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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躺着!”
“嗯!”左少阳道。环顾大堂,见满是伤兵,低声不停呻吟着,大部分已经清创包扎处理完了,老爹左贵还在忙着继续给其余伤兵处理伤口。
左少阳在樊黑脸和白芷寒搀扶下,慢慢走到老爹左贵正在处理的一个断腿伤兵面前,低头查看老爹的伤口处理情况。
左贵回头瞧见他,关切地说道:“怎么现在就起来了,觉得怎么样?”
“没事,爹你放心好了,我身体好的很……”左少阳故作轻松。
“嗯……,你舌头怎么了?还有嘴唇,怎么肿了?”
嘴和舌头被咬的时候肿得不厉害,左贵没注意到,左少阳睡了一天,便肿起来了。
孱弱地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左贵老爹道:“别的都还好办,就是这麻药快没了。”
左少阳配置麻药的主药“曼陀罗花”,是白芷寒以前收集的,当时已经全部给了左少阳。而整个合州只有白芷寒栽有,如果想到别的州县购买,由于敌军封锁,却也是没办法。
左少阳道:“现在只能节约着用,除了这些,再没有了。”
“是啊,一般的外伤和骨折我都没用了,留着给危重急症用。”
“嗯。”左少阳对旁边樊黑脸歉意道:“麻药快用完了,城里买不到这种原料,所以没办法配置。只能对一般的伤停止使用麻药,很抱歉。”
樊黑脸忙道:“无妨,反正以前也没人用过这种麻药。”转头对那伤兵道:“兄弟,忍着点啊,没办法……,兄弟?喂!老子跟你说话呢!”
那伤兵直勾勾望着仙女嫡尘一般绝美的白芷寒,连眼珠子都忘了转动,哪里听得见上司樊黑脸的话,直到樊黑脸最后两句大声吼叫,那伤兵这才醒过神来,张皇对樊黑脸道:“啊,队正,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老子让你忍着点痛,没有麻药了!”
“我不痛啊,”那伤兵又傻傻望着白芷寒,喃喃道,“我一点都没觉得痛啊。”
樊黑脸见这伤兵瞧美女都忘了痛,不禁苦笑,真想一脚踢过去。
左少阳在樊黑脸和白芷寒搀扶下,继续查看其他伤兵的伤势。都看了一遍之后,果然没有发现特别危重需要紧急抢救的伤兵,老爹左贵对伤兵的创伤和单纯性骨折的处理都不错。毕竟有了左少阳指点的现代外科创伤处理知识,加上前面的经验,左贵老爹处理伤口已经算比较熟练了。这才放心。
白芷寒搀扶左少阳查看伤兵伤口处理情况,倒是多了一个好处,这些伤兵原本是痛得忍不住的哀嚎呻吟,可是白芷寒一出现之后,满屋子的伤兵几乎听不到什么呻吟声,一个个都挺着胸坐直或者站直了,精神抖擞的,连左贵用带有刺激性的冲洗药水清创并进行缝合的伤兵,本来是痛得冷汗直流的,见到她,立刻不哼哼了。倒是起到了一个变相止痛的作用。这倒是左少阳预想不到的。
复查完毕,樊黑脸对白芷寒嘿嘿笑道:“白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去隔壁伤兵留诊哪里,帮小郎中兄弟拿一副拐杖来,那些是我从随军郎中那里要来给受伤的兄弟的。拿一副给小郎中兄弟撑。”
白芷寒答应了,让左少阳站稳,然后才小心放开他的手,出门去拿拐杖。
樊黑脸见她出门了,赶紧凑到左少阳耳朵边低声道:“兄弟,这白姑娘许了人家了吗?”
“没有啊。”
樊黑脸大喜,嘿嘿笑着低声道:“那……,你看有没有可能我把他纳入房做个侧室啊?”
“啥?”左少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队正,这个你想都别想,人家外祖父是京城六品高官,会让外孙女做人家的妾室吗?别说是妾室了,就算是明媒正娶,那也是要门当户对,至少也要六品以上的高官才行!队正,您是几品吗?”
樊黑脸这队正只是个正九品下阶,比六品差了老大一截,听罢很是尴尬:“这个……,我……,嘿嘿,我也就随便这么一说,人家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能看得上我这大老粗嘛,嘿嘿,见笑见笑,小兄弟别把这事给白姑娘说啊。”
“这个自然。”左少阳虽然不喜欢白芷寒,但一听别人要打白芷寒的主意,立即便有些气急败坏地堵人家的嘴,生怕人家就把白芷寒娶走了似的。
樊黑脸为了掩饰尴尬,没话找话,瞧着左少阳肿起的嘴唇道:“咦,你嘴唇怎么肿了?上下都肿了!受伤了还是被人咬的?”
