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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蓝翔的传承,已经算是够全的了,”南执掌无奈地摇摇头,“按部就班地发展,起码悟真有望,其他门派中,气修大多是打手……谁让气修战力高呢。”
“打手?”陈太忠听得眉头一扬,旋即苦笑着摇摇头,“以你所知,现在的气修里,有玉仙吗?”
“气修不听说玉仙,已经很多年了,”南执掌摇摇头,“最后一次听说,应该是四百年前,晓天宗阴阳殿殿主叛宗,后被两名以上的护法,围杀于横断山脉,据说那个殿主就是气修。”
“殿主叛宗?”陈太忠听得眉头一扬,“高阶玉仙?”
“不知道,晓天宗四大殿都是战阵主力,我们这种小宗派,怎么可能知道详细消息?”
南执掌摇摇头,一摊双手,“无非是人云亦云,其实他是不是气修,这都是两说……不过我想,最起码应该是中阶玉仙。”
陈太忠嘿然不语,好半天才摇摇头,“被杀也是因为气修?”
“气修也不是必须死的罪名,据说是他盗了什么东西,”南忘留对此事了解得实在不多。
事实上,她只想说明一点,“不过现在,也不能肯定没有气修玉仙,只不过是没人知道。”
陈太忠听完之后,默默地点点头,“待我证道真仙,定然要挨个上门,将气修的功法,一一讨要出来。”
“东上人果然气魄非凡,”南执掌闻言,美目闪过一丝亮光,拍手称赞,“希望我寿数未尽之前,能看到这一幕……对了,你的天目术,是怎么练成的?”
“嗯?”陈太忠侧头看她一眼。
“我也想练,”南忘留讪讪地笑一笑,“或者让大长老练也可以,偌大蓝翔,竟然无人能练成天目,真是有点遗憾。”
其实称派的宗派里,没有练成天目术的也不少,不过她眼睁睁看着东上人在自家眼皮底下练成了天目术,肯定是有几分艳羡的心情。
而且,本派既然已经决定奋起直追了,那么也该注意积累了。
陈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不用再问,机会合适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
虽然南执掌没有得到天目术的修炼方法,但是东上人带来的身法,还是在蓝翔派掀起了一股极大的热情,直到两个月后,这躁动才渐渐地平息了一些。
据统计,派中已经有四名灵仙弟子,成功地修成了缩地踏云。
还有五六名弟子,因为悟性略略差一点,或者是贡献点不足之类的,暂时无法冲击第三层,不过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令人吃惊了。
当然,遗憾之处也有,那就是灵仙使用缩地踏云,修为直接影响到效果,而且御气飞行加缩地踏云,灵气损耗太大,错非不得已,还是用缩地成寸比较划算。
所以对蓝翔门人来说,缩地踏云等闲是不宜使用的,不过……缩地成寸就已经足够了,就算白驼门也拿不出比这更强的身法。
这一日,陈太忠在一处山谷里练刀,最近他已经隐约摸到了第五式的脉络,但总是使不出来,尝试用元胎加成,依旧是差那么一点点。
事实上,激发这圆环的时候,隐隐还有点泄气的感觉,就像是鼓足力量去抓杠铃,奋力上举之际,猛然从下身迸出一团浊气似的,加成谈不上,倒是有点负作用。
他收刀而立,脑子里琢磨着:这是缺少打一场硬仗?
就在他发呆之际,远处飞过来一人,长衫高冠,正是大长老祁鸿识,他落下地来,抬手一拱,“东上人请了。”
“唔,”陈太忠点点头,“有事?”
“是这样的,”祁鸿识犹豫一下,方始发话,“这个……白驼门来了几人,也想在本派藏书阁看书,尤其是,他们指定要看上古藏书。”
“嗯?”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这么巧?”
其实也不算特别巧,他在蓝翔派已经待了年余,不过在修者的修炼生涯中,一年多真不算个时间,眨眼即逝。
“来者不善,”大长老皱着眉头,“隐约是冲着阁下来的,也是门中的上人,带了一个客卿来看藏书……唉。”
这口气,他叹得是情真意切,你们两边斗法,为什么要拿我藏书阁做道具呢?
嗯?陈太忠的眉头,再次皱一皱,“为什么说是冲着我来的?”
