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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郝上人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万一真打不过东易名的话,弄个灰头土脸的,就不好了。
他倒是不担心对方敢对他下狠手——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他非常在意自己的名声受损,对方狠狠打他一顿,方掌门再出面的话,他又能如何?
郝明秀脾气暴躁、吃相不雅,这个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同时,他极其好面子,郝某人能在门中横行霸道,凭的就是没人敢扫他的面子,谁要扫了他的面子,他就一定要找回来。
可是东易名有方掌门支持的话,一旦扫了他的面子,还真不好找回来。
于是他找到了月古芳,请她帮忙坐镇,争取在发生冲突的时候,一定要把场面撑住——一个二级玉仙,撑场面总够了吧?
至于说方掌门因此不爽,他认为没有这种可能,终究是门中弟子得了便宜,你能处理我?
正是因为这种心理,他一见到祁鸿识,才说了一句,就大打出手。
第五百六十七章有底气的执掌
月古芳受邀前来,是看中了郝明秀许的好处,她身为初阶玉仙,财力却不是很强。
岳家将她奉为供奉,也能提供不少修炼资源,但是玉仙的修炼,需要的资源是极其庞大的。
她终究是岳家曾经撵出去的族人,享受的待遇,跟根正苗红的岳家人不能比。
而郝明秀许她灵晶矿每年百分之五的收益,她为何不要?
虽然她也知道,当郝明秀悟真之后,这笔钱十有八九就没了,但是他悟真之前,却是不敢不给,每年有这么多的流水收入,她值得出一次手。
听她说完之后,陈太忠和南忘留面面相觑,好半天之后,南执掌才发话,“跟我一起去和郝明秀谈谈?”
“那种人只认拳头,你若是在,能让他清醒一点,”南忘留提要求,自然有她的考虑。
“若是以我当年的性子,就直接杀了,”陈太忠满不在乎地哼一声。
郝明秀被囚禁在阴暗的地牢里,心里是相当地不爽,尤其是对方给他的解药,并没有将毒有效地解除,还留有一丝底子。
他暴躁地走来走去,心里暗暗地发狠:南忘留啊南忘留,你真的不要让我出去,只要我出去了,回头就荡平你蓝翔!
反正对方不敢杀自己,他非常确定这一点,所以他尽情地想像,自己出去之后该如何报复。
他是如此地心绪不宁,以至于没有听到地牢门打开的声音。
“郝明秀,你知罪吗?”一个略带点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猛地一转身。入目就是一张刀削斧凿一般的面孔。他冷冷一笑,“南忘留,不知道谁给你的权力,居然敢给我定罪……咝,你也来了?”
这时他才看清,南执掌身后不远的地牢门口,有一个黑脸膛汉子。
他不怕南忘留,但是东易名这厮。实在太蛮横了,战力蛮横,态度也蛮横。
“啪”地一声脆响,他的脸上就吃了重重的一记耳光,然后东易名的声音传来,“小子,你不会说人话的话,我可以教你说!”
他已经被下了禁制,上了禁灵锁,体内丁点灵气都没有。倒是有些毒素,吃了这一巴掌。嘴角登时泛起一丝血腥味儿。
于是郝明秀闭嘴不言,他不想再遭受什么屈辱,但是他死死地盯着对方,眼中有着浓浓的杀气,那是无声的威胁——有胆子你就杀了我,不杀我,早晚要你好看。
“呵呵,”陈太忠笑了起来,笑得阳光灿烂,“再这么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郝明秀登时耷拉了眼皮,好汉不吃眼前亏,风黄界没这么一句话,但道理是相同的。
“郝明秀,你知罪吗?”南忘留再次出声发问。
郝明秀沉默良久,直到眼角的余光看到东易名身子动了一下,他才闷声闷气地回答,“不知。”
区区的两个字里,积聚了太多的、浓浓的怨气。
“你伙同岳家,暗中夺取蓝翔辖地的安太堡灵晶矿,得手之后,会转卖给月古芳,”南忘留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你真的以为……没人知道?”
“什么?”郝明秀怒吼一声,眼睛登时就瞪得老大,恶狠狠地看着南执掌,“你胡说!”