先前的注意力都在跟白芷寒斗嘴和伤兵上,经樊黑脸这么一提醒,左少阳这才发现自己嘴唇肿得老高,有些胀痛。想起苗佩兰当时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只好咬自己的嘴唇,这可不能说出去,支吾着叉开话题道:“对了,队正大人,你先前说过,杀敌一人,赏钱一贯,对吧?”
“是啊,怎么了?”
“昨晚苗姑娘跟我一起救治伤兵的时候,遇到敌军袭击,苗姑娘一口气杀了二十多个敌军,还把敌军的耳朵都割了下来。”
樊黑脸又惊又喜:“是啊?苗姑娘可真厉害!一个人杀掉对方二十几个,当真是女中枭雄!嘿嘿嘿,上次我就说了,她武艺超群,要是在军队里干,绝对青云直上,当上将军!——耳朵呢?给我,我帮她领赏!”
“耳朵?我给芷儿拿着的,不知道她放哪里了。”
“放你原来睡的阁楼上呢,等会我去拿。”白芷寒正好拿着一副拐杖进来,听见这话,答道,把拐杖放在左少阳腋下,帮他撑好。然后进炮制房去取那一包耳朵。
左少阳突然想到,怎么出来好一会了,没看见苗佩兰呢,忙环顾四周,叫道:“佩兰?佩兰?”
苗佩兰立刻从厨房钻了出来,俏脸红红的有些手足无措的瞧着他。
左少阳道:“你的菱花小铜镜呢?还在吗?”
苗佩兰忙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铜镜,低着头走过来,递给左少阳,飞快地瞟了他一眼,一张黝黑的俏脸跟着了火似的,又喜又羞又是慌乱,转身逃也似的钻进了厨房。
左少阳有些奇怪地瞧着她,心想这小姑娘怎么了?怎么看见自己这模样,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小姑娘想起二人在山坡洼地里赤裸相拥亲吻,自己还吻了她的乳头。她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自然羞涩难当,躲着不敢见人,好象别人都看见了知道了是的。
左少阳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铜镜一照,顿时吓了一大跳,嘴唇肿得跟两条腊肠一样,苦笑摇头,心想佩兰这姑娘当真下得了口,把自己咬成这样。不过,他也知道当时的情形,咬轻了根本没效果,就算咬成这德性,最后还是昏迷了过去。若不是苗佩兰拼死找回了急救箱,用人参四逆丸救治,又及时缝合伤口,这一觉便永远醒不过来了。
左少阳又拿起铜镜仔细瞧,突然咦了一声,把铜镜凑近了瞧,左瞧又瞧,满腹疑窦,慢慢放下镜子,瞧瞧厨房,又看了看炮制房。
樊黑脸道:“小兄弟,昨天仗打得这么厉害,死了好多人,你还敢跑到城外去抢救伤员,这胆子可不小啊。”
左少阳笑了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也没估计到我军这么快就撤退了,敌军一下冲杀过来,我们来不及撤退,所以才陷入包围。”
樊黑脸往地上啐了一口:“行了,小兄弟,你就别往我们脸上贴金了,什么撤退,是被人家打得大败,狼狈逃窜来着,我樊黑脸还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呢。本来,这计谋非常好,目的就是要跟敌人决战,免得这样被活活饿死。所以我们先是扬言要攻打双槐镇,也大张旗鼓地出兵往双槐镇去了,我们知道敌军会从后面偷袭我们合州城,所以出兵双槐镇只是佯动,主力依旧埋伏在城里,出城的大军也是兜了一个圈就往西边太和镇方向合围。敌军果然出兵合州城,两边夹击加上城里大军出击,就跟敌军干上了!”
第224章 谁咬的?
左少阳道:“这计谋挺高嘛,我只顾着救治伤兵了,不知道战局如何?”
“还能如何,你也看到了,我军大溃败!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反正我率部是兜圈子,出东城绕了一圈赶到西城埋伏,敌军来了,战鼓齐鸣往下冲,没想到这支敌军都是骑兵,不仅骁勇异常,而且非常狡猾,并不恋战,立刻后撤,这合州他娘的都是高山峡谷,我们的大军埋伏在山峦上不敢太靠近,冲下去的时候,人家已经逃出了包围圈,却不逃回太和县,就在包围圈外与我军厮杀。这股来袭敌军人数不多,估计也就三四千人。我军则是倾巢出动,人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我们的人,可是这山高水深的,兵力压根展不开,人多有什么用,都给堵在后面了。正面能与敌对战的只有几千人,占不到便宜不说,压根不是人家的对手!”
