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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喜的合不拢嘴,忙自怀里取出一个红包递于柳依依。柳依依低头接过,容帝尊大声道:“夫妻对拜——”王、柳二人再次拜了一拜。
容帝尊呵呵笑道:“好了,恭送新人送入洞房——”王、柳二人被人搀着,径自送入洞房。到得洞房,除了铺床之外,另须坐帐、撒帐等礼仪,且不必一一细述。
诸事皆毕,三王爷吩咐开筵。刹那之间杯盘罗列,众宾客一边吃酒,一边划拳行令,端的热闹已极。三王爷把盏在手,站起身道:“诸位大人,待得酒筵结束,本王想请诸位稍等片刻。今儿为祝贺我义弟红鸾之喜,‘锦云舞狮班’特来舞狮助兴,希望大家伙用心观赏,尽兴而归。”众人听罢,轰然道好。
待至巳时,酒阑筵尽,三王爷令人撒去院中的天地桌,便在当院叫过孔四道:“孔班主,你看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孔四道:“可以,孩子们,上场——”
三王爷与王佛并肩而坐,枯木大师等人侧坐相陪,贺顶红则站在三王爷一侧,紧紧盯着场中的一举一动。孔四挨着三王爷站定,双掌用力一击,扯着嗓子道:“蒙盟主和三王爷垂顾,令我们‘锦云舞狮班’入府而舞,希望大家都多卖上一把气力,莫让盟主和王爷扫了兴头。”
话音甫落,京鼓手、京锣手、京钹手各自一击,伴着咚咚呛呛的节拍,七名狮子郎与众狮子纷纷入场。
众人闪目看去,果见这些狮子皆以滕木丝尾、金镀眼睛和银贴牙齿装饰而成,每每舞动,无不狮毛抖动,双耳直摆,煞是活泼可爱。
在狮子郎的引领下,这些狮子或昂首摆尾、耀武扬威,或抖毛挠痒、憨态可掬,先围着院子转了一圈,逗得围观宾客掌声阵阵,不绝于耳。三王爷聚精会神,注目凝视,只见七名狮子郎一一都戴着大头佛面具,两人手持绣球,一人手摆拂尘,两人手摇蒲扇;还有二人,则每人握着一柄七尺长短的五环大刀。
过了将近半柱香的工夫,忽听鼓声一紧,锣钹呛呛。七名狮子郎时而摇球转球、抛球抖球;时而乱舞拂尘、急摆蒲扇;时而刀光闪闪、劈斩削抹;众狮子闻节趋退,全无错乱。
一路“文狮”舞罢,突听锣、鼓、钹愈发紧急,犹如石破天惊逗秋雨,七名狮子郎身形晃动,纵横交错。手中的物件样样儿舞动如飞,疾风过处,直激得场中呼呼声响。
三王爷把头一偏,问道:“义弟,你看他们的身手如何?”
王佛微一点头,道:“身为舞狮之人,能有这番身手已属不易,嗯,倒也说得过去。”
孔四笑了笑,小声道:“多谢盟主夸奖,‘武狮’最重武功,可惜这王府内没有梅花桩,若是有的话,看不去会比这些还要精彩。”
正说之际,倏见七头“太狮”着地一滚,七名狮子郎长啸声中,呼呼声响,尽皆一跃而起。
他们身子一起,各自一个“后空翻倒骑狮背式”稳稳站上狮背。未等众人“好”字喊出,五头少狮呼的一抖身子,一一叠立而起。三王爷禁不住喝彩道:“好,耍的好!”
众人听他喝好,登时掌声雷动,无不纷纷附合。
孔四垂手一笑,侧着肩头道:“王爷,这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你就瞧好吧!”话犹未了,一头少狮脚下一弹,呼的一声,已自一个跟头凌空纵起。半悬空躬背一折,翻向狮子郎头顶。
那两名手握五环刀的狮子郎横刀一架,口中说道:“我等恭祝盟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两口刀叠做一处,当的一响,便将那名少狮凭空托住。
却见那名少狮一个沉桥坐马,双手一手指天,一手划地,口中念念有词,兀自吟道:“纵横武林独为尊,‘杀手佛’出四海清。但须义举揭竿日,应灭朱明安太平——”
四句诗吟过,全场之人先是一楞,继之无不骇然。尤其是最后的“但须义举揭竿日,应灭朱明安太平”两句,分明便是造反之言。三王爷脸色一整,冷声问道:“孔班主,此人所吟之诗是何用意?”
