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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开腔了之后,跟在后头附和的人自然不少。
局面呈现了一面倒的局势,没有人认为兵不血刃的办法不好。
这个局面容仲在召开这个会议之前便已经能够预见,只是他需要有人能帮助他坚定一下信心。
直到最后,容仲都没再多说一个字。
众人便在莫名其妙的情绪之中散了会。至于那个兵不血刃的办法,自然没有人能想得到。但是大家却都已经习惯了相信容仲,习惯了把难啃的骨头交给他。他可是个天才,才十几岁的年纪便能将偌大的容氏打理得井井有条,而现在更是让容氏蒸蒸日上。在他的身上,绝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容仲一人坐在办公桌前继续发着呆。要与林恩的姐夫联姻吗?上一次见哥哥的时候,他竟为了这事特意回家了一趟,可见这事他有多在乎。但是那一次过去之后,哥哥却再无讯息。他是想通了,还是明白自己压根儿无力阻止?
容仲拿不准。他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但是心底里,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仅剩的两个家人。妈妈去世之后,爸爸一夜苍老,哥哥则全盘崩溃,从那时他独自坚强起来,他便相信,爸爸和哥哥是妈妈托付给他的,他要好好照顾他们。
所以,如果联姻,无论以后容氏是否会给林恩的姐夫一线生机,他都希望至少能得到哥哥的祝福。
左想右想,容仲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容初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了。容仲的心头涌上了一阵熟悉感,手机握得更紧了,但是却忘记了自己想说些什么。
“哥……”容仲愣了半晌才挤出了一个字来。
电话那一头的容初懒懒地应了一声。
容仲忽然记起了上一次哥哥回家时被老爷子揍得呲牙咧嘴的模样,遂笑着问道,“身上的伤还疼吗?”
容初不乐意了,“你大白天的给我打个电话就是来戳我的伤疤的吗?还有没有天理了。爹妈怎么教你……”
容初没留神,“爹妈”两个字竟从口中蹦了出来。容仲还未有反应,他自己先不是滋味了,又闭紧了嘴巴。
容仲淡淡一笑,仿佛浑不在意,“我就是问问,你别急。”
容初冷哼两声,却不肯开腔。这小子难道又是老爷子遣过来当说客的?他这二十几年里,从没让那个老爷子省过心。只是,谁能料到,斗了二十几年,吵了二十几年,到最后,先让步竟然是那个倔强的老爷子。
容初已经失眠好几晚了,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句话,一直在嗡嗡作响着。好几次他都冲动地想去烧掉妈妈那本日记,让过去从此与自己一刀两断,自己也学乖点儿,老老实实地回家去,侍奉侍奉他度过这仅余的年月。但是他没有勇气,他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骤然之间,他完全没有勇气去掀翻自己的乌龟壳。
岂料容仲完全没提老爷子的话,只结结巴巴地说道,“林恩……”
容初这几日在这事上倒是想通了,想让林恩那个丫头乖乖就范嫁给容仲,这分明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不可能嘛!自己居然跟在后头瞎操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所以容初没等容仲的话吞吐完,便打断他说道,“你自便,自便。现在又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了,哥哥我也不管了。”
容仲心中的大石头哐啷落地了。
☆、第六十一章 脚下只有一条不归路
林恩打小都是众人心中艳羡的对象,天生的美人胚子,优渥的家境,还有令人无法望其项背的学习成绩。及至后来,她的父母因为车祸双双去世之后,众人的惋惜也只稍稍停留了一会会儿便消散了。命运的宠儿就是命运的宠儿,不容旁人多质疑。即使她没了父母,林恩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的伯父和伯母正式收养了她,提供给她的生活比之于从前,更优渥、更令人眼红。身边的同学才开始懵懵懂懂地谈论着耐克和阿迪达斯的时候,她穿的、用的早就是一水儿的欧洲手工名牌了。
许多人都会这么在林恩的跟前如是感慨,“你这个女娃儿,虽然没了爸妈,但是大伯大妈对你比对自己的亲闺女还好,要好好珍惜啊!”
