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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4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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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海通确实跟这家有生意往来,那门子认识,一听他请来名医,顿时面现喜色,忙不迭跑进去通报。另一个门子哈着腰将三人迎了进去。来到客厅,看座奉茶。

过不多久,几个仆从陪着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出来,瞧见海通也不招呼,一双小眼睛只往左少阳身上瞧:“这位……就是请来的名医吗?”

海通忙点头哈腰陪笑道:“裴老爷,这是鄙人的好友,京城名医左先生,他医术高明至极,曾经给京城很多大富人家都看过病呢。对了,还有朝廷官员也找他瞧病的,很厉害的。”

左少阳肚子里暗笑,这海通摆明了替自己吹牛,只不过他吹的牛离自己的真实情况差得老远,他若是知道自己真的是京城神医,不仅给达官显贵看病,甚至还给皇帝、皇后看过病,救过他们的命,还是皇帝的师兄兼妹夫,太子的岳父,不知要如何惊骇了。

左少阳淡淡地拱拱手:“裴老爷!”

他这大刺刺的神情,果然一番名医风范,那裴老爷暗自点头,拱手道:“多谢先生上门应诊,先生请坐。”

左少阳撩衣袍在客座上落座,武媚娘坐在下首。她是一身男装,还蒙着脸,这打扮在丰州这沙漠边缘的城镇很是普遍,所以旁人并不以为意。

裴老爷落座之后,仆从端上香茶,裴老爷道:“先生在京城那家药铺坐堂啊?”

左少阳不想表露自己的身份,随口道:“甄氏医馆。”

裴老爷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惊喜道:“先生果真是甄氏医馆的坐堂大夫?”

甄氏医馆便是唐初名医甄权和甄立言兄弟开设的医馆。这两位老神医在医学史上的名气仅次于同时代的“药王”孙思邈。特别是甄立言,还在朝为官。所以甄家医馆在全国名气都很响亮,特别是那些家中有病患者,更是关注。

裴老爷自然也知道这甄氏医馆,他夫人得了这种怪病之后,曾多方求医,但是,毕竟距离京城太远,而生意实在忙不开,而这种病虽然怪,却还不至于丢了性命,便没有去京城求医。但是京城各大名医的名号他也都听过说。

现在听这位年轻的留着黑胡须的郎中说他来自京城著名的医馆“甄氏医馆”,自然是惊喜交加了,但是,上下打量一下,又觉得左少阳太年轻了,不太像在京城名医馆坐堂问诊的样子,心中很是有些不信,说道:“先生既然是甄氏医馆的人,又如何到这里行医呢?”

左少阳知道对方怀疑,到底还是自己外表看起来太年轻,行医必须让对方对自己的医术有足够的信心,要不然,不会有人肯把病患生命交给自己医治的。

于是,左少阳道:“我们甄氏医馆每年都要派出坐堂大夫到全国各地巡医,福泽民众嘛,今年我负责北边,在灵州本来就准备折返回去的,正好遇到海通兄,说起老爷夫人这病很是怪异,又是海通兄再三要求,这才跟随一起来到丰州瞧瞧。”

一听左少阳帮着自己圆谎,海通很是高兴,不住嘴的又夸赞左少阳的医术起来。

但是裴老爷没有心思听他这些,摆摆手,又问左少阳道:“先生在甄氏医馆坐堂几年了?”

“甄老爷子还没去世我就在甄氏医馆坐堂问诊了。”

“哦?那先生跟甄老爷子……,嗯,跟他的几个公子,关系应该不错吧?”裴老爷见左少阳年轻,应该跟老神医扯不上关系,就算是甄氏兄弟的儿子,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说跟他们有关系,他认为已经是在抬举左少阳这年轻人了。却不知左少阳不仅跟甄氏兄弟两渊源颇深,还曾救过他们性命。

第658章 怪病

左少阳摇摇头:“你说的是甄悬他们啊?这几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我是懒得理的,平素只跟甄权、甄立言两个老头子打打招呼。自己看自己病呗。那甄权老爷子有个孙女,名叫甄瑶,长得相貌……嗯,那个相貌有些特点,不过心肠挺好的,还悄悄偷他曾外祖的医书给我瞧。不过他医术也没什么太多东西学,翻了一下,就退还给她了。”

左少阳说的是当时的实情,但是听在裴老爷和海通耳朵里,却是惊世奇闻,海通乐得眉开眼笑,想不到这铃医比自己原想的还要能吹,那裴老爷听他吹得头头是道,面不改色心不跳,便信了个六七分了,又问道:“先生都给什么人治过病?”

