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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素心摆出,今晚不如去王家走上一遭的姿态,其他几人,纷纷默许了。
到了晚上,方家一家四口,坐在方素心的红色沃尔沃里,驶向王家。
☆、第六十三章:我好失望,方江
过了几日。
一大早。
方有年便驾车回到清江。
告知方宅所有人,已将方淇悦安全送回家里。
“诶,按理说,淇悦和王洛贤都快成连体婴了,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方素心八卦着。
“我压根就没来得及用什么法子。”
“什么意思?”
“我开车开到一半,还没接到淇悦,便接到四婶婶的电话,要我爹救救四叔,说是四叔的那家医院死了人,四叔被抓进局里了。还有……。”方有年挠挠头,“我万般想不到,我爹正自顾不暇呢,四叔竟也出了事。而我爹,也被人诬告贪污了,现在,京城里查的满城风雨。”
方素心的心,猛地沉了。
如果说,三叔的事情,和董文和有关,四叔医院的事情,会不会也和董文和有关?董文和,他是在告诉方家,想要他们失去一切,只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欧振国已经整整消失了十六年,和方家没有半点牵扯。方家这般,也斗不过他。他这样做,倒是为了哪般?
“哎,这董文和,怕是要狠狠对付方家了。”方父唏嘘的叹了一声。
方宅中五人,相互深切的望了望对方,尔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坐在一旁的方老爷子,一直闷不做声,忽然喊了一声。
惊了众人。
便见方老爷子捂住胸口,面色白得可怕。
定是爷爷的心脏病犯了,方素心一阵焦躁,爷爷年纪大了,快八十岁的人了,临老了,家里遭了这样的变故,怎么不急,怎能不病。
而方父和方有年两个男人,则显出了男人的沉稳,纵使心急,也没乱了阵脚。
方父喊着送老爷子去医院,便一个背起方老爷子,一个去院子里开车。
几个人带着担心,送方老爷子去了医院。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大伙儿七手八脚的送老爷子到了医院。
方父、方母和方有年、方素心四个人,心急如焚的站在急救室外边,踱着步子。
这时候,方父的手机响了。
这样的铃声,回荡在走廊之间,惊了众人。
恍惚的方父,掏出手机,接听了电话。
之后,叹了一口气,和众人说道:“哎,公司,破产了。”
像是一记响槌,砸向了众人。
方素心的心,更是沉入了海底。
三叔、四叔,现在,爸爸的公司,也破产了。
什么,都没了。
“我去求他。”方素心这样说着,最后一个“他”字,说的很沉重。
大伙儿便明了了,方素心所说的他字,指的是董文和。
方素心咬了咬嘴唇,她去求他,就算是跪在他面前。
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董文和若是再给方家来点什么,爷爷肯定承受不起。
伯伯远在美国搞科研,即使回来,也不顶用。五叔数年来云游四海,谁晓得他在哪里。
三叔和四叔陷入了困境,爸爸破产了。
方家,什么都没了。
一夜之间,像是什么都不剩了。
家中只有她和方有年。
董文和若是有意为难他们,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翻出董文和的五指山。
“你去求他,他就会放过方家吗?”方有年无心说了此话,却是实话。
方素心沉痛的闭上了眼睛,他此番回来,定是打着方家的主意。
不然,他也不会在闻香斋等着,与她偶遇。那日,他坐在那个位置,观察着她。他一定知道,她的书吧,开在那里。
他是在告诉她,只要他来找她,她一定逃不过。
姑且算第二日的车祸是意外,第三日的墓园相见,他必然知道她会去。她每年都会去,他是知道的。他身上还揣了那张无牌照面包车的照片,丢给她,想让她知道,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情发生,但他不阻止,还暗示她,是刘家做的。