“领路的天仙,是无锋门大长老之徒,”祁鸿识沉着脸回答,“而且那个客卿,我们从没听说过,身份存疑不说,恰恰也是天仙六级。”
“恰恰?”陈太忠哭笑不得地重复一遍,觉得此人说话实在有意思,不过想一想小刀君的告诫,他倒也没有忽视,只是问一句,“上门所有的客卿,你们都知道?”
风黄界的各大势力,有的高调,有的却是喜欢隐藏战力,
“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祁鸿识知道他问话的意思,于是解释一下,“上门若是有所隐藏,便是为了提防其他门,这种隐藏的战力,也不会让下派知晓。”
事实上,宗派若是到了称门的程度,客卿这种战力,很少隐藏的,大部分的实力,都要摆到明面上,以震慑为主——就算你能胜我,也要考虑付出的代价,考虑值得不值得。
倒是终极战力的状况,一般不示于人。
偶然有隐藏的客卿,也不过是为了做点见不得人的脏活,自然不会让下派知道。
陈太忠没有全听懂,但是大致听明白了——要来看书的那厮,十有八九就不是客卿。
这有点欺人太甚啊,他想一想,又问一句,“这个大长老,是不是项成……项成什么来着,是不是项家人?”
“项成贤长老也是出于大长老门下,”祁鸿识知道他要问什么。
“啧,”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心里就明白了,于是他点点头,“贵派是什么意思?”
“我们惹不起上门,所以只有两个选择,”祁鸿识伸出两个指头,愁眉苦脸地发话,“一个就是,让他们也进去看书……有阁下为先例,我们不好拦着他们。”
“唔,”陈太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第二个选择呢?”
“第二就是……我们可以说只有一块禁制牌,被阁下拿走了,他们想看书,得向阁下讨取,”祁鸿识盯着他的脸,淡淡地发话,“但是这样说的话,可能让阁下面临一点麻烦。”
要说蓝翔派也真够无奈的,自家的藏书阁,自家决定不了进出,反倒成了别人斗法的道具,不过这个时候,派里还能给陈太忠两种选择,没有借机阴人,也算是堂堂正正地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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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唇枪舌剑
陈太忠的性子粗疏,但是智商并不低,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蓝翔派是把决定权,交到了他手上,这是对他的尊重。
你做事讲究,哥们儿就不能不讲究!
而且他也不喜欢自己看书的时候,旁边有闲杂人等,看书本来就是个私密的事,他要沉下心去推断思索,很可能几块玉简放在一起综合考虑,怎么能被旁人看了去?
于是他点点头,“我知道了,就说禁制牌在我手上好了,要我现在去藏书阁吗?”
“那是最好的,”祁鸿识点点头,苦笑一声,“南执掌正拖着他们。”
“竟然已经来了?”陈太忠闻言二话不说,直接纵起身子,飞向藏书阁。
进了藏书阁之后,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禁制玉牌嗡嗡地震动了起来,这是在提醒他:你现在得出藏书阁了。
陈太忠收起玉牌走了出去,看到门口站着六人,除了蓝翔派的执掌、大长老和守阁人外,还有三人,分别是两个六级天仙,和一个一级天仙。
六级天仙里,一人着了青色长衫,英挺异常,一人却是深目鹰钩鼻,相貌怪异。
陈太忠既然要帮蓝翔撇清,索性就帮个彻底,于是略带一点不耐烦地发问,“南执掌,我正参详到要紧处,敢问何事?”
此刻的南忘留,又恢复到了初见陈太忠时的模样,刀削斧凿的面庞上,带着热情的微笑。“打扰东上人参详。实在抱歉。实在是有上门使者,带了客卿来看书……或许你们识得?”
陈太忠看一眼那三人,摇一摇头,“不认识。”
“我们也不认识你,”青色长衫发话了,他上下打量对方两眼,冷笑一声,“不过你非白驼门中人。我也无须识得你。”
陈太忠瞥他一眼,也不搭理他,而是又看向南执掌,“我们都不认识……还有事吗?”
“这个……”南忘留沉吟了起来,脸上露出很为难的样子。
“他们也是要看上古气修藏书的,”祁鸿识直接发话,“东上人手里的禁制牌……可否商量一下,两家一起看书?”
