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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妻荫子亮出去也好看。最好能找一家对儿子将来仕途有所帮助的。
左贵老爹心里盘算,无奈他却不知道,左少阳对做官半点兴趣都没有,他不知道他这光宗耀祖的期待恐怕只能是梦想。
左贵老爹问道:“是哪三家?”
“都是城北里坊的,高家、李家和孙家。都是祖上或者现任京城为官的。以官职论,高家排首,他父亲官居太庙陵署丞,从七品下的官,李家是正八品,这孙家最末,只是流外二等的通事令史……”
左贵老爹断然道:“这个不入流的官就算了吧,不考虑了。”
“好的,那就在高家和李家里挑选吧,这两家的闺女都不错,我见过的,论相貌,李家的要美一些,但是,我听着倒觉得高家的文采更好一些,不仅说了公子那首吊亡词的典故,还看了都流泪呢,非常的欣赏公子的才学。又评价公子写长安的那首词,说是长安布局和早朝盛况,还文绉绉的说了不少赞叹的话,我也记不住,反正都是好词。——对了,还有一家的闺女还指出了公子诗中的一个小毛病呢。”
左少阳奇道:“是吗?什么毛病?”
“她说公子的诗最后一句写的‘一条星宿五门西’,说的应该是早朝入太极殿的情景,太极殿只有三门,说五门似乎不妥。”
白居易是中晚唐诗人,那时候大明宫已经修好启用为皇上早朝的地方,这首诗写的其实是群臣进入大明宫早朝,而大明宫是五道门洞,所以诗中写的五门,唐初李世民时期上朝是在太极殿,而太极殿在贞观之初只有三个门洞,分别是承天门,左永安门,右长乐门,后来才扩展为五个门的。左少阳对这个细节并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修改。
听了这话,左少阳大窘,讪讪道:“是我弄错了,不不,应该是我的朋友写错了,他可能实际上没有到过后面的宫城,所以不知道是几个门,随意猜想应该是五个门,就这么写了。”
左贵老爹笑道:“这说明人家姑娘是认真看了你的诗的,还指出了你的谬处。——这家姑娘是谁家的啊?”
“她家可是赫赫有名的老神医,甄氏医馆甄权老神医的孙女。”
左少阳惊讶得瞪圆了眼睛:“甄老神医的孙女?是不是那个脖子细细的,一张大嘴,连眉毛都没有的,偏偏穿得珠光宝气的那个?”
鲍掌柜乐了:“甄家这位孙女长的是寒碜了点。呵呵”
左贵老爹道:“相貌不说绝美吧,至少要端庄的,太丑就算了。”
鲍掌柜忙道:“那可不是嘛,你们三个条件之一就有这个,不过这家是媒婆说的,我以前没见过他们家孙女,这次见了,当真觉得配不上公子,也是因为这个,所以见了面之后,就没把她家算里头。再说他们家也不让纳妾的。”
左少阳轻舒了一口气,心想要是娶这么个女人做老婆,那只怕要天天做恶梦,而且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让人看着很不习惯。
左贵老爹点点头:“那咱们先说说高家和李家吧,先见谁家啊?要不先见高家?”
“随便。都看看了再决定也行。”左少阳笑道。
“胡说!遇到中意的就定了,哪有全部看完了才定的,满京城那么多官宦之家的闺女,难不成还真要一家家的相过去啊?”
左少阳有些不好意思:“行,如果高家闺女满意,就定了。”
说好之后,约定第二天便见面。
第二天的见面非常顺利,高家闺女相貌虽然比较普通,但是知书达理,谈吐文雅,跟左少阳谈论诗词,颇为投机。左少阳拐弯抹角问了人家姑娘对纳妾的态度,这高女羞答答说出嫁从夫,并不二话。
左少阳偷偷问了白芷寒的看法,白芷寒也觉此女心地善良,应该比较好处,左少阳虽然不太满意对方的相貌,但这毕竟是相亲无数次后第一个称得上中意的人家,便点头同意了。
左贵老爹也对这姑娘比较满意,对方人家相看了左少阳之后,也很满意。两家当即让媒人合了八字,也无冲撞的,更是高兴,便商定下聘订婚。聘金五十贯。
左贵老爹担心夜长梦多,立即回了客栈取了五十两银子送到了高家下聘。
高家收下了彩礼,商定次日请期议定婚期。
没想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当左贵老爹带着左少阳等人,跟着媒婆和鲍掌柜一起去到高家请期的时候,高家竟然惶恐地告诉左家,这门亲不结了。当即奉还五十两聘礼银子,还一个劲赔礼道歉。
左贵老爹很有些生气,再三追问原因,对方只说闺女又反悔了不同意了,左少阳知道,这绝对是借口,而且高家父母表情惊恐,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高家不肯说出来。
左贵老爹虽然很生气,但也看出对方有难言之隐,反正自家这条件也不愁找不到媳妇,就把聘礼收了回来,告辞离开了。
出到门外,左贵老爹阴着脸道:“京城人怎么回事?说好的婚事都能退,存心看不起我们吗?”
