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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陈太忠来说,这日子真的很惬意,想他自打飞升之后,什么时候被这么多人巴结过?大部分时候,他不但要露宿野外,还要担心被不开眼的家伙纠缠。
在这里,就不存在这些问题,蓝翔派的地盘上。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他动手,只要表现出一点意思,就有人帮着张罗。
哪怕是在无锋门,他过得也没这般惬意,在无锋门,他倒是赤磷岛主,但也只是关起门来称王,开了个赌场,也有人奉承,可是奉承的目的,非常地明显。
更有很多门中弟子,根本不跟他接触,表现的敬而远之,心理上就跟他有隔阂,可以说是熟悉的陌生人。
哪里像现在的蓝翔弟子,一见到他,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陈太忠不喜欢太热闹,但他还是很享受这种热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派里的动态,了解得也不少。
隆山大长老和太上长老前来,也没有瞒过他的眼,但是人家是光明正大来的,不是偷偷摸摸,他也不好贸然地下杀手。
在自家门口公然欺负外面来的人,他还做不出这种丢人事,陈某人一向不喜欢门前横,他要是玩横,喜欢到对方家门口去玩。
隆山太上长老离开之后,过了一天,陈太忠看到两个蓝翔弟子张头张脑地走来,他躺在树上打个招呼,“喂,你俩知道不知道……隆山的太上为啥来?”
“见过东上人,”两个弟子忙不迭冲他弯弯腰,很恭敬地回答,“这个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召人来回答。”
“那你俩召人吧,”陈太忠一抬手,随手扔过去两张中阶灵符,“不让你俩白忙。”
对他来说,中阶灵符已经是没任何作用了,对于海河倒是有用,但是小于身上不但有他做的护符,还有天仙奴仆,更有庾无颜留下的不少东西,是无锋门出名的土豪。
所以他手边的灵符,一般就很随意地赏赐蓝翔弟子了。
“多谢东上人,”两名弟子大喜,一抬手,就放出一支焰火去。
不多时,一道人影凌空而至,不是别人,正是蓝翔的执掌南忘留。
她还没落地,就冲着两个弟子淡淡地吩咐一句,“好了,你俩可以离开了。”
两个弟子鞠个躬,默默地离开,陈太忠看得有点奇怪,他一翻身,改仰躺为坐,就坐在大树杈上,居高临下地发话,“怎么,是你有事找我?”
“有点小事,要找东上人你商量一下,”南忘留笑着回答,“你不能下来说话?”
“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陈太忠狐疑地看她一眼,身子不见作势,就平平落下,“什么事,需要你跑出派来,跟我商量?”
南忘留上下打量他好一阵,眼神非常地怪异,好半天才问一句,“这是你的真面目吗?”
“嗯?”陈太忠听得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据说你曾经冒充血灵派姓燕的族祖,”南忘留捂嘴轻笑,刀削斧凿的面孔上,竟然是风情无限,“好像还挺像的。”
“呃,一般吧,”陈太忠跟陶堂主说自己隆山之行的时候,并没有说自己曾经改容易貌,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强调的。
“那你现在的容貌,也可能是假的了?”南忘留再次发问。
“这个……相逢何必曾相识,”陈太忠无所谓地笑一笑,“我对蓝翔承诺的东西,都会做到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那么,我该叫你东上人呢,还是陈上人,”南忘留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散修之怒……陈太忠上人?”
“吔?”陈太忠讶然地一抬眉毛,愣了一愣才回答,“你这思维能力……啧,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我生怕陈上人误解,所以主动出来,跟你谈一谈,”南执掌笑眯眯地发话,“阁下要觉得不妥。可以随时抽身离去。”
“我这个……”陈太忠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了,想一想之后,叹口气,“你一定要赶我走的话,那我没办法不走了。”
“那就可惜了啊,蓝翔弟子,不知道有多少以陈上人为偶像的,”南忘留死死地盯着他,然后轻叹一声。“你真的要伤大家的心?让最后一个气修门派,陷入绝望?”
