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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左少阳在清香茶肆听朱掌柜的说,这米行曲掌柜欠了很多人的债,立刻意识到这曲掌柜很可能在利用高利息为诱饵,四处骗人放贷给他,使用的手法就是“拆东墙补西墙”,这在现代社会叫做“非法集资”,媒体披露很多类似的案例,左少阳随即想起,当时萧飞鼠曾说过,他翻墙进入曲掌柜家行窃,本以为曲掌柜肯定家财万贯,进去才发现除了面子上的家具之外,银钱根本就没什么么,当时左少阳还笑话说有些掌柜其实是“马屎外面光,里头是包糠”。心中十分怀疑这曲掌柜压根就是个大骗子。现在京城都来了捕快蹲守,曲掌柜涉及的案子绝对小不了,而且很快便会收网抓人!
他当时听朱掌柜说桑母把钱都放贷给了曲掌柜,不由着急起来,他倒不是为桑母两口子着急,而是为桑小妹,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桑家要是欠下这一屁股债,那一辈子恐怕都还不清,桑小妹会受到连累的,毕竟桑小妹曾经在自己危难时刻出手帮过自己,更何况自己对桑小妹也有好感。所以,他查清这件事情,如果需要,就帮帮她。
正好当时黄芹找左少阳要药,说桑小妹想让他帮忙配置一种药丸,吃了能跟患了羊癫疯一样口吐白沫两眼发赤。桑小妹准备等朱掌柜迎亲那天装疯,以便断了这门亲事。左少阳配好药给她,问她装疯退婚之后,那八十两银子要是要不回来怎么办?黄芹也傻眼了,说她们没想过这事。
左少阳便建议瞒着桑母把钱从曲掌柜哪里退回来,到时候桑母才有钱还朱掌柜。并可以借此机会逼桑母夫妻同意不再包办桑小妹的婚事。听这主意一举两得,黄芹当即高兴地同意了。
左少阳在清风寺门口插了枯树枝,招来飞贼萧飞鼠,再次详细问了当天萧飞鼠进入曲掌柜家看见的情况,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便请萧飞鼠帮忙,去清香茶肆把桑母贷款给曲掌柜的那张借条偷出来。这对萧飞鼠自然是小菜一碟,很快便到手了。
左少阳把借据给了黄芹,只说是自己趁桑母不备偷出来的,黄芹也不怀疑,拿了借据便去了米行曲掌柜家要求退款。曲掌柜这时还没有落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京城来的捕快盯上了,依旧按照以往随时都可以退款的惯例,立即把八十两银子退给了她,收回了借据,还奚落了她两句。
黄芹把钱拿回来,黄芹担心自己收着会被婆婆发现,便委托左少阳暂时保管,等时候差不多了,再出面办这事。
结果,事情果然如左少阳所料,曲掌柜第二天便被京城捕快抓捕,家财被抄,而且没有什么财产,很多债主都追不回钱。幸亏左少阳先行一步,让黄芹把钱退了回来。避免了桑家的损失。
这件事黄芹已经告诉了桑小妹,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左少阳当然不会这么这件事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桑母他们,只是简单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听很多人都说米行曲掌柜到处骗人贷款,欠下一屁股债,又得知伯母你把钱借给了他,就担心这钱恐怕会一去不复返,所以就偷偷把你的借条拿了,去找曲掌柜退回了钱。反正听说曲掌柜是随时可以放贷的,如果过一段时间没事,再把钱贷给他就是。想不到还真让我猜对了他就是个十足的骗子,嘿嘿。”
这个故事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众人面面相觑,半天没回过神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祝药柜哈哈大笑,鼓掌道:“好个小郎中。有胆有谋,这件事干得漂亮,连老夫都有几分佩服了!哈哈哈”
左少阳微笑拱手致谢。
桑母终于有些回过神来了:“是你……偷了我的借条,去找曲掌柜把钱退了回来?”
“嗯!”
“我说我的借条怎么找不到了呢。——这些钱,都是我自己的?”
“八十两应该说是朱掌柜的,这二十两是你的。全部都在这。”
听罢,桑母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跟虚脱了一般,瘫软在了竹椅上。桑老爹东瞧瞧,西看看,喃喃道:“这么说,这茶肆还是我的,我也不欠他的钱,也不欠你的钱?谁的钱我都不欠?”
