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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了。可没想到刚回来就听到宫中传来消息,说她陷害当时成了月妃娘娘的云韵滑了胎,被当时已经是皇帝的君傲之下了鹤顶红赐死在冷宫里……”
君傲之的心紧紧的崩起来,他竟然不知道无缘大师跟卿儿来自同一个地方。更不曾知晓她曾经受过那样非人的待遇。她虽然跟他说过她的过往,可是总是匆匆一笔带过,他瞧得出来她不喜欢回忆那些往事,所以也从来不会多问。
可如今听了心头却涌起了深刻的恨!
恨君傲之卑鄙无耻利用女子的感情来收复天下,取得皇位,更恨当时的自己竟然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
两人都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谁都不曾发现陷入深度昏迷中的云卿眼角滑过一滴清泪,隐没在鬓角。
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回答,“……我明白你的意思……”
无缘点点头,“明白就好。”
说着他瞧了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云卿一眼,再瞧瞧自己一狼狈的模样,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轻笑道,“如今也没我什么事情了,相爷是不是该寻个地方让我沐浴更衣一番?我算到云卿出事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几个日夜纵马而来,一路上也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良驹,相爷可要赔偿我的损失。”
风蓝瑾却还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抬起无力的眼眸仔细的看了无缘一眼,果然看到他白色的长衫褶皱不堪,因为长期赶路没有时间换洗变成了姜黄色,还能看到细细的黄沙附在衣裳上,就连脚上的鞋子都沾染了无数的泥土。
风蓝瑾对于无缘大师还是略略有些了解的,他是庆远帝跟前的红人,很得庆远帝的信任,同时也知道他这人有极度严重的洁癖。
瞧着他一身的狼狈,风蓝瑾勉强一笑。
“……那是自然。”
无缘背对着风蓝瑾,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在说什么,缓缓踱步出了屋。
风蓝瑾吩咐守在门外的子衿和烧来热水给云卿沐浴。
然后又唤了守在门口的张太医来。
张太医方才瞧见无缘从屋里出去就已经非常惊异了,此时给云卿再度把脉,更是瞪大了眼睛。
“太不可思议了。”他激动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兴奋的对风蓝瑾拱手道,“如今少夫人的身子虽然依旧虚弱,可是身上止住了血,方才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竟然快速的将她身上的血液给补了回来。若不是亲眼所见,老夫一定无法相信。”
风蓝瑾不关心这些,只紧张的询问,“也就是说她没有生命危险了?”
“是的。”张太医点点头,“虽然如今少夫人身子还有些虚弱,可是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醒来恐怕要到今天夜里或者明日了,我开一张药方留下,相爷按照药方抓药,让少夫人每日三餐之后饮一碗。再弄一些滋补的药材混着膳食一起炖了,制成药膳将养身子,兴许到明年春天就能好个十之八九了。”
风蓝瑾的一颗心终于彻底的松了下来。
“多谢张太医。”
张太医却欲言又止的看着风蓝瑾的腿。
风蓝瑾略带自嘲的一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没想到风某受了刺激竟然好了双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祸。”
张太医眸子一闪,拱手道,“自然是福。爱夹答列”
风蓝瑾的眸子亦是一闪,“那自然是极好的。”
用热水给云卿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迹,风蓝瑾抱着她昏迷的身体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庆幸。庆幸她能好好的。
如果这样的事情再经历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
把她放在床上躺好,关上了门窗,防止她被冷风吹到。
风蓝瑾换了一身素白的简易长袍,满脸煞气,仿佛是对着空气一般。
“青鸾!”
青鸾从黑暗中闪身而出,她脸色煞白,看上去并不比昏迷的云卿号多少。
一看到风蓝瑾,她就紧紧的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跪了下去。
“你跟在少夫人的身边,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都给我详细的描述一遍。”风蓝瑾低垂着眼眸,语气淡淡。
青鸾的身子却是一抖,她咬了咬唇,“今儿个主子和夫人子时起身,然后主子去前院招待客人,夫人就在后院中和大小姐聊天谈心,等姑爷的轿子来接了之后……”
风蓝瑾不耐烦的打断她,“说重点!”
“是!”青鸾声线微微一颤,努力镇定道,“夫人回来之后主子就出去了,然后方姨娘来寻夫人……”
“方瑜?”