媒婆奇道:“左老爷不愿意退这门亲?”
“是啊,明明说好了,为什么要退?”
媒婆跺脚道道:“那左老爷您就不该收这退回来的聘礼啊!应该去衙门告他们!”
左贵老爹不懂这些,问道:“告?告他什么?”
“告他许婚了又悔婚啊!女家是不可以自行悔婚的,否则官老爷要打他板子,而且还把他家女儿判给你们家!”
左贵老爹很是惊讶:“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媒婆没好气道:“老身以为你们知道呢,再说了,人家一赔礼道歉,你们啥话都没说,就收了聘礼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愿意退婚呢。”
退婚这种事很少遇到,所以鲍掌柜也不知道,问媒婆道:“只是下了聘礼,没写婚书,也行吗?”
“当然行!”这媒婆对大唐律关于婚约的规定很熟悉,说道:“咱们大唐律说了:‘虽无许婚之书,但受娉财,亦是。’这叫‘娉则为妻’。就是说,只要女家当着媒人的面接了聘礼,就算定了亲,这婚事就不能悔了。”
“那如果悔婚呢?会受什么处罚?”
“大唐律规定的:‘悔者杖六十,婚仍如约。若男家自悔者,无罪,娉财不追。’就是说,悔婚的如果是男方家,就不能要回聘礼了,但如果是女方家悔婚,那就不一样,告到衙门去,不仅要打他家长六十棍,还要维持婚约,把女儿判给你们!”
鲍掌柜跺脚道:“哎呀,那现在再告还行不?”
“当然不行了!你接受退回来的聘礼,就算同意退婚了,再告就不行了。”
左贵老爹勉强一笑:“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们不愿,就算了,咱们再找,不是还有李家嘛。”
“对对!”鲍掌柜和媒婆都连连点头,媒婆笑吟吟道,“其实,以老身之见,李家的闺女比高家的漂亮多了,得亏他们悔婚,咱们更娶一房更漂亮的,气死他们!咯咯咯”
左贵老爹也点头称是。于是,一行人立即马不停蹄赶到了孙家。
第375章 山不转水转
李家的相亲非常顺利,双方都很满意,而且李家的闺女果然比高家的还要美上几分。说话也温柔,言谈不仅高雅而且还风趣。
两家一拍即合,左贵老爹生怕再出故障,这一次不仅当场下了聘礼,还立即要求媒婆合八字,八字一合,天地绝配,两家都很欢喜。左贵老爹立即要求商议迎娶的婚期。
这个可急不得,因为要迎娶到合州去的,按照规矩,不仅要选定吉日,女方家亲属还要护送到男方家成亲,所以要商定哪些人护送,还要置办嫁妆的。日子可短不了,但架不住左贵老爹反复要求,李家终于让步,一切从简,三天后是吉日,送亲合州。
左贵老爹这才放心。可是,没想到还是出问题了。
左贵老爹正忙着雇人迎亲雇轿子雇马车,准备到时候迎亲。李家老两口慌慌张张找上客栈来了,哭丧着脸把聘礼奉还,说要退婚。把个左贵老爹气得差点吐血,当场就揪住李家老头高声质问起来。并扬言要告到衙门去。打他们板子,把女儿判归自己家。
李家知道理亏,也不说原因,也不推卸责任,承认自己一方的错,只是一个劲赔礼道歉,末了李老头还跪下哭着求情,情愿拿出十两银子作为赔偿。
这一哭闹,引来客栈不少人围观。左少阳劝老爹算了,反正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愿意就作罢,左贵老爹铁青着脸让他们滚,赔偿的十两银子也扔还给了他们,只是大骂无耻,不讲信誉。
鲍掌柜和那媒婆得知消息来到客栈,也劝左贵老爹息怒,反正左家家境不错,又有文采,肯定能得到很多官宦之家的赏识,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左贵老爹本来是想上官府的,但思前想后,还是算了,又托鲍掌柜和媒婆重新说媒。
这天,左少阳带着白芷寒又出门逛京城去了,左贵老爹和丁小三在客栈等着消息,店小二咚咚上楼来报,说有客来访,自称京城乔家,在楼下候客厅等着。
左贵老爹很是惊讶,乔家?会是谁呢?难不成是当年饥荒时曾经把闺女许给儿子为妻,后来又反悔的乔老爷家?
