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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如果不早作准备,只怕到时候只能干瞪眼了。
要完成这个任务,非合州最大的恒昌药行不能胜任。左少阳决定去找祝药柜。
叛军被招安的第一天,祝药柜就立即通过衙门的驿站给距离石镜县最近的县城自己家的药行分号发了急令,调集粮食和常用药材到合州总号。祝药柜还急令药行所有分号全部暂时改做粮食生意,从各地组织粮食运往合州。
当天晚上,距离最近的双槐县和太和县的恒昌药行分号的粮食运输队就把粮食运到了药行。
在唐朝,粮食不是专营,民间可以自由买卖,官府并不禁止,当然,类似这场战乱中粮食特别紧张时除外。官府也鼓励民间长途贩运粮食进行调剂。但是,由于古代交通不便,像粮食这样大宗物品的运输成本很高,所以,一般都是在几百里范围内的运输贩卖,超过千里以上的长途贩运,除非是利用大船海运或者航道运输,光靠骡马运粮,成本会高得吓人,百姓无法承受,这样贩运的粮食由于成本太高赚不到什么钱。
所以调运粮食,只能从合州所辖的数个县城调运,这些地方本来就是高粮价,再加上高额运输成本,运到合州城里,粮价已经跟官府现在出售的粮价差不多了。赚取的利润也不高。
但是,祝药柜之所以还是下令暂时调集粮食运到合州出售,主要目的还不是赚钱,而是他这两个月对饥荒感触太深了,实在不忍心看着饥民缺粮饿死,而又了解到官府从军队接受的移交出售的粮食并不太多。为了解合州燃眉之急,通过大量粮食的运入,平抑粮价。
左少阳找到祝药柜的时候,恒昌药行门前很是热闹,他们已经重新招录了一批伙计,正忙着卖粮。粮价跟官府一样。
见到左少阳来了,祝药柜很是高兴,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可以说都是拜贵芝堂所赐,全家将他待若上宾。搞得左少阳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祝药柜第一句话就是:“小郎中,是不是家粮食不够了?尽管拿,多少都可以,按成本价给你!”
左少阳笑了:“你这成本价只怕也不会低于一贯吧?”
祝药柜笑了:“实话跟你说,成本一贯二钱,算你一贯好了!要多少?”
左少阳抱拳道:“多谢祝老伯,我还真有事情找你帮忙,只不过不是买粮食,我们家的粮食还够吃。——我想找你帮我买一些药。一些新药,合州药铺还没有。”
“什么药,你说吧,我马上叫人帮你进货。”
“靛青根和蕃荷菜。”
靛青根就是板蓝根,蕃荷菜就是薄荷。这是这两种药在唐朝的名称。这两味药虽然是新药,但祝药柜多年老药商,对各种新药也很了解,一听便知道了,说道:“这两味药我的分号都没有。估计只有京城大药行才有。”
左少阳急道:“京城离这里多远?”
“单边一趟估计十天左右。来回得大半个月。”
“啊?”左少阳大失所望。
祝药柜一见他这神情,忙道:“怎么,这两味药要得很急吗?”
“是。现在很多百姓得了大头瘟,头大如斗,治疗这种病需要这两味药。”
祝药柜也听说了,今天城里来了很多人求医,都是头大如斗,脸上红斑水疱,瘙痒难忍。很多药铺医治效果不佳。说道:“你有办法治这种病?”
“是的。不过,还需要三味药,除了这两味,另外一味药能在咱们附近山上采到。这两味药就只能找老伯您帮忙进货了。可是,如果来去二十天,时间太长了,这种病如果得到很好的监护的话,只要不引起别的并发症,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病患会很痛苦。”
“这样啊,”祝药柜想了想,“要的数量大不大?”
“单剂量使用不需要很多,因为是配伍别的药吃的,只是生病的人很多,算下来,可能要个一二十斤应该够用了。”
“那好办!”祝药柜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我马上去一趟州府衙门。”
“做什么?”
“找汤博士,告诉他这两味药急用,让他派出八百里加急,两天就能赶到京城!再把货同样用八百里加急送回来,这样来去四天就能拿到药了,这是最快的。”
左少阳大喜:“这感情好,就怕汤博士不肯。”
“放心,他是医官,有处理本地突发疾病的职责,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就放心好了。——除了这两味药,别的还要什么?”