左少阳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桑老爹两手撑着竹椅扶手,仰天大笑,一边笑一边老泪直流。
朱掌柜愣了好半晌,一挑大拇指:“果真是好样的,别说是祝老汉了,这下连老夫都佩服了,若这些银子是你自己的,那只是仗义疏财而已,可现在是你机警之下,将钱收了回来,这份胆识,那才是真正让人佩服的了。哈哈哈”
左少阳冷哼一声,没理他。虽然朱掌柜这么夸奖自己,左少阳对他还是说不出的厌恶,或许是他的好色找错了人,找到了桑小妹身上,所以他虽然直爽,却依旧不能让左少阳对他有好感。
其他几个老者也频频点头,不住嘴赞叹左少阳机警多谋。
黄芹笑道:“婆婆,咱们现在可以去找王婆说定这门亲了。”
桑母缓过劲来了,两手一撑,从竹椅上直起腰来,道:“不!事情既然是这样,那这婚事就不能这么着了。”
左少阳冷笑,斜眼瞧着她。这个结果他早已经料到。
桑母道:“小郎中,你帮我把钱退回来,避免了我的损失,我的确很感激,就冲这一点,我老婆子同意把三丫头许给你为妻……”
一旁的祝药柜冷笑道:“你哪是冲的这个,你是看你闺女有羊癫疯病,反正嫁不出去,好在这个憨包小郎中偏偏又喜欢你家闺女,正好做个顺水人情!嘿嘿”
桑母不敢得罪祝药柜,只当没听见,对左少阳接着说道:“左少爷,三丫头是可以许给你,只是这聘礼嘛,还是要给的,——哪有不要聘礼白给姑娘的事?人家笑话我也受不了啊。”
左少阳面无表情瞧着她。
桑小妹却脸色苍白,缓缓垂下了头。
祝药柜大声道:“桑婆子,这我老汉要说句公道话了,你刚才都说了的,不管小郎中说的是什么事情,你说过的话都是要算数的,聘礼欠债两清,再不另收聘礼的!怎么出尔反尔自食其言?”
桑母脖子一拧,道:“谁自食其言了?我说的是聘礼欠债两清,现在这钱是我自己的,也就是说,我不欠小郎中的钱,也就不存在欠债,所以就两清不了啊,那聘礼自然是要收的了!”
祝药柜一愣,啐了一口,指着桑母道:“你这婆娘当真是……,唉!我也懒得管了,反正你闺女羊癫疯,人家左家未必愿意花钱娶个疯子回家当儿媳妇。你就别做美梦了!”
桑母有些尴尬,还是不理祝药柜的茬,对左少阳道:“左少爷,你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也不会过分的,所以这聘礼呢,就少算点,给你便宜十贯,就七十贯好了!”
“七十贯?”祝药柜嗤的一声冷笑道:“桑婆子,你这不是有意搪塞人家嘛?你看贵芝堂现在这样子,像拿得出七十贯的吗?等他凑够七十贯,只怕你闺女都跟你一样老了!”
桑母撇撇嘴:“那我可不管。反正谁娶我闺女,就得拿七十贯来。”
祝药柜笑骂道:“见过脸皮厚的,还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你这是拿你闺女当摇钱树!你刚才答应了小郎中的,桑姑娘的婚事她自己做主,你们不能包办!”
“是啊!没错啊,她看上谁都行,只要能拿得出聘礼,就可以把三丫头娶走。如果没有聘礼,就算看上了,也不行!”
“你们当真是!只认钱不认人!”祝药柜没好气道。
桑母十分得意,腆着圆肚子道:“没错啊,有钱就是大爷,就能娶我家三丫头!我不反对小郎中娶啊,他只要能拿出钱来,马上接过门都行!——左少爷,你挺能干的,老身相信你能凑足七十贯来迎娶小妹的。对吧?我们家小妹对你那可是情深意重,连嫁妆都拿出来给你当了还债,这份情义,你是不会辜负的,嘿嘿嘿。”
第125章 绝不花钱买妻子
左少阳还是一言不发。他知道,桑母是认准了自己是个重情义的人,应该不会辜负桑小妹的深情。所以尽管女儿有羊癫疯,却也不愁没人娶,这七十贯的聘礼,死活不肯放弃。
朱掌柜欢欢喜喜把银子收了起来,提着道:“桑老汉,不是我说你,你这婆娘当真是够狠的,若不是人家小郎中,你这茶肆不仅收不回来,连你们都得打工当伙计去。你们不仅不感激,而故意刁难,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当真是最毒妇人心!算了,老子也不想管你们的闲事,钱拿到了,走了!——左公子,多谢了。告辞!”说罢,冲着左少阳拱拱手,扬长而去。
祝药柜也起身道:“是啊,朱老汉这老色鬼先前做的不是人事,不过刚才这几句话说的倒也不错。算了,我也懒得管了。你们这副嘴脸,老子也懒得看了,没得恶心!”说罢,背着手扬长而上。
那几个老茶客也摇头跟着走了。
桑母嘟哝道:“说的什么话?我自然记得小郎中的好了,若记不得,我就不会答应他可以娶小妹了,只是聘礼是不得免的,而且我还少了十贯,已经够意思了呀。——左少爷,你啥时候钱够了,啥时都能来迎娶三丫头的。嘿嘿”
左少阳冷笑,对桑母和桑老爹一拱手:“令嫒的恩情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但是,我的媳妇,只能是与我情投意合能白头到老的人生伴侣,是两情相悦的结果,是真诚相爱的结合,而不是花钱买来的货物!别说七十贯,就是一文钱,我也不会拿出来买个妻子回家!告辞!”