“陈太忠可是宗门公敌。”陈太忠很无奈地一摊双手,“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又如何?”南忘留冷冷一笑,“气修……差不多也是宗门公敌了。”
“那么……好吧,”陈太忠扬一扬眉毛,“你先告诉我,我是哪里露馅了呢?”
“你终于肯承认了,”南忘留尖叫一声,猛地就向他扑了过来。
陈太忠嘴巴一动,就打算给她一记束气成雷,不过看到她脸上洋溢着的欣喜,而且他感觉不到任何杀气,只能站在那里不动,同时暗暗准备祭出体内的圆环。
然而,他这个防备,实在是多此一举,南忘留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呜呜,你可算来了,你总算承认了……你知道我们一直都在等你吗?”
这个那啥……陈太忠有心推开她,但是他凭着直觉,能感觉到,她欣喜到似乎全身的灵气都在翻滚着,每个细胞都在跳跃着,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所以他忍了一忍,才轻轻推开她,“南执掌,有话好好说。”
“她不是处女了,”就在此刻,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别抱她,脏……还是抱易姐吧。”
泥煤!陈太忠一回头,狠狠地瞪树上的小白猪一眼,束气凝声,暗暗地还它一句,“你再打扰我说正经事,十天之内,没有灵兽给你吃。”
纯良登时闭嘴,它对撮合老易和陈太忠,有异乎寻常的兴趣——它也答应了她,做为起名的代价,它一定要做到此事。
但是跟“没有灵兽可吃”相比,它宁愿晚一点再践诺——吃光了灵兽再说也不迟。
南忘留抬起手来,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回答,“这有什么难判断的?整个风黄界,都找不出几个上古气修,有名的一个都没有……除了从地球界飞升上来的陈太忠。”
她脸上在笑,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那是欣喜的笑容,而做为最后一个气修门派的执掌,她身上积蓄的压力,实在是太多了,也太久了。
好半天之后,她才取出一块锦帕,擦一擦眼角和脸颊,“抱歉,失态了,实在没办法不失态……我一直都在怀疑,你就是陈太忠。”
南执掌看起来是个花瓶角色,其实相当八面玲珑,绝对算得上称职的执掌,她一直也在猜测东易名的身份——这么强悍的上古气修,我为什么以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随着对东上人的了解越多,她就越怀疑,这个人有可能是陈太忠。
姓东无非是取“陈”字的一半,“易名”则更好理解了,隐姓埋名而已,而东上人对上古气修的修炼造诣不浅,却又缺乏很多相关常识——末法位面飞升上来的,不就该是这样吗?
至于传说中陈太忠并不擅长束气成雷,这实在太正常了,陈太忠在失踪之前,也不过是灵仙修为,怎么可能练成这个神通?
正经是小刀君都成为了东上人的刀道之友,这更是明证——传说中陈太忠的刀法,是相当厉害的,据说还是捡漏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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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寸步不让
南忘留有无数的理由,可以猜测东易名就是陈太忠。
但是有一点疑惑,是她死活绕不过去的——这两人的长相,差异实在太大。
她已经托人,弄到了陈太忠的相貌图,但是散修之怒的相关气息,那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相貌的话,围观者就能提供,气息可是得专人采集才行。
她也怀疑过,东易名是否易容了,但是普通的易容,总是能从细微处察觉到一点的,可对方那张脸,自然到不能再自然,根本就是天生的。
她没有想过,对方可能是用伪神通来易容,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堂堂的神通,竟然用来易容,这也太夸张了吧?
但是,当隆山派传来消息,当天去隆山找麻烦的,号称是燕上人的族祖,相貌也极其相像,尤其关键的是,燕上人也断定,此人就是东易名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陈太忠定然是掌握了一门非常神奇的改容易貌的手段。
想到真相就这么被挖掘了出来,她全身的血液,几乎都沸腾了。
当然,南忘留身为一派执掌,思考问题是很全面的,然后她就马上考虑:我若是陈太忠,该对蓝翔有什么样的态度?
