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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飞白接完电话就和龚石外出了。
龚石驾驶汽车,屠飞白坐车后座,看着前面龚石,点起一支烟吸了几口,突然道:“你刚才有没有碰她?”
龚石笑笑:“司令看上女人,我哪里会去碰她。刚才是阿桔够不到上面汤婆子,找我帮忙拿。”
屠飞白掐灭烟头,弹出窗口:“好没有!”
龚石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嘴角,随后便沉默地专注于开车了。
屠飞白对丁静曼说过,今晚他要到后半夜才会回来,让她不要等他,且丁静曼因病刚好,容易觉得困乏,因此早早地就睡下了。
于懿回到自己房内,等了一会儿,估计丁静曼睡熟之后,悄悄地下楼,进入书房。月光下,书架上薄薄浮尘呈现出银白色,只有那一小块无尘地方是深色,很容易便找到了机关所,她伸手入内,握住把手用力扳动。
另一侧书架发出低沉轧轧声向外移动。或许是经常开启,或许是上过了油关系,移动声音非常轻,并不会传到书房外。这也是于懿敢于深夜来此一探原因。
书架停止了移动,于懿用发夹打开了暗门上锁,一推门才发现这扇暗门非常厚,是一般木门两倍。
里面是间狭小暗室,于懿打开手臂内侧客户端,选择了手电筒模式,仔细查看室内情况。房间虽然较为狭小,却布置得非常舒适,摆着一张书桌,一张皮椅,一个铁皮文件柜。于懿注意到,房间另一端,还有一扇小门。
她打开文件柜,将里面信件与文档一一扫描下来,再将书桌上面文件也扫描了一遍,准备等到一个人独处时再仔细翻看。昨天下午书房外面扫描文件,她趁着晚上独自一人时翻阅过了,并没有什么用处,都是普通信件往来,看来屠飞白重要机密文件都是放这间暗室里。
扫描完文件后,于懿走到了那扇小门之前,心想,难道这扇门之后还有一间密室么?
这扇门没有锁,也没有必要锁了,于懿一拉便开。
里面是一条长长通往地下阶梯,黝黑深邃。拉开门一瞬间,她闻到了一种奇怪味道。很臭,血和粪便,还有一种说不清楚酸腐气味与之混合一起。
于懿有一些想吐。她举起左臂照了照,阶梯并不太长,头有一个平台,阶梯到了平台就转向右侧,瞧不见通向哪里。
她站阶梯顶端,一时不敢踏入进去。接着她听见了一些低沉而压抑呜咽声,像是被困笼中幼兽,无助而恐惧。
于懿将手电筒调到了亮,屏息静气一步一步踏着台阶而下,心跳却越来越。她转过平台,那些呜咽声变得为清晰起来,臭味也越来越浓烈。
然后她看见了,那道台阶之下,是一间囚室。
而囚室之中所关着,并不是幼兽。他们是孩子。
于懿浑身发冷,慢慢走近他们。他们头发凌乱,不着寸缕,身上满是血污,几乎看不出原来皮肤颜色,被手指粗铁链拴墙上铁环上。
这三四个孩子听见脚步声,害怕地蜷缩起来,互相靠近,一面剧烈地颤抖一面恐惧地低泣。
于懿开了口,却觉得喉咙干涩得几乎无法发出声音来:“你们……”
听到她声音,其中一个较大孩子抬头看向她,于懿倒抽了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
他脸上带着一具铁笼头!黑色铁条中间,只有一只眸子盯着她。另一边,本该有眼睛地方,是黑漆漆一片。
于懿不敢再看他,转身就往台阶上跑,一直跑到了上面那间暗室才停下,她大口地喘着气,却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没法救他们出去,至少现不能。如果现放了他们,屠飞白立刻就会察觉异样,近才来到这所大宅她会是第一个被怀疑人,而她还没有找到屠飞白弱点,她任务会失败!
于懿反复对自己说,她没有办法,她这一次任务,是消灭屠飞白这支军阀势力,而非屠飞白本人。一旦她找到了屠飞白把柄或是弱点,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这些孩子救出来。
然而她迈不动步子,她无法走到暗室门口,就这样拉上机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样子回到二楼去。她做不到。
只是任务失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于懿返身跑下台阶,打开了拴他们手脚上铁链:“你们还能自己走路吗?”