林恩笑得乖巧,但是并不点头,也不吭声。众人不以为意,只当这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又聚成一团唠唠叨叨地感慨一下林恩父母多舛的命运。
这样的生活直到林恩随着林想容嫁到了邻市青州之后才算正式告一段乱。终于再也没有人在她面前惺惺作态地关心她、关心她已经逝世的父母了,这让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全身上下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青州的生活她熟悉得很快。自从爸妈一朝之间全都去世之后,她就不再是那个娇滴滴的林恩了,她逼迫着自己在一夜之间变得强大起来,至少在成长为一个有獠牙也有利齿的人之前,她要保护好自己。
这么些年她就是这么如履薄冰地过来的,她不允许自己像爸妈那样死得不明不白。
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放心地和旁人说起爸妈的死亡还是在容师兄的妈妈自杀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是与容师兄不同系的大一新生,因缘巧合之下,得见了容师兄一面,自此便甘愿沉沦。
林恩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身边亦有朋友调侃她说,“一见钟情大多都是期待一场一/夜/情。”
林恩正色道,“男人的一见钟情或许是下半身的思考,但是女人不是,女人的一见钟情既有下半身的冲动,也有上半身的心电反应。”
所以,容初是林恩这么些年的生活里凭空跑出来的一个意外。在她给自己设计好的生活里,本没有爱情这一项,但是见到容初之后,她问自己,为什么她不能有爱情?
她完全可以有自己的爱情,甚至她还可以装傻一辈子,忘记一直缠绕在心头的复仇,就这么活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爸妈那般疼她,一定会希望她幸福。
师兄的妈妈林恩也曾有幸见过一两回,的确是惊为天人一般的存在。只是那样美得不可方物的人儿却轻易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容家的葬礼办得很潦草,所以师兄在妈妈入土的那一天便回了校,只是他并不去上课,而是找了个地方没完没了地喝酒。林恩知道的时候,师兄已经被顾师兄送去了医院,急性酒精中毒。
林恩赶到医院的时候,师兄正在无精打采地打点滴,顾师兄则倚在另一张椅子上盹着了。
林恩看到师兄惨白惨白的脸庞时,心揪成了一团,她小心翼翼地把师兄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去。
她总以为,师兄只是没了妈妈,比起她这个没了爹又没了妈的人而言,在不幸之中,还是留有一点点幸运的。而她丝毫不介意把自己灰白的过去说给师兄听,她只希望师兄能稍稍好过一些,甚至只希望师兄能明白,这世上,至少她林恩比他惨一些。
林恩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双臂僵硬的时候,师兄已经睡着了。先前红通通的、不知疲倦的一双眼睛这会儿终于不安地合上了。
林恩抿着嘴笑得心酸。那时的她想,她一定要和师兄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要手牵着手过上幸福的生活。
只是林恩到现在都没能明白过来,她的幸福究竟是和师兄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还是报复那群嗜血的人,又或者说,她贪心地想要两者兼得。
尤其是林想容想尽一切办法满足自己的种种任性要求的时候,林恩总在想,为什么那场车祸里,她没有一并死去。如果她死去了,她就不必在此苦苦挣扎了,更不必在将来的某一日让对她或许全无恶意的林想容死无葬生之地。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林恩的视线却呆滞无比地从雨帘的这一头挪动到了这一头。今天是周末,师兄把自己闷在公寓里不知忙些什么。她本想赖在师兄那儿打发会儿时间,但是师兄却心情不佳。她只得乖乖地收拾妥当离开了。出了师兄公寓的时候,她才发现,在青州,在这儿,除去那个她不想称之为家的地方,她根本无处可去。
司机问也没问便载着她回去了。
午饭刚摆上桌,她却突然没了胃口,摆摆手自己回房去了。
林想容追在背后喊道,“今天可都是你喜欢的菜,稍微吃一点。”
林恩摇摇头,径直回了房。在这儿度过的每一天,哪一天桌上不是摆满了自己喜欢的菜呢?可这又有何意义?
