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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蓝瑾瞧着方仁好半晌,最后才轻轻一笑,他薄唇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方大人,我劝你还是好生的,仔细的,想想你的女儿究竟做了何时才让我做出如此行为!”他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我没有把事情公布于众已经是给了陛下和你方家颜面,若是方大人执意要寻个说法,那本相也不怕闹到陛下那里去。届时众目睽睽之下,相信陛下自有公断!”
听到风蓝瑾清冷沉稳的声音方仁原本失去的理智忽然有些回笼。
他直直的看着风蓝瑾。目光中有探索和询问和一丝丝戒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的眉目忽然冷了下来,瞧着满屋子要来为方瑜讨说法的方家人,冷冷道,“若不是你家的大小姐,我的妻子如今怎么会难产险些致死!”他想起如今身子还依旧虚弱,只能躺在床上,半点冷风吹不得,连看雪都只能隔着一丝丝开着窗子的缝隙往外看。还有以后不知道会留下的宿疾,心头剧痛,语气越发的凌冽起来,“你们方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先是不知廉耻,用尽手段入我风家,后又多次与我妻子发生争执,若不是瞧着你方家的颜面,皇室的颜面,这一纸休书我早就丢在她脸上了!”
他一字一句,声音铿锵有力,明明没多用力,偏偏叫人心生寒意。
“我原本想瞧着你们方家的面子不与她计较,寻了处小院让她住下,只要她能安安生生的不寻是非,那我风家也不少养一个人的口粮。可她……”他顿了顿,口中满是鄙夷和痛恨,“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来害我妻儿。所以本相对她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休了她却没有张扬,没让她死了还遭受千万人指责怒骂,这早已是极大的宽容了!”说着,他冷冷的瞧了已经愣住的方仁一眼,眸子微微眯起,“所以,方大人若是要理论。我们不妨好好理论理论!”
“你……”
方仁声音干涩,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忍不住为自己的女儿辩解,“你一派胡言,我女儿天真纯朴,怎么会做出那等事情。更何况难道云卿对我女儿没有防备之心?竟然还中了毒,说不定是她故意用这事儿陷害我女儿都说不定……”
起初,他声音有些发飘,却越说越坚定,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风蓝瑾冷笑不止。
他就知道方仁会这样说。
“墨玄。把东西拿来。”
墨玄从身上掏出一个事物就递给了风蓝瑾。
风蓝瑾冷哼一声将东西砸在方仁的怀里,“方大人以为我没有证据便会如此轻易的下决定?你不妨自己好生瞧瞧,瞧瞧你‘天真纯朴’的女儿在我风家做的都是何等下三滥的事情!”
方仁警戒的看了风蓝瑾一眼,把目光转到自己手上的纸条上,从进了风家以来,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罪名竟然被罗列了十数条之多。
他越看越惊心。
脸色越来越白。
看完之后什么都没说,死死的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的抱着骨灰盒离开……
当然,这些都是云卿从那里听到的版本。
如今听到风蓝瑾旧事重提,她微微一愣,闹中灵光一闪,一句话脱口而出。
“难道这件事还有别人的手笔?”
这么一想立马觉得事情的不对劲,以方瑜的愚蠢是万万想不到如此的万全之策的,那么究竟是谁在她的背后要利用她的手来害她母子?
她紧紧的盯着风蓝瑾。
风蓝瑾没打算瞒着她。郑重的点点头。
“庆远帝?君傲之?贤妃?还是君莫一派的人?”她一时分析不出事情的利害。只能想仿佛最不想让风家添丁的就是庆远帝他们一伙人。
“他们全都脱不了干系。”风蓝瑾目光阴郁,轻轻抚摸云卿的发丝,“不过方瑜死之前交代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谁?!”
“梅妃!”
“梅妃?!”她惊讶的看着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风蓝瑾就把手里的消息都告诉了她。
云卿敛下眉眼沉思了片刻,她心里有些不安,却想不出自己曾经在哪里的罪过这么一号人物,竟然让人如此针对的害她!
