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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郑勇庠对昨天惨烈的状况,了解得不是很多,他只知道郑勇昌在跟面具人战斗了很久——至于二少爷被抓之后,是如何脱身的,大家也没告诉他。
三级天仙对郑勇庠的汇报,是异常地不满,这一支郑家子弟几近于全军覆没,他已经很恼火了,忍不住就大声发泄了出来,“这不知道那不知道,你到底知道点什么?”
“我就知道,他们全战死了。”郑勇庠苦着脸回答,“仁护爷爷,当时他们在激烈地搏杀,也顾不上跟我说什么啊。”
这个理由很牵强,但也未必就不成立——陈太忠悍勇异常,大家都在竭尽全力地围攻,谁还有心思向后方直播战况?
“一帮废物,”郑仁护气得破口大骂,“就算死,也总得试探出对方的底牌不是?这两眼一抹黑的……是不是只有陈太忠?他有没有外面的帮手?”
“这个……没听说有。”郑勇庠的汗都快下来了。然后他眼珠一转,“对了,他知道您马上会到,所以昨天催那些散修马上离开。”
他的胆子极小。昨天跑出驻地后。没命地跑出很远。眼睁睁地看到陈太忠带人离开,他却是连回驻地的胆子都没有——万一那只是个圈套,人家又杀回来呢?
当然。陈太忠不可能这么做,为一个小小的二级灵仙杀一个回马枪,根本不值得。
但是郑勇庠不敢赌,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他也不例外。
不过没跟着陈太忠走的那二百多人,有两人正好路过他的藏身之处,他直接将两人擒下,才打听出了陈太忠说了些什么。
郑仁护也知道,郑勇昌和郑海在这里,对散修的手段极其狠辣,还抓了不少人,不过对他来说,这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在意的是,“陈太忠知道我会赶来?”
“他知道,”郑勇庠很肯定地点点头,“只是他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到。”
他当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到了,郑仁护想到这一点,就越发地生气,昨天他在郡治等前往青石的传送,耗费了太多的时间。
若是早识破南特的奸计,就能来得早一点,自家子弟也许就会幸免于难。
看来陈太忠,果然跟南特有勾连,郑仁护默默地点点头,如此一来,事儿还真难办了。
南特是星沙南郭家的人,若是南郭家也插手的话,别说郑家的灵仙了,他这个天仙,也有陨落的危险。
别人或者不知道,但是郑仁护心里很清楚,郑勇昌身上的护符,是族里高阶天仙种下的,虽然没有达到最大效果,也可挡中阶天仙三次全力一击。
要说陈太忠能靠自身修为,破除护符之后,再杀掉郑勇昌,他是一万个不信。
但若是星沙南郭家出手,这就正常了,南郭家也是高手如云。
郑仁护甚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可以确定,出手的是陈太忠吗?”
“只看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郑勇庠小心地回答,事实上,他也在怀疑,此人是不是陈太忠,“他自称是散修之怒陈太忠……我觉得,未必是真。”
“是啊,未必是真,”郑仁护感触颇深地叹口气,戴个面具冒名顶替的事,他听闻过的,真的不要太多。
事实上,陈太忠也习惯冒人名号,不过昨天早上,他之所以直接报名号,是他散修之怒的名气,在青石已经算是一杆响当当的旗号,他既是为解决因果而来,就会亮真名。
他不是没有想过冒充南郭家的人,不过,那真未必起得到作用——天底下没几个傻瓜。
而且这么躲躲藏藏的,也容易被人小看。
他是这么考虑的,孰不料就算报了真名,郑家人也未必相信。
郑仁护思索了半天,才果断地点点头,“走,跟我去寻此人。”
好歹是个天仙,既然来一趟,总要跟对方碰一碰才行。
不过他没有裹了郑勇庠飞行,而是放出一条灵舟来——天仙固然能凌空飞行,可是总要耗费灵气,面对这未知的局面,他实在不敢不谨慎。
陈太忠经常感叹,身为中阶灵仙,做事实在不能粗枝大叶,宁可瞎操心,不可不用心,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可是对天仙来说,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乘着灵舟,搜查还是很快的,大约到了中午时分,两人猛地发现,有一处悬崖下,有烟火冒起——却是那五百余人的散修,开始生火做午饭了。
既然陈太忠有意跟天仙做一场,又允了他们,可以在打斗时逃跑,大家索性也就升起烟火来做饭——虽然都是修者,但是这下雨天寒气逼人,不少人又伤了元气,吃点热乎的好。
灵舟很快就逼了过来,下面的人登时大呼小叫了起来,郑勇庠细细分辨一番,点点头,“果然就是昨夜逃走的散修。”
“真欺我郑家无人?”郑仁护气得笑了起来,两地相隔不过百十里,明知道有天仙会来搜查,居然还敢生火做饭?
