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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王爷恕罪。”
三王爷急忙起身相搀,连声道:“原来是贺师爷,好!不迟不迟,原来是你给智宗下的毒?”
贺顶红躬身答道:“正是,小人这种毒,各为‘血流成河’乃是小人从七十余种毒蛇液体中提炼而成。”
此时此刻,智宗的脸上变得尤为可怖。
现在他感到最可怕的还不是黑暗,而是来自于他身上所发出的阵阵流水之声。那些声音先来自于耳朵,其次是鼻子,接着是嘴巴,继之又一点点的传到了他的手指上。
每个人都看到,智宗的指尖正开始一寸寸的变长、腐烂和扭曲。
——流水的声音,一向是极其悦耳动听的,自古高山流水,是为古琴名曲,所以最善于倾听水之韵的人,也是最擅长音律的人。因为流水之韵,源于自然,而最自然的声音,无疑是一种最和谐的声音。
不过由智宗身上发出的流水之声,却令每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从头到脚,升起一种刺骨的寒意。
因为众人看到,由智宗身上流出的并不是水,而是血。
黑紫色的血。
——且闪着淡绿色的光。
只听得流水之声所过之处,智宗的身子便即一点点的应声腐烂,先是头部,继之四肢,直至向胸腹漫延。
白森森的骨头看上去比黑紫色的血还要可怕,尤其在夜色和灯光的掩映下,竟显得格外刺眼。
刹那之间,智宗已仿佛成了一个“血”人。
待见血尽人枯,智宗由头至足,已自化做一架骷髅。接着骷髅格格一响,四肢皆分,砰的一声,硬生生向前扑倒。
就在这个当口,那些大小头目所中蛇毒也已跟着发作。有几名小头目不堪其痛,寒光一闪,各自亮出身上的兵刃,发一起喊,自刎而亡。剩下的一干头目或扼颈、或锁喉、或抱头、或掩胸,其状更惨。秋枫不忍触睹,忙向贺顶红道:“贺师爷,看在老朽的面子上,你便给他们一些解药,救他们一命怎样?毕竟……毕竟他们是这山上的兄弟,曾随老朽多年……”
贺顶红格格笑道:“秋寨主这是妇人之仁,我虽有解药,也断断不会给他们的。秋寨主,不是姓贺的心狠,这些人既然能够背叛你一次,便难保他们不会背叛你第二次。所以只有除掉他们,才可以免却秋寨主的后顾之忧。”
说话之间,便见那些头目一一体完肤,尽成“血”人。转眼之间,已均化做一堆森森白骨,与智宗之死毫无二致。
于此同时,厅外人影闪动,涌入几十个人来。
看到其中三个人时,王佛眼睛倏的一亮,刚要开口,那三人已大步到了他近前。
走在前面的,正是“神腿”易水寒。跟在易水寒后面的,则是容帝尊和满十六。容帝尊朝王佛拱手一揖,大笑道:“盟主,老夫与十六有负你的重托,非但没保护好墨指挥使,便是我等二人,也险些身遭不测。”
王佛连忙还了一礼,起身相迎:“前辈无须自责,自古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前辈与十六兄偶有闪失,也在情理当中。”伸手向旁边的三王爷一指,“这是三王爷,你们见上一面。王爷,这位便是‘万卷堂’大堂主、人送‘神灯剑魔’的容帝尊容老英雄,这位是‘侠风满堂’少堂主、人誉‘满堂瑞气满剑光’的满十六满少侠。实不相瞒,他们都是在下的朋友。”
三王爷站起身当胸一揖:“容老英雄、满少侠,昔日在归天鹤猛虎堂内得识尊颜,一别数日之久,幸会、幸会!”
容帝尊一眼瞧见秋枫,伸手一指,喝道:“好啊!姓秋的,我与满少堂主被你囚于‘五龙寺’,多亏易总管相救,这才得脱大难。说,咱们之间这笔帐,应该怎么算?”
满十六阴沉着脸道:“前辈和他罗嗦那么多做甚?以我看,不如烧了他这座都梁山,也解一解你我心头之恨。”
“万万不可。”王佛急切间伸手一拦,郑重其事的道,“此事说来话长,二位虽被囚于‘五龙寺’,实则与秋前辈无关,秋前辈虽为此山大当家,奈何身不由己,一切的罪魁祸首全在‘灵犀狐’智宗一人身上。如今智宗既殁,二位何不就此作罢!”