“着急着要的就这两味。别的药不着急,而且数量很多,有的药可能还比较难找。”
祝药柜一拍胸脯:“你放心,多难找我也给你找到!你回去把需要的药有名字的写名字,没有名字的,画图画,然后我派专门的人去帮你采购。”
第313章 两头牛和一头牛
左少阳忙拱手道:“这……,这可太感谢了!不过我不认识画匠啊,我自己又不会画。”
祝药柜道:“这个好办,我知道衙门旁边有一家文墨店,名叫‘祥云轩’,里面掌柜姓文,是个很不错的画匠,衙门有海捕文告要画像的,也常请他画。不过他最擅长的,是画花鸟,也就是花花花草草的,这次饥荒也吃野菜挺过来了,不过家人死得差不多了,店铺也刚重新开张,请他帮你画。”
“太好了!”左少阳喜道。
“咱们两不用客气,我这条老命还有一家人,还都是你们家救的呢,而且,你在我们药行也有份子啊。你的事也就是药行的事。再说了,治病救人这种东西,积阴德的。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左少阳忙拱手感谢。两人一起出门,直奔州府衙门。
来到祥云轩,祝药柜很文掌柜很熟,祝药柜介绍了左少阳,说了他的要求,文掌柜认识左少阳,两个月前官军护送游街的时候见过,知道是拥军楷模,得知他要画一些草药图之后,很痛快地答应了。看在祝药柜份上,一张画只收左少阳十文钱。
左少阳很高兴,决定第二天上山采药,先把附近有的药采回来,给文掌柜画出来,然后交给祝药柜统一收购,再卖给自己药铺。将来这种药如果能推开,就由恒昌药行经营。一边形成良性循环。其他的本地不出产的药材,文掌柜再根据左少阳的描绘画出来,左少阳提出修改意见一直改到准确为止。
商定之后,左少阳回到了贵芝堂。
第二天,左少阳给病患们复诊之后,发现自己对症用药还是起到了一定效果的,属于症状比较轻的风毒型的病患,大部分浮肿都一定程度上消退了,瘙痒也有所减轻,只是胸口还憋闷。但是,病情比较重的毒热型病患,则没有明显好转。个别甚至进一步加重了,还出现了惊厥症状。左少阳急忙用了清热解痉药之后,这才清醒。
左少阳让病患和家属耐心等待,说治疗这种病的药已经差人去买去了,大概要四五天时间,等药到了之后,就能很快治愈。病患们只能焦急地耐心等待。
接着,左少阳背着背篓带着苗佩兰、白芷寒上山采药,当然还带小松鼠做保镖了。现在在蓄水泡田,还不用犁田,所以带上苗佩兰一起去采药。
这一次他采药的目的很明确,除了治疗大头瘟的赤芍之外,要尽可能寻找唐朝没有的药材,整株连根挖出带回去。
由于左少阳承租种植药材的荒坡不在兵士耕种的范围,还没有翻耕出来,所以采挖回来的药材还不能直接种植到荒坡上去,左少阳便留出两亩地来栽种这些移栽回来的药材。
连着两三天,左少阳都是一大早,给病患复诊一遍,然后带着白芷寒和小松鼠上山采药。采挖回来的药能种植的,就移栽到了那两亩田里。
这几天,又有不少大头瘟患者来到贵芝堂求医。左少阳让丁小三到城里其他药铺看了,也有不少大头瘟患者。治愈了一部分症状轻的,但是重症的却效果不明显。
对于日光引起的皮肤病中医很早就注意到了,并有了一些零散的症状记载。但是,一直到明朝《外科启玄》之前,并没有揭示出真正的病因。而对于植物日光性皮炎,则一直到近现代才真正认识到病因,并结合明清经方总结出了适当的治疗方案。
所以,左少阳他们贵芝堂对这种病的治疗要比别的药铺好一些,他用的药是对症的,而且大部分的药都具备了,欠缺的两味药还没有运到,只能用其他药材暂时替换,效果肯定比不上原方,但也比其他药铺医馆的盲目治疗效果好得多了。特别是一些重症病人,由于病情大多数没有明显好转,有的继续加重了,便纷纷转到了贵芝堂来治疗。
左少阳确定这些是植物日光型皮炎之后,便告诉这些病患家属,让他们转告家中吃了灰菜的人,不要在太阳底下暴晒,就不会发病,过些天毒性过去了,就不会发作了。
