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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有天真。
于懿拉着燕明煦到院子中间,教他踢毽子。
燕明煦学着于懿样子把毽子往上丢,却丢过了头,落到自己背后去了。觅音她们捂着嘴小声地笑。燕明煦立时涨红了脸,想要回到屋子里去。于懿拉住他道:“小郡爷,第一次都是这样,哪有人第一次踢就能踢得好?奴婢头一回踢毽子时,第一下就把毽子踢过了院墙,结果再也没找回来呢。”
燕明煦瞪大了那双点漆双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他小小心灵里怕是觉得踢毽子技艺如此之娴熟寻琴,头一回是绝不会踢得那样差劲吧?
于懿笑道:“是真。”她回头看向觅音,对她使了个眼色,“觅音,你头一回踢毽子有没有踢得像如今这般好?”
觅音心领神会,装着羞愧样子道:“奴婢头一回玩,踢了十几回,没有一回脚沾到毽子,回回都是直接落地。”
于懿对燕明煦道:“小郡爷若是肯花时间勤加练习,一定会比奴婢们踢得好得多。这世上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如此,不管开始时候有多么糟糕,若是找对了法子,又花了时间去努力,总会越变越好。”
燕明煦点点小脑袋,转身去拾起毽子来,试着去踢,这回踢着了,可是脚姿势不对,毽子横飞出去,第二下就够不着了。他一声不吭地跑去捡起来继续练。侍婢们也不取笑他了,七嘴八舌地指点他该如何踢,遇上他连踢几次毽子不落地,她们还会叫好。
燕明煦得了鼓励,练得越发起劲,本来苍白脸颊变得红润起来,光洁额头也渗出了汗珠。于懿见他出汗,劝他脱了外袍再练。
许是脱了外袍后身子变得灵便,燕明煦这一回连踢了五次毽子都没落地,侍婢们笑着替他数着:“三、四、五……”
院子里叫好声引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难得呀,明煦今儿怎么到外面来玩了?”
听到这个声音,燕明煦本来因兴奋与活动而变得红通通脸色便突然白了几分,他僵直地站原地,任由毽子“啪”地落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何如爸爸生日!~为表庆贺,何如决定今天双!2:8点还有一~~祝老爸身体健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68章 小小郡爷(2)
听见兴和苑门口传来声音;燕明煦脸突然白了几分,僵直地站原地不动了;任毽子“啪”地落地上。
于懿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位身着如意云纹绣花袄与刺绣妆花裙;外披镶毛斗篷美貌妇人;正当双十年华,脸上挂着恰到好处微笑。她便是燕明煦继母佟氏婉琰。佟氏入郡王府四年,两年前诞下一子,却始终未获册封;因此实际上并非真正郡王妃;只是府中一直按着郡王妃称呼她。
于懿见燕明煦变得紧张起来,急忙上前几步;有意站了他身侧,与觅音她们一起福身行礼:“郡王妃安好。”
燕明煦本来内向,见着自己亲爹也是不太说话,这会儿对佟氏躬身行了个礼,接着便局促地站原地不动了。于懿突然觉得垂身边手背有东西轻触,接着有一只软呼呼小手塞进了她掌心,她反手握住那只小手。
佟氏脸上笑容加深,缓步走到燕明煦身前,看了眼地上毽子后道:“明煦学着踢毽子玩吗?春日万物生发,正该从屋子里出来,多日头下面活动呢。”
燕明煦点头,看向佟氏脸上无甚表情。于懿却觉得掌中小手轻微地颤了一下,她捏紧了他手。
佟氏见惯了燕明煦这幅拘谨模样,微笑着说了几句便走了。
因燕明煦踢毽子出了一身汗,回屋后觅音她们立时为他沐浴衣,以免着凉。于懿先前见佟氏穿着外出衣裙,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燕明煦住处,步向佟氏住着如意苑走去。
于懿绕到如意苑后面,用红外线眼镜看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后,再看了看如意苑里。佟氏外出带去了房里几名侍婢,值守侍婢这会儿耳房里没出来。于懿收好眼镜,翻过墙无声落地。主卧房窗子开着,于懿探头看了下,见室内窗子旁边有架多宝格,便伸手将豆大监视监听探头黏贴了一个山水盆景上。
回到兴和苑,燕明煦已经沐浴完,觅音正替他吸干头发。他一见于懿便叫了她一声:“寻琴,你去哪里了?”