“多了去了。”左少阳捻着胡须道。“太高的官就不说了,随便说个吧,——吏部侍郎彭炳知道吧?正四品的官,我给她治过病,他得了少阴证水寒内结,整日哮喘不停,因此差点丢了官,延我前往医治,我用真武汤给他温阳散寒,化气行水。并重用大剂量附子壮肾元阳。数剂之下便即奏效。彭大人对我十分感激呢。”

这件事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消息闭塞,而这彭炳也不算什么很大的大官,自然很少人知道的。

但是裴老爷他们听了,却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听左少阳说的半点也不含糊,禁不住又多信了几分。

左少阳又道:“给当官的治病我很少跟外人说的,有什么可以显摆的呢?我最喜欢的就是给百姓治病,替他们解除病痛,那才是我最开心的事情,有一次我在一个村里行医,那是一年夏天,烈日高照,村里不少村民个个浮肿,脸肿得跟猪头一般,很多大夫郎中都去医治,没一个治好的,有的病得很重,都要死了,被我遇到了,开始我用药也不灵,我不气馁,暗自观察,发现村里浮肿的百姓,都是毒日头里下地干活的人,那些坐在家中的,没一个浮肿的,你说怪不怪?”

裴老爷听得入神,忙连连点头:“果真是很奇怪哟,下地的发病,在家呆着的却好好的。难不成是地里有问题吗?”

“没错!”左少阳一拍大腿,“老爷可惜没有从医,要不然,世上绝对会多一位神医的!”

这话捧得裴老爷捋着胡须呵呵直笑:“哪里哪里,老夫也就这么随意一猜罢了。——却是地里的什么东西在作祟?”

“灰菜!”左少阳道,“当时这村里正闹饥荒,没粮食吃,很多人下地挖灰菜来吃。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事情。——这灰菜全村的人差不多都吃了,可是,只有大太阳地下出去挖灰菜的人才浮肿,那些在家里的却没一个浮肿的,裴老爷可否知道,这又是为什么?”

裴老爷捻着胡须一琢磨:“莫非与那毒日头有关?”

左少阳故作一脸惊愕状:“老爷如何知道的?莫非当时就在那里?”

这话也就等于认同了他的猜想,一听自己又猜对了,把个裴老爷高兴得嘿嘿笑:“老夫都不知道是哪个村出的这种怪事,如何能去呢?只是随便这么一猜,没想到就猜中了。”

都告诉他是太阳底下发的病,自然好猜到是太阳的原因了,左少阳这是故意让对方高兴而已,当下一脸赞叹,翘着大拇指道:“老爷料事如神,只可惜您老当时不在那,要不然,我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劲,琢磨了好些天,才想透其中的缘由了。”

“呵呵,先生说的这病,还当真奇怪,后来先生把这怪病治好了吧?”

“治好了,找到了病因,自然就好治了,我只是让他们不要吃灰菜了,非要吃灰菜的,也不要在日头地下出门,然后给了他们服用清瘟败毒饮,很快病都好了。后来过了灾荒,不用吃灰菜了,这病也就没再发。”

这下轮到裴老爷翘大拇指了:“先生当真神奇,这怪病若不是你说了,只怕旁人也难找出病因来。”

他原先听左少阳说给吏部侍郎大人看病,还有几分不信,但听他说这两个医案,说的头头是道,言之成理,顿时便信了个十足十,又听他最后说的这个医案,果然是十分怪异的病,与自己夫人的怪病同样的怪,当下便多了许多信心,所以也夸赞了他几句。

这两个医案都是左少阳的真实医案,自然不用半点思索,武媚娘是第一次听说,听得是津津有味,那海通更是兴高采烈,心想这游方铃医一张嘴上下翻飞,能说会道,哄得那老爷乐呵呵的,看样子这笔诊金是八九不离十了。

左少阳也不谦逊,捋着胡须淡然点头:“治疗怪病是比较困难一些,但是,只要耐心观察,摸准了病根病因,还是能够药到病除的!”

“对对,先生说得太对了!”裴老爷连声赞道,“有先生这等名医在,拙荆这病便有救了。来人啊,备下酒宴,替先生接风洗尘!”

左少阳道:“还是先给尊夫人看病要紧,看完了再吃不吃。”

海通也忙道:“正是,治病要紧!”