这个罪名,他是无论如何担当不起的,要说上门抢下派的灵晶矿,是犯忌的话,抢了宗派里的灵晶矿转让给官府体系,那差不多就是“资敌”的性质了。
想他联系月古芳出马,都不敢让人知道,生恐消息传出去——宗门弟子勾搭偏向官府的封号家族,这行为已经很犯忌讳了。
现在说他强买了下派地盘的灵晶矿,要转卖给月古芳,这名声他哪里承担得起?
一旦真的坐实了,那他就真的像南忘留说的样——他有罪了!白驼门都无法回护!
官府从未停止向宗门渗透,而宗门对有嫌疑的弟子,也从来不会客气——不管你有多么天才!
他的怒吼,被陈太忠毫不留情地打断,“你再呲牙咧嘴的,小心你畏罪自杀啊。”
“啊?”郝明秀登时就愣住了。
好半天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气得额头的血管直跳,你竟然敢这么威胁我?
但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不忍不行,这东易名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会做出来什么?
下一刻,他强忍怒火发话,“南执掌,你说的这些,都是没有的事……此事定然有误会。”
可怜的郝明秀,在上门都说一不二,无人敢惹,现在下派里,居然说什么误会。
但是他也别无选择,因为他发现,跟东易名沟通,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他已经算脾气暴躁不好说话的了,那厮比他的脾气还暴躁,还不好说话!
这时候,他也只能指望,南忘留比较讲道理了。
“此事有月古芳月真人的口供为证,”南执掌微微一笑,态度煞是和蔼,然而她的话,却是有若雷霆一般,在某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郝明秀愣了好一阵,足足十来分钟之后,他的目光还是一片茫然。
最后,他才不可置信地问一句,“月真人的口供?”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依然没有焦点,很显然,他还是处在恍惚之中,只是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
南忘留不做回答,等了一阵,见他的扩散的目光逐渐地收拢了,才轻笑一声,“你想看她的口供?”
“想看!”郝明秀毫不犹豫地点头,下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行为,是不是有点谦恭了?
“那你看吧,”南忘留不在意这些小节。直接摸出一块留影石来。
留影石里。是“异常配合”的月古芳。她讲述了自己如何为郝明秀的“美色”所惑,决定不惜跟他合体,损失巨大的精血,帮着他拿下安太堡灵晶矿。
拿下这个矿之后,郝明秀会卖给她,然后从中赚取干股的利润——这样一来,他不会被人怀疑,而岳家也能受益不少。
郝明秀看完留影石的这段记录之后。登时就站在那里石化了。
陈太忠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此刻,你胸口一定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吧?
郝明秀又足足地愣了差不多五分钟,才惨然一笑,“月真人此刻……何在?”
“这谁知道?她只是扔下留影石,就这么走了,”南忘留笑眯眯地回答,“她这个敢作敢当的性子,我倒是很佩服。”
郝明秀继续愣了一阵,才惨笑着发问。“南执掌,我跟你隆山。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毁掉我?”
“原来是我要毁你?”南忘留这次不笑了,脸一沉,“所以我送祁鸿识过去,任你折辱?”
郝明秀嘿然不语,这一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懊恼了沮丧,毫无疑问,月真人已经被对方控制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到东易名能重伤月真人,并且漏夜直追,他认为自己的猜测,不会有错。
早知道这趟水很混了,我当初为什么要插手呢?此刻,他是要多后悔有多后悔了。
郝明秀的性子非常暴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智商低,他只是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得太多了,现在细细一回味,这件事在一开始,他就太逞强了。
事实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姓彭的算计了一遭。
然而此刻,说什么也晚了,他沉声发话,“我可以立下誓言,放弃收买灵晶矿,南执掌意下如何?”
这条件说不上有多大诚意,但是已经严重损害了他的名声,对残雪双柱这种级别的修者,名声受损已经是很严重的事了。
而且他也断定,南忘留不敢对自己下手,那自然没必要低声下气。
“呵呵,”南执掌闻言,笑了起来,“你的态度很诚恳嘛,不过月真人似乎对你怨气很大,待你从蓝翔离开的时候,小心被她算计。”
这哪里是夸奖诚恳的意思?分明是她在说:你若再这么没诚意,只要你出了蓝翔的门,就等着被月古芳诛杀吧。
你以为我们真杀不了你?我们都无须亲自动手!