说罢,左少阳袍袖一拂,转身扬长而去。
桑小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转身跑上楼去了。黄芹叫了几声左少阳不答应,一跺脚,也跑上楼去看桑小妹去了。只剩下桑母和桑老爹面面相觑。
左少阳回到药铺,心中郁闷,没把这件事告诉老爹左贵。
这天药铺来了好几个病患求医,虽然都是比较简单的头痛脑热的小毛病,还是收到了二三十文的诊金,也算有些收入了。
傍晚时分,侯普和茴香两口子过来了。提着一刀猪肉,还有一葫芦酒。笑呵呵的。左少阳知道,姐夫侯普是个大喇叭,他这时候过来,一准是说事来的。看他笑呵呵这样,又提肉又提酒的,说不定是什么喜事。
梁氏和茴香在厨房忙,左少阳陪着老爹左贵、姐夫侯普在前堂说话。
左贵捋着胡须道:“姑爷啊,以后来就来,就不要回回都提肉拿酒的了,你们也不宽裕。”
侯普笑道:“老爷子不用担心,这些酒肉是今天衙门犒赏的,人人有份,不花钱的。”
“哦,这又不是什么年节的,干嘛要发酒肉啊?”
侯普扫了二人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外头说去!”
左少阳微笑点头,按照以往经验,到了姐夫都知道的地步,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衙门的人很快会传给外人,全城也都很快会知道的。古代通讯设备不行,这人传人的速度可比现代也不差。
侯普接着说道:“告诉你们!——曲掌柜,知道吧?那个到处高利借贷的米行掌柜,被抓起来了!”
左少阳心想原来是这件事,这满城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故作惊愕样:“是吗?为什么?”
左贵也吃了一惊:“不会吧?曲掌柜财大气粗,生意做的很大的,怎么会被抓呢?没弄错吧?”
“这怎么会弄错!”侯普嘿嘿笑道,“我这刀肉和这壶酒,就是这案子换来的!”
左贵道:“究竟怎么回事?”
“前几天,京城来了一帮子捕快,都是便衣,到了衙门,只说让衙门捕快协助查案,具体啥案子半句话都没说。昨天半夜里动的手,才知道是抓曲掌柜。因为曲掌柜店铺众多,伙计也很多,捕快人手不够,县太老爷便让所有衙门民壮、三班衙役还有我们这帮书吏,包括轿夫、伞夫、更夫等等都用上了,足足忙了一夜,这才一举成擒。曲掌柜的家、所有店铺都被抄了,抓了上百人呢,都锁在了衙门里,大牢关不下,便把随从都关在了仓库里。京城来的官儿倒也大方,说衙门弟兄这次协助查案辛苦,所有人每人赏了一刀猪肉、一壶酒,还有一串钱。嘿嘿。”
左贵捋着胡须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曲掌柜到底犯了什么事,搞得全家被抓,家财被抄?”
侯普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啊,这曲掌柜是个大骗子,就靠那张嘴厉害,骗人都骗到京城里去了,他放贷五分利,有时候甚至是七分利,开始这厮还能说到做到,五分利七分利连本带息都付,所以很多人信他的确有钱,都拿钱放贷给他。骗了京城好多人,其中还有一些个官员都被骗,把钱投给了他。他借东墙补西墙,骗的银钱不计其数。”
“那最后又是如何发案的?”
“拆东墙补西墙,开始还行,到后面,窟窿是越补越大,根本填不上,债主越来越多,还不上债他就躲到城里来,债主找不到他就上衙门告,这样惊动了衙门。明察暗访,把这事给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