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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意料之内的疼痛却没有来临,君傲之睁开眼睛便看到君离冰冷无情的双眸。他垂着眸子看着地上破碎的毫笔,方才就是君离掷出了这只笔才挡住了那一刀。
“君傲之的性命你们谁都不可以取!”
他早就发过誓,要为卿儿报仇的,他曾经那样伤害过卿儿,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去!
“离儿!”庆远帝皱眉不赞同的看着他,如今这样让君傲之趁乱死在这里不是正好吗?以后他登基之后也能得一个贤名。
“君傲之的性命只有我能取!”
随着他这一声决定性的话语,一场逼宫之战就此落下帷幕。
最后君傲之还是被君离带走,庆远帝看了几次欲言又止都没有说话。
“陛下……”全福有些担忧的看着君离清淡的素色身影,犹豫道,“太子殿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庆远帝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
全福身子一抖,连忙噤声。
“全福,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有过叛变的念头!”全福身子一颤,双腿一软就趴在了地上,他不敢为自己辩解,只伏地哭泣道,“奴才糊涂……”
“下去吧,收拾收拾东西,以后朕也用不到你了,离儿登基之后更不会用朕的人,你年纪也大了,也该回去养老了。”
“奴才谢陛下不杀之恩……”
庆远帝瞧着大殿中满地的鲜红和尸体,轻声叹息。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索性一次性解决吧!
“赐梅妃白绫!”
“太子造反,昭告天下!”
“摆驾嫣然宫!”
几道口谕下来,庆远帝已经是微微气喘,当銮驾行至嫣然宫的时候,庆远帝已经换去了疲惫的面容,脸色恢复了冷沉的模样。
屋里的贤妃像是早已经等候多时。
嫣然宫里宫人全都身着素衣,一排排的跪在地上。
贤妃亦是一身白衣,头上还别了一朵小小的白花在头上,她面上的妆容早已洗去,不施粉黛的脸比先前苍老许多,眼角的皱纹如何都藏不住,看上去仿佛一瞬间便老了十多岁。
看到庆远帝她并不惊讶。
眼底仿若死水一般不起波澜,整个人像是已经死了,眼里没有活人有的神采。
“陛下终于来了。”贤妃跪在地上上舒了一口气,言语间竟然有种疲惫后的解脱感。
“你知道朕会来?”
“陛下当然会来,来跟臣妾把所有的帐都一笔笔的算清楚,否则陛下怎么会甘心呢!”
庆远帝勾起唇角,不辨悲喜,“你倒是了解朕!”
“夫妻二十多年,臣妾自然对陛下了若指掌。”贤妃仰起头,瞧着这个她这辈子的主宰,当知道君傲之反了之后她便派人盯着龙宸宫,果然不除她所料,庆远帝果然是做了四十多年快五十年的皇帝,哪有人能算计的了他?所以傲之会败她早已预见。看着庆远帝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看,像是要研究出什么一般,贤妃终于缓缓的勾起唇角,“臣妾了解陛下,陛下隐忍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了今日,不知陛下高兴否?”
“给朕一个理由!”一个谋杀莞儿的理由!“莞儿性子纯善,自你入宫之后生怕你不适应,陪你散心,还安排你的娘家人跟你见面,她待你亲如姐妹,你为何要多次害她?!”
想起那个笑容纯净,温婉美丽的莞皇后,贤妃眸子里闪过一丝愧意,却立马被别的情绪所掩盖。
“那又如何?!”她高高的仰起头,傲然道,“她为人和善又如何。性子单纯又怎样?陛下,你必须得承认,她根本不适合皇宫,在皇宫中她根本就活不下来。就算没有我方嫣然,也会有李嫣然,张嫣然,她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要霸占个皇后的位置,我入宫之后宫中的宴请,宫里妃子的月银体己,陛下赏赐的东西哪样不是我在打点?凭什么她就可以天真无邪的什么都不管享受陛下的宠爱,我就要任劳任怨的看着你们恩爱!陛下明明知道她不适合皇宫,却因为一己之私将她弄到宫里来,所以,害死她的根本就不是臣妾,而是陛下!”