一想到乔老爷,左贵老爹便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这几天高家、李家悔婚的事情,就已经把他气得个半死,现在最先悔婚的乔家也找上门来,莫非老天爷要生生把自己气死才心甘吗?
不过,乔家并不知道自己来到京城了,或许不是乔老爷家,而是别人,但京城自己也没有认识的姓乔的人家啊?思前想后,左贵老爹还是决定下楼去看看。
左贵来到楼下候客厅,门敞开着,一眼便看见了屋里坐着的几个人,正是乔老爷夫妻和女儿乔巧儿,另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那中年男子竟身着圆领官袍。
乔老爷见到左贵老爹,顿时喜上眉梢,抢步上前躬身一礼:“左兄!”
“不敢当!”左贵老爹冷声道,“乔老爷的兄弟,老朽可不敢高攀。不知乔老爷找老朽有何贵干?有事还请长话短说,老朽很忙。”
乔老爷老脸涨红,讪讪地搓了搓手:“左兄,你们到了京城也不招呼一声,我们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们来了,咱们都是合州的,也是同乡嘛,你们来到京城,该当尽尽地主之谊的……”
“免了!”左贵手一抬,“老朽受不起你这言而无信的同乡之谊!”
乔老爷不知道一向仁厚的左贵老爹为何说话如此锋利不饶人,他却不知道左贵老爹这些天连着被两家人悔婚,心头正窝火,乔老爷他们正好撞在气头上。
乔老爷更是窘迫,支支吾吾道:“这个,左兄,咱们不仅有同乡之谊,还有,这个,秦晋之约的嘛……”
乔老爷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把左贵惹得更是冒火,阴着脸冷冷道:“秦晋之约?嘿嘿,好一个秦晋之约!亏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宁可自己饿得全身浮肿,从牙缝里挤出粮食养活你们一家三口度过饥荒没饿死,就是为了这秦晋之约,你呢?过河拆桥,当面悔婚,田地抵债,我若贪图钱财,给你们家的粮食拿去给其他有钱人吃,十倍的田地都能换得回来!哼!我最恨的就是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小人!咱们没什么好说的!告辞!”
说罢,左贵老爹转身就走。
“伯父请留步!”乔老爷身后那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抢步上前,来到左贵身后,一拱到地:“伯父救命啊!”
左贵老爹转身瞧他,见这人面如铁板,不怒自威,又身穿官袍,倒不敢无礼,拱了拱手:“这位大人有何见教?”
“不敢,小侄乔冠。舍妹巧儿几个月前在合州摔断腿,多亏令郎救治,保住了腿,只是,现在旧疾复发,百医无效,前些日家父领我等前往合州求医,才知先生与令郎俱已来到京城,竟然错过,忙星夜赶回,四处客栈打听,终于得知先生在此,家父携小侄夫妻及舍妹前来拜访,并请令郎援手,救治舍妹为谢!”
左贵瞧了一眼乔巧儿,这才发现她身边放着一副拐杖,冷笑道:“我说怎么这么好心巴巴地找我们,还要尽什么地主之谊,却原来是有求于人,当真是苍天有眼!”不顾乔冠后面连声招呼,袍袖一拂,扬长而去。
乔老爷听左贵老爹连这等绝情的话都说出来了,可知悔婚那件事给左贵老爹造成何等大的伤害,他却不知,单单那件事,左贵老爹还不至于如此大动肝火,偏巧现在又碰上两件悔婚的事,所以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把火气一并撒在了乔老爷身上。
乔巧儿涨红着脸瞧着父亲:“爹,你不是说当初是左家不同意这门亲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老爷叹了口气,瞧了瞧门外,低声道:“爹也是没法,他们左家,一个开药铺的,能配得上咱们家吗?你的老太爷,那可是做过秀州的别驾!是从五品的高官呀!”
乔巧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爹!你就为这悔婚!你,你让女儿以后如何见人!”
乔老爷跺脚道:“原以为你的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