方母听了女儿的话,更加难过了:“素心,你不要去找他,他是狼,你不要着了他的当。”然后,方母异常难过的抚在墙边,呢喃着:“我不该说他没死的……。”
“妈,你不要这样说。”方素心握住妈妈的手,她知道妈妈是在自责十六年前的事情,可是,就算妈妈没有认外公的尸体,该来的,总会来的。
“素心,有年,你们知道吗?三十年前他保护了我,我怎么能狠心不保护他。”方母抬起头来,眼眶濡湿。
“什么意思?”站在一旁的方有年眉毛一挑,不解的问道。
方素心也不理解母亲说这句话的意思,便静静听着。
而方父,默默的看着两个孩子,似乎早已明了这些旧事,懒懒的听着,也不阻止方母。
“三十年,我同他断绝父女关系,不是因为我恨他留给我一个私生女的身份。而是,他主动提出来,要和我划清界限。”方母说到当年,便有些泪影婆娑。
☆、第六十四章:挡箭牌
“妈。”方素心更加握紧了母亲的手。
“三十年前,便有人绑架了他城里的妻女,他唯恐我也遭殃,才要全天下知道,我是我,他是他。后来,他被人胁迫,偷董家的机密文件四年,都没有偷出来。那人便出了主意,将小女还给他,要他教小女儿偷文件,什么时候偷到文件,什么时候放了他的妻子。十六年前,素心十岁那年,若白二十二岁,她接近董家少爷董文和,成功偷走了那份文件。然而,就在那一天,若白的母亲死了,若白深切的意识到,一旦把这份文件交出去,她和父亲不可能活命。于是,她在临走前偷偷和我说,就当将来有场车祸,他们死了。直到我被警察通知认领尸体,我才明白,若白说那句话的意思。”
“妈,这些,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方素心咬了咬嘴唇,“你明知这一切,那场婚礼,你却满心欢喜的答应。”
“素心,我以为,他不在乎什么文件,我以为,你真心爱他。而他,宠你三年,我以为,他也真心爱你。”方母流泪说道。
“见鬼的真爱!”方素心愤怒之下,重重一拳砸向墙壁,她的手便流了血。可是,完全不疼,身体的疼痛,根本没有心疼,悲伤的说着,“你们,现在一个个处之泰然的坐在这里,却在曾经,谋划着如何将我送出去。”
妈妈在叙述这些往事的时候,父亲一直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他什么都知道,不是吗?然而,他就这样默许了她嫁给他,是在试探,董文和究竟会不会,因着她的缘故,和他们一笔勾销那些旧恩怨。
董文和如果娶她,对她好,就意味着这笔旧事,当是埋在土里忘了算了。董文和若是悔婚,羞辱她,就意味着这笔旧事,永远不会翻过去。
原来,她算来算去,没有算到自家人。原来,她只是一枚棋子。
不管是一开始和董文和的交往、接触、还有那场和董文和的交换婚礼,其实,不过是方家和董家,彼此的试探。
爸爸,妈妈。
他们本可以好好爱护她。
她方素心纵使有一颗再强大不过的心,也受不了他们这般,一点点慢慢残忍的侵蚀、撕裂。
方妈妈见女儿伤了手,心疼极了,要看女儿的伤势。
她抽了手,退离母亲。
话说开了,聪明如她,怎会猜不到其中原委。
而方有年愣在一旁,他一直以为,聪明如他,聪明如方素心,只有算计别人的份,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生生将方素心推了出去。
被别人算计,不过心痛一场。被家人算计,却是撕心裂肺。
方有年有些后怕的望着二叔和婶婶,又瞅了瞅方素心,竟然,生出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心态。这些老的,在自保的时候把就连小的推出去做挡箭牌。他又何其,不是父亲方汉的挡箭牌。
方素心悲伤的笑了一声:“我从前以为,我是董文和的棋子,是可怜。现在,我才知道,身为你们的棋子,是可悲。我这可怜又可悲的人,被你们利用完了,还要为你们挡住外面的刀剑。我真是傻,我真是傻呀。”
她不会哭,也不会掉眼泪,她是方素心,是方有年口中常说的,打不死骂不伤坚强伟大心狠手辣小霸王,她怎么能掉眼泪呢?
