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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孕妇了,最近特别容易疲劳,稍稍动下就累了,我轻捶着有些酸痛的腰际。
突然一阵强烈的热风吹来,几片白兰花瓣慢慢地从空中飘落下来,我伸出手去,准备接住。
“我要走了。”耳边传来林野好似自呓的话语,轻轻的,却像个焦雷打在我耳边。
我猛得转过头,只见林野闭着眼睛,双手撑在身后,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脸上,一片平静。
回过神来,才发现空中的花瓣已经落在溪水之中,随着流水消逝,来不及拾回,心中一阵灰暗。
“是因为我吗。”我问道。
“不,是因为我自己。”林野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我,目光炯炯。
“是我自己决定要静静地爱你,”林野用手轻抚我的脸颊,为我理清散乱的头发:“所以,净雅,不要自责。”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道。
林野微微一笑,笑容苍凉:“我有资格说爱你吗?像我这种朝不保夕的人……我的环境不适合你。”
“林野……”我哽咽。
“其实在我知道你怀孕的那天晚上,就决定这么做了。”林野的声音里有竭力隐忍的悲恸:“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你和别的男人结婚,对不起,我无法参加你的婚礼。”
“林野,你还会回来吗?”我伤心地看着他。
“等我忘了你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他强装出个笑脸:“放心,我肯定很快就会把你忘记的。”
“对不起,林野,对不起。”此刻,我只能说出这个无用的词语。
林野张开双臂,将我搂入怀中,他的怀抱很柔软,很舒适。
我低头,看着水流在石边遇到阻挡,形成回流,一片片柔美的白兰花瓣就顺着漩涡流转。而溪水则清晰地倒映出林野亲吻我发端的影像。
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害怕将我吵醒,那种感觉十分熟悉,我突然回想起了医院里的那个吻。
原来,偷吻我的人,是林野。
“林野……”我有些尴尬:“我已经三天没洗头了。”
不能怪我,实在是不习惯在医院里洗头洗澡,所以这几天都一直忍住,再加上我头发天生就油,结果可想而知……
“闻出来了。”林野郁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卫净雅,你连点唯美的回忆都不肯留给我。”
我闭上眼,深埋进他的怀中。
林野,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宁愿给你最坏的回忆,让我不值得在你心中逗留。
这样,你才能看见那个真正适合你的女人。
风中依旧是白兰花的幽香,只是不知怎的,醉得人心痛。
chapter5
告别林野,我赶紧回到家中。打开门,却愣住了,只见冉傲站在我面前,双手抱于胸前,一脸不快。
“到哪里去了?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怎么不听话?”
我望向天花板,无奈地翻个白眼,冉傲又开始叨叨念了。
“小傲,你干麻对女孩子那么凶?”一道温柔娴雅的声音从冉傲身后传来。
我讶异,徇声一看,只见沙发上坐着个中年美妇,容貌美丽,温婉动人,一套米色套裙像是专门为她而定制,将其高雅的气质展露无疑。见我正好奇地看她,便对我菀而一笑,更显得温和可亲。
是谁呢?我纳闷。
“妈,你不知道,我一不留神,她就到处跑。”冉傲回头说道。
我大吃一惊,冉傲的妈,那不就是我未来的婆婆?!
