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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白芷寒冷冷的声音:“为什么不用整棵?想留下一大半自己用?”
左少阳回过头瞧着她,冷笑道:“我怎么用药,用得着你来管?”
“别的药我不管,人参这味药,我必须管!”
“凭什么?”
“因为这是用我换来的!”
“什么你换来的?你在说什么啊?”左少阳瞪大了眼睛。
“刚才我外祖母……”
“芷儿!”瞿老太太急声打断了她的话,她看见白芷寒跟着左少阳进厨房,就预感事情不太好,忙跟了来,刚才她已经悄悄把这事给白芷寒说了,现在眼看白芷寒要说出来,而小郎中刚才在挑水,他们老人家商议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而小郎中现在正跟芷儿顶牛,要是知道了恐怕节外生枝,现在可绝对不能出什么乱子,所以忙出声打断了白芷寒的话,接着说道:“芷儿,左公子是郎中,用多少人参他心中有数的。”
“才怪呢!”白芷寒冷声道,“人参既然能益气固脱,外祖父都这样了,就该多用,整棵都要用!”
左少阳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人参吃得越多越好是吧?有句话你知不知道?——‘大黄救人无功,人参杀人无过’你知道有多少病患是因为大量服用人参而死的吗?”
白芷寒话语依旧冰冷如刀:“我知道人参不能多吃,但这一棵人参,不一样,那是用我……”
“芷儿!”瞿老太太又赶紧打断她的话,“不要争了,听左公子的!”
“不!”白芷寒斩钉截铁道,“这棵人参必须全部煎熬,可以少次多服,只要短时间不大量服用就没事,留着以后外祖父继续慢慢用。”
左少阳嗤的一声冷笑:“这是极品老山参,一点点就相当于普通人参一棵的药力!整棵煎熬,药劲太大,就算少量服用瞿老太爷的身体也依旧承受不起,到时候他不是死于中风,而是死于人参!你是想救你外祖父还是想害他?还慢慢用?一整棵煮了,能保留几天?到后面都坏了,喂猪都不吃!”
“那剩下的人参你准备做什么?”
左少阳忍住气,耐着性子道:“你着什么急?这整棵人参会都给你家老太爷煎熬服用的。他体质这么虚,必须要长时间服用人参调理,整棵人参用完,老太爷的病才能痊愈……”
“那好,把剩下的人参给我,我自己给外祖父煎服滋补!”
“凭什么给你?搞清楚,这是我们药铺的人参!”
白芷寒高耸的胸脯一挺,冷冷道:“现在这人参是我的!不信问你爹娘!”
左少阳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疑惑地望向左贵和梁氏,左贵勉强一笑,道:“把剩下的人参给白姑娘!”
梁氏过来,柔声道:“忠儿听话,给白姑娘吧。”
左少阳估计这棵老山参绝不是白芷寒家的,要不然,她也不用跪着求自己了。那这人参就应该是自己家的,可为什么父母又让自己把剩下的大半人参送给白芷寒,这可是价值千金的千年极品老山参!真是搞不明白。不过既然父母都这么说了,左少阳只好把那大半棵人参扔给了白芷寒。拍了拍手,又把两手一摊,示意没了,转身要往厨房门外走。
“等等!”白芷寒道,“这人参如何煎药?每天服用多少?请你告诉我。”
“你不是很能吗?”左少阳回头瞪眼冷笑,“有本事自己……”
一旁的左贵老爹皱眉轻咳了一声:“忠儿,赶紧告诉白姑娘!”
左少阳只得咽下这口气:“将人参磨成粉,每天半钱匕,分三次单服。如果不想你家老太爷被人参烧死,就不要超量!”
说罢,袍袖一拂,出门来到大堂,转了两个圈,总觉憋气,想着这独参汤要煎一顿饭左右时间。实在不想呆在这里,又返回厨房,提着水桶又要出去挑水。
苗佩兰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看着,见状忙过来抢水桶:“左大哥,我去!”
“不用!”左少阳道,“我再呆在这的话,我会发疯的!”
苗佩兰一听,赶紧把手松开。左少阳挑着水桶就走。白芷寒叫道:“你上哪里去?”
“管得着吗你!”左少阳头也不回。
“你这给我外祖父治着病呢,怎么能走?”