容帝尊大笑着在王佛肩头上重重一拍,豪气干云的道:“好!你是武林盟主,老夫当然惟命是从。姓秋的,算你走运,既是我家盟主替你开脱,老夫不与你计较便是。”
“不计较?嘿嘿……”厅外跟着人影一闪,又有一人闪身而入,这人站在大厅门口,仰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不住冷笑,“此事容帝尊和满十六不计较,本指挥计较——”
※※※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身为京城“四大高手”之首、兼任锦衣卫指挥使人称“七风斩”的墨中白。
墨中白望着王佛,眼睛里闪着幽冷的光:“阁下面生的紧,听容、满二人方才称你什么‘武林盟主’,是吧!”
王佛不知他是何用意,看着他一语不发。
墨中白眼中的光骤然一亮,宛如剑光一闪直刺王佛:“请问阁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佛迎着他抱拳一笑,浑无半点怯意:“在下不才,姓王名佛,字克邪。墨指挥使如不认识在下,三王爷府上的‘哑剑客’龙狂,大人可曾忘记?实事上,龙狂与王佛都是在下。”
墨中白目光一点点的缩紧,逼视着王佛道:“王佛?可是那个替柳依依赴京复仇,想要刺杀当朝驸马归天鹤的王佛?”
“不是刺杀,而是还柳姑娘一个公道。”
“你是王佛,人称‘杀手佛’,很好!”
王佛刚要说话,猛听得大厅外一片哗乱,惊呼声、奔走声、兵刃撞击声不绝于耳。厅内众人正感意外,陡见三个人一阵风般的冲入大厅。走在前面的两名大汉个个虎虎生风,剽悍至极,正是五军都督府后军左、右都督毕重信和娄明堂二人。随着他们后面的中年人一袭儒服,一派儒雅风流,学究气度,却是“蜀中唐门”人称“暗器王”的唐宇。
三人一进大厅,趋步直奔贺顶红,毕、娄二人拱手一礼,齐声道:“贺师爷,恕我等无礼,我们原本等你们以篝火为号,率众攻山,不想左等不见篝火,右等也不见篝火,所以我们兄弟等的不耐,提前攻上山来。现在应当怎样,还望贺师爷予以定夺。”
贺顶红轻轻一拂衣袖,朝旁边的三王爷看了一眼,低声喝道:“你们好生无礼,见了三王爷还不下跪!”
毕、娄二人听到“三王爷”几个字,吓的扑通一声,双双跌膝跪倒,一边磕头一边道:“小人见过王爷,小人见过王爷……”
三王爷上下打量了二人几眼,抬手让二人站起,笑着问道:“毕都督、娄都督,你们身为五军都督府后军左、右二都督,不在京师居守,何以到了这里?”
贺顶红道:“王爷问你们话呢,你们还不如实讲来。”
“是是是,小人绝不敢有半句隐瞒。”毕重信壮了壮胆子,遂将归天鹤如何分派部署、截杀墨中白和三王爷等人的事讲了一遍。跟着一扯娄明堂衣襟,二人重新双双跪倒,“王爷圣明,我们二人本不愿来,无奈迫于归天鹤权势,不得已才奉命至此。如今我们二人得以贺师爷教诲,已然弃暗投明,尚望王爷明察。”
“好了,本王恕你们无罪。”三王爷喝退二人,跟着一指唐宇,“‘暗器王’唐宇?你与本王似是在归天鹤的猛虎堂见过一面,你此次来到金陵,所为何故?”
唐宇忙抢上一步,跪倒磕头:“禀王爷,小人此次前来金陵,乃是奉归天鹤所差,来取罗少傅的项上首级。没想到归天鹤手段卑劣,连我也放心不下,为防止我行事败露,他又暗中派遣‘鬼难缠’阴朝寺暗中相随,意欲致我于死地。幸得易总管及时相救,小人方免一死。故此小人决心倒戈,与王爷共抗归天鹤。”
三王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如此说来,杀死罗少傅的真正凶手,便是你‘暗器王’唐宇了?”
“正是小人。”唐宇抬起头道,“做为杀手,小人使人钱财,替人消灾,归天鹤命我行刺,小人不敢不从。”
“爽快!倒也算得上是条汉子。”三王爷低下头接着又问,“本王再问你,当初朝廷四大命官的一桩无头血案,除你杀了罗少傅之外,另外几人,可是驸马府的人所为?”