只知道冉傲父母这几年一直在国外,谁曾想回来地这么突然,让我手足无措。
完了,完了,看我刚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头发油腻,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丑媳妇,在这样的美婆婆面前只有自渐形秽的份。
可冉傲不管这些,将我拉到她妈妈身边坐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喊声:“阿姨好。”
结果话一出口,冉傲脸黑地像锅底:“怎么还叫阿姨?该叫妈了。”
“可是我们又没有结婚!”我低声反驳道。
冉傲捏起我的脸颊:“可是你肚子里可有了我妈的孙子。”
眼角瞟见冉傲妈妈看着我们在笑,我不好意思地拉下冉傲的手。
“看见你们这么好我就放心了。”阿姨声音里透着由衷的欣喜。
我放下心来,呼,看来是过关了。
随后,阿姨从脖子上取下块貔貅玉佩,递到我手上,眼中满是笑意:“净雅,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的玉佩,据说能佑人逢凶化吉。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我受宠若惊,连忙推辞:“不,阿姨,这太珍贵了。”
冉傲妈妈笑着摇头:“对我来说,你们两个孩子能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而且,看得出你是喜欢它的。”
真厉害,被看出来了,确实,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玉,总觉得它们集有天地之灵气,是很神秘的存在。而且这块玉不知怎的,特别合我的眼缘。
冉傲连忙接过玉佩,轻轻为我戴上,嘴角扬起,看着我,眼中一片晶亮:“这下看你还怎么跑。”
我低头看着这玉佩,洁白晶莹,温润无暇,煞是可人,也不再客气:“谢谢阿姨。”
冉傲看着我,皱皱眉头,拿出纸巾为我擦拭:“怎么出这么多汗,我去给你倒冰水。”
还没等我阻止,冉傲便起身进入厨房,我暗暗叫苦,被他妈妈看见了,还以为我每天都指使她儿子呢,虽然这的确也是事实。
可是阿姨一点也不介意,她笑着摸摸我的肚子,问道:“几个月了?”
我连忙回答:“已经3个月了。”
“一眨眼,小傲都有孩子了。”阿姨叹息一声,凝睇着我:“净雅,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和小傲有些不愉快。”
“阿姨,你别担心,都好了。”我笑笑。
“那就好。”阿姨放下心来,缓缓回忆道:“小傲从小时起就一直是冷冷的,经常有女生跑来递给他情书,礼物,但每次都被他的冷言冷语气跑,到后来,就没女孩子敢轻易向他示爱了。我和他爸爸还曾经担心过他的性取向问题,告诉他,如果他喜欢男人,我们会尊重他的选择,结果弄地他哭笑不得。不过,好在后来你出现了。”
阿姨摸着我的头发:“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在乎一个人的。”
我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心中暗喜不已。
“其实,小傲也挺不容易的,从小顶着个天才儿童的帽子,压力很大,没有个正常的童年,甚至身边连一个玩伴都没有。为了让我们安心地出国,他16岁一毕业就接收了他爸爸的公司。有时候想想,人家的孩子在他这个年纪还在上学,凡事都有大人照顾,而小傲却独自一人在商场上搏杀。”阿姨眼里满是心疼。
心里突然一阵发酸,从来不知道冉傲是这样长大的。
“在谈什么?”冉傲拿着杯冰水走回来,递给我。
“我在告诉净雅,如果你敢欺负她,我和你爸爸都不会放过你。”阿姨笑着说道。
冉傲扬起眉毛:“妈,你也太看得起你儿子了,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的?”我连忙装无辜,拿手暗掐他的大腿。居然在我准婆婆面前损坏我的形象。
谁知他立即将我正在作案的手逮住,故意叹口气,对阿姨说道:“妈,看见了吧,人赃并获,我平时就是这样被这丫头蹂躏的。”
我气结,正要给他好看,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传来:“老远就听见这小俩口的声音。”
回头一看,原来是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脸上霸气十足,全身充满豪迈气概,让我想起了金庸笔下的乔峰。
“爸,你来了。”冉傲喊道。
原来是伯父,我有点意外,原以为冉傲爸爸会是儒雅英俊型的,看来冉傲像他妈妈多些。
只见伯父径直走到阿姨身边坐下。
阿姨柔声问道:“处理完了?”