“是的,方姨娘随同钱柔一起。两人端了鱼汤说是来给夫人将养身子,夫人一直都对方姨娘有防备之心,自然不可能喝她送来的东西。两人一言不合就争执了起来,方姨娘说夫人善妒,怀着身孕都不肯把主子给让出来,夫人就讥讽了方姨娘两句,方姨娘激动之下打碎了鱼汤,又跟夫人吵了几句才被夫人气的脸色发白的离开。等方姨娘走了没多久,主子就回来了。”随后的事情他就知道了。
风蓝瑾沉默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青鸾死死的握住拳头,紧张的鼻尖的冷汗一滴滴的落在毛茸茸的鹿皮地毯上。
许久,风蓝瑾才低低的道,“方瑜今日可有和往日不同之处?”
青鸾深吸了一口气,“没有!”
他声音猛的一沉,眼神如刀的瞧着她,厉声道,“想清楚再回答!”
青鸾的身子猛的一颤,又是一滴冷汗顺着鼻尖滑落。
她回想了许久,心里紧了紧。
“若是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就是今日方姨娘的耐心比较足。而且刚进院子的时候姿态放的很低,当时夫人都有些惊异。”
“详细点。”
“以往方姨娘来寻夫人,夫人三言两语就能把她气得灰溜溜的离开,今日夫人耐心不好,所以说话……稍微……稍微重了些。可就是这样方姨娘都没有跑出去,还有就是方姨娘平日中胆子很大,今日夫人不过是三言两语却让她打碎了鱼汤,所以属下觉得这里最是奇怪。”
“鱼汤?!”
“主子是怀疑鱼汤?”青鸾低声道,“可是夫人一口都没有喝。”
“汤如今倒了吗?”
“倒了。”
“去寻来!”
“是!”
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青鸾就寻来了带着点点泥土的渣子。
风蓝瑾请来张太医辨认,张太医把鱼骨头放在鼻尖下轻嗅了一下,沉着脸点点头,“有麝香的味道。应该是混合了别的香味进入人体的,对正常人没有作用,可是孕妇若是闻到这个味道,必然滑胎。”
“有劳张太医了。”
张太医明白风蓝瑾这是在下逐客令,也知道今日风家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需要时间来处理和沉淀,了然的点点头退身而出。
风蓝瑾捏着那一根鱼刺。指尖微微用力,鱼刺“咔嚓——”一声就碎成了两截。
跪着的青鸾身子微微抖了抖。
“青鸾。”
“是,主子。”
“你跟着我多久了?”
“十一年!”
“十一年,原来已经这么久了。”风蓝瑾似乎是在缅怀什么,低低一叹,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风也仿佛是云,叫人想抓都抓不住,飘渺极了。“这些年来,我对你们四个如何?”
“属下的性命都是主子救得,这些年来又静心栽培属下,属下十分感激。”
“以往你们从没让我失望过。”风蓝瑾静静的看着跪在他身边两步之遥的青鸾,语气平淡,目光深深,“我把你放在夫人的身边,为的就是让你护她周全,可是你却没做到,让夫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受了伤,险些丧命!青鸾,这一次,我对你十分失望。”
青鸾眼眶一红,头磕在地毯上,“求主子责罚!”
“你去吧。”
“主子?”青鸾愕然抬头,满脸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她猛的用力磕头,“主子,求您不要赶属下走,属下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求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风蓝瑾摇摇头,决心已定。
“我不会再给自己第二次后悔的机会!”他沉下声音,“你走吧!”
“不!青鸾愿意去刑堂接受惩罚……只求主子不要赶青鸾走……青鸾和哥哥自幼被主子收留,一身功夫和性命都是主子赐予的……”她哽着声音,“主子就是青鸾和哥哥的亲人,求主子不要赶走青鸾……”
风蓝瑾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缓步走出了屋,“我心意已决!”
