挣扎的兽人赶尽杀绝?难得两个种族真的无法和解么?可是为什么人类可以和精灵,矮人等种族和平相处,就不能给兽人留一条生路?
这种事情席琳不理解,巴洛克却因为得到了老希伯来顿狼的诸多记忆传承,大概有了一些自己的分析想法。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因为在上古时代,兽人是统治索伦大陆的主宰种族,他们曾经强大的令人震撼,虽然后来因为各种已知未知的原因,兽人没落,最终将主宰地位被人类夺取。可是那种记忆已经深深刻入人类的记忆传承里。他们害怕兽人一旦休养生息就会再度崛起,继而将人类的主宰权夺回去。所以总要寻找机会处处打击削弱兽人的实力,如果不是忌惮兽人还有一些可怕的存在,恐怕人类在天启教廷的统帅指挥下,已经将这个种族灭族了!
国仇家恨此刻还有些遥远,眼前要考虑的是自己在冻原上的第一个家。巴洛克走出山洞,绕着这座小山转了一圈,了解地形情况。
这座山并不高,其实就是一处靠近冻原不知名山脉的余麓高坡而已。周围稀疏的生长着高大坚硬的的树木,向山下延伸出去,北面和和西面是连绵起伏的丘陵,遍布被积雪覆盖的森林。而南面望出去是冻原草地,此时积雪封盖,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这个方向可以一路走出冻原,抵达人类奥德里亚帝国的养马地草原。巴洛克他们就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当然,这里距离人类势力范围已经很遥远,足有千里。在酷寒的冬季。也不虞人类会打进来偷袭。
东部有些意外的发现,远远看出去好像有一个不小的湖泊。水面映射着夕阳的反光,即便在十多哩外,都能看见。
有山有水,有树有草,倒是一处不错的地方,如果不是天气恶劣,其实也没那么荒凉,毕竟另一个记忆清楚的记得。地球上自己国家的东北三省同样冬天酷寒,可是那里却是国家有名的粮仓和沃土……。
巴洛克此刻忽然充满了信心,他要好好经营这个地方。
族人们砍伐树木回来了,百斤重的巨斧不但是杀人的利器,更是砍树的好工具。四十个彪悍兽人,人人拖着一颗十多尺长,粗大的树干。这里森林密布,虽然担心会有危险,不敢太过深入山中密林,但在外围砍树还是很安全的。暂时将木头堆放在山洞外。明天他们还会再去。
还有意外收获,穆鲁砍倒一棵大树,不小心惊出了一头野猪。这种野兽凶性十足。居然敢冲着兽人们扑过来。在比它脑袋小不了多少的巨斧砍劈下,无论多么凶猛最终只能给兽人们晚饭加餐。
老兽人们也清理出来所有洞**。一共只有三个,乌撒德他们所在的那个就是最大的了,深入进去十多丈。其余两个山洞很浅,根本住不下近百个兽人。
没有房子,周围这么多树木,兽人自己搭建房子就是。巴洛克就决定将三个山洞以后当做仓库使用,毕竟他能够使用储物戒指是一个大秘密,能不暴露还是不要闹得人尽皆知。日常所用的器具物品。和一批粮食,已经放在两个小山洞里。
晚餐大吃了一顿。乌撒德惊讶的发现,这些强壮的兽人们都狼吞虎咽的吃饱。哪怕是那些老兽人也没有限定自己的饭量,难道他们的食物多的吃不完么?看到巴罗坦叔叔和安格雷叔叔不停的从山洞里拿出诱人的白面包,香肠,甚至还有喷香的黄油,和那种只听说过从来没尝过的果酱和蜂蜜。即便乌撒德已经吃野猪肉吃撑了,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早就将那点警惕抛之脑后,乌撒德此刻特别依恋席琳阿姨。这位人类阿姨很善良,和那些凶残的人类士兵完全不同。……虽然另一位苏珊阿姨总喜欢玩闹,而且还喜欢拽他的耳朵,但乌撒德也很喜欢她。在这里,他有一种安心和幸福的感觉,这种感觉从父母死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
白面包掰开,抹上黄油,夹一根香肠,巴罗坦递给乌撒德:“小家伙,尝尝,并不只有野猪肉才是美味。”
下意识的看了看巴洛克萨满,听到他嘀咕了一句话,没听清,好像是说【热狗】……接触到萨满温和的目光。乌撒德心里一松,立刻露出馋像,接过面包,大咬一口,那浓香鲜美的味道令他忍不住停嘴。小心翼翼的将面包放起来,他准备留给弟弟醒来后吃!