不过,若要他这个天仙出手,对付一帮游仙的蝼蚁,这也太磕碜人了,于是他冷笑一声,“陈太忠,你若是不肯露面,休怪我将这帮蝼蚁杀得干干净净。”
“哈哈,真出息啊,”随着一声大笑,悬崖对面的山包上,从树林中走出一人,此人脸带面具,上身一个小坎肩,下身一条齐膝短裤。
现在的气温着实不高,差不多就是七八度的样子,又下着雨,此人一身短打扮,走在雨中,那彪悍之气,隔着老远就感觉得到。
他放声大笑着,“郑家的杂碎,有种下来跟我大战三百合,别光是想着欺负弱小,跟个娘们儿似的,不嫌丢人啊?”
郑仁护冷笑一声,降下灵舟来,不过,他才不会在对方选定的地方作战,眼前的一切一切,都透露出诡异,他这四百多岁,可不是白活的。
所以他就将灵舟降在山包和断崖中间,然后吩咐一句,“勇庠,去杀几个散修。”
他眼里是没有游仙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吩咐自家子弟,去杀游仙。
郑勇庠有自家的天仙做主,倒也不怕去杀游仙,他是家族出身,对上散修的二级灵仙,都毫不畏惧,就别说一帮子游仙了。
不成想,他才走了几步,只觉得一股强横的神识扫了过来,然后身子一挺,就摔倒在地。
“小辈你敢!”郑仁护气得睚眦欲裂,他是真没想到,对方的神识,竟然强悍到这样的程度,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神识击倒自家的子弟。
待到他打出神识回护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晚了。
恼怒之下,他的神识直接反击了回去。
两人的神识重重地一撞,他感到识海猛地一震,也觉得有点吃力。
而对面的面具人,却因为面具的遮挡,看不出反应来。
陈太忠跟对方硬碰硬地一撞,也不好受,他只觉得识海天翻地覆,脑瓜有若被大锤猛击了数十下,全身气血涌动,胸口又有些憋闷,好悬一口血喷出来。
他的神识,终究是比不上对方的。
可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不信邪,深吸一口气,神识再次狠狠地撞出!