“不忙!”海通看看窗外天色,叹了口气,道:“戌时之前再去不迟。”

“这是为何?”左少阳有些愕然道。

“先生不急,到时便知,咱们先饮酒,先生从京城而来,一路劳顿,先歇息一下,用过膳食了,到时候再去诊治。”

既然裴老爷这么说了,左少阳也不好坚持,便由得裴老爷安排。

酒宴摆下,边吃边聊,酒席之上,左少阳又说了一些自己行医的趣事,其中不时穿插说些医理,听的裴老爷和海通、武媚娘是云里雾里的,不停赞叹。

终于就要到傍晚戌时了,裴老爷这才拱手请左少阳前往就诊。

几人来到后宅内院,进到院子,裴老爷便叫道:“夫人!我请了京城名医来给你看病了。”

里面穿了一个妇人的声音:“老爷辛苦了。”说着话,那妇人款步撩门帘走了出来,福了一礼。

这位就是病人?左少阳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只见她体型稍胖,面色倒也正常,看不出有什么病态,又瞧了裴老爷一眼,他却没说什么,吩咐夫人上茶,然后引左少阳他们就座。

落座之后,香茶奉上。裴老爷夫妻两在主座就座。

那裴老爷却片言不说夫人的病,只跟那夫人介绍刚才左少阳所说的有趣的病案,让左少阳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了一顿饭功夫,裴老爷说茶凉了,让裴夫人去换来,那妇人答应了,起身招呼奴婢换茶。

新茶沏好送来,裴夫人亲自接了,迈步回来,便要奉茶,刚走了几步,身子一歪,手中茶盘松脱掉落,咣当一声,碎了一地。裴夫人身子便要软倒,裴老爷似乎早已经料到,快步上去,一把将她扶住。

身后两个丫鬟都站在夫人身后,立即伸手扶住夫人,脸上也都没有惊慌之色,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一般,将裴夫人扶到旁边一张躺椅上歪着躺下,将躺椅边的一床秀被抖开,盖在了裴夫人的身上。

左少阳和武媚娘很是愕然,那海通却似乎知道了一样,并没有太过惊讶。

裴老爷等裴夫人躺下了,这才回到座位,苦笑道:“先生,这就是拙荆的怪病!”

左少阳回头瞧了瞧床榻上的那妇人,熟睡正酣,又瞧了瞧天色,略一沉吟,道:“尊夫人这病,莫非是白日突发的嗜睡症?”

“是啊,”裴老爷摇摇头,叹了口气,“每天傍晚戌时左右,拙荆都会倒头就睡,无论是在行走,还是在吃茶说话,只要时辰一到,必然躺倒昏睡,摇她叫她也醒,醒来又睡,非得半个时辰,这才重新醒来,然后一切正常。每天如此!”

武媚娘是听得凤目瞪得溜圆,左少阳却并不惊奇,只是捋着胡须听着,问道:“这情况多久了?”

“多半年了!”裴老爷道,“拙荆这病,哪都不痛不痒的,说病又不是病,可若不是病,却让人整日里提心吊胆,刚开始发病,把头还摔破了,所以,每到戌时,家人都得围着她随时准备照顾她,免得她突然昏睡栽倒受伤。”

武媚娘听的新奇,终于忍不住道:“想必是头一晚没睡够。”

裴老爷听这男子突发女声,有些奇怪,仔细瞧了,发现身材婀娜,果然是女子,想必是为了出门行走方便,男扮女装,不禁瞧了左少阳一眼。

左少阳知道裴老爷已经看穿了,笑道:“这位是小女。”

裴老爷忙拱手道:“原来是令嫒,姑娘这话说得倒也有理,老夫原也以为是头夜没睡好,连着数日,都是太阳落山就让夫人睡下,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可是到了傍晚戌时,依旧酣然入睡。半个时辰才醒来!”

“那戌时之前入睡呢?”

“也试过了,不到戌时,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到了戌时自然睡去,半个时辰醒转,再要睡,却又无法入睡了。”

“这就怪了。”武媚娘歪着脑袋瞧着左少阳,“爹,这是什么怪病啊?”

第659章 跑路

左少阳笑道:“这病外人看来是很怪,但是若在明眼人看来,却也不怪。”

武媚娘道:“爹爹就是明眼人嘛,这究竟什么病?”

左少阳没有回答,先走到床榻边,提腕诊脉,又问了夫人的贴身丫鬟这夫人的饮食、二便等情况,这才回到客座坐下。

武媚娘道:“爹爹看出她是什么病了吗?”

“营卫不调所致的嗜睡证!”左少阳捋着胡须笑道。

“营卫不调?什么意思?”

“人的经脉肌表内外有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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