第24章 民国军阀(6)
一共有四个孩子。那独眼孩子脸上铁笼头不是用锁锁起,而是焊死,于懿无法去除,只能先救出他们再设法去除。
有一个孩子伤得特别重,连站都站不起来,于懿从暗室里找到块薄毯,将他小心地裹住,横抱起来。她只觉他身子纤瘦,抱怀里软绵绵又轻飘飘,好像没有重量一般。鼻间闻到他身上酸腐味,让她心里一阵难过。
还有两个孩子能自己行走,于懿叫他们跟紧自己。那个独眼孩子个子高,走路一瘸一拐,但亦努力跟上她步子。
于懿小心地将密室和书架都恢复到原状,探头瞧了瞧书房外,瞧见客厅都静悄悄没有人,便抱起那个重伤孩子先出了书房,示意另外那三个赶紧出来,返身锁好书房门。
洋房前门包括院门都有守卫,于懿带着他们从后门溜出,顺便从洗衣房找了几件衣服给他们穿上。他们沿着洋房后墙走到侧面院墙下,这里无人看守,于懿先攀上墙头,见外面是条小道,此时深夜,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见那独眼孩子只双腿带伤,个子又高大,便先扶着他攀墙,让他跨骑墙头。接着将那个受重伤孩子传给他,让他抱住。然后她背上另两个孩子中年龄稍大女孩翻墙而过,再从独眼孩子手中接过那个受重伤孩子让这个女孩抱着。
她双手伸向那个独眼孩子,示意他下来,她会扶住他。那独眼孩子摇了摇头,他还带着那个铁笼头,做起这个动作特别费劲。他指了指院墙另一边,要于懿先把后一个孩子背出来自己才下来。
这一瞬于懿眼眶有些湿润,她点点头,背出了后一个孩子,然后向跨墙头上独眼孩子伸出了双臂。
这个时间,也只有西洋医院还亮着灯了。值班护士瞧见于懿带进来这几个满脸血污孩子,不由惊呼一声,急忙从桌子后面跑了出来,再见于懿手中小心翼翼抱着孩子,便指引着于懿往急诊室走。
值班医生不是洋人,而是一位留过洋华人医生,姓郑。郑医生替这些孩子检查过伤势后极为愤怒,他问于懿:“是谁如此残忍地伤了他们?我要报警!”
于懿皱着眉摇头:“郑医生,伤害他们人此地势力极深,报警恐怕根本没用,还会害了这几个孩子。请您好好医治他们,现我身上只有这些钱,您先收着,过几天我会带足诊费来。”
郑医生瞧于懿一身女佣装扮,猜她也没多少钱,再见她拿出来一把铜钱,粗粗估计不会超过三十枚,便举起一手拒绝了:“姑娘不用担心诊费,我们医院有教会资助,这些孩子医药费可以由教会出。”
于懿点点头:“郑医生,他们伤能治愈吗?”
郑医生沉重地说道:“只有两个能彻底治愈,但脸上和身上都会留下伤疤。那个重伤孩子感染极为严重,是否能活下去都难说。至于那个大,虽然伤都能好,但……”
他抬头望了一眼坐远处独眼孩子,叹了一口气,极轻地摇了一下头,又看向于懿:“姑娘可知道他们家何方,父母是谁?”
“郑医生可知道,附近有个叫作王村地方?”
路上于懿询问过这些孩子,他们叫什么,父母名姓,家哪里。那个独眼孩子说他叫强子,地下已经住了好多时间,只记得自己是七岁时就被拐来了,一直关到现。父母名姓不知道,只知道叫爹娘,至于家住何方他也说不清楚,只记得自己住村子叫王村。
至于另外两个伤势较轻孩子,一个年龄太小,说不清楚。还有个女孩说自己家乡遭了灾,父母都不了,她跟着别人出来讨饭,有人对她说有好吃她就跟着那人走,之后就被关了地牢里,直到于懿来救出他们。
郑医生想了想道:“没什么印象,但总是条线索。”
于懿道:“我还要回去做工,能不能麻烦郑医生,帮忙打听一下王村哪里,还有另外这三个孩子,也要暂时留医院里,我不能带他们回去……”
郑医生了解地点点头:“姑娘你先回去吧,要是方便话就来看看他们,要是不方便就别勉强。如果找不到他们父母,教会还资助了慈爱院,那里可以收留孤儿。”
于懿从医院出来,匆匆赶回去,洋房里静悄悄,于懿原路从后门溜进去,回到了自己房内。她换下身上弄脏衣物藏好,简单擦洗了一下身子后换上干净衣衫,刚刚躺回床上去一小会儿,就听见汽车从车道上驶近声音。
开车门,关车门,静谧夜里,这些声音虽然轻却清晰无比。于懿仍然不敢相信,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和寻常人一样,只是略显凶悍霸道军阀,骨子里竟然有着这么残忍嗜血一面!她不由得就是一阵不寒而栗。丁静曼是不是知道他这一面呢?屠飞白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有人进了他书房后面暗室呢?