这个办法很快便传开了,饥民们差不多都吃过灰菜,当然,其中绝大部分是不会发病的,只有少数过敏性体质的人,在阳光暴晒下会发病。而刻意避开日光暴晒之后,得大头瘟的人明显减少了。这些人更是推崇贵芝堂的医术。
四天后,祝药柜跑来告诉左少阳,通过衙门驿站四百里加急送来的药已经到了,左少阳和祝药柜到驿站取了货,立即配药,给重症病患们服用,当天晚上,贵芝堂留诊的所有的重症病患,病情有了明显好转,第二天,肿胀基本康复,瘙痒也停止了,只是胸闷还没有完全好。持续用药又过了一天,完全康复。
这下子,其他药铺的病患得知之后,纷纷转医来到贵芝堂。贵芝堂仅有十几张床的病房根本住不下,加地铺睡在大堂里,还有苗家租住的大堂,满满登登几十个。陪护家属一律免进,由苗母、李大娘和龙婶三个妇人负责照料。
这些病患,一个接着一个康复走了。而左少阳教的食用灰菜的正确方法和避免大头瘟的方法传开之后,很少有新得病的病患。所以,贵芝堂的得大头瘟的病患最后都治愈走光了,因为留诊观察,发现问题及时医治,所以没有出现因大头瘟引发并发症导致死亡的。
这场病治疗下来,贵芝堂的名气大增,四里八乡很多人都知道了。来贵芝堂就诊的人数也明显有了增加。
这些天,李大娘家佃租的二十亩地有兵士帮着翻耕播种,在青苗长出来的大半个月里他们是不用劳作的了。所以托侯普帮他们在河滩村花了五百文买了一块宅基地,几兄弟花了几天时间,把老槐村的房子拆了,运到了河滩村盖房子。
苗家在老槐村的房子却没有动,因为村子里的人都逃荒去了,要卖也卖不掉,就仍旧让它空着。
田终于泡好可以犁田了,大头瘟病已经治得差不多,左少阳可以空出手来种田了。
这天早上,天刚亮,左少阳换了一身衣服,带着白芷寒,牵着耕牛,来到贵芝堂旁边的油盐店,也就是苗佩兰家租住的房子前,拍门叫苗佩兰下地。
他刚拍了两下,门就开了,好象苗佩兰就躲在门后似的,一边肩膀扛着一架犁,另一只手拿着两把锄头,背后还背了一个箩筐,装着干粮和水,瞧见左少阳和白芷寒都穿着葛麻布的短衫,头戴斗笠,脚下草鞋,挽起裤管,身后牵着一头耕牛,扑哧一声笑了。
左少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笑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挺好的。只是看惯了你穿长衫,现在突然穿短衫,觉得怪怪的。”
“呵呵,穿长衫没办法下地嘛。”
“你咋只牵一头牛出来,另一头呢?”
“耕地一头牛就够了。”
“一头牛怎么耕啊?”
“莫非你是用两头牛耕地?”左少阳奇道。
“是啊,要一头牛怎么扛肩轭?”
“为什么要扛着——你肩膀上是什么?是犁吗?”左少阳瞪眼瞧着苗佩兰肩膀上扛着的犁。
“嗯,怎么了?”苗佩兰见他奇怪地瞧着自己肩膀上的犁,以为犁上沾有什么东西,忙放下来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左少阳走过去蹲下身将那架犁前后左右看了一遍,苦笑道:“你们用这样的犁,难怪一个人只能种五亩地,还要两头牛来耕了。”
差不多整个大唐时期,农民使用的都是一种直辕犁,只有到了唐朝末期,才出现了曲辕犁,也叫江东犁。这是水田耕作农具上的一次重大飞跃。现在是唐初,所以苗佩兰扛着的这架犁,仍然是飞跃前的很落后的直辕犁。
这种直辕犁是用两头牛扛着犁的,两牛并肩抬着一根长长的肩轭,没有犁盘,犁辕跟牛轭是直接连接起来的,这样很笨重,而且难以转弯。而且,也没有犁评、犁箭、犁建的构件,耕得不深,犁底和犁梢也是合在一起的没有分开,操作起来不能保持平稳,深浅也不一。另外,犁馋和犁壁也设计不好,达不到翻土、覆土和碎垡的要求。
苗佩兰道:“犁田都要两头牛的啊。一头牛怎么耕?”
“嘿嘿,我有办法。”左少阳道,“早知道你是这样耕地的,我老早就改进了,那这二十亩地也早就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