还来?郑仁护也有点吃惊,不过他也不可能不迎战,神识直接迎了上去。
又是狠狠地一桩,郑仁护的脸色有点发白,面具人却是更不堪,身子猛地一抖,倒退了两步,身子也有点摇晃。
“小子纳命来!”郑仁护得理不饶人,身子向上一飘,凌空就扑了过去。
陈太忠的脑瓜有点晕乎,不过也没有表现出的那么不堪,第二次神识碰撞,他是吃了亏,而且还不小。
然而,他终究是心性坚毅之辈,强自镇定着,掣出灵刀,一边调理着识海,一边拍一张高阶灵符护身,等着对方扑来。
他敢硬碰硬地神识相撞,就是因为他得了护理神识的功法,否则还真不敢这么做,一般来说,神识受损,不是三两天能调整过来的。
而对方不敢再拼神识,也颇合他的心意,眼见一柄血红长刀斩来,他长笑一声,踏前一步,无名刀法第二招使出,“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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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兹此誓成
“砰砰砰”几声连响,两刀相交。
郑仁护前扑的身形一顿,陈太忠也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刀法不错,可惜修为差一点,”郑仁护狞笑一声,得理不饶人,又是一刀斩了过去。
“当我怕你不成?”陈太忠冷笑一声,又是一刀迎上。
诚如对方所言,他的刀法精妙足够了,遗憾的是,修为真是比不上三级天仙。
不过他也不怕,没有累赘,他是跑得了的,正经是难得有三级天仙落单,他要衡量一下,自己跟初阶天仙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再一刀相撞,陈太忠手中的高阶灵刀,化作了碎片。
把高阶灵刀玩碎,对他而言,这也是极难得的体验了,无欲这一招,是相当毁刀的,初阶灵刀根本无法使出这一招,就会化作碎片,而中阶灵刀,能反复使用十几招。
而高阶灵刀,这是第一次坏在他手上。
不过陈太忠认为,最大的原因还是,对方使用的血红色长刀,应该是初阶宝器级别的,再加上人家又是天仙,所以自己手上的刀,根本扛不住对方。
不但是刀伤了,他自己也受伤了,一口鲜血再也憋不住,噗地喷了出来。
然而对这种狼狈的局面,他也有心理准备,鲜血喷出之际,他抖手打出一张宝符,正是初阶宝符“阳关三叠”。
现在他的气血程度,相当于高阶灵仙,不频繁使用宝符的话。应该无损寿命。
郑仁护对此人。也没有半点小看之心。面对对方打来的宝符,他冷笑一声,身子一晃,就避让了开来。
阳关三叠宝符,是可以追踪人的,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借着避让的时候,直接拍一张高阶灵符护身。又运气在身。
待到宝符及身,他硬生生地扛下了这道“阳关三叠”,当然,高阶灵符也彻底被毁。
郑仁护的储物手镯里有宝符,然而眼下并没有到了危急时刻,他也要节省着用。
眼见宝符无效,他不过是气血有些波动,“只有这点手段吗……我艹,你居然敢跑?”
陈太忠激发宝符之后,都不带看结果的。整个身子电射一般地倒退,在空中的时候。他居然还来了一个漂亮的转身,嘴里大声地嘲笑,“不跑,还等着你杀?”
“小贼受死,”郑仁护气得压牙根儿直痒,撑过宝符的攻击之后,凌空就追了过来。
陈太忠却是抓住这个机会,没命地紧跑两步,然后一掐隐身诀,直接隐身。
“小贼你……”郑仁护简直是要气疯了,才待继续再追,可是转念一想,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好狡猾的小贼。”
他要防着对方有埋伏,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坚决不在对方预设的战场作战。
只不过几招之后,他也打出了真火,就忘了初衷,此刻要追击了,才猛地警醒起:我还须得防他有帮手。
事实上,过了几招之后,郑仁护心里已经有谱了,这个年轻人确实不好对付,不过只要不给对方充分发挥的机会,他完全有可能斩杀对方。
他甚至有点疑惑:就这样的战斗力,怎么杀得死郑勇昌?
郑勇昌本人的战斗力也就一般,但是小家伙身上,可是有护符的!
没有道理啊,郑仁护有点犹豫,不过他的手上可不犹豫,轻哼一声,他的脑后冒出一只血红的大手来,冲着前方重重地拍了下去,“给我死!”
这也是血沙侯郑家的血沙三绝技之一,名唤“血沙手”,很多人说起来,认为是神通之下的绝顶功法,一掌拍下去,中者骨断筋折,哪怕被波及,都要体酥骨软,吐血不止。
不过这功法太过彪悍,天仙之下无法修炼,否则陈太忠昨天就该享受到了。
郑仁护一掌拍下去,方圆足足有八十米,血沙手打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大大的掌印,紧接着轰然炸开,一大团血雾向四周蔓延开去。
这血雾的威力也极其强悍,他相信,只要波及到对方,那厮就只能显出身形等死。
我擦,你不按牌理出牌!陈太忠真是有点生气,他准备了诸多的后手,还没来得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