隔了好一会儿没什么声音,于懿想这么晚了屠飞白大概也不会去书房了,那么他就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发现异常了。她大半个夜晚都处于精神极度紧张状态,身心都非常疲乏,一旦放松下来后就很睡着了。
房门被打开,于懿于瞬间惊醒,抬头望向门口。一个黑色人影站门口,背着走道里昏暗灯光,看不清楚他样貌,但看那笔挺军装轮廓,于懿大致能猜到他是谁。
不过她还是轻声问了句:“谁?”于懿声音里惊慌并非完全假装,见过那个可怕密室之后,她真开始害怕这个人了。
“我。”
于懿抓起床头外衣迅速穿上:“是太太病又发了吗?阿桔睡得太死了没有听到太太叫……”
屠飞白没有说话,抬手打开了房内灯。于懿不适应地半眯起双眼,同时抬臂遮眼前。屠飞白缓步走近床边。
于懿把纽扣扣好,下床穿好鞋子,慌乱地看着屠飞白,不知该说什么好:“司令,这么晚了……”
屠飞白见她确是一副刚睡醒样子,头发披散着还有些乱,但他身边人里面,只有阿桔是近才出现,要说可疑,只有她可疑。
他冷冷开口道:“你去过书房吗?”
于懿一个劲地摇头:“没有!”
屠飞白双眼一眯:“你慌什么?”
于懿双手交握,护胸前,怯怯道:“这么晚了,司令突然闯进来……”
屠飞白挑了挑眉毛,算是认同了她这个理由,但却仍不打算放过她,他紧紧盯着她,慢慢说道:“今晚有人偷偷进了我书房,偷走了一些东西……”
于懿一副突然明白过来样子,急忙拼命地摇头:“不是阿桔偷!司令,您要相信阿桔啊。司令和太太都对阿桔很好,阿桔想好好干活,要是太太不嫌弃,阿桔想这里一直做下去,阿桔不会偷东西,爹娘从小就教,偷东西是不好做,要是……”
“真不是你偷?”
“真不是!阿桔从来没有去过书房里面,只有上次太太去送汤水时候到过门口。还有,还有……”
“还有?”
“还有一次太太午睡时候,阿桔想到楼下打扫,那时候走到过书房门口,不过阿桔没进去过啊,因为那时候龚校尉从书房里面出来了。”
屠飞白意外至极:“龚校尉?这是哪一天?当时我书房吗?”
“就是阿桔刚来没几天事,那天龚校尉还拉着阿桔说要带阿桔去夜总会见识,后来司令就从外面进来了。”
“是我带你坐车那一天?”
于懿点点头。
屠飞白眉头深深皱起,今晚龚石一直都和自己一起,按说他是没有机会放走那几个孩子,他思忖着,半信半疑地看了于懿一眼。
于懿见已经成功把疑点转移倒了龚石身上,就再加了一把火:“昨日下午,阿桔也瞧见龚校尉从书房出来了,好像还藏了什么东西怀里……”
屠飞白喝道:“昨天你为什么不说?!”
于懿瑟缩了一下,向后退了半步:“那时阿桔不知道,只以为是司令要他去拿什么,阿桔怎么敢怀疑龚校尉呢?”
屠飞白冷着脸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握住她上臂:“走,跟我去找龚石。”
他们俩说了这会儿话,吵醒了隔壁丁静曼,她披上羊毛睡袍,打开门就见屠飞白拖着明显刚从床上起来,头发还没来得及梳好阿桔往楼下走,不由惊诧道:“飞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带阿桔去哪里?”
屠飞白不理她,只拖着于懿一路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