觅音惊讶地看了看燕明煦,小郡爷可是从没有这么意过某一个侍婢去了哪里,不管谁照顾他,对他来说都是一样。他也很少主动提要求要她们做什么,都是她们注意着到什么时辰,小郡爷该用饭了,小郡爷该沐浴了,小郡爷该歇息了。
于懿道:“奴婢去命厨房加菜,小郡爷今日活动多了,胃口也会好些,午饭能多吃点儿。”
燕明煦释然地点点头,从枕头下摸出折纸小狗又道:“寻琴教我折小狗。”
第二日一早,燕明煦又院子里练起了踢毽子,于懿和觅音替他数着,多一回他能连续踢到九个了。
佟氏身边侍婢春柔过来了,说是郡王妃要带小郡爷去郊外骑马。
燕明煦怔怔看着于懿,满眼都说着他不想去。可是春柔说完便走了,于懿身为一名侍婢也无可能反对郡王妃话。于懿蹲下对燕明煦道:“小郡爷,不妨事,寻琴与觅音陪着你一起去。”
燕明煦点点头,这就跟她入内,换外出衣装。于懿替他挑了身前面打马面褶白捻金宝相花纹窄袖束腰短衣,袖口亦用月白缎带束紧,脚蹬白鹿皮硬底短靴,以便于骑马活动。
觅音替燕明煦换上这一身时候,于懿说是自己刚才踢毽子出了汗,也要换身衣裳,借着衣时候,花1点学了控马术,至于真正换衣服,用个人终端也就是一瞬间事。
郡王妃与小郡爷出行,人马都少不了,浩浩荡荡地一行车马出了城,直到一片开阔草场停下。
燕明煦出生至今这六年来少有出门,出城是少之又少,马车里他虽端坐着,却时时瞄向窗外掠过各色建筑景物,起初得知要跟着佟氏出门紧张不安都消失了,墨眸中流露出兴奋神情,但等马车真停住要下车时,他又紧张起来,两手握着拳放膝上,双眼紧紧地盯着车门,身子却坐原地不动弹。
于懿伸手去拉起他小拳头,轻轻地掰开握自己掌心,带着他下车。
昨夜佟氏回府后,于懿始终监听着她房里动静,并未听见她与侍婢提起今日要出来骑马之事,但想必今日之行不会单纯。
佟氏亦下了车,命人牵过一匹“小马”来,要燕明煦骑上。虽说是小马,却已经不是马驹了,亦有寻常成年人那么高,对于六岁燕明煦来说,这匹所谓小马简直是巨物。他害怕地缩到于懿身后,不肯上前靠近马。
佟氏劝道:“郡王爷文武全才,骑射之术十分了得,明煦是将来郡王爷,就要从小学骑马,将来才能与郡王爷一样。来,些上马。”
于懿道:“禀郡王妃,小郡爷平时就好静,又是第一次骑马,紧张也是难免,不如让他先和马玩一会儿,等熟悉了之后……”
“寻琴,郡王妃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佟氏身边春柔不等于懿说完便打断她,走到她与燕明煦之间,有意拿肩膀撞了她一下,好把她顶开,一面就过来拉燕明煦握于懿掌中那只手。
燕明煦朝后退缩了一步,于懿一手挡开了春柔撞过来右肩,顺着她胳膊滑下去,将她伸向燕明煦右手也推开了。
春柔吃了一惊:“寻琴你……”
郡王妃侍婢可管不到小郡爷侍婢头上来,于懿瞧也不瞧她,转身对燕明煦道:“小郡爷,凡事都有头一回,不是吗?”
今日既然都出来了,燕明煦不上马也是不行了,他若是坚持不肯上马甚至是露出怯意来,佟氏定然会将他这种“懦弱”表现添油加醋地告诉宏郡王,那“骑射之术十分了得”郡王爷就算是想到他才六岁,心中多多少少会对这名长子感到失望。
燕明煦想起头一回踢毽子时,寻琴也是这么说,自己听了她话努力地练习,果然连踢次数越来越多了,便缓缓点了一下头。
这会儿马夫将小马牵到了燕明煦面前,趴地上,让他踩着自己后背上马。燕明煦站上了马夫背,却还是离着马背有一段距离,他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看于懿。
佟氏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眸中却有着看好戏神色流露。
于懿对他鼓励地笑了笑:“奴婢见他们上马都是双手按着马鞍前面,右腿先跨上去。小郡爷腿够不着话,就抓着马鞍前面吧。”
燕明煦伸出小手,抓紧了马鞍前端翘起部分,小小腿高高抬起,才勉强将自己脚搁了马背上。但马背对他而言还是太高了,他拼全身力气,也无法将自己拉上马背。
佟氏看了一会儿,突然道:“马夫怎么也不知道用力顶一把小郡爷呢?”