至于说蓝翔为何能请动月古芳,这根本不需要问的,月真人肯定落到蓝翔手上了,还吃了不少苦头,只能乖乖听命。
郝明秀不是蠢人,想明白这一点,他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你竟然敢威胁我?
但是就算想明白了,他也不敢发作,其实他很清楚,哪怕没有蓝翔撺掇,月真人本人都有找他麻烦的理由:若不是他将她请来,她也不会遭此大难。
沉吟片刻,他才铁青着脸发话,“对于误伤祁长老一事,我愿意道歉并赔偿。”
他真的并不笨,刚才不提这碴儿,只不过以为对方拿自己无可奈何,所以才有意无视,现在却是不得不主动提出。
“郝上人你这就有点没诚意了,”南忘留皮笑肉不笑地发话,“你的道歉和赔偿那么宝贵,我们怎么敢要?”
就这点筹码,也敢当是认错?还是再说点别的吧——这点不够!
郝明秀听得懂这话,沉默半天方始发问,“南执掌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算了,郝上人还是安心养伤吧,”南执掌转身就走。
(昨天的后一章晚更,是因为敏感词,风笑为此联系了休假中的主编海星,以后再有类似情况,就不多解释了,还有,大过年的,别人月票刷刷地涨,风笑是被人不住地赶超,心里拔凉拔凉的,谁还有月票吗?)
第五百六十八章妖女(求月票)
“南执掌!”郝明秀见南忘留拔脚要走,真的是不敢再心存侥幸了,忙不迭地出声。
知道东易名能拿住月古芳之后,他的心态就为之大变,所谓的强势,不过是在掩饰内心深处的惶恐罢了。
此刻,郝明秀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安生地出了这个地牢,他一直牢牢地记着一点:东易名跟方掌门有些渊源。
这样的渊源,再加上能擒获月古芳的实力,他再不识趣的话,小命就真的堪虞了。
这时候,他不再拿腔捏调,也不等对方提条件了,自己主动开条件,“这样吧,灵晶矿,我帮你们向隆山讨取。”
南忘留此刻也不跟他客套了,只是冷冷一笑,“原本就是我蓝翔之物,何须阁下出面?”
“我出面,能帮着你们砍下价钱,”郝明秀毫不犹豫地挑明,这个转向,他转得干脆利索,可见此人天生就是绝情之辈。
这并不算完,他还有别的条件,“我再出面,要神木退回占据蓝翔的三城。”
蓝翔的原始地盘里,还有三城在神木派的控制之下,这笔账,蓝翔早晚也是要算的,不过气修才同隆山结下大仇,短期内确实不宜招惹神木。
郝明秀觉得自家的提议,应该是比较合对方胃口的——若能和平收回,谁又愿意打打杀杀?
南忘留想了想,才缓缓摇头,“我蓝翔失去的东西,自然会亲手去取。不过郝上人有这个心。却也难得……这还不够!”
“那你还想要什么?”郝明秀委屈地发问。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极大诚意了。
他真的是无奈了,这两件事一办成,他铁铁成为别人眼中的亲蓝翔派了,彭堂主估计会气得跳起来,幸亏他跟项成贤一直不对眼,否则一顶“叛徒”的帽子没准直接扣上来。
“那要看郝上人还有什么诚意了,”南忘留淡淡地回答。
陈太忠不想再听他们讨价还价,转身向门外走去。“你们谈着,我去办点事,他要再不老实,南执掌你直接跟我说。”
“多久?”南忘留问一句,她心里其实明白得很,今天若不是陈太忠跟来唱黑脸,郝明秀根本不会这么容易屈服。
“十来天吧,”陈太忠随口回答,然后走出门外,刷地一闪身。不见了踪迹……
接下来的这十来天里,月古芳真的是度日如年。她已经全部遵从了蓝翔的条件,却死活等不到对方放人,她心里越来越不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天,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牢门一响,一个黑脸汉子走了进来,抬手给她嘴里塞一颗丸药,又一伸手,去了她的禁灵锁,“好了,你可以走了。”
“嗯?”月真人一愣,这时候,她反倒是有点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