这些年,她习得一身武艺,不过是想保护她所爱的家人。这些年,她只能留在清江,只能开一个小书吧。这些年,她不哭不闹,不代表她不痛。她笑着,悲伤的笑着。
什么是真心,她分不清。她的家人,相比董文和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忽然想起汪尔,或许,只有汪尔,才对她有过那么一丝真心。不过,此时的汪尔,已在H市的了吧。从此以后,汪尔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她忽然想起那日,她前一秒还轻轻的握起汪尔的手,左手,伸进了汪尔的右手,十指相扣,彼此的温暖,静谧的传递着,她淡淡的说,“我曾这样握过你的手,真好。但是,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
下一秒,便松开了汪尔的手,说:“再见。”
汪尔,再见。
再也不见。
这个世界,对你好的人,未必真的对你好。
有些人,对你的好,你却一叶障目,看不见。
有些人,你以为他喜欢你,他未必有你想得那么喜欢你。
有些人,你以为他不喜欢你,你又怎么知道,他其实是喜欢你的。
这个世界,这样多的障眼法。
要怎样,才能看得分明?
她将头发抚在耳后,清冷的望着父亲,说了一句:“我好失望,方江。”说完,便跑开了。
方有年怕妹妹想不开,要去追,却被方父亲拦住了。
方父语重心长的说:“让她,静一静。”他看着女儿的身影,脑海里,还在不停的重复着女儿的那句话。
——我好失望,方江。
她喊了父亲的名字,她说的不是好恨你。
而是好失望。
这世上,最让人悲伤的不是恨,而是彻底的失望。
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失望,乃至绝望。
☆、第六十五章:你究竟想要什么
方素心还在奔跑,没有尽头的奔跑。
明明,是家人。
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将她推了出去,让她没有防备的笑着,痛着,还要护着他们。
方家的几个孩子,除了去了美国的老大,孙子辈几个,都是爷爷看着长大的。
有年哥哥是男孩儿,从小骄横跋扈,爷爷宠着惯着,从未有过二话。
而对于她和淇悦两个姐妹,宠溺却有分明。她打小儿,将这份分明,放在肚子里存着。心里想着,爷爷当她是姐姐,便宠妹妹些。她便也拿出姐姐的范儿,甘心为妹妹护航。
自她出生。
方老爷子便没抱过她,每次望着她的眸子,说了一声,这丫头,像极了她母亲,没有半点像老二。
她那时小,不懂这些,后来长大了,才知道,爷爷对她,终究存着分明的芥蒂。
她不明白爷爷心中的芥蒂从何而来,可这芥蒂,始终是无法磨灭的存在。
多年来,爷爷就算宠她,爱她,纵容她,她也用心对着爷爷好,时而的撒会儿娇,爷爷,他的心里,始终,还是将她同淇悦划分开来。
就像儿时,她和淇悦,一块儿画画。
同样,画了一棵树。
爷爷说,淇悦画的真好,竟然比你姐姐画得好。
她当时没做声。
她画的树,和淇悦画的树,惟一的区别,是她画了树的枝干。
在她看来,树,就应当有树干,枝干,才能撑得起枝繁叶茂,才能活得了万世千秋。
爷爷,喜欢淇悦,所以喜欢淇悦的蜡笔之下,那一树绿的葱郁。
所以,就算家族之间矛盾重重,算计重重,爷爷也会将淇悦保护的很好,决不让淇悦陷入迷局半分。
而她的父母呢,默许着一切。
“方素心,你蠢,蠢得无可救药。你以为你爱的人,也会像你一样爱你,却错的一塌糊涂。你到底懂爱吗?分得清什么是爱吗?”
方素心痛苦的扶住雪白的墙壁,喃喃自语着。
她十七岁那年,以为遇上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却在三年后被狠狠羞辱一番。
就算因着那恶魔般的男人,没人再敢议论这桩悔婚。
二十岁的她,何曾少听过类似玄机的话,哦,那被玩了三年的破鞋?
在别人眼里,她纵使年轻时骄横跋扈,不过是一介弃妇,被男人玩了三年,玩腻了,便丢了。
而方家的三个长辈,却眼睁睁的,将她送给那男人。只是,为了化干戈为玉帛。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蹲在地上。
她方素心,是弃妇,是方家的牺牲品,六年了,他们还是能对着她言笑晏晏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