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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掌柜跺脚道:“你不会去隔壁讨一碗凉开水过来啊?”
店伙计端着碗出去了。
这工夫,左少阳在一旁观瞧,忍不住说道:“他这病不能用生脉散!”
众人都吃了一惊,望着他。
左少阳道:“生脉散是治疗虚脱重症的,老伯这病还没到那程度,用了不对症,没有效果的。”
那老妇问道:“你是谁?”
白芷寒上前一步道:“我家公子乃是合州贵芝堂的少掌柜,是合州很有名的郎中。”
“合州?”抬着老者来的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嗨!很偏远的一个小州。”
几个人脸上立即显露出不屑,又见他如此年轻,也就没搭理他。
左少阳不以为意,续道:“老人家看这样子是天太热,中暑了,中暑虽然比较重,但还没有到虚脱的程度,不能用生脉散。可以用针刺十宣穴,然后放血,并刺大椎、曲池,耳针刺神门、交感穴,同时灸神厥穴应该能够苏醒。同时可以用帕子浸温水拧干擦拭头部和肢体,再用井水敷头部降温,还可以用藿香配紫苏、厚朴、半夏等药煎。”
这时,店伙计端着水急匆匆跑了进来:“水来了!”
老妇端着凉开水,瞧了一眼几个一起送来的:“怎么办?这药吃不吃?”
一个年轻人迟疑片刻,道:“叔公看样子的确是中暑了,太阳子地下晒了这么久,要不,按照这年轻郎中说的先治治?”
一个中年人道:“治?你会治?”
“嘿嘿,我是不会的,要不,就让这位公子给治治吧。”
其他等人都道:“算了吧,一个偏僻乡下来的小郎中,能治什么病?别把人给治坏了。”
左少阳哭笑不得,到了京城,自己竟然成了乡下郎中,不过想想也是,合州跟京城想比,只怕也就只能算乡下了。当下拱手道:“诸位不必争了,既然信不过鄙人,为何不找一个郎中瞧瞧病呢?也好过自己找药吃啊,这药可是不能乱吃的。老伯这病目前没有危险,找个郎中看病还是没问题的。”
几个人都暗自点头,那中年人道:“要不,咱们去甄氏医馆吧?出了东市北门胜业坊南门就是。就在长安街边上。没多远。甄家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郎中了!”
众人一起说好,老妇也点头。谢过药行陶掌柜,又谢过左少阳,背着老者急匆匆出门要走。
左少阳又道:“这样不行,老伯已经中暑,不能再晒太阳了,得打把伞遮阳!把上衣脱掉散热!”
几个人面面相觑,陶掌柜倒也好心,立即拿来一把红油纸伞借给他们,几个人觉得左少阳说的有道理,便帮着老伯解开了衣服敞开着透风,打着伞,谢过之后急匆匆走了。
陶掌柜对左少阳拱手笑道:“公子原来是个郎中,失敬了。”
左少阳拱手还礼:“哪里,掌柜的急人所急,令人佩服。”
“呵呵,都是街里街坊的。能帮就帮帮了。请问少掌柜尊姓大名,到京城是进货来的吗?”
左少阳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是来相亲的,便含糊地呃了一声。
陶掌柜立即满脸堆笑:“不敢请教少掌柜贵姓?”
“小姓左。”
“左少爷,您算是来对了,我们‘泽祥药行’的药,满京城算得上最全的药行之一了,不仅价格公道,而且品种繁多,但凡你说得出名字的药,我这就有得卖,就算很偏的药一时没有,只要你说了产地,给个时间,我一准能给你弄来。”
左少阳笑道:“你这话大了点吧?”
“大?左少爷,不是我吹的,就算你们合州的药行,也跟我们泽祥有联系!”
“是吗?都跟谁有联系?”左少阳饶有兴趣道。
“你们合州最大的药行‘恒昌药行’的祝老爷子,跟我是好朋友呢!”