“完了。”伯父看着妻子,眼神瞬间变得很温柔,完全想像不到一个如此硬朗的男人会有那么深情温柔的眼神,我都看呆了。
“这就是净雅吧?”伯父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便笑问道。
“对,伯父好。”我赶紧喊人。
“嗯,是个漂亮孩子。”冉傲爸爸看着我,点点头,一脸赞赏。
听见表扬,我心花怒放。
“小心,嘴都裂到太阳穴了。”冉傲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对他做个鬼脸,简直是赤裸裸的嫉妒。
“累了吗?”正当我和冉傲斗法时,伯父搂过阿姨的肩膀,关切地询问。
阿姨笑着摇头,但看地出眼睛里有疲倦的神色。
“妈,不舒服吗?”冉傲赶紧问道。
“你妈妈一下飞机就赶来看你们,时差没调整过来。”伯父将阿姨扶起:“小傲,净雅,我先带你妈妈回去休息了。”
阿姨娇小的身躯依偎在伯父怀中,看上去真像对神仙眷侣。我不由得艳羡起来,靠在冉傲手臂上,真希望待我和冉傲年老时也会像他们一样幸福。
“不要以为撒娇就没事了。”冉傲凉凉地说。
“嗯?”我疑惑地看向他,有什么事。
他弯下腰,眯着眼睛:“这么大热的天,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我垮下肩膀,看来我们离他父母的路还远地很呢。
“等我洗完澡再告诉你。”我越过他向浴室走去,再不洗洗我都想杀自己了。
在浴室里泡了一个小时的热水澡,待到全身的筋骨都酥麻了才恋恋不舍地起来。
走出浴室,便看见冉傲悠闲地靠在床上等我,手上把玩着我的乳液。每次洗完澡,他都要亲自为我擦上,雷打不动,当然到最后都会摸枪走火。不过,打从我怀孕后,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省略最后的步骤。
我躺在床上,任他开展这项乐此不疲的工作,只听地他问道:“现在可以回答了吧。”
“回答什么?”我闭上眼睛反问道。
“刚才到哪里去了?”他耐住性子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懒懒地说。
“卫净雅。”他将手放在我的腰际,声音中饱含威胁。
我赶紧坐起身子,气鼓鼓地看着他:“你也没告诉我曹经杰为什么要杀我们阿!”
那天在天台上被他吻得七昏八素,就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以后提起时,都被他敷衍过去,实在是不甘心,我打定主意今天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闻言,冉傲的气焰全敛。
我看着他,态度坚定:“那个人差点害死我和孩子,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真相。”
冉傲沉吟良久,阴郁地说道:“因为他害怕我会和他争夺曹氏的财产。”
“为什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疑惑又震惊,曹氏可是数一数二的大财团,冉傲和他们有什么瓜葛呢?
冉傲嘴角扬起个讽刺的冷笑:“他是我叔叔。”
“他是伯父的哥哥?”我脑子更乱了:“但是伯父不是姓冉吗?”
“不,”冉傲看着我,眼神复杂:“他是我亲生父亲的哥哥。”
我差点没跳起来:“什么!伯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难怪他们俩长地一点也不像。
“但他待我比亲生儿子还好。”冉傲认真地看着我。
“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拉住冉傲,急不可待地想知道事情始末。
“这件事情是不外传的。”见我如此焦急,冉傲坏坏地一笑:“除非你已经是我们家的媳妇。”
我不服气:“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你们家的孩子。”
冉傲向我眨眨眼:“可是有人刚刚才说‘我们又没有结婚’。”
“小气!”我气结。
“你这叫作茧自缚。”他得意地笑笑:“你就期盼婚礼快点到吧。”
“谁稀罕知道。”我不再理会他。
不过,心中有个谜团的日子真不好过,正如他所说的,我开始希望婚礼那天快些到来了。
有双方父母的帮助,一切事情都不用我操心,每天就躺在家里当寄生虫,舒服地不知今夕是何年。突然就被告知马上要开始婚礼,我这才紧张起来,而婚前恐惧症症状开始正式出现。
“这里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可以让我逃走啊?”酒店休息室里,我看着正在为我化妆的盛夏问道。
盛夏斩钉截铁地回答:“有我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盛夏,婚姻是年轻女人的坟墓啊!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进去,然后形容枯槁,慢慢腐烂?”
“算了,有冉傲这座皇陵你该偷笑了,多少比你聪明比你漂亮的女人遇人不淑,只能草席裹尸呢,你还给我在这里矫情?”盛夏仔细察看了一遍我脸上的化妆:“好了,该出去交换戒指了。”
“不要!口红颜色太艳,我要淡点的。”我尽量拖延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