趴地上马夫闻言便猛地弓背站起,燕明煦本来就拼命用力把自己向上拉,马夫他脚下这一顶过于用力,竟将他顶得翻过了马背,眼看着就要滚落到另一边地上去了。
于懿眼疾手,一把勾住了燕明煦腰,也好他双手抓马鞍抓得紧,这才没真摔下马去。燕明煦小脸有些发白,但还是于懿帮助下坐上了马背。
佟氏眼中一闪而过失望之色,春柔便呵斥起马夫来了:“你这蠢汉太鲁莽了!要是小郡爷真摔着了怎么办?拿你全家性命来都抵不过……”马夫虽低头唯唯诺诺,却并不显特别慌张。果然春柔只训斥了一番便没有下文了,佟氏都没开过口。
佟氏只望着燕明煦,心道虽然没有真摔落马可惜了,但刚才那一下也够惊险,燕明煦平时就拘谨胆小,经此一吓,应该是再也不敢骑马了吧?
可是燕明煦偏偏没有要寻琴抱他下马,寻琴反而拉着马缰,让小马小步地走了起来。
佟氏见状意外之极,转头对身边听荷使了个眼色。听荷便步追上于懿道:“寻琴,你不会控马,万一摔着小郡爷可怎么办?还是让马夫来牵马吧。”
于懿扬眉,语带嘲讽道:“听荷是说先前险险害得小郡爷落马那名马夫?”
听荷脸色一僵:“马夫也是好心办坏事,抡起控马,他不比寻琴你要强吗?”
燕明煦突然发话道:“我要寻琴牵马。”
听荷便不能再说什么。
燕明煦到底年幼,所谓骑马也不可能真让他自己控马,第一日学着上马,再熟悉一下骑坐马背上感觉也就够了。于懿带着他走了一圈,便准备回到马车边。
就这时候,这匹马儿突然嘶鸣着惊跳起来,前蹄扬起,猛地一甩头,于懿一时不防,被手中缰绳带着向侧旁踉跄了两步。燕明煦突觉身下马背变得陡立起来,本能地放开手中缰绳向前扑倒,想要抱住马颈,可是他人小臂短,根本抱不住,立时就顺着马背出溜下来。
于懿马嘶鸣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对,她放开缰绳,急奔到马侧时已经见到燕明煦滑下马背,这身子并非她本体,动起来每一个动作都要滞涩缓慢许多,于懿来不及阻止他摔落,情急之下扑到地上,才把他接了怀里,接着她将燕明煦头护怀中,打着滚远离那匹受惊马,以避免被马蹄踩伤。
虽然爬起来时身上头上沾满草叶泥屑,模样颇为狼狈,但两人都未受伤。那马儿原地跳了几下后就跑远了。
于懿指着躲到远处听荷道:“听荷,你刚才拿什么扎了马?!”
听荷一愣,寻琴前面牵着马,她还特意走马另一侧,用袖子掩着手动作,寻琴应该瞧不见,怎么会知道她拿针扎了马一下?她慌乱地否认:“你胡说,我哪有扎过,明明是你不会牵马却硬要牵,害得小郡爷差点受伤!”
这时,远远看到这一幕佟氏带着众人赶了过来,听见听荷这一说,便喝道:“寻琴,你跪下!”
于懿不得不跪下。
佟氏道:“寻琴害得小郡爷落马,却诬赖旁人,罪加一等,罚去半年月钱,回府后领十下杖击。”
作者有话要说:2来了~求给老爸生日祝福!!~~
第69章 小小郡爷(3)
佟氏将燕明煦摔落马背之事怪罪到于懿头上。
于懿据理力争道:“若真是奴婢害得小郡爷落马;奴婢甘愿受罚。”
“你这意思是,我罚你罚错了?”佟氏冷冷反道。
“奴婢不敢妄言郡王妃;可是奴婢亲眼看见听荷用针扎了小郡爷刚才骑马。”于懿刚才瞧见听荷脸色时,就知道自己多半是猜中了。
“你;你胡说!”听荷见郡王妃睨向了自己;生怕她怪自己下手不够隐秘,急忙解释道:“奴婢走马另一边,寻琴怎么可能会看见奴婢用针扎了马呢?”
于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听荷是故意走马另一边;好让奴婢瞧不见她用针扎马。”
听荷急道:“奴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