“直到现在你还依旧不知悔改!”庆远帝摇摇头,对她失望至极。
“那陛下希望臣妾如何?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她冷笑着流下眼泪,“夫妻二十多年,就算臣妾不是陛下的结发妻子可也该是有感情的,陛下不顾夫妻情分,不顾父子情分,让我们母子命丧黄泉,难不成还要我们感激你不成!”
庆远帝原本怀着一腔的愤恨来报复,如今瞧着她的模样却没了报复的心思。
他低声一叹,似乎连再看她一眼都是多余,冷漠着面容,转身离去,对着身后跟着的全福沉声道。
“赐鹤顶红!嫣然宫中所有宫人一律赐白绫!”
全福低头应是。
身后的贤妃唇角却露出一抹诡异万分的笑容……
……
皇宫中的事情一解决,君离便身着便装离开了皇宫,宫里的铁卫全都退散了出去,前一刻还冒着森森杀机的皇宫,这一刻却又恢复了平日的宁静。宫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方才发生的宫斗逼宫的戏码都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风蓝瑾和云卿等人并未离开京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们一行人反而是留在了京城中的揽月楼中。
揽月楼自从上次方仁的儿子在这里被曲艺杀死之后生意便大不如前,风蓝瑾索性下令关了揽月楼,楼中的哪一间贵宾房依旧如往昔。云卿到了这里就不由得想起第一次看到风绝尘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女扮男装,在这里跟他讨价还价……如今想起才发现他们从相识到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不由得感慨万分……
背后一暖,她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放松身体倚靠在他的胸膛上,无声的微笑。
风蓝瑾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感慨,轻轻搂着她也不说话。
屋里燃着安神杏香,流淌着温馨的幸福。
这样的温馨是被笑笑睡梦中的嚎哭惊扰的,听到女儿的哭声,风蓝瑾立马放开爱妻,俯身去抱女儿去了。
云卿胃里酸酸的,轻哼一声别过头去,语气酸的紧,“你倒是个好爹爹。”
风蓝瑾哑然失笑,一手抱住襁褓中的小女儿,一手揽住床沿的爱妻,眉眼中都是温和,“怎么还跟自己的女儿吃醋呢。”
“我才没有呢。”她拨开他的大手,嘴上说没有吃醋,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酸酸的,“我是想着你这样宠她,以后指不定要宠成什么样子,别弄出一个小魔女出来,看以后谁敢娶她。”
“女儿家本来就是要宠着养的。”风蓝瑾亲亲怀里的笑笑,把她举过头顶,笑的一脸骄傲,“我风蓝瑾的女儿长大了怎么会没人娶?”
那得瑟的小人模样云卿懒得看,白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
笑笑往日在爹爹的怀里不多时便会停止哭泣,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直哭个没完了。
风蓝瑾心疼的不得了,“是不是饿了啊?”
云卿干瞪眼,“那怎么办?”
风蓝瑾也没辙了,云卿是早产,尽管后来一直用滋补的汤药补着,可却一直都没能养出奶水。孩子以前一直都是奶娘到时间就喂奶的,今天出门的匆忙奶娘早被风蓝瑾给打发了,眼下却没有奶娘了。
“要不,你……试试?”
现在孩子饿得紧,临时出去找奶娘也耗时,等找回来了孩子嗓子非嚎哑不可。
云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让她自己喂……她面颊微红,从风蓝瑾的怀中接过哭声洪亮的笑笑,侧过脸颊不看风蓝瑾,“那你先出去……”耳后却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风蓝瑾心里一动,理直气壮道,“我要在这里看笑笑吃饭。”
那语气跟她是后娘要虐待他女儿似得。
云卿冷哼一声,干脆不理他。
却还是不习惯在大白天里如此裸露,她脱掉鞋子背过身子,面朝墙壁。不让风蓝瑾瞧见,一件件的解开衣裳。冬天的衣裳太多太繁琐,很难脱掉,她费时许久才解开身上的束缚。
她看过奶娘喂奶,自己也曾经试验过,动作也还算熟练,凑近笑笑的小嘴,笑笑感觉到乳头立马含了上去,用力允吸。
“嘶——”云卿疼的抽了一口冷气,恨不得将小家伙给推开。可到底还是心疼她,索性让她去吸。
小丫头拼命的吸啊吸,可吸了半天都吸不出来,于是干脆的放弃,继续扯着嗓子干嚎起来。
“怎么办啊?”云卿也急,却没有办法,她哭丧着脸看着风蓝瑾,沮丧极了,“还是不行……”
她转过身来,叫风蓝瑾险些流了鼻血,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她了,先是她怀孕,后来生产,坐月子,如今刚刚从月子里出来身子还很虚弱,太医也有暗示过他,让他最好等到她身子稍稍好一些再行房。
天知道,她怀孕之后身材发生了一些变化,胸前波涛汹涌,前凸后翘的身子每每他搂在怀里,看得到吃不到是多么的抓心抓肺。多少次她睡着了他偷偷的去耳房洗冷水澡……
而如今她衣裳半解,酥胸半露,点点殷红隐约可见,雪白的皮肤衬着那一点的淡红,直看得他眼睛通红,险些化身为狼。
他强忍住心头的欲望,耳边女儿的哭声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你……”一开口却发现嗓子哑的紧,他单手握拳放在唇边,掩饰性的请客一声,试探性的看着她,“要不,我来试试?”