“今日年宴,梅妃作为庆远帝目前最受宠爱的妃子一定会出席,届时一定会有动作,你多多提防她。”
“我知道了。”她沉下眉眼,心里有些凝重。
远远瞧着皇宫越行越近,她叹了一口气。
“鸿门宴啊……”
第三十八章 初战梅妃
更新时间:2013…10…5 19:55:39 本章字数:4468
最终庆远帝派出去和风蓝瑾随行的人不是他的心腹,而是从户部调出来的一个侍郎,这次赈灾庆远帝让户部的人在国库中筹集了五十万两白银,排一个户部的人去监工也恰如其分。爱叀頙殩
因此,这一个消息传到风晓忧耳中的时候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说到底她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过是一场豪赌,输了就会被打入冷宫甚至性命不复存在,赢了则是为风蓝瑾和风澜月换取了一个好的开始。
庆远帝的圣旨已下,一日的筹备紧张的过去之后,第二日清晨庆远帝在朝中简单的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不待下朝庆远帝便让风蓝瑾和户部的侍郎立即出发。
风蓝瑾早就在昨日准备好了行礼,浩浩荡荡的三千人从城中快马加鞭,很快京城就被远远的抛在身后,直至消失不见。
风蓝瑾因为“双腿有疾”所以不能骑马,索性一群官兵还押送着五十万两的银子,所以进程并不算很快,他倒也不会拖累所有人的脚步。
风澜月扮成长随的模样一直跟着风蓝瑾的马车身侧,随军前行。而云卿则是扮成了男子的模样,装扮成风蓝瑾的幕僚与风蓝瑾同乘马车。
出了京城就上了官道,所谓的官道其实仍旧是黄土路,只是稍稍平整些,宽敞些罢了。路上被细心的撒了一层散散的沙子,这是为了防止马儿滑到用的。
云卿瞧见了便微微点头,看来地方官员这一点做的还是挺不错的。
马车十分的宽敞却并不豪华,里面的装饰也都是以舒服为主,简简单单朴朴素素倒也符合去赈灾的样子。云卿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看着骑着马走在前头的那个户部侍郎,年龄不是很大,看上去白白净净的倒也不像是会武功之人,但是骑马的时候身姿却很矫健,看不出来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云卿瞧着他妥善的安排着哪些人该做什么,动作潇洒,说话利落,尤其是双瞳只见隐隐闪现的光华,此人应当不是蠢人。想到这里云卿失笑,看上去才二十多岁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就做到了户部侍郎的官职,想想也该知道不是个愚蠢的。
只是……
“你说庆远帝怎么会派他来随你一同前往江南赈灾?”云卿放下车帘,侧首瞧着端坐在轮椅上的风蓝瑾。
风蓝瑾正在看地图,闻言放下地图轻笑一声,“他是熙和四十四年的进士,陛下有心重用他。”
云卿感叹,竟然用四年的时间从一个进士做到了户部侍郎,当真是了不起。要知道能混上一官半职说起来容易但是实际上哪里有那么简单,就拿云常来说,他也是苦苦挣扎了二十多年才从兵部的一个小吏做到兵部尚书的职位的,这还是陛下有心栽培的缘故。
若是换了旁人,没有身家在京城,那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别说是进士,通常许多状元中了举不也经常因为没有在京城的人脉关系而被外放到各省市之中做县令?而且做了十多年才升迁的也不是没有。
“他是什么来头?”