左少阳道:“叛军很厉害吗?”
“厉害!我说过的,叛军首领冯立和薛万砌原来都是我大唐的猛将,智勇双全,足智多谋的,我们又都是些老弱残兵,而且军中缺粮已经好些天了,他奶奶的,兄弟们一天只能吃一顿饭,饿得眼冒金星,两脚发软,还怎么跟人家打?”
“利用人数优势,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啊。”
樊黑脸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郎中还懂点兵法。我们大将军用的就是这法子。本来我军集中力量对付的西边太和县的敌军人数只有我军的一半还不到!而此次前来攻打合州的敌军又只有三四千人,我军则是倾巢出动,所有兵力都用上了,数万人马呢,大将军就想在东边双槐县敌军得到消息赶来增援之前,集中优势兵力一口吃掉太和县的敌军主力!所以在东边甚至没有一兵一卒拦截敌军,全在西边包围太和县的敌军了。假如这时候东边双槐县的敌军杀来,合州空城一座,不会吹灰之力就能一举拿下,大将军用兵之大胆,当真令人嗔目结舌啊!”
左少阳道:“是啊,如此用兵,当真是大胆之极,幸好东边的敌军并没有来增援,也没有乘机夺取合州。”
“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好的计谋,敌军也上当了,却还是没有吃掉敌军,反而打败亏空,损兵折将,你说这仗窝囊不?”
“怎么回事?”
“据我估计,敌军可能是已经猜到了我军用意,所以只派出三四千人马,而且都是骑兵,并且沿着山道拉得很长,发现被伏击之后,立刻后队作前队,比兔子逃得还快,我们连尾巴都没捞着,只能掩杀过去,他们也不逃回去,跟我们硬打,我们兵力展不开,就从两边包抄,敌军很狡猾,且战且退,一直把我们引到他们的埋伏圈!”
“啊?敌军也有埋伏?”
“可不是嘛!要不说冯立他们厉害呢,我率军往前冲杀,便听到战鼓齐鸣,山头上呼啦啦全是火把,都是叛军人马,估计不只是太和县的,双槐县的敌军也早就迂回到这边部下口袋阵,等着我们。他们占据了官道两边的山头制高点,滚木擂石飞箭如雨,官道上敌军趁势铁骑返回冲杀,我军又是些各地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老的老小的小,都没经过大阵仗,早就被吓破了胆,掉转头没命价低逃窜。而大军就怕乱,前面的一乱,后面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也跟着掉头往后跑。当真是兵败如山倒,敌军乘势掩杀,我军大败,一路狂奔逃回了城里。”
“伤亡情况怎么样?”
“死的倒不是很多,只有几百人,但是伤的很多,而且大多是手脚折断的重伤,至少好几千!敌军还算仁慈,对我们的伤兵并没有杀死,也不俘虏带走,就留在原地。”
左少阳摇头苦笑:“我救治伤兵的时候也发现了,我军很多伤兵都是伤了手脚,我们撤回来的时候,战场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伤兵,几乎清一色都是伤了手脚的,这些伤兵中很多已经残疾,以后只能靠拐杖行走或者永远躺在床上了。听你这么说了之后我才明白,敌军不是对我们的伤兵仁慈,他们是故意不杀。”
“故意不杀?什么意思?”
“我听说,一个伤兵平均要用三个人去照料,现在城里数千伤兵,那就要上万人照料,加上伤兵,哪里还能组织大规模攻击?敌军一来是用伤兵战术牵制我军不能行动,二来,不杀伤兵,伤兵就会消耗粮食,城里早已经闹粮荒,军队更是一天只吃一顿饭,还能坚持多久?”
樊黑脸一拍脑门:“他奶奶的,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这帮狗崽子不杀我们的伤兵,就是想让我们伤兵没办法作战,却又得用军粮养着,消耗我军的粮草!他们这是想把我们活活饿死啊!”
“没错!东边双槐县的敌军其实不是不知道合州城空虚,双槐县离合州很近,以这两位大将的韬略,又如何会不知道趁虚攻城呢,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便是没想过要夺取合州城!”
“你说什么?他们不想夺取合州?”
“是的,上次双槐县敌军攻城,我去抢救伤员,当时在城门楼上城垛子处偷看了一会,发现敌军压根就没想攻城,只是用车床驽往城里射火箭,目的就是搞乱城里军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