左少阳回忆祝药柜说的举荐的那个药行名叫“济世药行”,掌柜的也姓鲍。不过,祝药柜也说了,京城不少药行他都很熟的,其中选了有生意往来的鲍家药行帮忙保媒说亲。左少阳喜道:“原来陶掌柜认识祝老掌柜啊。这真巧了。我也时常听祝老伯说起京城的同行,特别提到一家叫‘济世药行’的,掌柜的姓鲍。”
“那是鲍老哥了,没错,祝老掌柜跟我们几家大药行都有生意往来,祝老掌柜经常从我们这进货的,也时常从他们那进货的。”
“这就是了,我还带了一封信给鲍掌柜呢,正不知道他的药行在哪里。”
“是吗?就在前面,拐角就到了。——我说左少爷,如果你要进货买药,倒也没必要去他那里,那里有的药我这都有,说句实话,我这有的药,有些他那就没有。真的,我不骗你,不过两边价钱差不多,我也不拆他的台。我们是老哥俩了,呵呵,说得是实情。”
左少阳笑道:“我来京城是有点别的事,真不是进药材来的,我们小本生意,药材需求量不大,还没必要直接从京城进药材的。”
“呵呵,没事啊,我们这批发零售都行,左少爷要是在京城给人看病,开药方说一声让他们到我这来买药就成了,当然,左少爷要配药,就直接来我这买,我给你按批发价算!”
第369章 三个老神医
左少阳忙点头答应,心想这掌柜的还真会做生意,不管大生意小生意一样的重视,一般的热情,这才是真正做生意的料。拱手正要告辞,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回身问道:“陶掌柜,刚才那中暑老伯的家人说,去找那‘甄氏医馆’,还说这甄家是整个京城最有名的郎中,是谁啊?”
陶掌柜笑道:“你问他们啊,甄家两兄弟赫赫有名,乃是我大唐名医,哥哥甄权,曾做过隋朝开皇秘书省正字(相当于国家图书馆副科级馆员,负责刊正文章的正九品下的小官),后来辞职不干了,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弟弟甄立言更是了得,现任朝廷太常寺丞,从五品下的高官呢!”
左少阳又惊又喜,他学医学史知道,甄权和甄立言兄弟是唐初最有名的医者之一,在医学史上的名气仅次于“药王”孙思邈。与孙思邈一样,都是历史上有名的百岁老名医。都活了一百多岁,无疾而终。养身之术一直为世人称道,唐太宗李世民对三位老寿星医者十分推崇的。若是能拜见这三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医,也不枉穿越一场了。
左少阳记不得他们生于何时了,只记得三人年纪相仿,便问道:“这两位神医我听说过,但不知高寿?”
“两人现在都是八十多岁白胡老人了,可是身子硬朗,健步如飞,饭量惊人,我经常看见他兄长甄权老爷子来东市酒馆吃酒玩乐,很是逍遥。”
“再跟陶掌柜打听一位神医,不知是否知晓?”
“谁啊?”
“孙思邈!”
“孙老头啊!哈哈哈,认识认识!他经常骑着一头挂着铃铛的毛驴,四处给人行医的,也经常跟甄权老神医到东市酒馆吃酒,到药行来买药,是我们药行的老主顾,整个东市药行没人不认识他们的。他也八十多岁了,身体也很健朗,还经常教人家一些养身之道,为人十分谦和的。”
(关于三位名医的出生,甄权出生于公元540年,弟弟甄立言生于公元545年,相差五岁,但是孙思邈的出生时间却说法不一,通说认为出生于公元581年,比甄氏兄弟小四十岁,但也有人考证说孙思邈活了一百四十一岁,是历史上最有名的长寿老人,他的出生时间应该是公元541年,只比甄权小一岁,比甄立言大。本书采用后一种说法。即三人年纪相仿。)
左少阳更是惊喜交加:“我听说,这孙思邈老神医行踪不定,经常隐居深山练丹,或者游医各地,怎么也到了京城?”
“来了好几年了,听说是皇上请他来的,还要加官进爵,可是他不要,他留在京城,是为了跟京城的医家切磋医术,同时想阅览皇宫典藏的医学典籍,因为皇上说了,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家藏经阁,饱览群书。”
左少阳叹道:“当真是淡泊名利的闲云野鹤,方外高人。”
“是啊。”
“不知这三位现在都在什么地方?有机会真想去拜访拜访。”
“呵呵,要见孙老爷子和甄权老爷子还比较容易,那甄立言大老爷,就没那么容易见到了。”
“哦?这是为何?”
“甄权老爷子就在前面胜业坊开有一家医馆,平素他都在那里坐堂问诊。只不过,找他看病须是疑难重症,他的徒子徒孙都没办法治好的,他才出手医治。当然,达官显贵也是可以直接找他瞧病的。但是,如果登门拜访,他一般是不见的。”
“为啥?”