“王爷容禀——”孔四摸着下巴笑道,“江湖与朝廷历来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小人特奉盟主差派,取了你的狗命。”
话甫出口,他便跟着拔刀。
他拔刀的动作很快。
一眨眼,刀已到了他手里。
刀光在三王爷的眼前一闪而过。
深蓝色的刀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但疾厉的刀风,却甚是剧烈。
如一道刺耳的冷风。
孔四出手极快、极凶。
也极狠!
看他的势子,仿佛一刀出手,不将三王爷的人头一刀斩落便绝不收手。
不过想归想,孔四的刀再狠、再快,若真想要了三王爷的命,却也绝非易事。
因为在三王爷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王佛。
王佛突然一伸手,就把孔四的双刀给挡了开去。
孔四陡的肩头一沉,将头向下一低,背后笃笃声响,竟在“紧背花装弩”内又射出七枝弩箭。
劲风一起,七道寒光直取三王爷的咽喉、前胸和肩头。
王佛左手一拢,拨落四枝弩箭,右手一掌递出,掌风所及,跟着将另三枝弩箭荡了开来。
孔四脸上一惊,手腕一转,双刀呼的负于背后。一个垫步拧腰,托的向后一纵,已自退出一丈开外。
刹那之间,院子里人人俱惊,充满了萧杀。
然而孔四的脸上,却了无惧意。
他眼盯着王佛咧嘴一笑,大声道:“盟主,说好了借今天这个机会先杀了三王爷,寻得良机再杀了皇帝老儿,便由盟主君临天下。你……你……你为何要阻止小人……”
王佛摇了摇头,反驳道:“阁下的话真是一派胡言,可笑至极!我王佛生来便不愿为官,又怎会想着君临天下?孔班主,请问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你如此陷我于不义,我倒想知道你是受了何人指使?”
孔四嘎然一笑,紧绷着脸道:“我是受了何人指使,当然是天知地知,我知你知,盟主又何必明知故问?好,你既然临时变卦,算姓孔的瞎了眼睛,看错了你。”双手一抖,双刀呼的脱手,带着两道寒光直掷三王爷。
“锦云舞狮班”的其他数人见此情形,各自在腰里一探,将兵刃纷纷取出,也一一向着三王爷飞掷而出。
王佛左手一搭交椅扶手,连人带椅子倏的横势一转,已闪电般的接在三王爷身前。右手抬处,“挽歌”软剑铮的一声,迎面弹出,嘴里说道:“义兄小心!”按剑一压,长剑作势一个反弹,遂荡将起一道圆弧。跟着就见剑气一涌,三个斗大的“天”字宛如春茧吐丝,绵绵不绝,将舞狮之人掷至眼前的兵刃尽皆挡落于地。
孔四脸色一变,立时喝道:“孩儿们,风紧、扯呼——”
他左手一伸,手中竟然变戏法似的又多了一个形似钢胆般的红色物件。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向着眼前用力一掷,轰的一声大响,登时炸起了一大片红雾。转眼间红雾渐浓,整个院子尽为红色,便是对面之人,也一一变得依稀难辨。
红雾一起,孔四与“锦云舞狮班”一干人等更不打话,随着呼呼声响,一齐飞身纵起,向着王府围墙扑了过去。
王佛在背后道:“休走——”右手拢住衣袖向前一拂,眼前红雾四下一分,借着一点微明,也自连人带剑,由椅子上飞身扑出。
※※※
王佛后发先至,半空中折身一长,势如怒箭离弦,已到了孔四背后。左手一探,蓦的一记“错骨手”扣向他背心的“灵台穴”。
饶是王佛出手虽快,却还是迟了一步。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口,却听孔四一声闷吟,身子一晃,竟自由围墙上仰身跌落。
王佛微一诧异,当即曲肘回手,向下一勾,五指闪电般的搭上孔四肩头。定睛看时,只见孔四眉心处嵌着蓝光一点,乃是一枚喂了剧毒的梅花针。
王佛一惊之下,忙自飞身落地,伸手在孔四鼻孔处微微一探,发觉他已然绝气身亡。只此刹那,王佛只听围墙上惨叫声起,抬头看时,但见人影纷坠,“锦云舞狮班”余者众人已一古脑的由墙上尽数跌落。这些人身子甫一着地,便即一动不动,寂然无息。
王佛忙将四尸首放在一旁,提气疾纵,呼的飞身上墙。放眼看时,墙外一切如故,并无半个人影。他微微叹息一声,托的涌身而下,围着数十具尸体逐一看了一遍,果见他们与孔四之死如出一辙,俱是在眉心处多了一枚闪着蓝光的梅花毒针。
想到此人一击而中,中则必杀,且连毙数命,王佛也不禁暗自吃惊。
毫无疑问,以暗器而论,此人定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虽然夜繁星也擅长暗器,但比起此人,却是逊色至极。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使暗器的高手。
——“暗器王”唐宇。
但他毕竟没见过唐宇的身手,纵然怀疑,却也不敢肯定。
等王佛一脸凝重的走到三王爷近前时,红雾已然尽散。他见三王爷脸色沉郁,隐隐有几分不悦之色,忙抢身问道:“义兄,你无恙吧!”