“吃吧,以后再也不会挨饿了,你弟弟醒来也会有这么多好吃的。”老兽人齐亚德摸了摸乌撒德的脑袋,多懂事的孩子,他们部落怎么就忍心将他们抛弃呢!如果是在砂砾荒原,哪怕是老家伙们都死光了,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明天穆鲁带着大家继续砍树,齐亚德爷爷你们准备搭建房子,我会带着几个人去周围找一找那个部落。”
既然连小孩子都赶走了,巴洛克担心那个部落恐怕生存艰难。同样都是霜狼氏族的兽人,巴洛克不介意将他们接收,壮大自己的苍狼部落。
第三章被灭的部落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第二天早晨,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小兽人塔希尔终于苏醒了。或许是下意识的,小家伙半睡半醒的爬起来,嘴里叫着“妈妈……。”
巴洛克和席琳正在准备早餐,都没有在意。就在小兽人身旁玩耍的苏珊听到了塔希尔的喊叫,那‘妈妈’两个字仿佛巨雷在她耳边轰鸣,被封闭的神智完全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破开爆发。苏珊迷茫呆滞的眼睛里出现了绝望和悲痛,她突然凄厉的大叫一声,跳起来撞翻了火堆上的铁锅,疯狂的窜出了山洞,完全不顾外面的积雪和酷寒,跑进寒风里!
“伊凡……伊布……伊奇……我的孩子啊……!”苏珊凄厉的大吼,跪倒在雪地里放声大哭。紧跟着追出来的席琳和巴洛克默默站在她的身后,劝解的话无从说起。对一个母亲来说,这种痛苦是任何语言也消洱不掉的。
“我杀了那队汉莎骑兵,已经为你的孩子们报了仇。他们……你孩子们的遗躯我还好好的保存着,如果你想要最后见一面……我就在这里。”巴洛克缓缓的说道。
“给我。”苏珊哭的声音沙哑,嘶嘶的对巴洛克说道,头也不回。
手中的储物戒指晃了晃,三个不大的木棺落在地上。苏珊扑过去,小心的抚摸那冰冷的木头,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打开去看自己死去孩子的模样。颓然倒在雪地里,双目无神。过去了很久,苏珊才低沉的说道:“帮我把他们埋了吧!”
巴洛克在一旁开始挖坑。席琳流着泪,将苏珊拥入怀里,哽咽道:“我可怜的姐姐……!”就再也说不下去。
巴罗坦他们也过来帮忙。很快挖好三个土坑。将三口木棺放进去,苏珊挣扎着在木棺上深深的亲吻。泪水不停的滴落,舍不得放手。席琳将她抱开,在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兽人们将木棺掩埋。
三个小小的坟墓,巴洛克特意竖立了一根粗大的木桩当做墓碑。用匕首刻上‘伊凡,伊布,伊奇之墓……**你们的母亲立’。
苏珊只看了墓碑一眼,便歪倒在席琳怀中。她晕过去了!
还有事情要做,等晚上回来再和苏珊谈谈吧!让席琳好好照顾苏珊,巴洛克询问了小兽人他们原来部落的位置。乌撒德和弟弟被驱赶后,就在冻原上游荡了好几天,最后在这种小山落脚的时候,已经记不清具体位置,只能指出一个大概的东面方向。巴洛克便带着巴罗坦和安格雷,三个人骑着马,向着东面驰去!
冻原上的地形就像海浪起伏,加之偶尔几棵树木或一丛丛的寒带灌木矗立。处处阻挡视线,能够看出去的距离并不远。地上的积雪只能堪堪没过马蹄,他们三个分散开。保持彼此能够看到对方身影的距离,一路小跑着四处寻找。
寻找了两个多小时一无所获,巴洛克估摸此时离开落脚的小山已经三十多哩。乌撒德和塔希尔两个小家伙在冻原上一天走不了多远距离,按照他们游荡的时间来算,除非方向错了,或者兽人迁徙别处,否则此刻应该距离他们的部落聚居地不远了。
巴洛克的猜测很快有了答案,左手边远处的安格雷忽然对着他挥手,遥遥的大喊:“在这里。我看到了他们的部落……快来……!”
巴洛克喊上右手边远处的巴罗坦,两人纵马向安格雷的方向跑去。登上一个斜坡。顺着安格雷手臂所指的方向,眼前的景象令巴洛克眼神一凝。巴罗坦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七八个破破烂烂的帐篷歪倒在地,中间几堆篝火早就熄灭,十多头游荡的食腐豺狼在帐篷周围穿梭。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尸体都被撕裂,没有一具完好,随处散落的肢体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有几个人惨死。
这些都是被野兽撕扯吞吃后残留的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