“商量什么,”深目鹰钩鼻的男人阴森森地发话了,“我门中正牌弟子到了。这位,你交出禁制牌来。待我们看完,你再看!”
陈太忠眉头微微一皱,看他一眼,又看向南忘留,“这位是?”
“这位是上门彭堂主,”南忘留笑吟吟地回答,“是杜真人的亲传弟子。”
陈太忠深吸一口气,淡淡地看着她,“那蓝翔派是什么意思?”
南忘留轻笑一声,眼中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表情,“你们两家都跟上门有渊源,自行商量好了……我们也不便多说。”
她真的很想偏帮一下东上人,然而非常遗憾,目前她还不能这么做,所以心里极不是滋味。
但是同时,她还不希望他彻底跟上门撕破脸,心中这份纠结,实在无以言表。
“自行商量?”陈太忠重复一遍,然后点点头,抬眼看向鹰钩鼻,“我是不会让的,鉴于你们出言无礼,也不会跟你们一起看书,退去吧。”
“小子你再说一遍?”鹰钩鼻登时就恼了。
“我敬你是上门来人,你也不要口齿轻薄,”陈太忠轻笑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再说一遍……在我看完书之前,你们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原来真敢对上门无礼,”青衫书生笑了起来,“那治你个不敬之罪,也是应该了!”
“你又是什么东西?”陈太忠眉头一皱,摸出一块留影石来,“你敢说自己代表上门?”
“这是上门客卿……”南执掌才解释到一半,鹰钩鼻男人一抬手,制止了她的话,“我能代表上门,我现在命令你,交出禁制玉牌,否则……杀无赦!”
他的气势,实在是咄咄逼人,但是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哼一声,“我的禁制玉牌,得自方清之掌门授意,方应物可为我作证,阁下若觉得自己比方掌门还大,那我交出玉牌也无妨……答我一句,你大,还是方掌门大?”
在留影石面前,彭堂主也不敢胡乱回答,少不得冷笑一声,“玉牌得自方掌门,真是一派胡言,掌门大人哪里有这等闲情逸致?”
“哦,”陈太忠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方掌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得经过你点头……彭堂主,我真的是失敬了。”
鹰钩鼻男人登时哑口无言。
他原本就不是牙尖嘴利之辈,因为自家师尊是白驼三真人之一的大长老,他平日里在门里也横惯了,不是用地位压人,就是靠修为说话,作风简单粗暴,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这位朋友这么说,就有点混淆视听了,”那青衫男子冷冷地发话,“我们只说掌门真人事务繁忙,若是门下为这点事情都要麻烦他老人家,反倒是大不敬……你认为掌门真人,就该这么有空吗?”
此人的言辞,倒也算犀利,起码有点胡搅蛮缠的本事。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你是谁,”陈太忠沉着脸发话,“你跟掌门真人很熟?”
“蒙方掌门不弃,见过几面,”青衫书生沉声回答,他也发现了,此番遇到了一个能言善辩的对手,所以他避重就轻,“你见过方掌门几面?”
这个问题非常地……那啥,陈太忠也无意去巴结那没见过面的方掌门,于是淡淡地回答,“那行,就算方掌门没空,让方应物来跟我说一声,禁制玉牌给你又何妨?”
阁中藏书,他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虽然有很多细节需要细抠,但是交出禁制令牌也无妨,他争的无非是一口闲气,帮蓝翔、也帮自己争个面子。
若是方应物真的下了软蛋,那他也没辙——猜错了嘛,不过他觉得,事情不该这么发展。
果不其然,彭堂主冷笑一声,“若是方应物不来呢?”
“那就别打扰我看书,”陈太忠淡淡地回答,又看向青衫书生,“我观阁下,未必是白驼门中人,我奉劝一句……有些事情,你掺乎不起!”
“你有种再说一遍?”青衫书生气得笑了,“这风黄界我掺乎不起的事情,还真不多。”
“好了,”彭堂主拽他一把,然后扭头看向陈太忠,面色铁青地发话,“阁下好胆色。”
“比你胆色足一点,”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不服气的话,立下生死状,咱们做上一场,没那胆子,就别瞎逼逼。”
“嘿,”彭堂主气得笑了,“行,阁下够硬气,有本事就别出蓝翔派的门,我倒要看一看,白驼门的地盘,无锋门小刀君能不能护得你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