“你也知道是我在治病啊?”左少阳转身过来盯着她,冷哼一声,道:“如果你还想要我给你外祖父治病,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闭嘴!否则老子不治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这人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
白芷寒本来就欺霜赛雪般白嫩的脸,更是气得半分血色都没有了。抬起葱白般娇嫩的手指,指着左少阳,嘴唇不停哆嗦,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左少阳冷笑一声,这才挑着水桶扬长而去。
左少阳挑着水桶气呼呼来到河边,便看见桑小妹和黄芹挑着水正好上来,见到他一脸怒气,不觉吃了一惊,桑小妹道:“左公子,你怎么了?”
左少阳站住了:“没什么,有个大板牙来药铺看病,自以为是天仙,把谁都不看在眼里,指手画脚的,若不是见她是个女人,真想一拳头把她那大板牙敲掉!”
桑小妹和黄芹互视了一眼,都扑哧一声笑了。桑小妹道:“开门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了,各种各样的顾客都有,你们开药铺的也是这样,什么病患都会有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要不然,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是想不理她来着,是这女子太可气,说话盛气凌人,仿佛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才应该一般。她外祖父不就是个告老还乡的六品京官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张扬成这个样子,这还是求着我给他外祖父瞧病,要是反过来我求着她,她还不得骑到我脖子上拉屎啊?真是气死我了!”
黄芹哈哈大笑:“看把你给气得,说明这女的还真厉害。”
“什么厉害,简直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桑小妹咬了咬红唇,轻声问道:“这女的……很漂亮?”
“是很漂亮,所以才这么傲气十足啊。若不是外祖父病得要死了,只有我能治,我都懒得理她!——算了,不说了,影响心情。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呆一会,散散心。”
桑小妹道:“行,我们倒了水就回来和你说话啊。”说罢,两人挑着水上了台阶走了。
左少阳把水桶撂在水井边上,一屁股坐在石阶上生闷气,石阶很凉,只做了片刻就顶不住了,忙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正准备打水,忽听得上面有人叫自己:“小郎中?是贵芝堂的小郎中吗?”
左少阳抬头一瞧,却是老槐村的贾财主,头戴软脚幞头,身穿青色圆领窄袖袍衫,下穿黑色棉绸窄腿裤,拱手瞧着自己,油光的脸上满是风尘。
“贾老爷!”左少阳拱手,迈步走上台阶,惊讶问道,“我听佩兰说,你们不是出城逃难去了吗?怎么……?”
“唉!别提了!我们是逃出城了,往北边走出了几十里,就遇到了叛军,他们倒也不伤人性命,只是让我们立刻回合州,否则格杀勿论。有些人害怕了,就四散逃跑,结果就被叛军放箭射死了。我们只好退回城里。——对了,我看见你们贵芝堂隔壁那个油盐店的老头,这次也被叛军射死了!”
左少阳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当时叛军把我们往回赶,路上遇到一伙人从城里出来,其中就有这老汉,看见我们身后的叛军之后,这伙人就开始跑,叛军叫他们站住也不听,就放箭了,那老汉中了好几箭,脑袋都被射穿了!唉!”
左少阳心中黯然,这老汉以为逃出城外就能平安,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呆了片刻,道:“你没看错吧?”
“怎么会看错呢,上次我到你们店感谢你们救我儿子的时候,曾经见过他坐在门口看店,还跟他打个招呼呢。知道他是你们邻居。”
左少阳道:“那贾老爷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贾财主长叹一声:“还能怎么办,逃不了,老槐村的房产田地都便宜卖掉了,就算还有家,也不敢回去了。只能在城里住下了。孩子的舅姥爷在城里,昨晚我们回城之后,就暂时住在他们家……”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远处隐隐有雷声轰鸣。
两人都很是奇怪,抬头望天,这响晴薄日的,哪来的雷声呢?
第171章 叛军打来了
细细一听,又觉不对,打雷就算再再长的雷声,也不过几秒钟而已,这雷声却一直响,响了都有一分多钟了,还没停过。应该不是雷声!
左少阳侧着耳朵又细听了听,隐隐能听到有人的叫喊声,而且这声音很嘈杂,听不真切。
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都抬头望天,这时,街上的行人也都听见这声音了,伫足而立,一个个仰着脑袋望着天,都在侧耳听着,脸上有惊恐之色,一个老者苍白着脸道:“不会是……叛军打来了吧?”