啊?
云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风蓝瑾却已经快速的上了床,他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之前太医跟我说过,若是吸不出来,可以让我试试……”
啊?!云卿瞪大眼睛。
风蓝瑾已经快速的俯身,握住那殷红,用力的允吸起来。
笑笑眼看着有人跟她“抢着吃饭”也不管能不能吸出奶水了,飞快的占领了另外一块领地。
事情的最后!
云卿都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所幸……竟然真的被他给吸出来了。
只是她的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笑笑吃饱喝足之后就沉入了梦乡,风蓝瑾把孩子交给另外一个房间的风澜月照顾,自己回到屋里“开荤”去了。
吃饱喝足的某人晚间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面色含笑,神清气爽。样子很像一个吸血妖怪刚刚吸饱了人血,满足的紧。反观云卿,脸色微红,双腿虚软,身子几乎要散架,所有的不适症状全都回来了。
风蓝瑾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瞧见一身白衣孑然而立的君离。
风蓝瑾把风澜星和风澜月都召集到了房间中。
云卿沏了一壶茶给几人倒上,她许久没有沏茶手艺却没有生疏,君离饮了一小口,赞叹的看了她一眼。
“宫里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嗯。”君离淡淡的应了一句,把皇宫中发生的大概事情都告诉了风蓝瑾,风蓝瑾和君离对视一眼,然后目光都放在了风澜月身上。
今天的风澜月格外的沉默。
从风家出来和风澜月汇合之后,风蓝瑾就把他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知道。
风澜月面色异常复杂,刚开始他完全接受不了,明明是他的爹娘哥哥姐姐,怎么就变成舅舅舅母和表哥表姐了呢。他排斥,非常的排斥!
可却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大哥……”他垂头踌躇着,“我还是你弟弟吗?”
“当然是,永远都是,爹娘也永远都是你的爹娘,这亦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风蓝瑾郑重的道。
是啊,爹娘还是他的爹娘,并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对他有任何的不同,如今两条路摆在他的面前,他可以从此之后随着爹娘哥哥们离开这里,隐居山野,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
也可以跟着君离在朝堂中学权术谋略,和大臣们,将后来或许还会和宫妃们勾心斗角,这样的日子不是他喜欢的。可是他抬头瞧了一眼风蓝瑾,他的大哥,为了保护他们一家人的安危,大哥置身朝堂十年之久……如今也到了他回报的时候了……
他忽然想起方才君离来的时候带着他到角落中说的几句话。
“我这辈子都注定不可能有子嗣,所以若是跟着我你将来便是主宰朝廷的君王,或许你对这个位置没什么兴趣,可是你该知道,只有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保护的了你的家人……”
他忽然坚定了神色。
“大哥,我要跟着君……跟着三皇兄留在京城!”
是的,他有要保护的人,风家即使烧毁了,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爹娘和哥哥姐姐们全部都平安的活着。以庆远帝对爹和哥哥的忌惮,谁都无法保证他会对风家做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情。
所以他要握住大权,凭自己的能力保护他们。
以前都是大哥和爹爹来保护他,如今他长大了,也该他来保护他们了。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越发的坚定,“我——要留在这里