贺顶红一旁接道:“唐宇,这可是你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当着三王爷的面,你只须说出事情原委真相,三王爷可免你一死。”
“小人多谢王爷。”唐宇跪爬半步,伏下身子道,“王爷分析的极是,另三大命官均是归天鹤指使钟古楼、朱白羽和屠人万等三人所为。而且,归天鹤还命阴朝寺盗走了王爷的‘金蚕宝铠’。”
“好了,你起来吧!念你说的句句是真,本王恕你无罪。”三王爷对他这番话甚是满意,出了一口气,然后笑着一瞟墨中白,“墨指挥使,你身为钦差,此次金陵一行,无非就是为了查访几个月前杀害朝廷四大命官的真凶,眼下已有人供出真凶,你总算不辱圣命,可喜可贺哦!”
“多谢王爷,真凶既是归天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姓归的自是难逃公道。”墨中白的脸上全无半点表情。
三王爷突然眉头一皱,向大厅外看了一眼,向一旁站着的贺顶红道:“智宗已死,余者概而不究。怎么过了这么久,外面还在打斗,贺师爷——”
贺顶红忙道:“卑职在!”
三王爷挥了挥手,颇为不耐的道:“你出去一趟,让他们都给本王住手。那些喽罗能不杀的就不杀,除非一些负隅反抗、穷凶极恶者,实在没法子,再杀也不迟。”
“卑职遵命!”贺顶红躬身袖手,脚下一点,倏的飞身倒纵,掠出大厅。身在半空,蟒蛇势如泼风抖了三抖,啪啪声响,将三杆缨枪、两柄单刀和一对板斧抽得尽数飞起。待得身子一落,贺顶红声似奔雷,高声喝道,“三王爷有令,但凡五军校卫,尽皆住手,山上喽罗,即刻纳降。但有抗令不遵者,一律格杀勿论!”
众校卫听贺顶红传了三王爷口谕,一个个哪敢不听,当下各收兵刃,四下散了开来。被围的喽罗稍自一愣,贺顶红目光凛然一扫,大声道:“尔等好不识趣,智宗已然伏法,你们还在这里为他卖命?如非看在秋老寨主的面子上,只怕你们已尽做了刀下之鬼。听我的话,束手就擒,王爷还可网开一面,饶了尔等性命。如果不听我良言相劝,来人,弓箭伺候——”
众校卫轰然作应,人人背后摘弓,手上搭箭,只待贺顶红一声令下,便即射出。
众喽罗瞧到这里,一一面面相觑,贺顶红脸色陡然一变,倏的从一名校卫手中夺过弓箭,啪的一箭射出。一箭过处,四名喽罗齐声惨叫,尽皆跌出。其余喽罗骇然之下,当即三三两两,当当声响,将手中的兵刃纷纷撇落。
贺顶红笑着将弓递于校卫,拍了拍手道:“这才像话嘛!”一挥手,令众校卫收了弓箭,转身回到大厅,来到三王爷近前躬身一揖,“回王爷,众喽罗皆已纳降——”
三王爷微一沉吟,点了点头,跟着手拈短须晒然一笑:“墨指挥使,真凶既已查获,你可谓功德圆满,咱们是不是明天就起身进京?”
“这个嘛……王爷,卑职在没进京之前,还想办一件事。”墨中白侧目斜睨了秋枫和花念容一眼,哑着嗓子冷冷一笑,“秋、花二人皆为绿林巨匪,多年来一直与官府做对,所杀官兵,不计其数。所以卑职想先将此二人绳之以法,然后再回京师,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三王爷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墨指挥使忠于朝廷,本王岂能不知?只是墨指挥使有所不知,他们夫妻虽是绿林巨匪,多年来啸聚山林,可本王听说,他们杀的都是贪官污吏,对于寻常百姓,却从无骚扰。因此,本王……”
“因此王爷便动了恻隐之心,意欲放虎归山。”墨中白由大厅门口一步步走到厅内,冷冷的望着秋枫道,“其实卑职也曾听人说过,他们夫妻人称什么‘公道大王’,除了贪官污吏,从不滥杀无辜。不过,卑职身为朝廷命官,既蒙皇恩浩荡,自当替朝廷效力。王爷,恕卑职不恭,他们夫妻我一定要拿下。秋枫,你束手就擒吧!”
秋枫仰起头冷笑道:“不错!自古官匪不并势,水火不同炉,老朽无话可说。好!墨指挥使想要带着我进京请功,老朽便成全了你,动手吧!”
墨中白听到这里,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好!秋老英雄不愧为绿林豪杰,说话行事,果然够爽快。”向旁呶了呶嘴,退后一步道,“将秋枫、花念容二人拿下!”
墨中白所带侍卫刚要冲出,站在花念容背后的“三头六臂”却一齐喝道:“尔等谁敢动手?”“拳头”陶晋呼的疾步跨出,双臂一横,厉叱道:“姓墨的,有俺陶晋在此,岂能容你撒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