房门口守着满面泪痕的子衿还有眼眶微红的的绿儿紫衣,却只有紫晴一个人眼眸深处是连压抑都压抑不住的欣喜。
风蓝瑾并没有把云卿的性命已经保住的消息告诉几人。
子衿和一向和云卿亲厚,所以感情外露的多些。
紫衣和绿儿平时恪守本分,可今日瞧着少夫人的模样亦是觉得十分可怜,所以红了眼眶。
风蓝瑾冷冷的瞧着面色含着春色和喜色的紫晴,眼底的阴鸷的吓人。
他不说话,只淡淡的看着她。
紫晴感觉到风蓝瑾的视线,不由得紧张的呼吸都放缓了些,面上升起了淡淡的红晕。
她的心里忐忑极了,以前就觉得相爷温和如玉是个翩翩公子,对谁都含笑以对,柔情似水,难道说相爷早就喜欢她,只是碍于少夫人是新妇,所以才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没有纳妾?而如今少夫人不在了,所以就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了?
若说以前的风蓝瑾是残缺的俊逸,如今就是散发着绝对魅力的男子,身形修长,长身而立,让人一瞧见便心生爱慕之意。
若是跟在这样的男子身边儿,即使是妾她也心满意足了。
思及此,她的心跳越发的快了,面上的红晕越来越深,连耳廓都成了熟虾米似的红。
偷偷的抬起眼眸打量他,却在那一瞬间心猛的沉到了最底处。
眼前的男子一身素白的锦缎长袍,腰间束着四指宽的玉带,一头墨黑的长发以白玉冠高高束起,明明这身打扮该是温和如玉,翩翩公子的打扮,却因为他眸子深处的冷厉和沉着的眉眼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恐惧。
“相爷……”紫晴吓白了脸,颤抖着声线,无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子衿。”
“是,相爷。”
“去前院寻府中的大总管,让总管寻来人牙子,将紫晴打发了。”
子衿微微一愣,却快速的回答,“奴婢领命。”
“……相爷!”紫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猛的跪倒在地就要去抓风蓝瑾的衣摆,风蓝瑾面上全是厌恶,一闪身躲开她的碰触,就瞧见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伏在地上哭泣,“相爷,奴婢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奴婢一直以来勤勤恳恳的做事,从来不敢怠慢,如果奴婢哪里做错了,就是看在奴婢是少夫人的陪嫁丫头的份上,求您饶了奴婢啊……”
风蓝瑾一字一句道,“就是为了少夫人,所以……你才必须要走!”
经过这一次他看的太清楚了。潜在的危险必须要拔出。
今天的紫晴是没有什么动作,也谈不上有什么失职的地方,可是长此以往,就凭她对他有妄想,就说不定会变成第二个方瑜。
“子衿,立马去办。”
“是,相爷!”
“,去房里候着,夫人若是醒了立马通知我。”
夫人还活着?子衿和的眼睛倏然一亮,祈求似的看着风蓝瑾。
风蓝瑾点点头。
“奴婢立马过去。”高兴的泪水再次横流。
“夫人正昏迷着,你们动作小心些。”
“奴婢省的。”
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吸吸鼻子,动作很快却非常轻柔的奔进了屋。
风蓝瑾瞧着眼底微微一缓。
“相爷,您开恩啊……”
哭喊声渐渐远去,风蓝瑾只带着墨玄,径自走出了青竹园,经过今日的事情,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因为受了刺激,所以双腿好了起来。
这消息恐怕今日晚间便能传到庆远帝的耳中吧,风蓝瑾不无嘲讽的想到。
风蓝瑾去的正是方瑜的院子。
院门口守着的两个婆子瞧见风蓝瑾走来,面色一凛,齐齐的跪了下去。
风蓝瑾眉眼淡淡的从两人身边走过。
语气轻缓道,“本相曾经吩咐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方瑜出院子,看来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本相的吩咐放在耳中!”
两个婆子身子一颤,冷汗直流却不敢辩解。
“卖了。”
墨玄面无表情的回答,“嗯。”
两个婆子连求饶都不敢,就被墨玄使唤了家丁拖了出去。
进了院子,一眼就瞧见方瑜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中晒太阳。
冬日的阳光也只有正午的时候称得上温暖。初初瞧见风蓝瑾的时候,方瑜吃了一惊。
她指着风蓝瑾的双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风蓝瑾瞧见方瑜的那一刻,原本深邃漆黑的眼底“蹭——”的一下冒出了幽暗的冥火,那冰冷的煞气,无风自动的白色衣摆长袖和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