“找他拜访的人太多了,如果是慕名拜访的,除非是送了厚重的大礼,否则他是不见的。很多你这样的年轻郎中参加医举之后,投牒求荐,也只能把自己的得意论著留下,若是他看上眼的,便会约见,看不上眼的,只能花大价钱,才能得到他的评价指点。”
唐朝科举实行考试和举荐双轨制,既要考试及第,又要有名人推荐,所以州试通过的贡生举子们及第之后,要在每年十月二十五日跟随刺史等地方官到京城汇报地方官考课情况,一同进京朝见。同时在京城把自己的得意之作投递给京城鸿儒及各科名家,以得到他们的举荐。这就叫投牒求荐。所以,京城的鸿儒名家往往是门庭若市,挤满了前来投牒求荐的各地举人贡生。
左少阳笑道:“这甄权老神医不禁架子大,而且对钱财还是比较在意的嘛。”
“那是,钱财嘛,谁不爱?这架子嘛,人家白胡子一大把了,又是当世名医,多少肯定有些架子了,不过比起他弟弟甄立言的架子来说,他已经很平易近人了。”
“甄立言架子更大?”
“那当然,人家可是从五品的高官!太常寺丞!出门坐轿,鸣锣开道的。而且他只给皇族和朝廷百官诊病。普通百姓,花大价钱也很难请得动他看病的。”
左少阳心想,这甄立言倒是有些势利,人各有志,人家心在仕途,也不好强求他必须服务老百姓,就好比萧芸飞,他劫富得的钱财是拿去捐给寺庙,就别想指望他拿去捐给穷人。这世上雷锋似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总体上毕竟不多,要不然,共产主义早就实现了。
陶掌柜又道:“那孙老爷子没有架子,谁找他看病都看,他也有徒弟,却从来不先让徒弟看了看不了自己再看,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甚至是贩夫走卒,找到他看病,他都从不拒绝。而且还经常骑着一匹挂着响铃的毛驴走村串寨的给人瞧病,药资有钱就给,没钱就算。百姓对他都是交口称赞。只不过他老人家不太好找,因为他很少在家里呆着,不是四处游医,就是在太医署看书,又或者跟京城名家谈论医术。不太容易找到他。”
“那登门拜访呢?”
“没问题啊,他只要在家,有人客来访,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投牒举人,又或者是普通百姓,他都见,而且很耐心。对投牒的举人的论作只要不是很多,都是当场阅示,当场评讲指点。”
左少阳大喜:“他家住哪里啊?”
“呵呵,左少爷还真想登门拜访?孙老爷子很少在家,只怕不容易碰到哟。”
“你不是说他经常到东市里来喝酒吗?还到药行来买药?”
“是啊,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得看机缘,东市那么多酒家,你怎么知道他在哪一家?说到底,得看机缘。”
左少阳喜道:“他喜欢喝酒?”
“是啊,酒量好的很呢!而且从没见他醉过。”
“孙老爷子的家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他家在皇城旁边的崇仁坊,在甄氏医馆胜业坊的邻近的那个里坊里。一问都知道。”
“多谢!”左少阳带着白芷寒告辞出来,白芷寒对孙思邈和甄氏兄弟自然没有学过医学史的左少阳了解,见他如此热心,不免好奇,问道:“这三个名医真的很厉害吗?”
“当然!”左少阳一脸的兴奋,“真希望能有机会跟他们讨教讨教。”
白芷寒道:“那孙思邈行踪飘忽不定不好找,甄立言是高官,见不着,不过那甄权不是在前面开医馆吗?要不去看看。”
“我也是这样想的!走!”左少阳和白芷寒朝着陶掌柜值的方向往东市北门走,拐过路口,果真便看见了祝药柜举荐信里说的那家‘济世药行’,里面人客不少,看样子生意很不错。左少阳是不好意思自己现在贸然登门拜访的,想好还是等老父一起去的好。便直接从门前走过。
他们从东市北门出来,宽阔的长安大街对面,高高的围墙一溜延伸过去,马路对面里坊南大门上方,隶书写着“胜业坊”三个大字。
这里坊里面应该便是甄权开的“甄氏医馆”了。
两人穿过车水马龙的长安大街,来到对面胜业坊,从大门进去,里面是一个富豪居民小区,道路也是整齐划一的,比他们客栈所在的那个里坊要宽阔整洁得多,街两边一排排的带院子的住宅,没有现代社会那种高楼林立,而是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