“没有来头。”风蓝瑾微微一笑,眼底有莫名的光芒滑过,“此人名唤姜末,听说自幼便十分聪明,他不是本土的京城人,而是为了考科举而提前搬到京城居住的南方人。他家境十分富裕,人也十分随和,即使有功名在身也从不高傲自大,所以到京城不过短短两年就和许多年轻的贵胄建立了十分融洽的关系,后来他中进士之后,只要稍稍的去拜托一下那些贵公子,就能谋得一个好前程了。”
云卿越听脸色越凝重,最后都不得不感叹一句。
“好有心机的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这次庆远帝派他随我们同行,究竟安得什么心思。”
风蓝瑾想起昨夜宫中传来的消息,他眼底微动,感觉着马车的摇晃,动容道,“不用担心,此人虽然心机较深,但是也是个忧国忧民的人物,否则就算他人际关系再好,也万万不可能做到如今的地位。”
“嗯。”云卿淡淡一笑,不再多问。
马车行的不快却也绝说不上慢,经过十多天的快马加鞭,所有随行的人都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衣裳也都蒙上了一层土色,这才紧赶慢赶的到达了江南。
越是靠近江南,风蓝瑾的脸色就越是凝重。
云卿也好不到哪里去。
掀起车帘往外一看,明明是即将丰收的季节,可如今那绿油油的稻苗上盯着的绿色黄色的蝗虫,把原本翠绿的嫩苗啃得青黄一片,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稻田上都在轻轻的浮动着。那浮动并不是因为风吹,而是太多的蝗虫伏在叶子上,导致了叶子不堪重负而摇摇欲坠。
不止如此,就连官道两旁的参天大树此时也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蝗虫,抬头一看整棵树上的叶子竟然仿佛没有一个完好的,耳边只能听到虫鸣声。
云卿的心猛然一沉。
不止云卿和风蓝瑾,所有随行的人一个个都越来越沉默,原本晚上进入驿站的时候还会有相交好的兵士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可如今瞧着这样的场面,所有人对视了一眼,眼底都冒出相同的担忧之色来。
姜末的脸色也是沉了沉,他自己本身就是南方人,曾经也在地方有许多的良田,他太清楚这样的蝗灾意味着什么。
郊外很少有人出没,尤其是瞧见这样一大群见首不见尾的兵士们更是不敢出来了,期间也因为风蓝瑾前来赈灾的消息传了出来,一些山贼们知道兵士们押送的都是白银,所以路途中也有过几次小小的动荡。只不过很快就被姜末摆平了,风蓝瑾甚至都没有出面。
此时的百姓们联想到京城传来的消息,一个个瞧着风蓝瑾一行人的目光都变了变,隐隐的含着期待。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早有当地的官员着了官服在城门口迎接,道路两旁都站满了百姓,百姓们一个个面容愁苦瞧着风蓝瑾一行人到了才露出几分喜色。挥舞着双手,夹道欢迎着。
江南的官员们此时齐聚一堂,林林总总的几十人走在最前方,官员们最前方的是一个身着浅紫色官服的官员,瞧见风蓝瑾从马车里被人用轮椅推下来,他也没有任何的意外。
带着一群官员参拜下去。
“下官参见丞相大人!”
“各位同僚请起。”风蓝瑾微微一笑,抬起手臂淡淡的看了街道两旁的百姓,眉心不着痕迹的微微一凝,瞧着走在最前方的那个地方最高官员刺史大人眼底就没了热度,他面上却没有表示。伸手给刺史介绍姜末,“这位是随行前来的户部侍郎姜大人。”
那刺史拱拱手,“姜大人。”
“不敢!”姜末瞅了瞅街道两旁眼神各异的百姓,皱眉道,“刺史大人,丞相大人是来赈灾的,可不是来游玩的,您弄这么大的阵仗倒会让人误以为江南的百姓都过的十分好,根本没有接济的必要。要知道,陛下为了这次赈灾的事情再三叮嘱,可谁曾想臣到了这里见到的竟然是如此一番景象,到让人诧异了,难不成是有人虚报灾情吗?”
那刺史额头冷汗直流,连忙对着身后的一些官员们使了手势,示意他们赶紧去处理事情,自己则堆着勉强的笑,尴尬道,“姜大人哪里话,不过是这些百姓听说有人前来救济所以一个个都感激的来迎接罢了。臣在职期间勤勤恳恳战战兢兢,相爷一路也该看到了稻田的情况……”说到这里刺史大人老泪纵横,“老臣实在是没了办法,眼看着今年百姓将颗粒无收,臣也十分痛心,绝不敢虚报灾情啊!”
姜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刺史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等官兵们疏散了人群这才缓声道,“相爷,姜大人,你们舟车劳顿也辛苦了,下官已经备了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大人定要赏脸才是。”
这一次姜末什么话都没有说,风蓝瑾则是微微一笑,“那就有劳赵大人了。”
名唤赵钱的刺史心里一个咯噔,当即笑的就有了几分勉强。
一个丞相大人竟然初来乍到就能唤出他的姓氏,可见平日中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恭谨了些,侧了侧身子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丞相大人,请。”
说罢,自己则跟在风蓝瑾的身后缓缓前行。
墨玄推着风蓝瑾的轮椅,云卿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