这时节已经有了冬天的冷意了,但是并不凛冽。可林恩即使隔着一层窗户,却觉得外头那些雨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让她冷得止不住哆嗦。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该多好。这样的时候,妈妈该会包饺子了。爸爸多半在忙公司的事情,但是却一定会按时回家吃饭,边吃饭还要便腻歪地称赞几句妈妈的厨艺。妈妈则会温柔地笑着照单全收。
他们在天堂里吃饺子了吗?会想着要给她留一碗吗?她可一直最喜欢妈妈的芹菜猪肉饺子了。
沉稳且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了,林恩听得分明,却不愿搭理。
外头的人却毫不气馁,一直不急不缓地敲着门。
林恩挤出了一个并不难看地笑容之后,扬声喊道,“进来。”
林想容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林恩歉疚地看了看她,但是并未解释一二。
林想容端着餐盘径直走到了林恩的面前,“猜,这是什么?”
林恩笑着摇摇头。
林想容见她笑得无力,便也不勉强她,自己掀开了盖子,“芹菜猪肉饺子,我刚亲手包的。我记得以前一到冬天,小婶婶就会给你和叔叔包饺子吃。所以,我也试了试。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林恩心中才激起的些许感动在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她怎么可以这么毫不在乎地说起小婶婶和叔叔?她怎么可以这样冷血无情?
林恩不多说话,拿起勺子一个一个地吃了起来。
的确是一股熟悉的味道,但是味道即使再熟悉,林恩也明白,什么都回不去了。她势必会走上一条不归路,而林想容也必须要和她一道走下去。既然林想容的父母夺走了她的一切,她自然要从林想容这儿一一讨回来,让他们尝一尝被夺走一切的滋味。
她只愿,天堂之上的爸爸妈妈不会再有凡世间的纷纷扰扰。
她只愿,这条不归路的尽头,师兄可以温柔地笑着等待她。
☆、第六十二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安笙这几天一直在和安箫赌气。她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视作生命一般重要的梦想,他转身之后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她更在心里替宁朝安不值。宁朝安把自己最美好的四年年华用来等待他,可是他却如此不知珍惜。
安箫很是无奈,每每想和安笙说上一两句话,却总是被她的脸色吓得望而却步。
俩人在家里的时候,安笙似乎总有干不完的事情,安箫却总是找不着机会套个近乎。难得见安笙停下来了,安箫才理了理衣裳准备上前好好聊一聊,安笙却“嘭”地一声把门阖上了,自己躲在屋子里,任安箫怎么敲门,她就是不理会。
在拳馆里的时候,安箫更是没办法能和安笙插上话。她平时本就话少,最近更是埋头苦练,就连休息时间都是一压再压。
安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拦住了正在训练步法的安笙,“你这么训练,没有成效不说,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安笙冷哼两声,并不说话,转身便想离开。
这下轮到安箫心里窝火了。
“安笙,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这样做什么?”
安箫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大声地和安笙说话。话虽然一股脑儿地都出来了,但是一转头他自己先后悔了,又忙着向安笙道歉,“安笙,我不是生你的气,就是气自己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安笙的左前方正有一个沙袋,她卯足了劲击出了一记摆拳,“放弃了拳击,放弃了宁朝安,你还是安箫吗?”
安笙留下这句话便悄然离开了。今天又该是探望爸爸的日子了,但是从上一次在疗养院里得知哥哥放弃了拳击和宁朝安之后,安笙便再也没和安箫一道去过疗养院。兄妹俩常常是一前一后地去往疗养院。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早已难得清醒,自然是不会介意的。安箫本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能缓和一下与安笙的关系,但是却如此收场了。他颇为无奈地坐在训练场边缘,看着安笙缓缓地走出了拳馆。
放弃了拳击,放弃了宁朝安,他就不是安箫了吗?
他一直以为,安箫只是安笙的哥哥而已,只需要处处为安笙考虑、处处为安笙着想。
可原来,拳击、宁朝安,安箫都不能放弃。
这是谁规定的呢?
拳馆的人都看得出来近来这俩兄妹在闹别扭,但是无人敢上前劝解一二。不过,唯有一个人是例外。
容初这几日发现自己的调侃对安笙完全不起任何作用。他先是很诧异,只以为这个丫头这么快便对自己的调侃生出了抗体。但后来,他却注意到这个丫头这几日几乎没和安箫说过一句话,而安箫的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安笙的身上盘旋着。原来这俩人闹别扭了。
容初也没想着要当个善良的和事佬,只不过近来的安笙无论怎么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