这话一出口,人人脸上变色。一个男子侧耳听着,道:“没错!是战鼓!是战鼓的声音!还有喊杀的声音!老天,真的是叛军杀来了!”
“哎哟妈呀!赶紧跑吧!”一个老妇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往前跑。
街上顿时跟炸了的马蜂窝一般,嗡嗡到处乱跑。
左少阳也慌了,叛军怎么会这时候打来?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叛军怎么不会打来呢?城里大军都出城上山找寻找叛军作战去了,城中空虚,敌军当然偷袭空城了。
完蛋了!
那贾财主两股颤栗,吓得脸色苍白,朝左少阳挥挥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跌跌撞撞往东跑出几步,发现错了方向,又赶紧折转身往西跑走了。
左少阳急忙几步跑下去,抓起水桶就往回奔,刚到台阶上,便看见桑小妹和黄芹过来了,两人显然也听到了这战鼓雷鸣和喊杀声,也是慌得脸色都变了。
左少阳急声道:“听说好像是叛军杀来了!”
黄芹也道:“就是,我们也听说了,这可怎么办?”
“你们赶紧回去,躲在屋里,把门窗都关好,谁叫也别开门!”
“好好!”桑小妹挑着空水桶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站住了,回头道:“那你呢?”
“我回家啊!躲起来!没事的,听说叛军不杀平民,就算叛军杀进城里来了,应该也没事的,就躲在屋里好了。千万别乱跑!”
黄芹和桑小妹答应了,挑着水桶快步走了。
左少阳匆匆往药铺跑,刚过了街口,便苗佩兰手里提着一把柴刀,飞奔而来。左少阳急忙道:“佩兰,你去哪里?”
苗佩兰一见他,不由大喜:“左大哥,叛军杀来了,我……,我担心你出事,所以……”
左少阳心中一暖:“我没事,叛军没这么快就杀进来的,城中还有不少守军呢。赶紧回去吧!”
“好!水桶给我!”苗佩兰接过水桶,两人快步往药铺跑。
一路上行人们都乱了,店铺忙着关门,小摊忙着收摊,一个提着竹篮沿街叫卖水果的老汉,被人撞翻在地,水果撒了一地。
苗佩兰急忙跑去搀扶他起来,老汉见她手里提着一把柴刀,吓得抱着头狂奔,连地上的水果都不要了。
两人跑回药铺,此刻药铺已经把店铺门关上了,两人拍开门进去,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左贵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唯独白芷寒,坐在外祖父床边,镇静自若,眼睛望着门口。
见到左少阳跑进来,白芷寒马上站起身,正想说话,忽又想起左少阳的警告,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那战鼓声已经变得更大了,喊杀声也越发的清楚。便在这时,便听见街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大,踩得地面都在震动。
左少阳从窗户缝往外看,原来是一队队的兵士跑过,手持各种兵刃,急匆匆跑了过去。接着,又是一队队的骑兵飞驰而过。那马蹄声踩着青石板路发出整天价的轰响。
瞿老太太面如土色,身子哆嗦得跟筛糠一般:“这……,这可怎么办?”
左少阳道:“老夫人不用担心,听说叛军也很仁义,就算杀进城来,也不会伤害老百姓的。”
梁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忙道:“对对!忠儿他姐夫在衙门当差,他说的,以前叛军破城,就从来不乱杀老百姓!”
瞿夫人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万一说错了呢?又或者当官的许诺,杀进城之后,放手让兵士烧杀抢掠,那可怎么办?”
大家都是心头一沉,特别是几个年长的,都经历了长时间的战乱,对战争的可怕都是心有余悸的,也的确有很多这样的血腥战例,领兵将帅为了鼓舞士气,许诺城破之后,放手兵士们任意奸淫掳掠烧杀,由此破城的。所以瞿夫人这么一说,众人都不仅一阵胆寒。
龙婶道:“要不,大家搬回咱们的宅子去吧,毕竟咱们宅院墙高,而且是砖瓦的。”
瞿老太太连声道:“对对!搬回去!咱们一起都搬回去!左郎中你们一家,还有这位姑娘你们一家,也都搬去我家里吧。我那院子大,都住的下!”
左贵和梁氏都说好,苗母吓得不停哆嗦,哪里还有什么主意,苗佩兰忙答应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