这一换位思考,很多以前不理解的事,就豁然开朗了。
所以,她一定要亲自出了山门,主动说清楚——我是出山门来跟你说的,何去何从,你可以自己选择。
我没有半点要挟和羁縻之意。只是希望你体谅气修的不易。
“哦。原来是这样。”陈太忠听完之后,也只能苦笑了,当时他只想占燕上人一个便宜而已,顺便再打听点消息,不成想就这个改容易貌神通,就让他这么暴露了。
不过,既然暴露了,那就暴露了。陈某人的神经,一向大条得很,“你现在知道我是陈太忠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南忘留愣了好一阵,才冷冷一笑,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来,“重现气修辉煌!”
“哎呀,我这人其实不太喜欢责任,”陈太忠苦恼地挠一挠头。
其实他不是不喜欢责任,他只是把责任和承诺。看得太重,不愿意轻许。
为刀疤践诺。一怒而灭掉一个宗门的事情,那就不说了,只看他对小于的态度,就可以理解一二,若是没有庾无颜,他会认这个小游仙吗?为了于海河,他又前后辛苦了多长时间?
不过,蓝翔的事,又跟小于不同,小于那是庾无颜的面子而已,但是蓝翔是气修最后一个宗派,而陈太忠是气修!
所以他有点苦恼,“其实我已经对蓝翔另眼相加了,你有没有感觉到?”
啧,南忘留很遗憾地咂巴一下嘴巴,想一想之后,一拱手,试探着发话,“蓝翔愿尊阁下为……太上客卿,这样可好?”
“太上客卿,那也是客卿啊,”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不会不管你们的,但是我真的讨厌责任,尤其是……我其实是宗门公敌。”
“蓝翔优秀的苗子很多,很多弟子,不过是缺指点,”南忘留笑着回答,“尊你为太上,派内之事,你可一言决之,即为客卿,不上宗派名单,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位置了。”
“终究还是不能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陈太忠摇摇头,略带一点遗憾地发话。
“位面大战在即,陈上人你如此战力,特赦是早晚的,无须在意,”南执掌笑着回答。
“真能特赦?”陈太忠眼睛一亮,他虽然嘴上说,不在意被通缉,但如果能在阳光下行走,谁又愿意提心吊胆地躲躲藏藏?
他更不想去投奔兽族,做什么人奸。
“能在位面大战里,捞够功勋就行,”南忘留轻笑一声,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以陈上人覆灭巧器门的能力,捞功勋不难。”
“这位面大战,未必打得起来,”陈太忠意兴索然地回答。
“上宗已经开始在开辟位面通道了,”南忘留不愧是一派的执掌,消息是相当灵通的,“幽冥界不想打,也要打……不能指望他们不想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这个……回头再说吧,”陈太忠沉吟一下,还是放弃了琢磨此事,“我现在能做点什么?”
“传授你的修炼心得啊,”南执掌理所当然地发话,眼中是一团炽热,“蓝翔派的任何资源,你都可以动用,同时,你要帮弟子们提升修为,别的不说,保命绝招你可以多传授一些……那么多宗派都杀不死你。”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陈太忠不满意地翻个白眼,不过怎么说呢?以前他碍于身份不明,很多东西不好直接指点,现在既然说开了,那么有些经验,也可以传授了。
但是有一点,他还是要强调一下。
他正色表示,“太上客卿什么的,还是免了,你也不用泄露我的身份,同为气修一脉,能帮你多少,我就帮多少,但是我不会有任何的承诺。”
“啧,”南忘留遗憾地扬一下眉毛,对方这若即若离的态度,令她有点遗憾。
不过怎么说呢?陈太忠固然是气修的骄傲,但同时,也确确实实是宗门公敌。
此人身份敏感,因果也不小,南执掌嘴上说,对他得到赦免有信心,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很多事情的发展,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想到其间的不确定性,南忘留觉得,眼下这种合作方式,倒也有便利的一面,于是不再纠结,“那现在跟我回派里吧?”
“不用提防隆山了吗?”陈太忠问道,“那个隆山太上说了点什么?”
“我寻你来,也正是为此事,”南忘留将隆山太上长老的话重复一遍,然后总结道,“……他们这是服软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