“我没事。”三王爷突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目光中狐疑重重,显是已对王佛起了疑心。
不等王佛开口,贺顶红忙在一旁接着说道:“克邪,这些人来历不明,你本该抓住一个,留个活口才是。你……你却为何将他们全都杀了?可惜啊可惜,只怕这样一来,死无对证,谁是幕后主使之人?咱们再也无从查找。王爷,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三王爷沉着脸一语不发,由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对贺顶红的话深信不疑。王佛心头一凉,也知三王爷已对自己心存隔阂,但有些话他却不能不说。想了一下,当下说道:“王爷,这些尸体我已看过,孔四及其所属之人尽遭暗器而亡,实非小弟出手。而且据小弟认真查看,在死者的眉心,都有一枚闪着蓝光的梅花针,显然暗器上给人喂了剧毒。王爷如果不信,可上前看个仔细。”
三王爷倒背着手行至数具尸体前一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道:“小小一枚梅花针,便能致数十人于死地,义弟,以你来看,当今武林谁有这等身手?”
王佛道:“小弟不敢断言。”
看着这些尸体,饶是枯木大师、明阙真人、容帝尊、满十六、夜如何、匡正、宋长恨七个人久闯江湖,一时之间也深锁眉头,猜不出这是何人所为。容帝尊一抖衣袖,大声说道:“王爷,恕老朽直言不讳,这分明是有人蓄意而为,意欲嫁祸王佛。”
“嫁祸?本王很想知道,他凭什么要这样做?”三王爷脸上掠过一丝讥讽之意,“本王不明白,此人嫁祸于我义弟,这对他会有什么好处?”
容帝尊道:“不言而喻,此人想令你与王佛兄弟不睦,他好借此之机,坐收渔人利。”
三王爷阴着脸转向容帝尊,右手食、中二指轻轻一勾,道:“老英雄的话,虽然听起来也在情理之中,那么本王请问,这是何人想嫁祸王佛?”
容帝尊为人桀骜不驯,一向自视甚高、说一不二,今见三王爷神态之间多有不屑之色,也禁不住脸色一寒,抬起头道:“恕老夫多有不恭,未经证实,王爷便问出这样的话来,实是令人可笑至极。所以王爷的问题,嘿嘿!老夫断难作答。”
三王爷愤愤的一甩袍袖,身子一转,背对着容帝尊道:“好!很好!王佛,这便是你所交的朋友,目无尊卑,竟然当着本王的面如此无礼。嘿嘿……他如果不是你王佛的朋友,本王岂能容他?”
王佛咬了一下嘴唇,整了一整衣襟,道:“王爷若是信不过在下,在下也无话可说。总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此事与我王佛绝无半点干系。”
“无话可说,那你就什么也不用说了。”三王爷铁青着脸将手一挥,唤过一名家丁,目光四下一扫,“诸位,本王身子不爽,恕不能相送,告辞了!”对王佛理也不理,径直入府而去。
贺顶红伸手在王佛肩头上轻轻一拍,好言安慰道:“克邪,既然这事不是你做的,你再和王爷解释一下,我想王爷也不会斤斤计较的。”
王佛点了点头,瞅了一下贺顶红,他突然生出了许多疑虑。
——墨中白刚死,贺顶红便做了锦衣卫指挥使,这其间到底是不是一种巧合?
——另外,王佛也并相信风遗仙会真的做出那种事来,虽然他并不知道杀害墨中白的真正凶手是谁?但他心里总存在着许多疑惑。
——当然还包括所发生的一切。
他蓦的心里一惊,不敢再想像下去。
因为他想到一个不该想、也不愿想的名字。
他希望这些事不会与他有关。
所以面对贺顶红的安慰,他只是点了一下头。
※※※
经过这一场风波,一连十几天,三王爷都好像有意避着王佛,二人每日也难得见上一面。即便是偶然相遇,他也是不冷不热,显得甚为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